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的学生大部分是附近贫苦人家无力养活的孩子,还有几个则是饥荒时被父母遗弃的孤儿。
那些孩子里最大的只有十二、三岁,小一些的则只有四、五岁。
虽然孩子们年龄不大,但自理能力却非常强。尽管没有成人照看,但这些孩子平日里却已经能够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了。
虎子虽不是这群孩子里年龄最大的,但却是最机灵的。牧轻第一次带陈白驰来学堂时,她便记住了这个孩子。
那天她刚来就被这个孩子摸走了身上的银子。
看到被陈白驰牵着走回来的虎子,孩子们都很开心地围了过来。
“虎子,你去哪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乱跑我们会很担心的。”
对面小伙伴们关心地指责,虎子求助般地看向站在他身后的陈白驰。
面对虎子的求助,陈白驰摊手怂了怂肩膀,很没义气地向后退了一大步。
陈白驰这一退竟直接撞上了站在她身后的农民伯伯。
农民伯伯被陈白驰这一撞,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整个人摔在地上。幸好陈白驰身手敏捷,拉住了他的手臂,这才令他避过了扑街得悲惨下场。
在陈白驰伸手握上农民伯伯的手臂时,她突然有了一个奇怪地发现,这农民伯伯手掌里侧竟然沾染了少许未干的墨汁。
难道是刚刚虎子手里的墨砚沾染上去的?
只是……这农民伯伯刚刚明明没碰触过虎子的墨砚啊……
在陈白驰有些走神的时候,被小伙伴围着的虎子,突然从怀里献宝般的掏出了那根已经断成两半的墨砚。
“你们看这是什么?”虎子兴奋地挥了挥手上的墨砚,“只要我们省点用,这墨砚够我们用上一段时间了。”
明明只是一块断掉的墨砚,但从孩子们那一双双渴望的明亮眼睛中,陈白驰突然感觉到了这块墨砚的珍贵。
自看过叶琛交给她的账本后,她就非常清楚善堂和学堂的经济状况。
对这些孩子来说,笔墨纸砚都是非常宝贵的东西。
她想帮助这些孩子,她想改变这些孩子的现状。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陈白驰脑子里一闪而过,陈白驰快速捕捉到了脑子里那突起的念头。
她想教这些孩子服装设计!
在教授服装设计前,她要先解决笔墨纸砚的问题。
用不起宣纸可以用解手时的草纸,至于笔……她可以给孩子研制一款炭笔,这样笔和墨砚的开支都可以节省许多。
既然已经有了想法,那接下去便是付诸实践了。
只是在她给学堂的孩子做炭笔前,她要先把在善堂里失踪的福伯找出来。
“虎子我有事要先走啦。”
“啊,这么快……首领您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虎子能不能帮上您什么忙?”
“你这小鬼头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几天乖乖在学堂待着哪都别去。我估摸着城守家那小霸王今日在我们这受了气,不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的。我过几日再来学堂看你,到时候给你带件有趣的小玩意。”
陈白驰说完拍了下虎子的小肩膀就要转身离开。然而才刚转过身,她的衣袍就被一只黑黑的手掌拉扯住了。
“首领……一定要来哦。”
“放心,我一定来。咱们击掌为誓。”
……
陈白驰和农民伯伯回到善堂时,牧轻也才刚从外面回来。
“牧轻,人找到了吗?”
“抱歉首领……是牧轻办事不利。”
牧轻的话令陈白驰原本就微沉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现在距离福伯失踪已经过去了两天两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怎么会突然失踪。难道是遇到了歹徒,又或者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想象力丰富的陈白驰已经不自觉脑补出了福伯身受重伤、孤立无援的画面。
“牧轻我们今晚别回山寨了,继续找人要紧。福伯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家,这要遇到坏人那该怎么办才好,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他才行。”
陈白驰脸上焦急又关切的表情令一旁的农民伯伯有些神色微动,看着就要再次转身出门的陈白驰,农民伯伯赶紧伸手将她拦了下来。
“首领不要着急,我们都是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人,身无钱财膝下也无儿无女,福伯遇到坏人的可能性并不大。我看现在天色已晚,不如请首领先行返回山寨,我们这边继续派人寻找福伯,一旦有所发现,我们一定马上派人通知首领您。”
“首领您是组织的首领,身系整个组织,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就算杀了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我们都担当不起啊。”农民伯伯说着惭愧地垂下了头,“原本想帮首领您说服其他老人同意您的改造计划,但现在福伯出事了,只怕首领您的改造计划要暂时搁置了,说来真是惭愧啊,我在首领您面前夸下海口,结果……”
面对农民伯伯突来地道歉,陈白驰连忙开口安慰这位无辜的老人家:“不不不,你别这么说,发生这种意外是任何人都预料不到的。改造计划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福伯。”
“多谢首领您的体谅。”农民伯伯说着对陈白驰弯下了腰。
陈白驰知道出了福伯失踪的事后善堂的老人都有些不待见她,既然留在这不但帮不上什么忙,还会惹老人们厌弃,倒不如返回山寨等消息。
“牧轻,你留在这帮忙吧。我自己回山寨就行。”
陈白驰留下牧轻后便牵着马迈步走出了善堂。
她的马术她自己当然非常清楚,别说骑马走山路,就算是平地她都骑不顺畅。
刚刚在农民伯伯和牧轻面前的潇洒只是故作姿态,至于现在……她当然是牵马找间客栈下榻。
虽然山寨穷了点,但她这个首领还是有点私房钱的。太贵的客栈住不起,这普通的她还是住得起的。
况且福伯的事实在令人担心啊,这福伯一天没消息,她怎么能安心返回山寨。
牵着马的陈白驰刚走出善堂所在的小巷,就突然被一只凭空伸来的手掌捂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