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照在刚被翻新过的木门上,门上两个醒目的红色喜字看起来格外刺眼。
木门前站着的老老少少开始躁动起来。
“诶我说,这状元新郎官还来不来了?”
“谁知道呢!这吉时早就过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这状元郎看不上这宋家姑娘了?毕竟人家那以后可是前途无量,大把的姑娘争着抢着嫁呢!”
一句话引起了大家的哄堂大笑,也让屋内女子那抓着红色喜服的手更加用力,似乎要生生把喜服抓出一个洞才罢休。
“依兰啊!你别急,说不定是他有事儿耽搁了,别急,放轻松。”李容看着自己女儿那紧皱的眉头,心里一疼。
“有什么事儿连娶妻都能耽搁的?我看啊,就是那小子根本不愿意娶你!我早就……”
“行了你,没你的事儿,瞎嚷嚷什么!”李容立马呵斥住了自己的丈夫宋立业。
“我……”
“你什么你,你……”
“好了,你们别吵了!”宋依兰偏过头,心里有些难受。
该出现的新郎迟迟不见踪影,外面看热闹的肆无忌惮地揣测着,这本就够烦了,偏偏自己的至亲还要争执一番。
“好好好,我们不吵,不吵……”李容狠狠瞪了自己丈夫一眼,然后柔声安慰着宋依兰。
宋依兰见屋内终于恢复了平静,心里才刚刚好受些,就听到屋外传来了一阵骚动。
不顾什么婚嫁礼仪,她起身就跑了出去。
一推开房门,宋依兰就看见院内院外都站着村里的乡亲,见门开了,乡亲们都向她望了过来,一时间她面上一红,那即将踏出房门的脚步一顿,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踏出去。
“走开走开,别挡道!”
正当宋依兰犹豫之际,她听到院外突然传来了驱赶的声音,秀眉微皱,脚下的步子也踏了出去。
村民们看见来人,相互递着眼神,慢慢向两边排开为其让出了位置,宋依兰也终于看清,来的竟是七八名身材魁梧,身着官服的彪型大汉,她心中隐隐滑过一丝不安。
“谁是宋依兰?”
领头官差一站定就扯着嗓子问着。
村民们均默不作声,但是眼角都偷偷投向了院中那个身穿喜服的女子。
宋依兰见对方指明要找自己,上前一步:“我是,官差大哥,是不是张川他出了什么事?”
宋依兰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的新郎官,或许他迟迟不来接自己就是出事了。
回想起自己刚刚还在责怪他,心中一阵懊恼。
“是你就对了,来人,给我砸!”
领头官差一脸冷漠,然后就下令砸起东西来。
“诶诶诶…你们干什么!”李容看着二话不说就砸东西的官差一脸愤怒,死死地拉着砸东西的官差,一个不慎被推倒在地。
“你们这是做什么?”宋依兰扶起自己的母亲后也是一脸愤怒,没想到这官差这么不讲理。
“做什么?看不出来吗?”领头官差发出了一声冷笑。
“我们宋家一没偷二没抢,你凭什么一来就砸东西,总要有一个理由吧!”
“理由?呵呵,谁叫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看着一脸不屑的官差,宋依兰一脸疑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啊?
“你们与强盗有什么分别,老子跟你们拼了!”
宋依兰正疑惑间,就见自己的父亲不知何时拿起了一把菜刀,对着砸东西的官差就是一挥。
“老宋……”
“爹!”
宋立业不过是一庄稼汉,哪里能真正伤到这些有些拳脚功夫的官差,倒是他自己反被踹了一脚,踹到了领头官差的跟前。
“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挥刀子,你倒是继续挥啊!”
领头官差一脚踩中了宋立业的手腕,并死死地捻着。
“爹,你拿开!拿开!”宋依兰见此立马蹲下,推搡着踩着宋立业的脚。
谁知领头官差顺势一踢,将宋依兰踢得老远,荡起了大片黄尘。
宋依兰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虽然她没少干体力活,但是也经不住这一踢啊!
“依兰,依兰!”李容此时已经泪流满面,跑着将女儿扶起来。
“娘,我没事。”
宋依兰忍着疼痛,安慰着母亲。
“啊!”一声痛呼突然传出,宋依兰转头望去,只见宋立业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小刀,此时的小刀还有红色液体在滴落,而那领头官差正靠在小院栅栏上,捂着自己受伤的大腿。
“反了反了!都别砸了,给我打死这老东西!”
其余的官差见头儿受伤了,纷纷停止了砸东西,开始朝宋立业逼近。
“干什么……你们要什么!”宋立业拿着手上的刀子不停挥着,似乎这样就可以阻止这些官差的靠近。
“还不快点!给我打!往死里打!”
听到头儿的命令,这些官差眼神一个接触,就有人一脚踢中了宋立业拿着刀子的手腕,啪的一声刀子落地。
见宋立业唯一的倚仗没了,这些官差带着冷笑便对着宋立业开始了拳打脚踢。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求…求求你们!”
李容哪舍得丈夫受这些苦,立马跑了过去想拉开殴打宋立业的官兵,可是她一个女人有多大力气,这不但没拉开,反而被用力一甩甩了出去,头部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之上,当即破了个口子。
“娘!娘,你没事吧!你们住手,住手啊!”
宋依兰看着额头已有鲜红冒出的李容和已经奄奄一息的宋立业都快急哭了。
“官差大哥,求求你,求求你们停手吧!不要再打了。”说着,宋依兰声音开始哽咽起来,眼泪不停自眼眶流出,真的不能再打了,再打爹爹他就……
“官差大哥,你说是我惹了不该惹的人,你要打,要打就打我好了,打死我都没关系,只求你放过我的父母,我求求…求求你,放过我的父母好吗?求你了官差大哥!”宋依兰突然跪在了领头官差的面前,抓着他的裤脚苦苦哀求着。
此时的宋立业已经是进气少出气更少了,李容见此突然冲了进去抱了自己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