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上房才晓得，一盏茶以前，庄屏展却回归了。

    这青州庄氏的阀主年龄与诸焕宛若，他长相堂皇，身段高大举止之间森严极重。

    汤天下与诸瑶儿到时，庄屏展已经换下官袍，着了白地四合如意纹圆领襕衫，羊脂玉竹节簪绾发，装束透着随意，正端坐堂上，隔着几案与巩老夫人说着话，看起来心情不错，吵嘴浅笑，堂上空气很是轻松。

    众人进去行礼问安，庄屏展浅笑叫起，受过外孙、外孙妇的大礼，拈着须，让人从内室取出一对前朝名墨作为晤面礼，又勉励了他们几句，替儿子、孙儿们注释道：“你们娘舅们与表哥们这会还在当差，怕是要下回才气见到。”

    汤天下笑着道：“今儿原是我们来的突然，却打搅了外祖母与外祖父。”

    巩老夫人便嗔他：“外孙携新婚妻子探望外祖母，那都是一片孝心，说什么打搅呢？”又道，“横竖两边也没几步路，你们以后常来，都是能见到的。”

    汤天下忙又向她道歉，巩老夫人便玩笑他：“要么你以后惦念取陪外孙妇，再想不起来我们了。”

    “外孙怎敢？”汤天底下上暴露赧然，偷眼看庄屏展，庄屏展便笑：“锋儿瞧我做什么？你自己惹了你外祖母，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岂非还期望外祖父来替你得救？”

    汤天下哭笑不得，道：“是是，外祖父教导的是。”又向巩老夫人讨饶——这么闹了一阵，巩老夫人才笑着交托摆饭。

    只是巩老夫人招待外孙和外孙妇，妻子们也要过来一起伴随入席的。但由于庄屏展回了来，钱氏、张氏晓得后，便各自藉词告了罪。三房里说得热烈，诸宣音却没留意这个动静，跟了来，这会也欠好便回去，只能侍立在老夫人跟前奉养着。

    诸瑶儿见到自己被请着入席，至亲姑姑却站着奉养，未免尴尬，幸亏巩老夫人体恤人，对诸宣音道：“外孙妇也是你娘家侄女，你也去坐罢。”

    诸宣音谢绝了两回，见老夫人或是这么说，这才谢了老夫人，到下首坐了。

    由于庄屏展在，席上便都是庄屏展与汤天下说上几句——讲得大致是当差中少少可有可无的小事。巩老夫人还能插上几句，别的人却都说不上嘴也不敢等闲出声了。这顿饭吃得便有些沉闷。

    用过了饭，汤天下由于便告了半日假，便向外家说明环境，要进宫去当差。庄屏展与巩老夫人自无禁止，诸宣音忙提出多年没见到至亲侄女，想留诸瑶儿下来再说会话，误点再送她回汤府。

    巩老夫人笑着道：“虽然说是你的侄女，现在却是锋儿的妻子。你要留人，别问我，得问锋儿肯不肯才是。你也看到他们现在要好的神志了，锋儿不允，我替你强留了人，没得叫外孙背地研究我这做外祖母的偏帮着自己妻子不疼他。”

    汤天下笑道：“刚刚得了三舅母一碟子菱粉糕，外孙拿了用途，如何能禁止呢？”又说没有劳烦诸宣音送人，自己下差以后会顺道过来接妻子回去。

    巩老夫人很欢乐看到后辈伉俪辑穆，眉开眼笑道：“瞧这两个孩子多好！”便说当初诸焕和汤宣有眼光。

    庄屏展拈须笑道：“我们眼光也不差，孩子们不也都最好？”

    众人都笑，连说庄屏展和巩老夫人眼光也好，只是诸瑶儿却留意到，庄屏展这么说时，诸宣音表情微微变了一下，有些不天然……倒像是听出了庄屏展的言外之意一样。

    如许说笑几句后，汤天下告辞而去，诸瑶儿也跟着诸宣音再次回到三房。

    由于汤天下走了，诸宣音也无意再客气，把后代、下人都打发了，径自问侄女：“你们一满月便过了来，还让锋儿告了假，由于你婆婆的用途？”

    “姑姑说的是。”诸瑶儿自不遮盖她，道，“以前姑姑给母亲的那支翡翠鸳鸯簪，母亲也叫我带来了。”便从袖子里取了出来。

    诸宣音瞥了一眼，叹道：“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收回归，但本日听了你们外祖父的话却是不可以不收了。”接过去放在左近，有些颦眉促额。

    诸瑶儿便当心翼翼的问：“姑姑，这真相？”

    “虽然今儿个是你记事后我们头一次见，但你我是至亲姑侄，骨肉至亲，有些话和你说了也不妨。”诸宣音蹙着眉，道，“自从你们那二表哥病故后，你们外祖父比较着鱼梁和鱼舞，以为鱼舞更武断些，这态度流暴露来，你们那大舅母便把我们这一房都恨上了！”

    这些诸瑶儿都晓得，现在未免赞同她几句，道：“大舅母却有些懵懂了，二表哥没了，大舅母悲伤是人情世故，而鱼舞表弟比鱼梁表弟更得外祖父稀饭，那也定然是鱼舞表弟更刻苦更用功，大舅母却迁怒于姑姑这一房，着实好没事理。”

    诸宣音哼了一声，道：“钱氏这片面的懵懂何止这一点？你们叫二表嫂的汤藏珠，不也是锋儿的大堂姐吗？你道她为什么在你们二表哥去后便回了娘家长住？还不是钱氏惹得！在你们二表哥的丧仪上说什么都是她照望不周，才让你们二表哥去了，她说这话也真是出得了口！汤藏珠膝下一子半女都没有，乃至连个庶出后代也无，青春韶华没了丈夫，今后便是孤零零的一片面，便是金衣玉食又有什么用途？鱼羡罹病以后，最埋头照拂最发急的便是她了！结果丈夫没了，还要被婆婆如许诉苦——其时分你还没出阁不晓得，汤藏珠被气得一头撞在了灵榇上，幸亏身边人拉了一把才没跟着你们那二表哥一起去！”

    诸瑶儿想着庄家大房丧了能干的嫡子，剩下的一个嫡子比三房，钱氏内心不怡悦也是未免，现在听说她居然把嫡媳逼得差点以死明志，同为妻子，未免心冷：“大舅母也太……太过分了！”

    “汤藏珠的母亲说起来或是钱氏的堂姐呢，只是早便逝世了。襄宁伯昔时受室时，恰是废后钱氏得势、钱家如日方升的时分，后来虽然钱皇后被烧毁、太子跟着失位，钱家也消停了下去，但伉俪情绪或是不错的。襄宁伯夫人临终以前再三嘱咐襄宁伯要护好了他们的孩子，襄宁伯把嫡长女嫁到庄家来，便是想着你们这大舅母好歹是汤藏珠的姨母，不会亏待了汤藏珠，哪里想到这个好姨母做了婆婆以后却把汤藏珠强制到了如许的地步？”

    诸宣音哄笑，“那次襄宁伯闻讯后拊膺切齿，带着仆人打上门，面子里子都无论，把大房上崎岖下都砸了，连钱氏都被他扇了几个耳光！将还躺在榻上的汤藏珠硬接了回去不说，还把嫁妆都抬走，声称他这辈子最不长眼睛的便是把女儿嫁到了庄家！因此你那婆婆想把藏凝嫁给侄子，会找上我而不是钱氏！不单单是钱氏对妻子欠好，也由于汤藏珠当初嫁给你们二表哥，你们婆婆在内里也算穿针引线……事后被你那公公好一顿诉苦，说她对侄女不上心，也不把娘家嫂子的性格弄清楚了便把侄女嫁过去，让汤家的女孩子受了偌大委屈！”

    有这么一回事！

    诸瑶儿心想庄夫人嘴上不肯说娘家的不是，上次由于纳兰氏提了点还被她呵斥了，口口声声说庄家妯娌辑穆得很。现实上庄夫人自己怕是把这娘家嫂子恨得极了！汤宣便汤宙一个兄弟，以前两次到凤州，为汤天下与诸瑶儿的婚事奔波都是汤宙；并且上回万氏也说了，汤宙的妻子早丧，他膝下一嫡一庶两个儿子一切都托了大嫂庄夫人养育，可见兄弟情绪最好——庄夫人把这两个侄子视同亲生的养大成人，没有劳绩也有苦劳，结果便由于钱氏丧子以后迁怒妻子，带累得庄夫人反而对不住汤宙，乃至连汤宣都出言诉苦起了妻子……

    诸宣音说汤宙都带人冲到庄家大房去砸东西打钱氏了，现在庄家都还没分居，庄屏展与巩老夫人都跟着被落了面子。庄家不行能不便这件事儿找上汤宣，但汤宣和弟弟情绪既然好，又心疼侄女，免不了要为弟弟出面，没准汤、庄两家都差点被这事闹出罅隙来。

    夫家和娘家，庄夫人夹在中心多么的尴尬？

    在夫家这边，便便庄夫人不期望替汤宙抚育子嗣得什么回报，但替人家养了儿子，便由于替人家女儿找的婆家刻薄，全部劳绩都被一笔抹杀还欠了汤宙人情；在娘家这边，庄夫人把丈夫的至亲侄女说给亲侄子为妻，肯定也是以为两边都知根知底，认为匹配，并且也是进一步稳定两家的联婚，可却由于钱氏弄得父母都被小叔子落了脸面——诸瑶儿想一想都替婆婆以为委屈。

    因此庄夫人但凡想把小女儿嫁给娘家侄子，别说庄鱼梁在祖父跟前不如庄鱼舞得势了，便便得势，冲着汤藏珠的蒙受，庄夫人也不肯把女儿嫁过去。

    晓得了庄夫人选定庄鱼舞的原因，诸瑶儿思考了一会儿，道：“那这一回四妹妹动了表弟的鹦鹉，岂非是大舅母？”

    诸瑶儿测度汤藏凝虽然刁钻率性了点儿，但从上次偷听她和汤天下的说话来看，这小姑子真相朋友们子里出来的，绝非愚笨的人。明晓得表哥庄鱼舞的鹦鹉既少有，又养了十几年，情绪深沉，如何会为了一条鹦鹉舌便把它送进了厨房？

    连结庄夫人所言的诸宣音给的翡翠鸳鸯簪还充公好，汤藏凝便惹出了事儿来——诸瑶儿以为十有**是这小姑子打哪儿听到了母亲有望把自己嫁给表哥的风声，而她自己又不喜悦嫁给庄鱼舞，因此存心来这么一手，试图搅掉婚约。

    但现在听诸宣音话里含迷糊糊的用途，却宛若指向了钱氏？

    “事儿倒不是她做的，但说起来也是她自作孽！”诸宣音哄笑了一声，道，“是巩氏做的。”

    诸瑶儿讶异道：“大表嫂？如何会是她！”巩氏的丈夫庄如果潜虽然是长孙，却是庶出，巩家名誉又远不如庄家，便便有巩老夫人撑腰，不至于像诸家三夫人费氏那麽当心翼翼，照理来说也不行能主动找事啊！

    并且本日她和汤天下进门的时分便是巩氏与温氏去欢迎的，那巩氏如何看如何谨言慎行，确凿谨慎到了沉闷的地步了，哪里像手伸这么长的人？或是她受了钱氏的教唆？

    见侄女面上神采，诸宣音心下明了，道：“你想钱氏对嫡媳都那麽刻薄，更况且是庶媳？尤其你们这大表哥还生在了你们二表哥以前，我们姑侄两个暗里里说点前事，你不要说出去——你们大表哥的生母是生生被钱氏折腾死的！由于也便是个妾，你们大娘舅与她吵了两句也便算了，便连你们大表哥，打小也没少在钱氏手里受委屈！”

    诸瑶儿心说便便如此，巩氏拆了汤藏凝与庄鱼舞的婚事，头一个恨她的便是庄夫人，其次是诸宣音，现实上这件事儿，钱氏或是乐见其成的罢？横竖以前由于汤藏珠的事儿，钱氏已经把庄夫人获咎过了，至于诸宣音这边，庄家大房与三房又不是才反面睦！

    巩氏如果不是被钱氏迫着去做了此事，自己发自本心想报仇婆婆却如许兜圈子——那也太蠢了点！

    她便问：“大表嫂究竟想做什么？”

    诸宣音摇头道：“你别看她彷佛在帮着钱氏，今儿个你们外祖父的话你可听到了？你们外祖父已经不写意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了，借袒铫挥的让子孙都辑穆点。巩氏总归是钱氏的妻子，她做的事儿横竖是算大房头上的。你们外祖父对大房不写意，对鱼梁哪里宁神得起来？鱼梁不可以叫你们外祖母宁神，钱氏还不晓得要痛苦成什么样子呢！这可比巩氏劈面与钱氏拌嘴吵架、不孝忤逆还叫钱氏痛苦！”

    只是诸宣音脸上也看不出来雀跃之色，“鱼舞也到了订婚的年龄，凝儿虽然混闹了点，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她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过两年年长些人沉稳了，正好可以让鱼舞把她娶过门。可现在你们外祖父发话，我也欠好再和你婆婆提这事，免得你们外祖父以为我齐心一意拉拢着你婆婆一起对于大房呢！”

    诸瑶儿听得出来，诸宣音说什么汤藏凝现在混闹、但过两年会沉稳适用做妻子——是排场话，她真正看中的或是汤藏凝的娘家，以及其母庄夫人在庄家的地位与重量。

    这事儿还没成呢，先被巩氏插进入拆了一把，现在庄屏展也发觉到了大房与三房之间的争斗更表层楼，今儿个趁着诸宣音在，借巩老夫人奖赏诸焕和汤宣给后辈定的婚事合宜，淡淡的一句“我们眼光也不差，孩子们不也都最好”，表示内斗到此为止，不许再闹腾下去了。

    由于巩氏出面，搅了庄鱼舞的婚事，大房被记了一笔，无论巩氏这么做是不是得了钱氏的表示，或是她存心为之，总归钱氏这个婆婆得替她担着义务；可庄屏展对三房也不写意，庄夫人由于汤藏珠的事儿便和钱氏之间存了罅隙，便便事儿过后，现在面上还连结着亲戚的人情，但心中芥蒂想也难除，结果三房还要和庄夫人攀亲——这如果庄鱼羡还在倒也还罢了。

    但庄鱼羡去后，庄屏展正在两个嫡孙之间摆布踟蹰，这时分诸宣音替庄鱼舞去聘庄夫人的幼女汤藏凝，便便庄夫人有上百种注释说她是纯真的稀饭庄鱼舞这个侄子、大约说怕性格跳脱的小女儿嫁到旁人家去受委屈，但她定夺没法否认：一样是至亲侄儿，一个只是侄儿，一个或是半子，一旦二者出息发生冲突，她必然会站在既是侄儿又是半子的这边。

    并且在父母跟前，她也必然会更多的为庄鱼舞说话。

    如许庄夫人和庄家大房之间的罅隙也会增大……况且从情份上来讲，大房落到现在如许被动晦气的地势，全由于庄鱼羡的意外病故，如许的历史自己已经值得怜悯了。

    结果三房和他们抢起了阀主之位也便罢了，至亲妹妹庄秀曼也趁火打劫，看好了三房，便半点不念大房丧子之痛，把小女儿许配给三房的嫡宗子，惟恐三房压服不了大房！

    如果这次婚事结下来，不单单是钱氏与诸宣音之间争斗了。庄秀茂也会对妹妹不满。

    对庄屏展来说，庄鱼梁与庄鱼舞都是他的孙儿，并且都是嫡孙，他虽然要从大房、三房之间做出选定，但绝对不有望大房、三房因此结仇，更不有望已嫁的女儿还要搅进娘家的恩仇里来。因此，便便汤藏凝没有吃了庄鱼舞的鹦鹉，庄屏展也不会喜悦让这外孙女做孙媳的。

    不是庄屏展不稀饭自己的外孙女，而是为了家属辑穆考虑。

    当然了，庄家现在的局势，外头也都看在眼里。庄鱼舞才貌都不错，现在看着出息也好——没有汤藏凝，还可以娶别的人家得势受正视的嫡出小姐，以助其势。

    疑问是现在庄鱼舞自己也到了说亲的年龄，庄屏展都表示不要争不要斗了，诸宣音收回给庄夫人的翡翠鸳鸯簪，转身再给庄鱼舞聘个岳父醒目厉害、自己也有胆略才识的妻子，会不会让庄屏展认为三媳对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还想着把大房压下去？

    这样她得罪公公务小，担搁了庄鱼舞的出息事大。

    但要诸宣音给唯一的儿子聘个家势略低的，她又怎么大约甘心？说究竟，诸宣音总归还是盼望着庄鱼舞接掌扶风堂的。

    斗是为了争，不斗也是为了争——可现在，斗也不是不斗也不是，要怎么办呢？

    庄屏展切身发了话，便算庄夫人自己在这儿也只能把信物交还。翡翠鸳鸯簪子诸宣音也收回去了，诸瑶儿回去之后自能对婆婆叮咛，自己的事儿结了，这会自然要替姑姑分忧：“说究竟姑姑担心的还是鱼舞表弟的婚事？”

    诸宣音苦笑着道：“可不是吗？鱼舞下个月十二便满十八了，你诚然才嫁，却是襁褓里便有了婚约，他却什么着落也无……再拖下去，鱼飞和鱼荫都要说亲了！”

    她一这么说，诸瑶儿未免想到寻常男子都是十四五岁的时分，做父老的便会给物色妻子人选了，庄鱼舞到现在才提起，很有大约诸宣音早便打上了汤藏凝的主意。

    毕竟庄鱼羡过世到现在也便三四年的光景，他去世时，刚好庄鱼舞该谈婚论嫁了。庄鱼梁也是诸宣音看着长大的，两比较比，大房还悲伤的时分，诸宣音便看到自己儿子有了机会，为他从长讨论……由于当时汤藏凝也才十一二岁，诚然可以大概谈婚事了，但考虑到堂哥才去世，堂弟便开始和表妹议亲，太甚凉薄了些。

    所以拖到现在，意外之喜是庄夫人居然自动开口了。

    便使诸宣音不是打汤藏凝的主意，至少也是打了身份地位不逊色于汤藏凝的少少闺秀的主意。

    而现在庄屏展一句话，却叫诸宣音这些年来的盘算都为难起来，也难怪诸宣音愁烦了。

    诸瑶儿便劝道：“五表弟上面不是有四表弟？大舅母都不急，姑姑何须急？横竖表弟是男子，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妻，姑姑不如便等着四表弟的终生大事下来了，再给五表弟相看。如此说来也是尊敬大舅母、四表弟，不使五表弟的婚事抢在堂兄之前。”

    被她这么一提示，诸宣音顿时醒悟了过来——她齐心一意替儿子有望，又生怕一个无视被大房得了势，倒是忘记了，大房的庄鱼梁还比庄鱼舞大两个月、诸瑶儿过门前两天便过了生辰了呢！

    正如诸瑶儿所言，大房都没急着给庄鱼梁挑个醒目又能帮到他的妻子，诸宣音有什么好急的？毕竟庄鱼舞自己便强于庄鱼梁了，往后唯有对比着庄鱼梁的妻子人选，不比庄鱼梁的妻子差太远，那便吃不了亏！

    今儿个公公庄屏展这番话由于是当着诸宣音的面说的，当时分钱氏不在，诸宣音琢磨的时分未免觉得公公这是存心警告自己、那便是对三房很不满意了，总归是惶恐的。

    现在被侄女一说，诸宣音又想到，公公不让自己挑甥女做妻子，也不会稀饭钱氏给庄鱼梁选择太甚好强、岳父太醒目的女孩子，以免子孙失和……那是不是已经选择了庄鱼舞，不有望庄鱼舞的婚姻太伤大房的心、同时也不有望庄鱼梁往后被钱氏或妻族挑唆着与庄鱼舞争权？

    这样一算还是自己房里占了低价，诸宣音心头一松，不禁一拍掌，笑道：“究竟你年轻，看得明白！枉费你姑姑我自认夺目呢，居然把这个都忘了，平白愁了这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