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长老这般近距离的看着欧阳墨，一股从头袭下的压迫感让他有些退缩。
欧阳墨是欧阳昱阳这件事在场的人人皆知，而欧阳昱阳当年的传奇事迹又在江湖言传至今，不论武功修为还是策略胆识，都是五族中的难得奇才，他不敢妄动。
“自是不只我一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身后与他一派的那些人都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了一步。
“再者，族长关乎整个江族命脉，自然要谨慎而行，我只是行使我为长老的职责。”
十长老这话说的都没有底气，梗着脖子愣是梗的满脸通红。
“长老的职责？”
欧阳墨轻笑一声，“那是否这印鉴只给十长老一人看足矣？”
“这……”
十长老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回头看了眼与他站在一条线上的长老和侍卫们，他们个个垂着头，不发一言。
“大长老，如若让十长老亲自验证这印鉴，您可承认？”
大长老捋着胡子微微思量，他从欧阳墨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大概也知晓他的意图。
“上次七小姐身后的族印我是亲眼所见，所以，此次我可不看，至于其他长老们……”
“我们自是随大长老一样。”
“上次我也看到了印鉴，不必再看。”
“我也是。”
随之而来的，是各长老们一致言辞，十长老身后的人也有大半是持同样的态度。
这样的结果让十长老挫败感倍增，加之恐惧，他往前跨了一步，想为自己壮胆。
“为了江族，自然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你不必威喝，我还是那句话，不见印鉴，我便不会让她继任族长之位！”
欧阳墨俯着他，唇微微启开，吐出一字，“很好，那我便，成全你。”
“啊！”
紧接着，是十长老的惨叫声，他痛苦的捂着眼睛，鲜红色的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来。
他身后的人吓的连连后退，极度惊恐，不知所措。
“你，你怎能伤江族长老？”
有个胆大的为十长老抱不平，身体却不断后退。
“怎的，伤不得？”
欧阳墨说的轻巧，随后沉着声音道，“我欧阳墨不针对任何江氏族人，只对让南歌不快之人，何况，他明明知晓族印在她身后，却执意要看，是何居心？”
他俯看着在蹲在地上痛苦惨叫的十长老，“一只右眼，是教训，另一只，希望你有生之年能亲眼看到这印鉴。”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料到欧阳墨会直接动手。
江颡没料到，即便是江南歌也未想到，她从侧面看着欧阳墨，从他刚进来那会儿就看出来了，他在生气。
是因为她？
在场的除了使女，大多都是男人，却口口声声要看她背后的印鉴，而看这印鉴就要拉低衣领，他是为这个生气？
“你未免太狂妄！”
另一个年长的长老也大胆的指着欧阳墨。
“狂妄？是么？”
说着，欧阳墨朝他移了两步。
“欧阳墨。”
在他迈出第三步的时候，江南歌突然跨步上前，拉住欧阳墨的胳膊，而后往他身前扑来，踮起脚尖，高仰着头，与他的唇紧紧贴在一起。
她主动吻了他，不在乎现场有多少人在看着他们。
欧阳墨自然是吃惊的，他从未想过她会在这种场合吻他，以至于惊诧到亲吻的时候没有闭上眼睛，而是愣愣地看着她。
江南歌心跳如鼓，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下做出这种决定，上次是她吃惊，而这次，她是有备而来。
“欧阳墨，别生气。”
她睁眼，与欧阳墨四目相对，唇贴着唇，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轻声说着。
欧阳墨从来无所谓惧，除了对她。
他伸臂欲揽上她的腰，想加深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即便他已猜到她意图何为。
江南歌却在这时撑着他的胸膛突然退开，随后以最快的速度拉了后衣领，露出那越来越明显的半月印迹。
而后，她示意一旁的江颡。
江颡急步上前，将还在痛苦惨叫的十长老拎起，扒开他捂着眼睛的手。
江南歌背过身，将长发全部捋到身前，冷声道，“还请十长老与各位长老看清楚，这印鉴是否属实。”
众长老这才不得不抬头匆匆看了一眼，又赶紧将头垂下去，更有甚者直接背过身去。
因为欧阳墨那冰蓝色的眸子正紧盯着他们，似乎稍有不慎就会如十长老下场一样。
江颡的脸色也从未这般阴沉过，他性格温善，但此刻拎着十长老未有一丝怜悯之意。
“十长老，请确认印鉴是否属实，方才说过，只此一次，还望十长老珍惜才是！”
十长老被拎的不得不抬起头，痛苦的喘着粗气，用沾着血的左眼匆匆看了一眼，而后快速低头，喃喃道，“饶了我……”
江颡松开他，随后看向身后的所有长老和将领，“都看清楚了？还有哪位未看清楚的？”
没有一个人敢回应，也没有一个人敢再抬头看一眼露着半个背的江南歌。
欧阳墨快步上前，将她的衣服拉起，眼睛未看她，只自顾的给她整理衣领。
“又生气了？”
江南歌看着他紧抿的双唇和敛起的眉头，知道他还在生气。
欧阳墨自始至终未抬头看她，眼下也不是哄他的时候，江南歌理好衣服回身道，“将十长老带下去，请医者好生医治。”
两个侍卫上前，将哼哼唧唧的十长老带了下去。
本来她想在大殿上让他说出指使者是谁的，但眼下似乎没那么重要了，因为她早就知道是谁，而且，此时也不是时候。
“让几位见笑了。”
江南歌看着对面的四家族的人微微颔首至歉，随后，她看向大长老。
“大长老，吉时已过，若已确认，劳烦您向全族以及各族客使昭告新族长继任一事。”
四氏族虽然并未多言，但心里却是各自想法，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端木元淇是真的很想为她做些什么，奈何他什么也做不了。
项憬连却是从刚才的吻开始，对她有了新的认知，这一趟，他当真没有白来。
欧阳子凌自然是焦点全在欧阳墨身上，其他的，他都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