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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把酒夜谈
    她一碗先递他:“您是今天的大功臣,我敬您!”

    他不忍拒,抿了一口,却蹙起了眉头:“这酒烧喉咙。”

    正当他放下酒碗,却见她已是端起了那只酒碗,囫囵地往嘴里灌——

    他正要去夺她手中的酒碗,却见她已经快人一步地全干了。

    光是这样还不够,她甚至还脸不红心不跳地还说出一个豪迈的“爽”字。

    他目瞪口呆,眉头蹙了起来。因怕她这样喝伤身,于是喝道:

    “女孩子家家,喝什么酒?”他盖上了酒坛,命令道:“这酒太烈了,不准再喝了。”

    她急了,眼见他已经把酒坛封了起来,忙说:

    “我可才刚尝了口酒味,怎么就不让我喝了?”

    她站起来,从他的手中抢过那个酒坛,死死抱住。她的面色微微泛出红晕,嘴上却仍说:“这酒根本不够意思,肯定不会醉的!我就再咪一小口——就一口!”

    他一把从她手里夺过酒坛,说:“一口都别想。”

    她哀伤地靠在桌上,看着一桌子的好菜,心里却只想着那“匹”啸林的白马,横竖不是滋味。

    于是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这酒鬼。她方正要动筷子,却又放了下来,表情凄凉,叹气连连。

    “怎么?你就那么喜欢喝酒吗?”

    他看着她这副模样却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直接喝成一滩烂泥,然后干脆睡在我这儿算了?”

    她一听这话,气了个半死!

    她气愤地一扭头,说:“哼,这点酒还不至于灌醉本小姐!”

    当“本小姐”三字一冒了出来,她立马止了口——她未必也太得意忘形了些。

    他倒也没在意,帮她夹了个鸡腿,放到了她的碗里。她咬了一口觉得滋味甚好,这才忘了酒的事。

    食过半饱,她又见他根本没吃几口好菜,奇怪地问他:“这或许就是你老家的地方菜,此番在这里吃到也十分难得——你怎么不多吃一点呢?”

    他无奈的看着酒楼送来的好菜,说了句:“太油腻,看了没胃口。”

    他这种嫌七嫌八的脾气,她也不是不知道,只就把他跟“挑食”和“不好养”二字结合了在一起。

    他虽没吃几口好菜,却一直看着她吃饭,面上还带着慈父般的微笑。

    他一边看她一边说:“想不到你居然这么会喝酒。”

    她吃了一口糖醋鱼,喝了一口水。“你不也会喝酒吗?我记得上回是谁喝醉了回来的?”

    他拿起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的酱汁,就像照顾孩子一般的仔细。

    “别提了,说来惭愧,那是被人给灌的。”随后他又叹了口气,语气很是老实:

    “我不会喝酒,也因为从没喝醉过。正因不会装醉,于是只好被灌成那样才遁了出来——可谁知出来之后却不见你。”(46章)

    她叹了一气,想起曾经那段记忆,不由得扶住额角:“这个是我不好,怪我。”

    但是她又记起,那次她被他骂得好惨啊,甚至后面还被赶了出去。于是她的一股怨气猛地就上来了,不由得嘟囔了一句:“但你今日把这事说出来,是不是打算再骂我一顿?”

    如今他哪里舍得再骂她?于是,他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不禁伸手过去摸她柔软的头发。

    他嗓音低沉,徐徐地说:“我酒量不好,那些大概都是浑头醉话罢了,你多担待。”

    她心中暗暗得意起来:你当初骂我的时候,可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吗?

    于是就是这一夜,这二人聊了很多话。

    她悠悠地问他:“你可有郁闷的时候吗?”

    “郁闷?”

    他认真地说:“每个人郁闷的程度是不一样的。你所谓的郁闷,说不定只是一种当时的心情而已,并非是切实存在的,跟人所处的境地无关。其实,凡事只要能放平心绪,所有的郁闷都不能算郁闷。”

    她似懂非懂的看着他——他就是这么一个叫人摸不透的男人。

    于是,她心下暗想:果然仙界人的脑袋跟魔界人的相比,是很不一样的。比如说,他们对于同一件事情,会有不同的看法,不妨就拿喝酒来举例:

    魔界普遍认为,“物尽其用”乃是做事最高法门,所以她认为有好酒应该及时享用;但他们仙界就认为“自然与节欲”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所以他就劝她不要喝。

    此时身处留文古国,她对留文人也略有了解:这留文人的脑袋就更不一样了,他们对于喝酒一事,往往会认为,如此美好的酒液乃是神明赏赐的甘霖,要怀着虔诚之心喝下才最好。

    正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醉酒之时的那一念的心领神会——甚至喝的时候最好还要再祷告一番,以此感谢神明的造化,方才为对这酒致以了最高的诚意。

    然而,这样比较来比较去也,其实也没有意思。

    于是,她对着外面的一窗星星,又继续问他:“那你可有最快活的时候吗?”

    他此时正宠溺的看着这个正在远眺银河的女子。他深感心安,于是移步坐到了她身边。

    “那肯定也是有的。”他看着窗外银河粲然,声音悠远:

    “我仍记得,我年少的时候的明觉掌门,还是昆山老君,他是轩亭长老的亲叔叔。昆山掌门性情温和,待我甚是亲切。我那时年纪小,每次随着师父一道去拜见掌门,总能在他面前讨到很多甜果。“

    他语意一转:“可是后来,昆山掌门因年事已大,不久之后就辞退归隐,去山林里养老了。于是自此之后,我便不再在长辈面前卖弄取宠,而是踏踏实实地修习,避免去做那些,为了讨人欢喜而巧言令色之事。”

    她闻言看他一眼,略知了此人的傲性。

    “那你呢?你可有什么快活的时候?”

    在他的面前,她也不想去瞎编乱造。说了句“不提也罢。”可是又对上了他正盯住她不放的眼睛。

    她自知自己是糊弄不过去的,于是就开口道:

    “兴许你不知道——在我们那边啊,地方比较偏僻,所以我小的时候玩的东西也少。我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下河捉鱼摸蚌。

    有一回,我不小心掉河里去了,双脚还被水草缠住了。还好我爹爹路过及时救了我,但是在这之后,我就被罚了一个月不得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