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身处何处,终是躲不过的,我相信,那位佳人,也不想见你如此颓然,你应带着她站在最高处,看最美的山水。”
江颡搁在身后的手微微颤了颤。
“若你真想让他们活着,只有这条路可走,若二哥不应,即使你会恨我,我也会一个不留,他们于我,有血海之仇。”
江南歌既然说就会做到,但她更想刺激江颡。
“二哥,你知我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她在放压。
果然,江颡眉头紧敛,“族长需让族人信服,我连武功都是废的,只这点,便不得服众。”
“只要你答应,我自有办法。”
江颡盯着江南歌坚定且倔强的清澈眸子,不知为何,她的眼神中有种魔力,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
她掐着他的致命穴,知道他无法忽视母亲及兄妹的生命。
“为何选我?”
江南歌严谨的盯着他,“心中有爱且念爱的人,心胸又如此宽广,江族需要这样一个人来带领,你是不二人选。”
江颡垂首轻笑,“你说的没错,不管我身在何处,都是在这世间万千的恩怨情仇之中,逃避不是最终之法,所以,我应你这个交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许反悔。”江南歌眉头舒展,心中大事了了一件。
“那我母亲他们……”
“放心,我说到做到,会留他们性命,但不能留在江族,你唯一的缺点就是心软,有些人,不是你心软就能让他们知错就改的,况且,他们的罪不可饶恕。”
“好,按你说的办。”江颡点点头,随后试探道,“你与欧阳公子……”
“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不过是路上遇到,况且,起初我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只觉得对我们母子没有恶意,又恰好同路,之前的说辞不过是省去麻烦。”
“原来如此。”
江颡轻叹,“他的身份确实不一般,不止如此,这个人也很危险,若能远离,还是远离的好。”
闻言,江南歌一愣,随后笑笑,“嗯,处理完江族的事,我就与他分道扬镳。”
而此刻,这些言论,都被站在门外的欧阳墨听去,他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青筋暴起,心似灼烧。
原来,她一直是这样看待他的存在,路上遇到,恰好同路,省去麻烦……
想想,也确实如此,他竟然找不到任何错处,冷俊的脸一再阴沉,没再继续,转身离去。
江颡听了江南歌的话则是笑了笑,“若真能分道扬镳倒还好说,只怕你是心有不舍。”
江南歌一愣,“谁?我么?不舍,呵呵,怎么可能。”
她没有发现,因刚才江颡的一句话连语气都变了,语速变快,语气僵硬,极力想要辩证。
“南歌,其实他虽然身世背景特殊了些,我看他对你着实不错,方才不过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他朝脸上微微泛白的江南歌走近两步。
“我虽不能以过来人自居,但我看的出来,你对他并非一点心意没有,你这几年经历这么多苦难,若有一个人真心待你,你也不必将心门紧闭,试着打开,若真不如心所想,再关也不迟。”
江南歌抬头看他,消化了好一会儿才道,“知道了,叫你一声二哥,还真说起教来了。”
她故作轻松,“外面事情没处理好之前你暂且在这里待着,晚点会有来为你查看你筋脉,正好趁此机会好好调理。”
在她离开之前,江颡还是担忧叮嘱,“南歌,我母亲他们对你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倘若今后你有任何需要二哥的地方,二哥定会舍命相助。”
江南歌推他一把,“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你觉得谁能把我怎么样?行了,我要去南苑看看六姐。”
从江禁室出来,江南歌有点小窃喜,江颡的话也没错,她何必纠结这么多,人生在世,也不能总被一件事困扰,爱情这东西,偿过才知道滋味。
只是,欧阳墨从未正式的与她说过喜欢,可他却表现的那么明显,傻子也看出他什么想法了,若是能将他一起带回现代,那她恐怕比他更先表现。
想到此,江南歌不自觉得打了个寒颤,“我在想什么?!”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的欧阳墨。
“欧阳墨。”
江南歌看到欧阳墨还在原来的地方站着等她,心里莫名的欢喜。
“我现在要去南苑,你也去?”
“嗯。”
欧阳墨只回了他一个字,而且,他的目光没有落在她身上过,错身而过之际,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都是冷的。
看着他的身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没细想,便抬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无言,欧阳墨在前,她在后,若是平时,他会旁若无人的牵着她的手,还特总裁范的说一句:一切有我。
可现在,他一言不发,一直到迈入南苑。
欧阳墨在堂外站着,江南歌则进了殿。
“六姐。”
江南歌没再去纠结欧阳墨的事,进门看到江娇虞不声不响的跪在苏琦莯的床前,握着苏琦莯的手。
“六姐,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姨娘。”
她很愧疚,眼睁睁的看着苏琦莯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
好一会儿,江娇虞才动了动,转头看她,“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
她声音有些哑,眼睛红肿,头发凌乱,衣服上到处是血渍,整个人似没了灵魂,没有了往日一丁点的影子。
江南歌轻抚着她的肩安慰,“六姐,你别这样,姨娘会担心的。”
江娇虞苦笑,盯着床上整理好遗容的苏琦莯,低语道,“母亲一生都在这南苑度过,她从不主动去招惹谁,可阮红箩却总会找些不着边际的理由为难她。”
江南歌静静的陪着。
“其实她不是生来软弱,她都是为了我,不希望因为她连累我,想给我个安稳平静的生活,这么多年,几乎足不出南苑,于禁室毫无二样。”
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眼睛,“可为什么,她想这么卑微的活着都如此艰难?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放过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