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宁皱眉，“你这孩子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倔。你这衣服沾了水，快去换一身，吃点东西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今天中午下过雨，静凡虽然换了衣服，可是她宫里宫外这么来回跑，换的衣服也早就被地上的积水沾湿了。

    静凡点头，“小叔，你……”

    “大哥不只是因为水纹木，更多的是他早就被人喂了毒，水纹木只是加速了毒发而已。所以不管谁来为大哥验尸，得到的结论永远都是毒发身亡。”今宁在得知马齐突然死了的消息之后，肯定是坐不住的。

    所以在静凡和马博年二人来回折腾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慢慢的着手开始调查了。

    “可是说，背后的那个人很有耐心，他可以耗，他也耗得起。你碰见的那个黑衣人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在你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虽然他们没动过手，可是今宁也能肯定静凡绝对不是那个黑衣人的对手。

    静凡摇头，“我没有心了。”所以我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报仇？我虽然不是什么圣人，可是马家忠君报国的家训我没忘，我如何报仇？我恨的，只不过是自己罢了。是我太过执着，也是我太过执迷不悟。父亲已经同我说过，深宫错深宫错，进了深宫，就会悔恨一辈子，是我不懂，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这个局面的。”

    “静凡，这事……”

    “这事本就怨我，小叔你不用安慰我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我太过执着于那个名分罢了。诚如你所说的那样，不过是一个名分罢了，左右怎么样再争取，不是自己的，就永远都不是自己的。”

    静凡苦涩的笑笑，抬手抱拳，“我累了，就先去休息了。父亲的房间现在应该还不能住人，但是次间还是可以的，一会儿我就让怀梦来安排。”

    “听说你今天在大殿上自请废后了？”看到静凡要离开，今宁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嗯，我心已定。我要斩断和皇室的关系，也许这是马家这么多来，最希望看到的事情。”静凡没有说破，但她相信今宁懂。

    今宁不懂吗？他当然懂！所以听到静凡这么说，他也只能无奈的点头，“如果你心意已决，我和博年都是支持你的。”

    他的身份对他来说并非一辈子见不了光，若是有人要彻底摧毁马家，那他就算拼上他这条命，他也不会允许的。

    静凡背对着今宁点头，然后就离开了。她离开没多久，怀梦就带着暗卫拿着被褥和换洗的衣服过来了。

    “今宁大人，如今马府已经没有任何的下人了，奶妈在照顾娘娘，所以奴婢只能叫暗卫过来了。”怀梦也听暗三说了静凡自请废后的事情，所以她也不会傻到，要回宫里去叫宫女太监来伺候人。

    但现在天色已晚，她也只能等明天问过静凡之后，再去找人牙子挑些人来打理马府的事情了。

    今宁摆手，“你们随意。”

    说着，他就走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了。马家自从马齐这一辈开始，就已经想要把自己手中的兵权交出去了，所以在得知马齐要从文，而且还拉着马博年从文的时候，马老太爷虽然表面上很抵触，可是实际上却是很赞成的。

    是以，静凡出生之后，也是马老太爷亲自去找的先皇，说希望让静凡尽早的成为暗凤。这样也是为了让静凡和北辰认为，他们二人之间一直都是明龙暗凤的配合工作，其他的情感一律都没有。

    所以后来静凡说她喜欢北辰，马老太爷知道了，也只是笑着点头说了好。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马家想要脱离皇室，又或者说是，拉开足够的距离，把马家干净安全的摘出来。但是静凡喜欢北辰，所以马老太爷和其他的马家人都顺着静凡，宠着她。

    至于马家要做的事情，完全可以等到下一辈来做。

    但是如今静凡自己说要把马家和皇室的距离划分清楚，今宁自然是开心的，可是想到静凡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又开始心疼了。

    静凡就这么在马府住下了，而马齐早上突然病死，下午就有人杀入马府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快整个圣京的人就都知道了。

    “唉，马家精忠报国，从问世以后一直为东夏劳心劳力的卖命，结果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

    “你们还不知道吧？今天早上马大人去上朝，是皇后娘娘亲自护送着去的呢！虽然说他们是亲兄妹，可好歹也是皇后娘娘和大臣的关系，怎么能让皇后娘娘护送着去上朝呢！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有啥？你都不知道今天上早朝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听我爹说了，说皇上在上朝时看到受伤的马大人时，气的把桌子上的杯子都丢了！可见皇上心里边还是很重视马家的。”

    “重视马家？可我怎么听说今天马大人去上朝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替皇后娘娘上折子的！”

    “折子？什么折子？”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听说是皇后娘娘自请废后，总之皇上现在正处于盛怒之中，就连皇贵妃也被牵连到了呢！”

    茶楼里，就着昨天和今天早上发生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而他们讨论的主角，这个时候正坐在门口不远处的马车上，远远的听着茶楼里时不时传出来的讨论声。

    怀梦比暗三聪明，至少她知道静凡在做决定后，如果她的态度很坚定的话，自己不管说什么静凡都不会听，而且还会觉得自己很无聊。

    是以，就算现在听着茶楼里的人讨论，怀梦也乖乖的没有说一句话。

    静凡面色平静的收回目光，“昨天和今天早上上朝的事情，整个圣京都知道了？”

    “嗯。昨天国丈爷的丧钟都敲响了，不可能没人知道。而那些黑衣人冲入马府的时候很猖狂，完全没有任何的遮掩，在附近的老百姓应当是看到了的。”

    虽说马府在贵街，是一般老百姓都不会去的地方。可是昨天马齐的丧钟敲响了，作为一个一心一意为国为民的丞相，自然是有老百姓会自发的去马府吊唁。

    只不过他们还没开始，那些黑衣人就出现了。当然，就算那些黑衣人瞒着老百姓杀入马府，马府今天早上大量的寻求粗使下人和棺材，也是有人可以勉强猜出来发生了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