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晏誉卿知道,好多烈马都有灵性,很认主,比如项羽自刎,忠于主人的乌骓也跳乌江而亡,吕布死后,赤兔马虽又被赏给了关羽,但它思念旧主,最后绝食而亡。马身上的一些品质,人感知到了都会心生敬服。
找了好久没有看到马的身影,晏誉卿无聊忍不住想问问这红鬃烈马到底有何特征,除了听名字鬃毛应该是红色的,其他晏誉卿什么都不知道。
阿孜古丽很有耐心给她讲,“我们祖辈一直流行着一首关于相马的顺口溜:远看一张皮,近看四肢蹄。前看胸膛宽,后看屁股齐。当腰掐一把,鼻子捋和挤。眼前晃一晃,开口看仔细。赶起走一走,最好骑一骑。红鬃烈马体格健硕,体型结构优美,全身匀称,它除了鬃毛以外,全身都是泛着光的白毛,毛色纯正。”
“俗话说:好马出在脚上。红鬃烈马的蹄势非常端正,管骨骨棒粗壮有力,筋腱坚强。它的前胸刚好容纳一蹄是为最佳。它的尻部和臀部强大多肉,形态整齐。背部抗力极强,背腰宽而平直与尻部自然结合。这种马的视力极好,远远就能看到来人的模样。这些都是先辈们记述的关于红鬃烈马的所有特征,单看外形都能感知到与一般马的差别!”
听阿孜古丽这么一描述,可以想见这马的外形一定很英武,感觉就像是‘马中的英雄’!
“往些年红鬃烈马大多是被我喇瓦马场的人降服的,我身边的这两位正是曾经降服过红鬃烈马的能手。阿克木伯伯当真放心叫你们两个没有经验的少年人来?看来今年又是我喇瓦马场顺利猎回红鬃烈马咯~”阿依见阿孜古丽侃侃而谈,没想到她平时像什么都不爱学一样,实际懂的还挺多,阿依忍不住想显摆显摆她喇瓦马场的能力。
阿孜古丽满脸不屑撇了眼阿依身边的两人,“马都没有看到,你就少在那里得意了!”
阿孜古丽是真的不想跟阿依一路,也不愿与她说话,自行将马骑远了些。
阿依也肯定不想与阿孜古丽在一处,她本来也没想着自己的能力能猎得红鬃烈马,她心心念念的不过是独孤觗罢了。
“独孤公子等这里的事情完了,你与我去喇瓦马场看看吧!那儿的宽敞是你想不到的,那儿的景色比库热这边还要美呢!”阿依在独孤觗身边夸赞自己的家园。
独孤觗只礼貌性的向她拱手,像是应允,又像是没有答应。不过阿依却是以为他是答应了。
“独孤公子,要不我们跟他们分开去找红鬃烈马吧!”阿依瞅了一眼阿孜古丽。
阿孜古丽巴不得呢,她转过头看了眼独孤觗,只见他目光向她这边深看了一眼,然后道,“这林中形式复杂,大家还是在一起安全些。”
阿孜古丽向独孤觗的目光看去,正是目不斜视直看前方的晏誉卿。
阿孜古丽冷哼一声,忍不住轻笑。
她也以为独孤觗是因为阿依所以来的,看来——并不是!
“看!红鬃烈马!”尧里瓦斯突然大叫一声,只见一道白影从远方的草丛里一闪而过,溅起一串马蹄声。
“快追!”阿孜古丽心里激动,已经忍不住追出去。
晏誉卿紧接着跟上去。
独孤觗看她那个急切样子,忍不住心里冷哼一声,在她较近的位置行着。
阿依和她身边的两人跟在最后。
“怎么又不见了?!”阿孜古丽气恼。
这里的环境给了红鬃烈马最好的隐藏环境,又因为它们在这个地方生活习惯了,所以想要躲开人的追踪很容易。
“红鬃烈马在后面!”阿依突然大叫。
阿孜古丽猛的转身,然而并没有。
“逗人很好玩?”阿孜古丽气恼,身后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她以为阿依看她刚才那么激动追出去的样子所以在故意逗她玩。
“没有,刚才真的在后面,白毛红鬃,我看见了!”阿依解释。
“刚刚它明明是逃向前方的!”阿孜古丽就是不信。
“万一红鬃烈马不止出现了一匹呢?”阿依继续辩解。
“要是真的看见了你就去追呀!在这跟我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反正我们是各猎各的互不干涉!”阿孜古丽听她说话就烦躁。
“你!哼!”阿依也气恼,要不是独孤觗的意思要大家一起,她早就已经单独去找红鬃烈马了,现在被阿孜古丽这样说,真的就好像她没什么本事,就是赖着他们才敢在这林子里找红鬃烈马一样。
“我现在就去找行了吧!看看谁先找到!”阿依驾着马往回走。
“小姐!!”两个随从火速跟了上去。
阿依边驾马边想,独孤公子虽然想大家一起行动,但是她如果执意不跟阿孜古丽一路,他一定会跟她一路的。
“独孤公子不追上去吗?”阿孜古丽望着独孤觗故意说道。
“林中凶险,阿孜古丽姑娘还是为安全考虑为好,如此分开了,要是阿依姑娘出了事,你也不好向特鲁交代。”独孤觗只淡然道了这句,但是并没有追上去。
阿孜古丽假装没事,眼珠向上翻了个白眼。
晏誉卿好奇,独孤觗不是跟阿依一起来的吗?怎么阿依走了,他却没跟阿依在一起?
尧里瓦斯面上有些担忧,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阿孜古丽他们还继续找红鬃烈马的踪迹,还没走了多远,就听跟在阿依身边的两个随从大喊,他们惊吓的马蹄声都凌乱不堪。
“怎么回事!阿依呢?!”尧里瓦斯震惊又恐惧。
他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真的发生了!
“我们刚才追着小姐,真的看到了一匹红鬃烈马!小姐发了疯的一定要追到它,然后我们就被甩在了老远,等追过去的时候小姐已经不见了,连小姐的马都没看见!”其中一人将事情经过描述给大家。
阿孜古丽面上也闪过一丝害怕,她心里冷哼:这个女人就会给人添麻烦!
“先找阿依要紧!快!”尧里瓦斯急道。
现在当然不急着找什么红鬃烈马了,要是阿依有个什么闪失,她可是特鲁唯一的女儿,特鲁知道到了一定会发疯的!
大家驾马往回走,大概到了那两个随从所说的发现阿依失踪的地方,果然没有一点痕迹就不见了,这里的马蹄印几个方向都有,不知道阿依到底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大家两两一起分开找,林中复杂。一定要小心!”独孤觗比之他们都要从容,吩咐道。
阿孜古丽跟她哥哥一起,虽然她是不喜欢阿依,但是阿依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心里不会好受的!
阿依的的两个随从一起,他们现在只能用心急如焚来1形容了。
本来场主叫他们来一方面是帮小姐降服红鬃烈马,但更重要的是要保护小姐的安全,现在小姐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见了,要是小姐再发生点什么意外,那他们肯定活不了了。
独孤觗和晏誉卿一起。
他们立刻行动起来,几个方向寻找阿依,边找边喊她的名字。
“欸~~~,你刚才怎么不跟阿依一起,你不是跟她一路来的吗?要是有你在身边,她可能就不会出事了!”晏誉卿这样假设。
独孤觗向她看来,“你想我在她身边?”
“不然呢?你不是因为她所以才来的吗?”晏誉卿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独孤觗从鼻子里轻哼了声,然后将马驾开不说话。
“阿依~~~~~”晏誉卿见他又不想理她,她还是认真找阿依,不再与他闲说。
他们接着找,这灌草丛越走越深,而且这路七上八下的很不好走,她骑的马都在抗议了。
本来她的这匹马就比较弱,是一匹年纪有点大的温顺母马,阿孜古丽当日给她用来练习是在平坦宽广的马场里,当然跑起来还行,晏誉卿用它来练习都练出了感情,所以学会了还是一直喜欢骑它。
不过现在看来,它的确老了,已经走不了这些弯弯拐拐,草深的挡腿的山咔里了。
“喂!小马儿!你怎么不走了!快走啊!还指望你带我找阿依,带我出去呢!”晏誉卿犇了犇缰绳,这马居然一动不动了,而且晏誉卿一摸它额头,居然满是汗水,这马都累出汗了!
不过,它不走不行啊!
独孤觗转过来瞧她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不动了,而且她还趴在马耳朵边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晏誉卿再犇了犇缰绳,马还是不动,她一咬牙用大了点劲儿,只听马长‘嘶’了一声,使出了它常用的绝招——后踢腿运动。
然后没有防备的晏誉卿直接从马的脑袋上被一甩而过。
“妈呀!!”晏誉卿条件反射性的大喊。
还没等她话音落,她的身体已经被甩出去了好远,而且还因为前路的坡有点陡,她晕头转向的,根本没法稳定自己的身体。
突然眼前白影一闪,她的身上一沉,已经被人死死的压在怀中,她反射性的抱住那人的腰。
我去!好大几个翻转,他们一直从山坡上滚到了山坡底下的沟里才稳住身体。
此刻晏誉卿正半侧着身子,与身前那人紧紧抱在一起。
她只感觉满眼昏花,还反应不过来。
她的全身都与那人紧紧地贴合,那人将她的头按在怀中,呈完美保护的姿态。
晏誉卿晃悠了好一会儿,才从那人胸膛里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那人弧线生冷的下巴。
独孤觗感觉她动了,所以放开了她。
他动作迅速地直起身子,晏誉卿倒是有点艰难才爬起来。
她回望了下他们滚下来的地方,天啦!她在上面倒没觉得这坡高,因为上面只显现了一部分坡的位置,下面的阴影部分被遮挡住了,现在站在下面看,这坡不止高,而且还生了许多露出来的大石头,还有些杂乱的草丛荆棘。
晏誉卿活动了下自己的身体,只是背上还有手臂处有点疼,背上的疼是那种像针扎了的那种疼,应该是被荆棘里的一些刺给扎了,终于体会了一回类似于容嬷嬷扎紫薇的那种感受。
不过那上面看着都有点可怕,她才受了这么点轻伤?
晏誉卿看向独孤觗,有些担忧又有点小心问:“你没事吧?”
“没事。”独孤觗微垂了眼帘,声音里透着一丝隐忍。
刚才她摔下去的速度太快,他骑在马上,手上又没有可以截下她的工具,眼看她就要滚下下面更陡的山坡,独孤觗想也没想用最直接的办法跟她一起滚了下去。
这样原本会被撞的头破血流,甚至心肺都会被撞出问题的她至少不会真的那么惨。
上面他们滚过的好几处露出来的大石头都被他用身体给她挡过了,她闭着眼睛被他紧紧按在怀中,她根本没有看到。
大石块的连续撞击就算他有内力护体,也不免伤了几分。
虽然他说没事,但晏誉卿却觉得他没他言语上表达的轻松。
她不由地想起刚才被他抱在怀里的一起滚落下来的感觉。
他为什么会跟着她一起滚下来?明明她就算摔死了也跟他无关,他犯不着冒着自己受伤的危险来护着她呀!
护着她?他刚才的动作的确是在护着她,虽然她被摔晕了,不过感知到他的靠近,她不由自主的抓住他,抱住他,不放手。
那种像抓住了什么能救命的重要东西的感觉,原来这么久日子相处,她竟然对独孤觗产生了一种依赖?
就像每次她有危险他都会及时出现来救她?
怎么感觉这个情节有点狗血~
不过好像真的都是这样,零零总总她已经被他救过好几回了。
虽然独孤觗也常常对她不好,经常对她爱答不理就算了,才认识那会儿还经常动不动就对她使用暴力,她都被他硬生生摔过好几次!
不过现在,他对她的好在她心里放的越来越大,她心里有一处好像正在慢慢滋长什么……
“我们现在在哪儿啊?”晏誉卿撇开一直专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向四周看了看,不会他们没找到阿依自己倒迷路了吧。
独孤觗站起身来,“我们还得上去。”
“这么陡能上去?”晏誉卿有点不认同。
这下面四周完全不像有人走过的样子,可能连大型一点的动物都没有走过,还是上面的路熟悉些。
以独孤觗的能力上去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晏誉卿……
“抓着我的手。”独孤觗已经上去了一步。
晏誉卿看着他的手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将手伸过去,没想到不用她抓,他直接用他的大手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
晏誉卿浑身一紧,在她映象里独孤觗对她一直是生拉硬拽,像这样握着她的手还是第一回。
虽然他这个人不苟言笑,冷峻的不行,不过,他的手心居然是温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