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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一线生机
    与此同时,在留文王宫的另一边,却被层层包围的天兵给堵了个水泄不通。

    话说这天庭的矜玉公主,已经从白天哭到了晚上。

    她此刻已经是哭红了一双漂亮眼睛,眼泪涟涟的样子,直叫旁边这些天兵们看得心肝儿颤。

    她此刻正从王宫曲折的走道内疾步而来,她穿过由重兵看守的西侧宫殿,来到一处华美庄严的内庭花园。

    矜玉公主在园子里远远的见到了张管家。另外,在这个园子里,她还看到好些个大夫从这里进进出出。

    矜玉公主一见到张管家的身影在远处的树林里穿过,便连忙跑了上去,就她身边的侍女紫音跟不上。

    “张管家!”

    张管家回头,只见公主面色憔悴,眼眶通红。

    “见过公主殿下。”

    “你快告诉我!人还好吗?”

    张管家依旧面色不改,他低头回答道:

    “还请公主您莫要太过伤心了。虽然说,掌门他中的毒是彭山派的一种发作极为迅疾的剧毒——催命散,然而经过十多位大夫的诊治,却发现此毒的剂量却不足以完全致命,现如今依旧还有一线生机!”

    矜玉公主眼中闪出了希望的光:“真的吗?!还有希望!”

    张管家回答道:“是的。当时正好是雨势最大的时候,兴许是老天保佑,当时彭山刺客的那把带毒的匕首被雨水一泡,毒性已然是减缓了不少!”

    矜玉公主喜极而泣。

    她擦了擦眼泪,又转身合掌,对着夜空上的一轮明月,虔诚感谢道:

    “老天保佑!多谢老天保佑!”

    张管家又道:“虽说是毒性被减轻了,但是这催命散之毒依旧是及其凶险的,甚至可以与破天狼相较——所以大夫说,撑不撑得过,还得看今晚。”

    “撑过今晚就没事了吗?”公主问。

    张管家说:“兴许是的。”

    矜玉公主于是便随手一挥,把贴身的侍女紫音唤了过来。

    “紫音!你传我号令,现在就去外面找几个留文国的祭司,我要他们在外面连夜给我诵经祈福!快去!”

    “是。”

    紫音领命,即刻就退了下去。

    公主又对张管家说:“张管家,你带我过去看看好吗?”

    张管家见公主如此执着,于是实在不忍心,于是便点头应下了。

    他们来到这菱花门前,还没推门,就有两个大夫从里面端着盆血水走了出来。

    这场面看得矜玉公主心中一跳,于是她也不由得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一走进这屋子里,扑鼻而来的就是一阵浓郁的药香。这屋子里面灯火通明,又见好几个大夫坐在旁边讨论。

    再往里走,就只见一只垂着纱帐的床,纱帐旁边还点着琉璃灯。

    张管家倒是非常识相地退下了,只剩公主一个人留在这房间里。

    矜玉公主来到床边,有些拘谨地做到床沿上。

    她最后依旧还是没有掀开那薄薄的罗帐,她只是就这么坐在床边,自顾自地说:

    “你一定要撑住,本公主还不想变成寡妇。”

    她表情惆怅,看向窗外的月亮,悲怆不言而喻。

    “你要是死了,我就怕人家要说我——说我是个克夫的命格,很不吉利的。”

    她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我空有一身的荣华,却一生都在苦苦追寻——而至于我追寻的到底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我就缺一个理想……”

    她哽咽着,直抒胸臆:

    “你看,一晃又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我的心这些年里竟然一直没有变过——因为我后来想起你说的一些话确实是有道理的,如果我确实是错了,那我也愿意虚心去改过——你看我都这个样子了,难道还不够通达吗?还有,这联姻之事,你既然会答应,那么想必你的心里还是在意我的,对吗?”

    听闻帐子里的人没有说话,于是她便情不自禁地掀开了薄纱账。

    只见,那床上躺着的人紧闭着双眼,平常很是端雅的面上如今却很是苍白,他气息微弱,那厚厚的锦被之下身形更显得单薄,就如同一尊脆弱的玉像,好像随时都要破碎掉。

    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绝望。

    她只感到心里有些麻木,就连头脑都不知道思考了。

    她看到他白皙的手腕附近缠着好几圈纱布,手掌无力地垂在一边。

    她几乎是不由自主地碰了一下他那只受伤的手臂,然而触碰时的温度却是灼烫无比,于是她便更加地心痛。

    她垂下眼帘,温柔地牵起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心想自己或许能给他一些力量。

    然而,就在这时,她却感觉他的手指动了一下。

    她感到有些高兴,兴许是他也能感受到自己的一片心意。

    由于受到了鼓舞,她便坐近了一点,然而这时,她却看见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头也微微偏了一下,似乎要说什么话——

    “你要说什么?”

    她很是好奇,于是便贴过耳朵细细听,却只听他气息浅浅,淡如游丝一般地说出来以下几个字:

    “圆圆,不要走……”

    而那矜玉公主闻言,身形一僵。

    这几个字很轻很轻,却重重地将她的希望踩碎,使得她那一双哭红了的凌霜雾眸,眸中的温度一下子就冷到了冰点。

    只见她缓缓地坐直身板。

    此刻她与他正相握着的手上,传来的温度变得格外讽刺。

    她再也忍不住,垂下头,痛苦地呵斥道:

    “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的未婚妻!而那个身份低贱的死人——她算个什么东西!”

    她愤怒地凑近他,此刻眼泪也变得格外廉价:

    “你真就这么喜欢她!她死了这么久了你都还忘不掉她!你既真那么想她,那你就去找她呀,你们两个下到黄泉里头去双宿双飞啊!到底是你在犯贱,还是我在犯贱啊?!你既然是我的未婚夫,那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而那个花圆圆她凭什么!”

    她记起回忆里面的花圆圆的样貌来:她真是一脸狐媚像,就连看她的眼神都会躲闪,明显就不像个好东西。

    此刻她已然是愤怒之至,然而一身怒意却无从发泄,只把她那高贵的的尊严狠狠地践踏。

    她痛恨,为何她居然会成为一个一个,付出了很多却依旧得不到爱的可怜女人,明明她在前不久还乐观地以为自己终会得到一切的——

    所以眼下,她那种恨意如同心火在烧,恨不得将那死掉的花圆圆的尸首拖出来鞭尸个百次,把她那一身丑陋的烂掉的尸身曝光给众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