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老人家赶车到镇上带回了顾啸歌需要的药材,还有一只鼎。
顾啸歌的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伤口虽然还未完全愈合,但总算已无大碍。
她将药材全部丢入药鼎之中,气沉丹田,开始炼制起来。
约莫一个时辰后,整个农户内外都荡开浓郁的药香。
便是那对老夫妇闻到这味道也是神清气爽。
顾啸歌将丹药喂入御堇年口中。
药尊级别的丹药,入口即化,药力精纯,御堇年一阵惨白的脸色胡立刻恢复了几分红润。
仔细确认他的脉象后,顾啸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剩下三颗。
顾啸歌自己服下一颗后,又将剩下的两颗给了那对老夫妇。
“这是给我们的?”
老人家激动得浑身打颤。
顾啸歌笑着点头,“是,权当做昨天二老收留我们夫妇的报酬。”
“哎哟,还什么报酬不报酬的。”
老婆子激动得红了脸,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从顾啸歌的掌心捻起一枚丹药,却又马上递到老头子面前,“快,你不是腰疼么?快吃了!”
老头子的脸上浮起一抹犹豫之色。
年纪大了不中用,他的腰已经连续疼了好几日,可吃了多少的土房子也不见好。
顾啸歌看起来的确有些本事,若是这药真的能缓解他的腰痛……
想了想,老头子却又摇摇头,“老婆子,你不是总嚷嚷胸口痛?你吃!”
二人推来推去,竟是谁也不肯吃。
顾啸歌一笑,把掌心剩下的那枚药丸塞进老头子的手上,“两个人一起吃!”
老夫妇相视一笑,也就不再犹豫,如珠似宝地把药丸朝口中递去……
变故陡生!
顾啸歌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但双颊已被溅上一片微热的鲜血。
腥气弥漫,一阵刺耳的惨叫自她面前惨烈的响起。
“啊!”
这对老夫妇被人齐齐断去一手,此刻正抓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腕,跌倒在地,痛得满地打滚。
事发突然,顾啸歌根本反应不及。
紧接着,顾啸歌也被一道从面门袭来的力量掀飞,落在炕上御堇年的身边。
她看到本该身负重伤的牧九云,竟然不知何时就站在她的面前,此刻正微笑着俯身,将地上那两只断手中的丹药捡起。
“药尊亲手炼制出的丹药,即便是最简单的赤血丹,也是稀世珍宝啊。”
他嘲讽地看向顾啸歌,“给两个老东西吃,岂不是暴殄天物?”
说着,竟也不顾那药丸上已经沾满两个老人家的鲜血,便丢入口中。
感受着纯粹的药力顺着喉咙流入自己的四肢百骸,将他昨日被御堇年震伤的五脏六腑的伤势缓缓滋养着,牧九云一脸陶醉。
“老人家!”
顾啸歌惊呼一声,连滚带爬地扑到地上。
可是,已经晚了。
他们本就已经年迈,又受了如此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即便是太上老君在这,也回天乏术。
顾啸歌抬起一双充血的眸子,失去理智般地大喊,“牧九云,我要你的命!”
随即,便像箭一般冲出去!
牧九云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轻而易举地避开顾啸歌的杀招。
他双眸阴翳地看向顾啸歌,“害死他们的人,可是你啊,若不是这药香引我前来,我怕是现在已经身在云都之中了。”
顾啸歌浑身一僵。
是她?
“没错,就是你,你太自私了,为了救自己的男人,害了两条无辜的性命。”
牧九云的声音宛若恶魔低语,回荡在顾啸歌的耳畔。
于他而言,想要杀了顾啸歌,易如反掌。
杀人不如诛心。
他就是要让顾啸歌痛不欲生,否则,怎么对得起他昨夜所受的煎熬?
他还要杀了御堇年,他要让顾啸歌生不如死!
牧九云嘴角的弧度越发幽深,身形一晃,便已来到御堇年面前。
“求求你,不要!”
顾啸歌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满目绝望地看着牧九云。
“呵,现在知道要求我了?可惜,晚了!”
牧九云眸光一凛,指尖一只细如牛毛的银针便立刻朝御堇年眉心刺去!
他眼神疯狂。
这一针下去,世上便再无那个丰神般的云都之主御堇年,而是他,牧九云!
可是,让牧九云意外的是,这一针竟凝在御堇年的眉心处,无论如何都刺不下去。
“怎么回事?”牧九云皱眉。
“你在问我?”
身后,一道让人心悸的声音响起。
牧九云身子一紧,后知后觉地回头,却见顾啸歌已不知何时,竟站在她的身后!
“牧九云,我要你偿命!”
此刻,顾啸歌浑身上下的气势陡然一变,化拳为爪,直奔牧九云的咽喉!
牧九云心下大骇,第一时间便想与顾啸歌拉开距离。
他迅速后退,可顾啸歌的动作丝毫未减,反而更加迅速!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顾啸歌的魂力便由内而外地发生了质的改变?
可眼下,已经不容他多想了!
顾啸歌接连出手,尽是杀招。
牧九云也是刚刚服下一颗赤血丹,身子稍微恢复几分元气而已。
面对眼前发狂的顾啸歌,应付起来竟有几分吃力。
突然,轰的一声,顾啸歌一掌打在他胸口上!
牧九云的身体当即飞出数丈远!
他吐出一大口鲜血,心中警铃大作。
这女人,太邪门了!
明明方才还是一副不敌的样子,可是现在,竟活生生打断他数根肋骨!
他只是微微一动,便是彻骨的痛。
“牧九云,你三番两次加害于我,前几次我可以不与你计较,可你滥杀无辜,该死!”
顾啸歌几步走到牧九云面前,双眼通红,浑身颤栗。
那对老夫妇,若不是心善,又怎会摊上这无妄之灾?
顾啸歌抬手,指尖凝上一抹魂力,俯下身在虚空出一划……
“啊!”
牧九云的惨叫声响彻九霄!
顾啸歌,竟切断了他一只手!
而这,还不是全部。
顾啸歌又瞄向他的另一只手。
“住手,我让你住手听到没有?该死的女人,我可是云都牧家——啊!”
话未说完,另一只手便被顾啸歌狠狠折断!
一截尖锐幽森的白骨从手肘处刺出皮肤,看得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