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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懊悔莫及
    她有意咬重“弟弟”二字,汤舒景这年龄的女孩子已经能够听出话里有话,不由惊诧,下分解的止住逗堂妹的话,快速的回首自己适才说了什么惹得二婶不喜——庄夫人却是从纳兰燕语这话里便推测出来汤舒景适才大致说了什么,内心一阵的不雀跃:她这长孙女她晓得,不是刻薄的人,纳兰燕语这明白便是故意给汤舒景难看……

    按着庄夫人的年头应该说纳兰燕语两句,可垂头瞥见襁褓里的小孙儿,庄夫人又转变了心思。暗想着三房的嫡宗子满月了,二房到现在连个庶子都没有,便算是纳兰燕语也急了。这才由于汤舒景无意的一句话,便把有望再瞒一瞒的侍妾怀了男胎的动静吐暴露来还击。

    庄夫人虽然自己名下有六子,单是亲生的便有三个,但这些日子与诸盛仙往来,也晓得妇人无子的难处,心头一软,决定装一装懵懂,把事儿便这么过去。便交托妻子们:“宾客大约便要登门了,仪儿和燕语去迎一迎,瑶儿与孩子们留我这儿罢。”

    柴氏与纳兰氏忙应允着起家,柴氏看了眼失踪的长女,便请求道:“母亲,景儿也有十一岁了,妻子现在已经开始教导她些管家之事。今儿个宾客多,妻子能不可以带了她一起到二门处见识见识?”

    庄夫人晓得柴氏这是要乘隙提点汤舒景错在哪里、如何应答,便点头道:“也好,也别把孩子拘得太紧,她有四年才及笄呢!如果她累了,便放她回归。”

    柴氏应了,汤舒景便把堂妹放下来,与尊长们引去。

    满月宴除了宾客到前妯娌之间这场由于汤舒景无意导致的小小风波外,一切都很顺当。

    诸瑶儿被婆婆带在身边,一来由于她是汤舒光——汤家二孙公子的名字在宴上公布了——的生母也是嫡母,这日该当没有出去迎客;二来也是庄夫人着意提点三媳,切身言传身教她这些情面往来的细节考究之处。

    如许的时机诸瑶儿当然是埋头学着,半途倒是有件事儿,也不算事儿……是巩老夫人带着长媳钱氏、次媳张氏以外有一个华服美妇,却不见诸宣音的影子。

    诸瑶儿未免要关心二姑姑几句,巩老夫人不会说谎,又由于以前得了汤家照会说这事前欠好和诸瑶儿说,现在也不晓得该不该讲,便迷糊道:“你问你大舅母和二舅母,我也不太清楚。”

    诸瑶儿晓得这外祖母心善,不是问妻子生死的人,便有点讶异。幸亏钱氏与张氏看出来她还不晓得内情,想着既然汤家没说,自己这些外亲也犯不着报告,一起搪塞过去,又引她见那华服美妇:“这是灵仙公主殿下。”

    “臣妇参见公主殿下!”诸瑶儿其实看到这美妇便认了出来,是昨年临川公主生辰宴上看过一眼的灵仙公主,只是舅母们没说明便装着懵懂。现在听了便要按着君臣礼仪行礼,灵仙公主的女儿要嫁给她亲弟弟,今儿个与巩老夫人一行人过来是为了亲近关系的,自不肯受她这大礼,忙伸手托住了她,浅笑着道:“今儿个我们是照着亲戚来贺你的,你别拘束。”

    又嗔钱氏、张氏,“你们说我是四舅母便是,何必提什么公主?”

    钱氏、张氏笑着道:“总归要讲的,便便先说清晰您是四舅母,岂非不要继续说这四舅母是何许人了吗?”

    这么一番话,诸瑶儿发觉到灵仙公主是毫无公主架子的一片面,否则也不会与钱氏、张氏如许熟稔。这位公主那麽不得上意,生母又是废为庶人的,想来想摆公主架子也难。如许一位岳母不会自恃皇亲国戚凌辱半子,助力却也近乎没有……她目光便不由得瞥向灵仙公主身边的翠衣少女。

    巩老夫人这一行也便这翠衣少女一个后辈,由于庄鱼丽和庄鱼漓都出阁了,自是跟着夫家。庄鱼飞、庄鱼荫虽然才只订婚,可她们对姑姑家里谙习得很,一进后院便跑去看表妹汤藏凝,三个女孩子混到一起一骨碌便跑得不见人影,哪儿还寻得着人?

    这翠衣少女夹在一群年长夫人里头格外的显眼——上次宴上,诸瑶儿顺着庄鱼丽一指便留了个庄念初长相不错的影像,现在细看之下,确凿是个眉清目秀的俏丽人儿。

    这女孩子穿戴翠色地暗绣曼荼罗花叶的宽袖上襦,系一条郁金裙,绾着垂髫分绍髻,攒珠锦葵花步摇,翡翠如意耳坠子,抬手时暴露腕上一副羊脂玉镯子,腕与玉同色。她俏生生的站在那边,神态尊重之中带着沉静,沉静里又透着灵活——如果只看长相气质,至心没什么可抉剔的。

    诸瑶儿听灵仙公主说明:“这是小女念初,今儿个带她一起来给你庆贺。”

    庄念初依言上来行礼庆贺,早先看着很是摩登得体,可话快说完了,不晓得想到了什么,脸儿一红,声音也低了一低,被母亲看了一眼才规复如常,退下去后,从双颊到脖子都红透了。

    看到她这副小后代情态,诸瑶儿心下一软,想到自己出阁前后那些日子……谁家城府深沉本领了得俨然一家定海神针的老夫人们,不是打从如许被一群尊长领着大公至正贺一句来日大姑子都会面红耳赤羞不行提的稚嫩韶华走过去的呢?

    也可以……这件赐婚没有她想的那麽糟糕?

    帝都太傅府宾客盈门之际,千里以外,凤州。

    瑞羽堂亦是张灯结彩,装修繁华。入内,但见堂上嘉宾满座,堂下丝竹声声,歌妓舒喉,舞姬敛袖,歌舞承平之间,水陆八珍络绎不停的呈递上来,热烈不凡。

    作为主人的诸焕,却在丝竹之声最盛、舞姬最媚眼如丝的时候捏词不堪酒力,向摆布席上人悄声引去离席,把主持宴席的差事交给三子诸盛年。

    回到后堂,早有下仆递上热帕子,诸焕接过擦了擦脸,吁了一口气,以前脚步蹒跚的醉意已消失不见,问下仆:“人呢?”

    “按着阀主先前的交托,小的引他绕了大半个院子,避开众人耳目,请到反面书房里招待。”下仆轻声道。

    诸焕点了点头,走了一步,想起一事,又问:“他是一片面来的,或是带了随从?”

    “只带了一个书童,听他唤那书童为虎奴。”

    “唔,那真是他书童。”诸焕抚了抚颔下长须,却不忙去书房见这行藏避人的来宾,而是先到上房换了衣袍,又跟一样早早离席的商老夫人说了几句话,这才过去。

    推开书房的门,但见外间的鸡翅木长案上,列着一席精致酒菜,现在大致已经见了底。一个二十余岁、面上却已经有些风霜之色的英俊男子正襟端坐案后,手持牙箸,正在一位青衣少年的侍奉下用着。

    这男子固然面带风霜,气质犹如皎月皓雪,大异常人。见到诸焕进入,他不疾不徐的将牙箸放下,接过青衣少年递上的绣帕擦拭了嘴角,才一振衣袍,起家行礼:“新咏见过阀主!”

    “贤侄没有多礼。”虽然晓得诸新咏前年做的事儿,但诸焕现在看到他却面无怒容,反而笑着虚扶了一把,和气的道,“老夫闻听贤侄来了,惟恐怠慢贤侄,故而更衣以后登时前来。不想来得不巧,打搅贤侄吃饭了。”便让他没有客气,只管继续用着。

    诸新咏淡笑着道:“多谢阀主,新咏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两人又酬酢了两句,诸焕才叫人把食案撤下,换上茶水。

    按例客气了一番,诸焕便问起诸新咏溘然前来的原因:“朝云县中有什么欠妥?”

    “有劳阀主意问,朝云县是荒僻小县,纵有风雨,毕竟处所小,难成天气,岂值得说与阀主听闻?”诸新咏淡然一笑,否认了诸焕的猜测。

    诸焕便笑着问:“那贤侄溘然前来……莫不是特地为了贺老夫曾外孙满月么?”

    “新咏也没想到如许凑巧。”诸新咏端起茶碗,掀盖撇了撇茶沫,似有些感伤,道,“记得上一回见到族侄女时,尚未出阁,现在嫡宗子也满月了,真是可喜可贺。”

    他说着“可喜可贺”,语气却平淡得很,显然是随口道一句应景。

    诸焕并不把稳,笑拈髯毛,道:“老夫年龄长了,不比你们少年人急迅,贤侄有话,但说不妨。”

    “族侄女福泽深沉。”诸新咏淡笑着道,“当然也是阀主目光锐利,给她选了门好婚事。”

    “瑶儿的福泽或是微薄了点儿。”诸焕和气的笑,“如果是前年她能得贤侄看重,襄助一二,那才是真正福泽深沉。”

    诸新咏莞尔道:“新咏帝都土生土长,前年刚刚离开,那汤天下在阀阅之中名气何等之大,新咏与之比拟,犹如荧火之与皓月。汤天下不知新咏,新咏岂能不知汤天下?如果族侄女许的是旁人,新咏自不会作壁上观,但既是此人,新咏又何必多事?共历风雨,更见精诚,阀主以为如何?”

    诸焕晓得他是狡辩,反正事儿已经由去了,嫡孙女诸瑶儿出阁以来送回归的动静,在汤家过的还不错。尤其现在生了汤天下的嫡宗子,后院或是连个侍妾也无,在诸焕看来这孙女过得很是滋润——他如许的人便便心疼后辈,也不会在小后代的噜庄事儿上计较,一哂算是揭过,道:“贤侄真是埋头良苦。”

    诸新咏装作听不出来这话里的揶揄,淡笑着道:“只惋惜族侄长风的福泽比之其姐却是弱了些。”

    “哦?”诸焕讶异道,“贤侄此言,老夫倒是异甚!长风虽然不敏,远不足贤侄,勤学上进。永久时常向老夫奖饰他不说,便连婚事,最近也得了圣上切身过问,赐了青州庄氏嫡女为妻,如许还不算福泽深沉么?”

    “阀主料事如神,圣上赐下现在这门婚事,居心安在,又怎需新咏班门弄斧的注释?”诸新咏淡笑着道,“朝云县地着实清静,新咏也是便日才通晓此事,这才急忙处分了手头事件赶来,欲为阀主分忧。”

    他语重心长的笑,“新咏以为阀主也正在等着新咏。”

    诸焕若无其事的道:“老夫倒不料贤侄对长风如此关心……贤侄既然来了,何妨与老夫说道说道几句?”见诸新咏又要说“不敢在阀主眼前班门弄斧”之类的话,诸焕摆手道,“贤侄大才,老夫深知,现在并没有外人,又何必这般儒雅?”

    又说,“老夫适才席上多饮了几盏,现在正觉脑中一片混沌,如果能得听贤侄高论,使得神清气爽也好。贤侄何必再谢绝?”

    诸新咏闻言也不再谢绝,淡笑着道:“圣上初登位前卫且勤政过些时日,边患一再,盗匪四起,兼之贪官蠹役科罚难尽,不动听的动静多了,圣上便懒得再看政事了。以后政事便托于阀阅世家之手,只是圣上又惊怖我等阀阅树大根深……”

    “先前柴氏为圣上元后,尚在之时,因着结发之情,皇宗子瓜熟蒂落为太子殿下,自后柴后病甍,钱后得立,皇宗子遂见弃。”诸新咏淡然道,“固然钱后私心己子,进谗谗谄,然圣上之因此‘听信诽语’,岂无以为柴氏势大,一人为世袭威远侯,一人为太尉,皇宗子亦亲近外家,惊怖帝位不稳之故?真相有容城巩氏依仗圣上之母巩太后之势,门楣光耀不让阀阅十数年的前例。巩氏不过世家,更况且东胡柴氏乃是海内六阀之一?”

    诸焕手抚长须,神态清静,但笑不语。

    诸新咏便继续说了下去:“本朝老例,文官以太师为首,武将以太傅为首。皇宗子废位自尽后,东宫更立钱后所出之皇四子,兴河钱氏乃是世家,便便依仗钱后显着,意料也与巩氏宛若。,皇四子之正妃,乃是美丽纳兰嫡女,太师纳兰醒之嫡长孙女!况且皇四子痛爱正妃,伉俪恩爱无比!”

    “贤侄认为皇四子失位,是由于痛爱正妃?”诸焕笑了笑,道。

    “皇四子失位,一则是成也钱后败也钱后;二则是太师长年独霸朝政,圣上有些不宁神了。”诸新咏淡淡的道,“否则易储大事,涉及邦本。圣上岂会因后宫妇人语言、由钱后牵累其子?势必是密令钱后自尽,以保全皇四子!皇四子选妃时,正妃出于纳兰家,其时岂非全部人都以为不移至理?皇四子失位后,纳兰醒马上上表自称大哥体衰,交出近半政事与圣上……圣上不是勉励了一番,便势分与诸臣抉择?美丽纳兰本宗子嗣茂盛,然这几年来,族中后辈,除了纳兰无忧由于御前演武在帝都略得薄名外,竟无别的后辈可称杰出——岂是美丽纳兰没有比纳兰无忧更杰出的后辈?是忌惮圣上,不敢宣扬佳美后辈的声名,免得圣上再次质疑纳兰氏罢了!”

    说到这儿,诸新咏淡笑着道,“听说前不久,商羽望的次子休弃了其妻纳兰氏,虽然此事关于美丽纳兰而言甚为狼狈,但恐怕纳兰醒暗里里还松了一口气!”

    “商家、纳兰家门楣相齐,商家竟不温先前的情意强行休了纳兰家的女儿。固然是那纳兰氏毫无妇德,也可见美丽纳兰已非当初挟太师、太子妃之势,煊煊赫赫,令别的五阀也不敢慢待的时候了。”诸焕摸着髯毛,浅笑着道,“纳兰醒当然要松一口气了。而江南商氏本宗现下子嗣单薄,便算是商羽望膝下,现在也二子一孙,温皇后……昔时的温昭仪真是好眼光,一下子便选中了老夫那侄孙女儿。既得了商氏之助,连带同在江南的娘家洪州温氏也受了益处,又不至于让圣上不喜。”

    诸新咏淡笑着道:“柴氏先失柴后、又失皇宗子,现在内斗得最激烈,便便现在又出了一位太子妃,听说太子并不很稀饭这位太子妃,东胡着姓,现在临时应该不会招了圣上的眼。圣上怕是惟恐降罚柴氏,导致太尉与威远侯齐心合力。温皇后深体帝心,这才又选了一位姓柴的太子妃,助燃藜堂斗得更厉害些;再看纳兰氏失了一位太子妃,又频出教导后辈无方之事,似有一落千丈之相,圣上大约也临时对他们放了心了;青州庄氏与江南商氏在阀阅中闭门不出,并不扎眼。剩下的,便是我凤州诸氏,以及族侄女的夫家,西凉汤氏了。”

    诸焕和气的笑道:“朝云县虽然是小处所,贤侄好歹也是一县之令,现在竟能特意切身跑这一趟,想必开航以前绸缪极多……老夫想着,贤侄怕是接到纪王殿下携纪王妃回京伴驾的动静时,便盘算着到凤州来走这一遭了罢?”

    “明沛堂在几十年前由于老阀主伉俪逝世的陡然,颇为摇摇欲坠了些日子。新咏暗里听闻,如果非阀主在环节时候拉了汤宣一把,恐怕汤宣、汤宙也不行能那麽快的压下旁宗分支之人。现在明沛堂子嗣茂盛,且多如汤天下这等帝都闻名的芝兰玉树,又多结阀阅姻亲,圣上又岂能放心?”

    诸新咏淡淡的道,“至于我凤州诸氏,恕新咏直言——阀主与诸崎双双致仕,真正缘由,外人不知,圣上岂能不晓?先前阀主致仕以后,保举诸崎接任司徒一职恐怕也非出自本心,是得了圣上表示罢?这些年来圣上极为信重诸崎,岂非仅仅是由于诸崎简在帝心么?简在帝心的,是知本堂关于本宗、阀主之位的觊觎之心!前年诸崎上表致仕,如果圣上认真信重诸崎,认为大魏不可以缺了他如许的栋梁之材,岂会不痛不痒的挽留几次便准了?”

    诸焕抚须一会儿,道:“贤侄既是我族后辈,这些内情自也不可以瞒你:你说的很是。”

    “阀主与诸崎一路致仕且在凤州‘保养’,已有一两年,却仍然未有人起复。”诸新咏清静的道,“通晓两位致仕真正原因之人岂会不测度,这是由于阀主与诸崎斗得旗鼓相配,先前固然两虎相斗,现在却是难分上下,因此只能继续在凤州对峙着?”

    诸焕感叹道:“老夫年已衰,诸崎亦非丁壮。经年不见分晓,渺远便便有分晓也没什么用途了。”

    诸新咏没理会他这似真似假的感伤年事已高、令人质疑他不可以继续有所作为的喟叹,只继续道:“尤其正月里,族嫂纳兰氏病逝,虽然听起来宛若是意外病殁。季去病师徒一起不得寻见,新咏以为恐怕与阀主大约老夫人这儿有些关系?”

    “少许家丑,让贤侄见笑了。”诸焕说到这儿也微微皱了下眉,他其时候其实很不赞许在其时的局势下逼死次媳。如何老妻心疼嫡孙女,定要为诸瑶儿给二房一个狠的教导,便抓住纳兰氏失口唾骂自己,非要讨个公正不行。诸焕念及老妻跟着自己以后没少在嫡母手里受委屈,伉俪两个也是齐心对劲才有本日的,犹夷由豫的便被商老夫人先斩后奏了。

    后来没过量久,帝都便有给诸长风赐婚的诏书传来,商老夫人也是懊悔莫及。

    诸焕如许淡淡一句,诸新咏也便清楚了,并不诘问原因,只道:“瑞羽堂的尴尬处,圣上想也晓得。族侄长风乃是质皎斋主自满门生,又是阀主切身言传身教,自是非比常人、出息弘远!只惋惜晚生了几年,关于执掌一族而言,年龄过幼;盛仪族兄么……倒是年龄正好。也难怪阀主先前摆布尴尬——但族嫂既逝,想来阀主内心也已经有了定夺。”

    倘如果次媳没死,诸焕还能期盼着诸盛仪念及叔侄之情,把瑞羽堂传给他后不至于对诸长风赶尽杀绝。但老妻已经把次媳逼死了——便便诸盛仪做获得,他以后,阀主之位岂非还会传给诸长风吗?无论是诸长云或是诸长岁,都是次媳的亲生骨肉,杀母之仇……便便不是诸长风杀的,可也和诸长风脱不了关系,岂能不报?

    便便这一房子孙指天发毒誓,诸焕也不会相信的。现在想保全子孙不至于自相屠杀,已经只能搀扶诸长风了。

    真相诸长风没吃二房的亏,以后当了家,诸盛仪那一房不生事,为了名声,再加上祖父的叮嘱,二房还能有条生路。

    “长风幼年呵!”诸焕淡淡的感叹了一声。

    “但圣上已经等不足了。”诸新咏淡笑着道,“纳兰氏病逝,阀主不喜悦子孙另日自相屠杀,只能选定族侄长风。纳兰氏乃是美丽纳兰之女,娘家门第并不弱于诸氏,在她以前,商家才休弃了其堂侄女。跟着便是纳兰氏病逝……环节在于,商羽望乃是族侄长风的至亲娘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