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跟来?”这一点晏誉卿倒是奇怪,她不是一直讨厌阿依吗?既然讨厌,肯定是越少见到越好。
“特鲁打着幌子来视察我们库热,我也来视察他喇瓦,怎么?不行啊?”阿孜古丽胡诌。
“我看你来这边特鲁场主和阿依对你还算礼待了,不像你,阿依来库热,你恨不得半点地都不给人家留,直想把人家赶走。”晏誉卿扫视了一眼这间她们住的帐篷,还算不错。
“那是因为阿依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在,要是从前,我跟我阿爸来,她也不是恨不得不给我留地儿。”阿孜古丽脸仰地高高的,一脸不屑。
“你和阿依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晏誉卿收拾完东西,将脸突然凑到阿孜古丽肩上。
“深仇大恨?这个没有,就是互相看不惯。”阿孜古丽脸上有些不自然,晏誉卿觉得肯定有什么,只是她不说。
******
好好休息了一夜,感受到太阳出来了,暖洋洋的,晏誉卿穿了件里衣,眼睛都不睁,站在门外迎着太阳边打哈欠边伸懒腰。
等她身上的关节都舒服了她才揉了揉眼睛。
看清她面前站着两个人。
把她吓得小心肝都‘咚’了一声。
独孤觗脸色不太好地站在她面前,向章应该本来是看着她的,不过立刻将头转向了另一边,嘴角貌似还带着笑。
“衣衫不整,成何体统!”独孤觗冷冷道。
??还没等晏誉卿反驳,她就被一把扯进了帐子里。
“誉卿?怎么了?”
另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阿孜古丽才起身,跟晏誉卿一样眼睛都挣不开,直打哈欠。
独孤觗本来只是想将晏誉卿扯到帐子里,没想到阿孜古丽居然也是这副样子,他面上浮现一抹尴尬。立即背过身去。
“衣服穿好再出来。”他斜了眼晏誉卿,言语中带着威慑力。
晏誉卿深感他莫名其妙。她是穿了衣服的又不是没穿,而且古代即使是睡衣也把她脖子围的密不透风好吗?他干嘛这副表情。
而且她跟他住在一间屋子的时候,她穿睡衣他又不是没有见过。
阿孜古丽也有点小尴尬,这大早上的,独孤觗怎么就过来了。她在外人面前一向高傲冷漠,第一次这般失态。
晏誉卿拉着阿孜古丽到里面去,没多久便穿戴好了,晏誉卿还是一身轻便的男装,看起来英姿飒爽。
“你这一大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有点饿了,晏誉卿也不想站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
“提醒你,在陌生的环境里,别玩的忘乎所以。”独孤觗看她半点没有身在别人地界上的不适感,不过一天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舒适惬意有点没好气。
晏誉卿张嘴想反驳,想想还是点头闭嘴。她才来,哪里去玩了,哪里又忘乎所以了?虽然她肯定会拖着阿孜古丽带她到处转转,但是她这不还没有玩吗……
独孤觗一看她那样,敷衍的太明显了,顿时不想再同她言语。
“向章,走!”独孤觗只留给晏誉卿一个寒森森的眼神,一撩帐帘出去头都不回。
向章看着他家主子的背影,叹了口气,然后对晏誉卿道,“主子来是想提醒晏姑娘身在异地要注意安全,小心保护自己。”
不过,不知道怎么,从他主子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晏誉卿的性情,肯定是走到哪里就会惹出点小麻烦的,还经常把自己置于危险中。独孤觗是明白她这一点的,所以想提醒她,不过是她态度不好,他有点看不惯,所以他才有些气。
‘提醒就提醒吗?干嘛要那个生硬的语气说话。’晏誉卿小声嘟囔。她又不是不听教。
独孤觗这个人,就是有那么点难相处。晏誉卿长叹了声气,算了,不跟他计较。
向章走后,阿孜古丽嘴角带着点坏坏笑,“身在异地要好好保护自己~,独孤公子的确不像是会主动关心别人的人。”
“所以他身边的人肯定都觉得他很难相处。”晏誉卿一副‘我知道肯定是这样’的表情。
“不过他即使不知道怎样关心别人,他依旧来关心你。”阿孜古丽别有深意。
晏誉卿生怕她想多了,这样会引起误会的。“打住!我跟他至多是朋友,我跟他认识快半年了对他的一切都一无所知,而且我也不想知道。我来这个世界目的就是想体验一把梦想过的生活而已,体验完了我是要走的。”
她办的那个穿越业务等她这边经历够了,她还是要回去的,不可能穿来了就永远留在这里。
友情她在这边可以积累很多,但是爱情这个东西,她可不能在这边经历,如果,万一,她在这边爱上了某个人,那她就不能保证她还能不能回去了。
“像独孤公子这样举世无双的人物,你就没半点心动?”阿孜古丽满脸不信。
“这个……”晏誉卿想想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张好看到令人发指的脸,还有在幽冥曼陀,她给他伤口上药,他肌理分明的美好**。她其实为他的外表心动过。废话,要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谁会一次次容忍他变化无常的性情!
食色性也。人类永远无法拒绝好看的东西对自己的诱惑。
不过人又有理智,明白好看的东西那些诱惑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成为一种习惯。
“女人啊,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一个对自己温柔体贴的,要爱护你,疼惜你。跟你争吵了也一定会主动承认错误的这种。这样以后相处才不会累。”晏誉卿悠悠道来,这是一套现代的最佳男友模式。
“你是中原人吗?”阿孜古丽审视她,表示怀疑,“我虽没去过中原但我也知道中原有男为尊,女为卑的传统。女人要听自己丈夫的话,要对自己的丈夫体贴入微。怎么到你这里就变了?”
“我是中原人,但思想跟你这塞外人一样。你日后选定丈夫难道不想找个我说的那样的?”
“说的也是。”阿孜古丽想了想。
“大早上的讨论这个问题干嘛,我都快饿死了。”晏誉卿捂着自己的胃,眉毛皱在一起。
“走,我们自己去找吃的。”阿孜古丽把她拽起来就往外走。
阿依肯定不会对她们照顾的那么周到。
才走到门口,就撞上了来给她们送早餐的人。
“阿孜小姐,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来人面露歉意。
“巴图亚?怎么是你亲自过来了?”阿孜古丽疑惑。这人在特鲁心里相当于义子的地位,竟然亲自过来给她们送早餐,以前可没这个待遇。
晏誉卿看阿孜古丽称其巴图亚的人虽身着草原人的服饰,长得也不似中原人温和,但举止却像中原人那样进退知礼。
他朝她礼节性一笑,晏誉卿回他一笑,顺带附赠了‘你好’二字。
“独孤公子是场主的贵客,晏……姑娘自然也是贵客,唯恐下人们招待不周,我便亲自过来照拂,有什么不满意的,晏姑娘尽管提。”巴图亚对晏誉卿很是客气。晏誉卿第一次还真有了被礼遇的感觉。
“客气客气。”别人对她友好,她当然也会对别人友好。
“誉卿,巴图亚相当于特鲁义子,这个人不似他表面上看起来这般和善,你别被他表象迷惑了。”阿孜古丽提醒她。独孤觗的提点果然是没错的,阿孜古丽看到晏誉卿刚才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样子也确实有些糟心。
“我刚才也只是跟他客套客套,少接触就行了。”她对这里的人都不熟,尽量跟着阿孜古丽就行了。
********
晏誉卿觉得非常奇怪,又有点尴尬。
她本来是跟着阿孜古丽到喇瓦马场周围转悠的,但几乎她们出去转悠的时候都会碰到巴图亚。并且巴图亚还会以她们不熟悉这里的环境为由说要带她们去逛。虽然她有点不自在,但又不好驳了人家一番美意。
晏誉卿也由此知道了这片草原上还有那么多美丽的地方。
蓝天白云映衬下湖水变得非常蓝,非常深。湖四周岸上青草悠悠,这样一副画卷真是美得不得了。
草原上还有许多竞技项目,例如搏克、射箭、赛马等,而且最近好像喇瓦这个地方要过什么节。巴图亚在组织他们训练。
晏誉卿跟阿孜古丽转到那里,巴图亚就会叫住她们看他们训练。
搏克就类似于摔跤,晏誉卿看他们这些草原上的汉子个个体格健硕,袒胸露臂,一脸凶相。一说开始,立马斗了起来,完全也没管对方是谁,都非常的拼命。
这种旷野的真性情让人见到很振奋,晏誉卿一看就不想走了。
射箭也很有意思,草原人的臂力惊人,所以他们拉的弓都非常重。晏誉卿试了一把,连弦都拉不动。这时巴图亚轻笑了下,亲自给她演示了一遍,只听一声沉闷的箭簇飞驰之声,正中靶心,晏誉卿忍不住给他拍手叫好。
晏誉卿最感兴趣的是这个赛马。因为她新学会骑马,想赛一场的心蠢蠢欲动。
但是她知道以她的本事是不可能跟他们比赛的,为了她的生命安全她也不会去试。不过她还是想看看。
“阿孜古丽,你们这个什么节还有多久举行啊?”晏誉卿站在赛马场外问身边的阿孜古丽。
“三天后。”
“这些比赛赢了会有什么奖品吗?”
“当然有,但是奖品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能得到名誉。所以草原上的男人都想参加这个比赛。”阿孜古丽脸上骄傲。
“类似于巴图鲁这样的称号?就是英雄?勇士?”晏誉卿大概知道一点。
“赢得这个比赛,就可以被草原上的人尊称为最厉害的英雄。”阿孜古丽顿了顿又道,“目前这个比赛能拿三项第一的就是巴图亚。他在所有人心中就是那个最厉害的英雄。”
晏誉卿真没看出来,原来那个巴图亚这么厉害!
看来又有有意思的东西要上演了。
晏誉卿有点小兴奋,双手撑着木栏,非常认真地观看里面巴图亚带着草原男儿赛马。
远处,独孤觗望着那抹纤细的背影,眉头迟迟不见松开。
向章默默站在他身后不敢开腔,晏誉卿这是根本没把主子的话当回事儿啊~
而且自那日主子生气走了以后,晏誉卿这女人居然都没来找过他家主子,她自己一个人玩的挺欢的。
其实也不能怪晏誉卿不找他们,阿依应该是故意为之吧,将她住的地方跟独孤觗住的地方隔了十万八千里远,走过去走过来都麻烦的很。而且每天巴图亚都会带她和阿孜古丽去一些新奇的地方,她的一天被这些填满了。既然没有啥安全隐患,晏誉卿就暂时没有想到独孤觗了。
又盯了良久,独孤觗才转身走掉。
********
三日后,那个什么什么节就开始了。主要是那个节是尤里语音译过来的,晏誉卿也不知道是哪几个字,她姑且就称什么什么节了吧。
因为这个节的狂欢要从中午一直持续到晚上。上午大家都在为这个节准备着。
一早起来,晏誉卿被阿孜古丽叫醒。
她居然要帮晏誉卿打扮成她们草原姑娘的样子。
“誉卿,我上次送你的那身衣裳那么好看,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穿上。”阿孜古丽已经找了出来,手上一抖,将衣服展示在晏誉卿面前。
“不穿。”晏誉卿直摇头,穿成这样,衣服太累赘,她都不方便海吃海喝了。
“晚上草原姑娘们都会手牵手围在一起跳舞,你上次在库热跳的舞那么热情活泼,今晚怎么能不跳呢!穿上这身衣服跳舞会更好看。”阿孜古丽坚持。她早就想好要在这个节日上让晏誉卿穿女装了。
“还是不穿行不行?”晏誉卿再挣扎了一下。
“哼!你不穿我将衣服送给你干嘛?你不穿那我拿去扔了!”阿孜古丽变了脸色,说着真要将衣服丢出去。
晏誉卿眼疾手快夺了过来,“好好好。我穿还不行嘛。”
晏誉卿知道阿孜古丽这真性情,她要不穿,她还真能扔了不要。
穿就穿吧,大不了她吃东西的时候将衣袖挽高点,也不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