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小姐的样子,晴云着实惊诧,不过转念一想,以为二小姐掉进了井里,精神上受了极大的惊吓,举止与之前有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二小姐,你定是饿了吧,我这就吩咐丫头把饭端上来。”晴云看到二小姐红糖姜水喝的如此爽快,肚子肯定也是饿了。
“且慢,我想问,你是谁?”上官舞月眼神闪烁不定的看着晴云,很显然心里有些发虚。
晴云愣在那里,心想“二小姐本来就痴傻,难道连自己都不认得了,哎,真是可怜。”
“二小姐,我是晴云啊,你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
“晴云?二小姐?”上官舞月似乎听着有些耳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对啊,我是您的丫头晴云,您是我们相爷的二小姐。”
“相爷?难道说是苏炳林苏丞相?”
上官舞月身子猛地一颤,心想:“难道说我现在是相府苏炳林的二女儿苏滢,苏柔的妹妹?”
生前,上官舞月是大将军上官勇的大女儿,苏柔是相府长女,她和苏柔之前相识。
上官舞月知道苏柔还有一个妹妹,长得容貌俊俏但自小有些痴傻,自己也从未见过,难道说,自己就是重生在她的身上?
“你叫晴云?”上官舞月确定,这个含颦带笑的丫头,一定是二小姐生前最贴身的。
“是。”晴云看到二小姐终于认出了自己,不禁眉开眼笑。
“我竟重生到了这痴傻丫头身上。”上官舞月暗暗心想,自己飘荡的魂魄,定是被那孟婆捉弄,下错了凡间。
方才,林姨娘去厨房叮嘱,复又转回,看到二小姐已然苏醒,满心欢喜。
“滢儿,你可是吓死我了。”林姨娘挪着小步,来到床前,轻轻抓着上官舞月的胳膊,在她的眼里,眼前的苏滢还是之前那个整天昏昏傻傻的孩子。
听得这般呵护,上官舞月明白了大概,此人定是自己的生母。
上官舞月此时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她本来打算以死殉情,忘却这滚滚红尘,了结卿卿一生,结果魂魄却鬼使神差的重生到了相府二小姐身上,往日的记忆还都在自己的脑海中,这实在是让自己百感交集。
见苏滢并不做声,脸色又不好看,林姨娘只道是受了惊吓,并不催促,只是轻轻的抚着手臂,如婴儿一般疼爱。
早有人把二小姐苏醒的事,通报给管家,管家又着小厮给王夫人的嬷嬷通禀,王夫人知道后,也只是应了一声,如同平常一样。
上官舞月虽重生了这身子,但一时也不能随处莽撞了,并不多话,由大丫头晴云服侍着用膳,早早的躺下,晴云虽感觉二小姐神情总是哪里不对,但是也未多心。
上官舞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这变故来的太过突然,哪里能睡得着,一夜想来也毫无办法,只能以“苏滢”的身份生活。
从今往后,上官舞月已死,只有相府二小姐苏滢。
第二天一早,苏滢顶着一副熊猫眼,听着窗外一阵匆忙。
“晴云,去打听打听外边出了什么事。”苏滢一边起身,一边吩咐,浑透着一股子大气。
晴云一愣,被惊了一身细汗:“难道说小姐这是脑子是平白无故的好了,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平日里只知道玩个花草什物,跟个四五岁孩子没啥区别,哪想到还去问府里的事,就是连苏老爷和林姨娘都唤不清的。”
“是,小姐。”晴云连忙起身往门外走去,突感到二小姐这般变化,只是心里又是惊又是喜,心里怦怦直跳,却不敢怠慢。
晴云很快回转,一脸的惊慌。
“听说是昨日皇上大婚之日,王妃却死于宫中。”
“哦。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苏滢轻声答道,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
晴云眼神闪过一丝惊异,二小姐痴傻这么多年,从未读过诗书,现在竟能说出一二,也是奇了,真是上天开眼。
“晴云,你带我去府上转一转吧。”上官舞月重生了苏滢的身子,虽有着自己的记忆,但是其他的可是一点都记不得了,如果想在府上待下去,首先要熟悉熟悉相府的环境。
晴云一听此言,吩咐惜云、彩月给苏滢梳妆打扮,换上一身新衣,心里别提有多高兴,现在的二小姐如同换了一个人,晴云似乎隐隐的从二小姐苏滢身上看到了一丝的希望。
苏滢所在的随云居所在的位置,位于相府的东北方,比较的偏僻,因为苏滢自小痴傻,在相府里闹得了不少的笑话,王夫人就把她安排在一个比较冷清的地方。
苏滢由南向北,依次经过苏炳林的鸣鹤居,后面就是他的寝居,也就是王夫人的房间。
王夫人正在房间休息,大丫头萍儿在外边候着,正好遇见,萍儿看到苏滢心头也是一惊,二小姐混不像之前痴傻的样子,走在路上步履轻缓,体态端庄,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仪。萍儿自知不能失了礼,向二小姐请了个安,苏滢微微一笑,并不停留,继续向前走。
接着来到了大小姐的寝居门前,大小姐苏柔的房间紧挨着王夫人,房屋的规制和布局几乎和王夫人大小一般,比上苏滢的随云居肯定是大上许多,此时大门紧闭,并无他人,苏滢知道苏柔定是去了朝中,自己生前与苏柔也算是老相识,自己自饮毒酒死去,此时的苏柔一定要去悼念,想起这些苏滢不禁暗自叹息。
最后来到西南角,这里是自己生母林姨娘的房间,林姨娘此时竟也不在府里。
苏滢走了一遭,胸中对相府的大体状况有了把握,再加之自己对大小姐苏柔的了解,对自己在相府能够顺利的待下去,已经有了相当的信心。
路旁树枝上新抽出的枝芽在春风里微微荡漾,浅绿的颜色显得分外娇嫩,甚至有些怯懦,苏滢看到此景,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季节,自己与欧阳弘业一见钟情。
“一切已是过眼云烟。”苏滢一阵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