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个女生不怕疼？”

    程葭原本是要说“你怎么知道？”可转眼一想，有哪个人不怕疼？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就变成了这。

    慕沂漆黑的眸又黑了几分，与夜幕的景色融为一体，犀利的视线在她脸上定格很久，仿佛要在她脸上看出来一个洞。

    “程葭。”

    “嗯？”程葭眨了眨明亮，清澈的眼睛不明所以看向他，“怎么了？”

    “你讨厌我吗？”慕沂在问这句话的时候低沉的嗓音变的沙哑几分，他也不敢抬头去看她，面部表情局促不安，眼神又有些狼狈的躲闪。

    程葭再次被他问的问题僵住，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晚上的问题好多，感觉他很反常，哪里怪怪的，至于哪里怪她说不上来。

    她沉思几秒，认真说，“慕沂，你要听真话吗？”

    慕沂嗯了一声，“真话，不许撒谎。”

    不许撒谎——温柔的不像话。

    可说出再温柔的话也改变不了程葭内心的答案。

    “讨厌。”

    讨厌。

    听到这个答案，不足为奇，真的一点不足为奇。

    她讨厌自己他是知道的，从前讨厌自己，现在失忆了还讨厌自己，讲真的，慕沂你挺厉害的。

    上天见你可怜，好不容易给你一次让程葭重新喜欢上你的机会，结果到头来还是被你搞砸了，她还是讨厌你。

    无论过程是怎么样的，结果永远都是讨厌，这是一个事实，一个你永远都无法更改的事实。

    慕沂低着头，嘴边只是一成不变的一抹弧度，讽刺嘲笑，睫毛盖住了他眼里的情绪，不甘压抑，那抹弧度似是凝固在他嘴角，逐渐僵硬，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眼角滑落，却终究没有落下。

    “嗯，走吧。”

    程葭不瞎，她清楚的看到慕沂脸上的失落，可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话了，讨厌就是讨厌，不讨厌就是不讨厌。

    从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自己，乔静云打自己他的袖手旁观，再到张豹事件，以及最致命性他因为薄荷欢当众扇了自己一巴掌，和强—暴，她就不会原谅他。

    没有哪个女人能忍受得了这种屈辱和冷眼对待，不讨厌难不成喜欢？那她是有多贱才会喜欢上一个对她施暴，动不动就冷嘲热讽的慕沂？

    “那程程你会原谅我？”

    都上车好一会儿了，车内开了暖气，慕沂开的慢，再没有话题，安静的氛围下，程葭躺在车座上缓缓有了睡意，然后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那程程你会原谅我吗？”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程程你会原谅我吗？或者是给我个机会。”

    程程……

    这道声音好熟悉，熟悉到年华就在她的身边……年华……

    程程，原谅我没有做到把你带回家，陪你一辈子的承诺……睡梦中的程葭完全弄混淆了，误把慕沂的话当成了慕年华。

    程葭在不知、睡意朦胧的情况下，粉嫩的唇瓣蠕动几下，低声喃喃着，“原谅……我原谅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