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不会放弃你的!”天寰在她身后喊。
晏誉卿心里暗叹。她不会在这儿偷解药防止被发现的同时还要防备来自这个家伙的骚扰吧!
晏誉卿脚有点疼,而独孤觗拉着她走的有点快,她有些招架不住,“独孤觗,你能走慢点不。”
独孤觗听见她的声音有些微愣,不自然的将她的手放开,“在这里唤我唯生。”
对,口误,千万不能叫错了,万一被听到就惨了。
“你刚才把他摔墙上他不会怀疑你吗?”他武功那么高,那一摔肯定十足十的疼。
“那人不会武功,你不用跟他纠缠。”独孤觗淡淡道。
天寰居然不会武功?那他还能在幽冥曼陀混的很有地位的样子,晏誉卿真想知道他有啥过人之处了。
回到‘断宝儿’的住处,晏誉卿居然看到连景晗站在她房间门口等着。
晏誉卿不明他来何意,但一想到那日她言语惹怒他,他一道扇风过来差点杀了她,她心里还是有点忐忑,晏誉卿步下迟缓走近他。
“小姐,坛主吩咐属下来给小姐看病。”连景晗对她冷淡疏离,晏誉卿不由地想起刚才天寰跟她说断宝儿喜欢连景晗,这连景晗也不过是渣男一个,明明以前跟施蕴姐姐是夫妻,现在却忍心折磨她,用她的性命来威胁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男人哪里值得喜欢!
晏誉卿答应了声,面上平静,先入了屋内,连景晗跟了进来。
晏誉卿坐在床榻上,连景晗直切正题给她把脉。
在幽冥曼陀连景晗是唯一一个会医术的,连家不仅是制蛊世家,连家的传人还必须要会一些医术来牵制蛊毒的发作。
连景晗查看了她的嗓子和喉咙,有些迟疑问,“小姐的脖子上有明显的掐痕,应该是被掐伤损伤了声带,敢问何人敢如此对待小姐?”
晏誉卿脖子上被断宝儿掐伤的痕迹的确还在,晏誉卿故意漫不经心道,“玩的猛烈了些,一不小心就过了火被掐伤了。”
连景晗手上动作一止,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晏誉卿的意思大概是她跟男人在床上玩类似于**之类的x虐倾向的运动所以留下了掐伤,经晏誉卿刚才的故意探知,连景晗也是知道断宝儿这几年在外面都经历了什么的,她就是想看看这个男人听到这些心里会不会有波动,他是不是真的对断宝儿一点情意也没有。
良久,他才道,“小姐此番回来,还是忘不掉以前的事吗?”
“以前什么事?我已经忘了!”晏誉卿有些愤恨地道,让人以为她是故意说忘了,其实还记得清清楚楚。
连景晗苦笑一声,“为了连景晗,小姐做的这些事都不值得,我不会有半分难过和自责!”
操他丫的!晏誉卿快被逗死了!他居然说不会有半分难过和自责?还是理直气壮的口吻!
晏誉卿实在忍不住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不过这一脚倒是将他踢倒了,可她的脚也疼的要命!
她‘咝’了一声,假装没事,她怒道,“好薄情寡性的男人,你对一个女人做出了不管多么让人无法原谅的事都不会有半分难过和自责?”
晏誉卿含沙射影说的这些其实是替施蕴说的,施蕴没有机会当面对他说这些,她就帮她说!
“我本就是这样的人,不,我根本就没有人性。”连景晗根本不介意晏誉卿说的这些,也不介意她踹他,他不急不慢的站起来,继续看晏誉卿伤了的脚踝。
“小姐脚伤之后又强行走了很久的路,导致现在又红又肿,这瓶药酒是专门治疗扭伤的,小姐用了很快就会好了。还有这些是治嗓子的药。”连景晗将药酒和药放在床边一张凳子上,就直接没有管晏誉卿,道了句‘属下告辞’就走了。
“连景晗真是可恶!!”晏誉卿又骂了句。
“解药在他手上,你必须找机会多跟他接触才能拿到解药。”独孤觗在一旁道。
晏誉卿愤愤撇嘴。
“今天他们后来说的是什么事,我没听懂?”晏誉卿问他。
“与你无关,你不需要知道!”独孤觗依旧冰冷冷跟他说话。
……他们现在算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他居然跟她连一点‘革命友谊’都没有?有什么事还是不告诉她?晏誉卿表示很生气!
其实独孤觗是觉得她既然不知道那更好,可以少引来许多麻烦在她身上,可晏誉卿明显误会了。
晏誉卿看他还是一副主子模样,心里想杀杀他的气焰。
她故意大声道,“唯生,来给我揉揉药酒。”
房间里还有几个下人在远处给她收拾屋子,她的声音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
晏誉卿眼中带着挑衅,嘴角带着邪邪的笑,看着独孤觗好像在说,我现在可是主子,你得听我的。
独孤觗不动,一双深邃的瞳仁直盯着晏誉卿,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她看到独孤觗走到她面前。
哇!晏誉卿是开玩笑的,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屈尊来给她一介平民揉脚呢。
只见独孤觗执起她的脚,动作不疾不徐的倒了点药酒在手心,然后重重一下按在晏誉卿红肿的伤处。
晏誉卿拽紧手下的被子,杀人似的目光射向独孤觗,他肯定是故意的!
晏誉卿这样想着,不过接下来他手上的动作轻了下来,晏誉卿有点疑惑,将目光探过去。她发现独孤觗居然在盯着她的脚看?
她一双晶莹小巧的玉足就这么静静躺在他一双大手中,脚踝处的那点嫣红更为这玉白增添了几分娇嫩。
天啦!这么一双脚任谁看都不像是男人的!
他不会怀疑上了吧!
“看什么看,你不会有恋足癖吧!”晏誉卿缩回了脚。
独孤觗望向晏誉卿眸子里带着几分探索,不过他没说什么,又把晏誉卿缩回去的脚给扯了过来继续给她揉。
“你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独孤觗突然道。
他自然是指她假扮断宝儿应对幽冥曼陀众人。
得他肯定晏誉卿有些得意,她也没想到她会表现得那么好,早知道她这么有演戏的天赋她早该去当演员了,肯定是各种影后奖拿到手软啊哈哈。
过了一会儿,那几个下人收拾完屋子就告退了。
“我们剩的时间不多了,你一定要想办法接近连景晗,特别是要套出关于鸳鸯双蛊的相关信息。”独孤觗道。
“独孤觗你来幽冥曼陀是不是有其他目的?我总觉得不简单。”晏誉卿一副‘我其实知道的很多’的表情。她接着道,“我主要才是负责偷解药的,你的目的恐怕会让整个幽冥曼陀遭殃。”
独孤觗轻哼一声,“我往常只把你当个寻常的小混混果然是小看你了。”
“我的确只是个小混混,只是偶尔睿智一下。不像独孤公子随时都那么睿智。”晏誉卿挑眉。
“做好你该做的事,其他的不要管。”面对晏誉卿刚才更像是试探的话语,独孤觗只对她说了这么句话。
“哎呀!我说这些其实就是想告诉你我们现在是在同一条船上,所以我们一定要相互信任,相互关心,相互照顾。你万万不可在最后关头什么都不告诉我就把我给丢下了。”晏誉卿没有肯定的听到过他说他们是朋友,而且他们之间要说有多深的交情,在独孤觗心里肯定不算什么。所以他们两个现在“相依为命”进到这个前路迷茫的地方,晏誉卿必须要跟他说清楚并拉近关系,使她这个人在他算计的考虑范围之内。
相互关心相互照顾?这个词语在独孤觗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以往,沙场上出兵列阵,每一次战场上的生死大战三军将士都是听他指挥,他的每一个决断都主导者将士和城池的生死存亡。朝堂上风起云涌,他暗中与那些奸佞抗衡来支持他的皇兄却不能明面上帮他。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相互’两个字,更别说相互的照顾和关心,在他的世界里这些都只是单方面的,而他也习惯了这‘单方面’。
“喂!独孤觗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他半天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啥,晏誉卿打断他。
“我从未想过会不顾你性命,所以你也不用急着担心自己的小命。”独孤觗故意避开刚才莫名产生的那些想法。
“那就好,那就好!”晏誉卿得他肯定的答复安心不少,她当然担心她的小命啦!“你放心,我们全力配合,肯定能达成你的目的,也可以救施蕴姐姐一命。”
“是不是每一个被你当成朋友的人你都会为他们出生入死?”独孤觗这话绝对不是在夸她,而是以一种嘲讽她自不量力的语气说出来的。据他所知,她和施蕴相识不过一两月,她居然会那么轻易就答应入幽冥曼陀给她偷解药。
“当然……不全是!得看我有没有这个能力。”
独孤觗嗤笑,“那你进幽冥曼陀是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救梅夫人?”
“主要是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晏誉卿坚定道。
她这么大方承认,独孤觗微怔,不过他没说什么了。
整个地宫里都很暗沉,就靠墙上挂着的夜明珠来照光,所以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晏誉卿就感觉有点困,应该是到了睡觉的时间了。
晏誉卿打了个哈欠,“独孤觗我困了想睡觉。”
独孤觗轻“嗯”了声,意思是‘你睡你的’。
不过晏誉卿躺下睡了半天都没睡着,反而一个‘喷嚏’打出来坐直了身子。
“靠!这鬼地方怎么这么冷!”晏誉卿感觉自己像是睡在一盆儿凉水上面的。本来就是十月份的天气,有些冷意了,可能冰脊山因为海拔的原因更冷些,而那些给她收拾屋子的下人们居然只给她铺了床薄薄被子,这是要冷死她吗!
“幽冥曼陀的人仿佛天生不惧寒冷,你看他们穿的衣衫就知道了。”独孤觗坐在凳子上道。
晏誉卿想起那些人的确穿的很少,而且几乎所有人脸上有呈被冻的煞白的颜色。晏誉卿来的时候就是因为天冷还专门多穿了几件衣服,还好他们没有在意。
不过,这么冷,她真的睡不着,她紧紧裹在被子里缩成坨却还是感觉透心的凉。
她盯着独孤觗,一咬嘴唇,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独孤觗你上来给我暖暖床嘛!”
晏誉卿没有忽略他逐渐变黑的脸色。
“不是,我是说太冷了我睡不着,我们可以一起睡这样暖和些~”晏誉卿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立马解释,不过这解释太苍白无力了。
独孤觗连跟女子同床都没有过,现在叫他和一个‘男人’同床?或者是一个扮成女人的‘男人’?他做不到。
“自己睡!”独孤觗咬牙道。
晏誉卿都不在乎,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在磨蹭什么,晏誉卿跳下床就把他往床上拽,“你现在是我的近身侍从,我睡哪里你自然就要睡哪里,这间房就这么一张床,外面连个小榻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个唯生以前是怎么睡的,你不睡床上就只能睡地上,大家都是男人,这张床这么大我们一人一半别客气!”
晏誉卿说的豪气干云,完全没把自己当女人。
独孤觗一脸黑线。
“放心这间房五年没人住过才收拾出来,被子这些都是新的干净地很,你就别嫌弃了。”晏誉卿为了能睡个好觉,是死磕着也要把独孤觗弄上床。
独孤觗挥开她拽住他手臂的手,转身去翻摆在里面的衣柜,看到里面真的连一床多余的被子都没有,他竟不知该说什么。天气的确很冷,晏誉卿这个小子睡床上肯定冻不了几天就给冻出问题了。而他虽可以不睡床以自身内力就能驱寒,可若每天晚上都长时间运功,对精力消耗会非常大。
他沉着思索了片刻,合上衣柜,经过晏誉卿默默和衣躺下。
这下这么自觉?晏誉卿看他躺在床外沿的位置,将里面的‘大面积’留给了她。
总算把他弄上了床,晏誉卿一脚从他身上跨过去,在里面躺下睡。虽然只有一条被子不过还好他们能盖的到。
果然两个人睡暖和多了,晏誉卿很快就睡意稠了,她偏头看向独孤觗,直挺挺躺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这么快就睡着了?
独孤觗睡觉故意跟她隔开一道‘鸿沟’,晏誉卿迷迷糊糊间越发向他靠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