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沛:“…………”
那对直播的声声不绝, 高亢又激烈,听得时沛面红耳赤,心说这两人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么喜欢让人听墙角。
……还是越听越兴奋的那种。
时沛尴尬至极,阿诺德明显也听到了那声音, 他呆住了, 迷蒙的眼神带着疑惑。此情此景就像家长陪小孩看电视, 电视里却猝不及防地开始播限制级桥段。
时沛想起身去把阳台的门关了,阿诺德却缩过来, 害怕地抱住时沛:
“他们……他们在干什么呀?在吵架吗?为什么这么大声?”
时沛:“…………可能吧。”
那是超出阿诺德理解范围外的声音,第一次接触酒精的感觉很奇妙,阿诺德从来没有这样轻飘飘的感觉, 他浑身发软,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原来人类还有这么奇妙的食物。
阿诺德的温控系统有些紊乱,他像个热烘烘的火炉,在h市这种温度下也让时沛有些热了, 他嘟嘟囔囔地分析他听到的声音:“他们好像也不是在生气。”
“有点疼, 但是很喜欢,他们感觉很舒服……听起来关系很好。”
阿诺德好像不那么怕了,但他仍把头埋在时沛的怀里, 贴着他, 蹭着他, 像在撒娇,他喜欢极了这种感觉,和时先生亲密使他感觉很安心。
在清醒的时候, 阿诺德不敢如此越线——是的, 即使在时沛觉得他已经有些越线的时候, 阿诺德其实也在克制着自己,他怕自己无止境的渴求会让时先生感到厌烦。
如果没有这般顾虑,阿诺德可以一整天都抱着时沛,贴着他,蹭他,嗅来嗅去,跟他说话,听他说话。
……不,仅仅是这样,阿诺德感觉还不够,但是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方法来满足这样的渴求。
在这个夜晚,阿诺德听到人类交.欢的声音,他好像懂了一些,又好像没能完全懂。
阿诺德不仅听人家叫,还要分析,时沛简直从尴尬跌落到地狱级尴尬,他动了动,再次想去关阳台门。
男主播们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千回百转,节奏明快……关系挺好。
但是阿诺德不让时沛走,他展示了一种区别于平时的执拗,也许是酒精的左右,也许是时沛过于好拿捏。
他抓住了问题的关键:“时先生,他们不是在吵架,他们在干什么?”
阿诺德像个渴求知识的学生一样,以往那些陌生的、令他困惑的问题,时沛都会给他答案,那么这个也不例外。
时沛头皮阵阵发麻,阿诺德几乎把唇贴在他耳朵边上说话,呼出的气全喷在他的脖子上,身体也紧贴着他。
最重要的是他近在咫尺的脸,因为喝了两碗甜酒酿而面若桃花,眸含水光地问出这种问题。
时沛平时过得清心寡欲,心情简单,没有多少激动的时候,正是因为平时没有太多触发点,这个时候就极其容易出事。
阿诺德主攻,男主播加持,时沛是个年轻男人。
阿诺德立刻感受到了变化,他的声音带上了一点点疑惑:“时先生……?”
时沛用手挡住了脸,现在他的脸比阿诺德还红了,阿诺德意识到了什么,道:“为什么会这样?”
说话间,他轻轻地与时沛击了下剑。
时沛:“……!!!”
时沛简直被羞耻淹没,常年冰雪覆盖的西伯利亚开始化冻,小溪潺潺,春风相送,嫩芽破土。
“你怎么连这个都学……”时沛完全维持不住家长的稳重,此时他顶多算阿诺德的同学,也许就比他高一两个年级,有些理论知识。
阿诺德一脸无辜:“……对不起,时先生,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有点涨。”
“这是什么?”
“不要问!”时沛想推开他,他的力道对阿诺德来说约等于两个萨菲洛特,现在阿诺德读不懂时沛的拒绝,没人能管他是不是故意的。
这个时候男主播们快马加鞭,鼓点密集,一阵激烈的节奏过去后,终于鸣金收兵,下播了。
周围陷入沉寂。
二人无言,时沛本来想等这阵过去,但两个人交缠的呼吸在静谧中显得更加明显,阿诺德还要好奇地问一嘴:“他们……他们结束了吗?”
时沛感觉自己就像那只身处宇宙,一脸痴呆的猫。
他当然也很难受……但这都算什么事……
他没有回答阿诺德的问题,阿诺德安静了一会儿,时沛在心里狂念大悲咒,阿诺德却凑过来搂住他:“时先生……好涨。”
时沛表情空白。
他咽了咽口水,开口道:“你深呼吸,要不你去洗个澡……”
阿诺德就算喝一斤白的也知道他在糊弄傻子,他有些懊恼,看着时沛的脸,这种异样的感觉让他十分陌生,他本能地和时沛紧贴在一起,就像他有些怕人的时候。
他对底下那东西的感觉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它在试图控制阿诺德,阿诺德想脱离它,想一分为二,和它比划比划。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热浪翻涌,自下而上,一阵一阵地冲击他本来就不太清醒的意识。
为什么时先生不教他怎么对付它?
阿诺德没有听时沛的话,而是看着继续盯着时沛的脸,蓝眼睛一眨不眨。
时沛被他看得心理压力很大,他口干舌燥,不自觉舔了下嘴唇。
他完全是无意识的,毫无旖旎的成分,舌尖快速闪了一下又收回去,但是阿诺德就是一下盯上了他的唇。
他的表情有些迷茫,晕晕乎乎地在自己的思维中捕捉了那一小截舌尖,道:
“我可以……我可以碰碰你的嘴唇吗?”
老天,他连亲都不懂。阿诺德已经身随心动,已经凑到时沛眼前,金色的睫毛扑闪,时沛甚至能看清他蓝色瞳孔里的纹路。
阿诺德笨拙地用嘴唇要去碰时沛的,却只亲到了时沛的掌心。
时沛伸出手挡在两人之间,阿诺德柔软的唇贴着他的手掌,这不比直接亲上好多少。
阿诺德有些委屈,他含着水光的眼睛在时沛的手上方望着他,就像望着蛋糕上最后一颗草莓……他很想吃。
但是他吃不到。
时沛就着这个姿势把阿诺德推得远了一点,他对于时沛来说实在太重了,即使是贴贴抱抱也是时沛难以撼动的力气,就像一只猫要承受一只雄狮的亲昵。
如果阿诺德真的要做什么,时沛毫无抵抗的能力。
他也就把阿诺德推出30厘米开外,阿诺德的眼神就好像他被推出了银河系,时沛匆匆瞟了一眼,仍在起立。
阿诺德一脸无辜地竖着剑,他完全不懂这个,时沛不教他,他就不会。对于时先生没有解答他的任何问题,他有些丧气。
时沛:“去……去厕所。”
阿诺德:“?”
时沛的衣服被阿诺德蹭了上去,他不自然地屈起腿,阿诺德一动不动,时沛狼狈道:
“别发呆……快去。”
阿诺德委委屈屈:“等你。”
时沛炸毛:“你一个人去!”
阿诺德只好恋恋不舍地起身去了厕所,等他进去后,时沛才跟了过去,阿诺德站在里面,满脸都是学习新知识的渴求。
时沛:“……你把门关了。”
阿诺德不是很愿意:“我想看着时先生。”
时沛:“不行……听话。”
要是放以前时沛早就炸了,但现在他对阿诺德有茶超乎寻常的耐心。阿诺德把门关了,他听见时沛在外面模模糊糊地道:
“你把裤子脱了……摸摸它。”
一阵窸窸窣窣后,阿诺德求知:“时先生,我该摸哪里?”
他的声音带着紧张,像面对着一只刚破壳的小鸡一样不知所措。
时沛难以接受阿诺德干这事的时候还要叫他“时先生”,也难以接受自己正在教一只异形【】,他不回答,阿诺德的声音发颤:“时先生,这……好奇怪。”
时沛转身想走,阿诺德马上察觉出来:“时、时先生,你别走……”
第一次干这种事,时沛离得远点阿诺德就开始不安,他一边动作一边恳求时沛留下来,手劲不自觉重了一下,叫时沛的声音还卡了一下。
时沛:“…………………”
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变调,时沛明明只说了一句话,还要被迫旁听整个过程。约莫十分钟后,阿诺德呻.吟了一声,他深深地喘了一会儿,似乎在遭受冲击。
他消化了好一会儿,惊慌失措道:“我……我弄脏了地板,对不起,时先生。”
时沛的人生中没有比今天更魔幻的了,他听见阿诺德打开了水,开始哗啦啦地冲洗,时沛头重脚轻地趴回床上。
水声停,夜晚归于静谧。
过了许久,阿诺德才磨磨蹭蹭地从厕所里出来,他的上衣不见踪影,露出了精壮的上身,腹肌整齐,胸肌形状漂亮,脸上潮红未褪,眼睛发亮,仿若新生。
时沛本来埋在枕头里,抬头一看,又光速埋进去,道:“为什么不把衣服穿上。”
要是放在从前,时沛看到阿诺德这么光着上身,能把眼睛抠下来在他身上来回滚,不过当上男妈妈之后他就有所收敛了。
阿诺德模模糊糊地说了句热,时沛也看不出来他醉酒清醒了没有,他自己都神志不清。
“我学会了,时先生。”阿诺德站在床边,朝他的性启蒙老师报告。
时先生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话,然而阿诺德又再后面补了一句:
“以后我也可以帮时先生了。”
一个枕头飞过来拍在他脸上,阿诺德一脸纯真地接住了枕头,他听见了时沛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阿诺德不再问时沛为什么心跳得这样快了,他有些似懂非懂。
他仍沉浸在刚才那种陌生而富有冲击的感觉中,只是有一个地方,他不是很理解。
为什么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全是时先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