这样的直言,从未有人敢在遥祖面前提起过,这是她的伤疤,是她最痛恨的。
“你……这话何意?”她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面上却极力隐忍。
江南歌见她快要原形毕露,冷哼一声,“我倒真想知道,他是你亲生的么?他才是一族之长,婚姻大事是要遵循父母之命,总归要尊重他的意愿,你这算什么,逼婚?”
顿了顿,她起身,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脸色正一寸寸惨白的面孔。
“还是说,为了留住我不得已而为之?”
遥祖深吸口气,“本以为你们装下去也便罢了,不曾想竟然敢公然质问本宗,你倒是好气魄。”
“你与金氏族有何约定?居然不惜牺牲亲生儿子的婚姻大事来拖住我。”
“儿子?婚姻大事?”
遥祖冷笑一声,随后从后门处奔入十几名守卫,有序的立在她身侧,个个刀柄挂在手上。
“母……”
“闭嘴!”
遥祖凶神恶煞的瞪了起正在开口说话的端木元淇,“有你这个儿子,才是我最大的耻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样刺激性的言语,江南歌听在耳里极不舒服。
“你配他叫你母亲?”她双手环于胸前,扫了她身侧的守卫一眼,“凭他们,也想留的住我?”
不等遥祖开口,她继续道,“你让碧晴演出苦肉计给我们看,是想拖延时间,当然,你也知道她拖不长,所以你才想拿婚姻这事当晃子,宗母大人,你这算盘是不是打的太满了?”
遥祖移步到一旁的靠椅上落坐,不疾不徐。
“从第一眼看到你,本宗就知道,你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若不是那丫头自己撞上来,我还真想不到这个方法,不过看来,她这苦也是白受了。”
“来人,将他们给我拿下!”
“母亲!”
端木元淇突然站到江南歌身前,跪在地上,“求母亲,放过,他们,他们,是我,朋友……”
“朋友?”遥祖那极其厌恶的目光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个洞来。
“你配有朋友?他们是金氏族要找的人!好不容易把他们骗进来,你一句朋友就有可能让我们端木族背上背信弃义的名声!”
端木元淇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极其卑微,“是,儿臣,不好,惹,母亲生气,请母亲……”
“啪!”
狠且响的一巴掌打在端木元淇的脸上,直接把他的脸打偏过去。
江南歌实在看不下去,刚要出手,被欧阳墨拉住,“还不是时候。”
她只好咬咬牙,所了得拳头都在发抖。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遥祖出口的每一句话,就像是在端木元淇的心窝上捅一刀,他本以为麻木了,但,还是疼的,眼睛倔强的在眼眶里打着转。
“母亲……”
“本宗没你这样的儿子!”遥祖双目通红,嗜血般的红,“若不是因为你,我的钰儿怎会死?都是因为你!每每看到你,我都恨不得掐死你!”
不止欧阳墨和江南歌,就连端木元淇也惊的一动不动,像是被什么固定住一般,毫无生气。
好一会儿,端木元淇才喃喃着说了一句,“母亲,原来,还,没有原谅我……”
遥祖却高昂起头,不再施舍一丝目光给他,朝身侧的士兵吼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本宗拿下,要活的!”
两侧的士兵应声朝他们冲了过去。
“母亲!”
端木元淇想起身,但腿上有伤,这一跪下去根本起不来,他不停的回头看向被围在中央的欧阳墨和江南歌。
“是,是淇儿,不好,害了,大哥,只要,母亲,放了他们,淇儿,愿意……”
“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
遥祖终是忍不了,用力将端木元淇推倒在地,“你不配提他!”
随后,她愤恨的瞪着已经解决一半士兵的两人。
“他们不过是外人,你竟不顾族长颜面跪地求情!甚至将族长印鉴随意交于他人,当初若是你肯在你父亲面前求情,这个位置该是我钰儿的?!”
打斗中的江南歌将他们的话听了去,原来,她这么厌恶小结巴,竟然还有这个原因。
还有,她说的族长印鉴是个啥?思绪在乱跳,无法集中精力,一名士兵直接拿刀朝她劈来。
江南歌突然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抱起旋转一圈,她瞬间回神,才发现刚才有多危险,看着带有刀疤的半张脸,她心下一松。
未有任何迟疑,她在旋转之时甩出破魂,在他们周围的几个士兵被鞭子抽的直摔在地,脖子上立刻鲜血直流,在地上痛苦呻吟。
很快,除了留在遥祖身边保护她的几个人,其他的全部倒地。
“说他不配提你死去的儿子,那你何偿又配他叫声母亲?”
江南歌手里的破魂收回,义愤填膺看着原形毕露的遥祖。
“就因为你一直记恨于此,他才活的如此卑微,对你言听计从,不敢忤逆,你可有想过,为何他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逃离这个地方?”
遥祖紧紧地握着碰拳头,却还在故作庄重,脸色阴深到极致。
“我族之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遥祖扫了眼地上的士兵,冷哼一声,“你以为你们做的天衣无缝,想带那孩子从这里逃出去?”
闻言,江南歌心头一怔,欧阳墨眼底也略显担忧。
“如此这般,只为讨好金氏族?”
遥祖看向问话的欧阳墨,总觉得他举手投足间有那么些眼熟,随即指着一旁的江南歌。
“这要问她了,金氏族指名要拿她,我能耐何?金氏族实力强大,性格泼皮,我族人怎能与他们抗衡?若不拿下她,置我族人于何地?”
江南歌看着将锅甩的干净利落的遥祖,“你是有多怕金氏族?且不说我与金氏族有无过节,即便有,也轮不到你来抓我。”
“谁说我怕?我只是不想族人因此受牵连,抓你一人,可保我全族,有何不可!”
欧阳墨抬头看向遥祖,“将一族安危凌驾于他人性格之上,该说宗母大义凛然,还是妇人之仁?”
“不要企图用激将法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