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是死是活?”
问这句话时,我成为窒息的人,心中仿佛停止跳动。
死?
活?
无论哪一个选择,我都会接受。
无论哪一个选择,我都要承担痛苦。
而医生拖着疲惫身躯,慢条不紊摘下口罩后才回答:“断了两根肋骨,造成肺部积压。
“我问你她还活着吗?”
“喊什么喊?”
“……”
“抢救及时,活了,交费去吧!”医生不满中瞥了我眼,在没搭理,快走几步离开。
“哦!”
呆在原地,我并未去交费。
她活着…
我情绪复杂,但也松了口气。
上辈子我一定欠他很多,这辈子要还。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两名护士推米露出来,她带着氧气罩,脸色苍白。
一位女护士还安慰我:“放心,抢救及时不会有大碍。”
“嗯。”
“去普通病房还是单间?”
“单间。”
说罢,我去收费处交钱。
之前想用家暴吓唬,可结果差点要她命,没想到是这样结局,我心中燃起愧疚。
至于和米露离婚…
先别想了。
办好住院手续后,匆忙来到病房。
而旁边护士,小声问我:“你是叶飞吧!”
“嗯?”
“打麻醉前,她醒了一下,嘴里喊了你名字。”
“哦!”
应了声,没在多说。
医生和护士都说,米露无大碍,主要是抢救及时,言下之意若晚一些,很可能…
而她在弥留之际,喊了我名字。
米露啊!
结婚这么多年,有些看不懂你了。
心很乱,也问护士:“可以让我单独陪会她吗?”
“有事到护士台叫我。”
“谢谢。”
送走护士后,扯张板凳坐在病床前,看着米露,昏迷中的她,时不时皱起眉头。
她在通吧!
将被子揭开,看到米露身上衬衣被剪开,她肺部处缠着绷带,上面有血迹。
“对不起!”
明知她昏厥,我仍道歉。
米露素来爱美,身体上留道疤一定会难过的。
…… ……
一夜,无眠。
米露一直睡着,医生说她因手术失血,需要睡眠,在输的营养液中加了安眠成分。
挺好!
静静守在她身边,很安宁,甚至还胡乱想,若她变成植物人,我愿意守一辈子。
这不可能,现实还需面对。
九点左右,给父亲打了电话,没说实情,只说米露不小心受伤,现已度过危险期。
也以母亲心脏不好为由,让他们别来医院。
叮嘱完后,又坐到米露身旁。
静静发呆!
快中午时,又接到李柔电话,她声音急迫:“今天股东大会,你人呢?”
“老家。”
“犯什么混?”
“哦!”
“哦你个头,给我滚回来。”向来游戏人生的李柔,开始焦躁。
理解!
按约定,今天我该出现,由她举荐坐上总监之位,李柔定废了心思,才说动股东。
我过去,是坐收渔翁之利。
可看了眼昏迷米露,我选择道歉:“对不起。”
“你…”
“抱歉。”
“大爷的,在床上被米露玩晕了吧你。”
“……”
我无言,任她在电话中训骂。
但没想到的是,李柔也沉默下来。
片刻后,她声音竟柔和了很多:“我不知道具体理由,但你失信和米露有关吧!”
“嗯。”
“蠢货。”
她骂我蠢货,但口吻不像是贬义,而是…
伤感!
这?
或许真如曹铭所说,我这样的举动像她前男友,而我这蠢货行为,引起李柔回忆。
也许她,比我更可怜。
而好一会,李柔才开口:“曹铭那种人,不能给丝毫喘息机会,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我…”
“你对米露痴情我理解。“李柔突然说。
她不知道米露情况,误认为我是痴情,还提醒:“你真要为了她,放弃对曹铭报复?”
“柔姐,米露在医院。”
“嗯?”
“我真的离不开…至于曹铭,我会想办法的。”无奈着给出解释后,挂点电话。
不是无法面对,而是看到米露醒来。
抱歉…
心中再次向李柔道歉,顺手关掉手机后,来到病床前轻问:“要喝水吗?”
“嗯…”
“我喂你。”
看着米露有气无力,我用助力器将床头摇起后,坐床边用勺子,递到她嘴边喂着。
她就这性格…
哪怕三十岁,也得娇贵。
以前感冒发烧,都要我疼好久,更别说现在动了手术。
这不!
刚喂了几口水,她泪眼蒙蒙中诉苦:“疼。”
“没事的。”
“抱抱。”
“嗯。”
我凑来轻轻抱住她额头,小声安慰:“乖,医生说伤口两天后愈合,就不会疼了。”
“呜…”
“不哭。”
“小爸爸不要我了!”
“……”
“干嘛救我,让我死多好。”她嘴上说着,一只手也按住我头发,用力的拽着。
她身体虚,我不疼!
知道,米露是怨气发泄。
我…
哪怕恨她,此时也不能计较,只能继续哄着:“不哭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不…你走。”
“……”
被你扯着头发,我怎么走?
女人…
不讲理的动物。
其实我知道,她想从我这得到承诺…而我愿意哄她,但不能给承诺,只好僵持着。
“咳!”
一声咳嗽,打破了局面,扭头看去,只见父亲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保温盒、衣服。
“爸!”
“你妈炖了鸡汤给米露,又准备了衣服,让我给你们带来。”父亲说着,来到床边。
看了眼米露说:“孩子,好好休息。”
“谢谢爸!”
“哈…”
父亲笑了笑,扭过头对我说:“走,咱爷俩出去买些生活物品。”
“可…好。”
我想说米露需要照顾,可觉察到父亲眼神后,改变主意。
关于我和米露,他…
相比于我妈的唠叨,爸什么也没问、也没说,但我有感觉,他似乎发觉了什么。
毕竟是爷俩!
男人和男人,能得到理解。
跟着父亲走出医院,没去小卖部,而是在门口长椅上坐下,爷俩默契的点了烟。
和之前一样,他什么都不问。
直到一根烟抽完,才开口:“你结婚时候我说过,婚姻不止是个人,更关乎两个家庭。”
“嗯。”
“同样,离婚也如此…飞儿,要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