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大家都朝我和孙冰心投来羡慕的目光,搞得我十分不好意思,这帮男生,别说实习期间了,在学校可能都没跟女孩说过话。
朱小豪还厚着脸皮跑来问我宋阳,你妹妹长得真好看,她喜不喜欢班干部类型的男生
王大力吐槽道你真以为他俩是兄妹,明摆着是一对,这都看不出来
朱小豪一脸震惊地向我确认是真的吗
我含糊地回答是的。
我们来到水库边上,所谓钓鱼就是几个工友在那比赛钓鱼,我们只能围观。看了一会不少人就很无聊,跑来骚扰孙冰心,问这问那的,我听着都烦。
孙冰心由于从小的生活环境,待人接物落落大方,很有教养,可我也看出来她有点不耐烦,于是我找个私下相处的机会说道中午的水上饭店就别去了吧什么水上饭店,就是一艘小破船改的,我们到别的地方吃饭去。
孙冰心兴奋地说道就咱俩吗
我摇摇头带上大力
孙冰心的脸顿时耷拉下来王大力是你的宠物吗去哪都带着
就这样定下来了,我找到朱小豪,说我们中午不去吃饭了,朱小豪连说可以,眼睛一直盯着孙冰心看,好像完全被她迷住了似的。
我们三人离开队伍,孙冰心提议去山上看看,反正时间富裕,我就答应了。
走上一片山坡,我们看见山上盛开着一片烂漫的野花,孙冰心兴冲冲地在里面采了一些野花,王大力感慨道好像回到了我的少年时代,那时我也是这样,看着别的女生流口水。
我不禁赞叹人生经验真丰富
孙冰心在草丛里喊宋阳哥哥,我们来编花环吧
这时一个声音在后面喊我,回头一看,朱小豪那小胖墩呼哧呼哧地穿过草地,来到我面前扶着膝盖喘了半天气道有个重要的事情忘了通知,晚上早点回去,明天要开个实习心得交流会。
我不客气地说道你不是有我电话吗或者等我回去说也行。
一看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朱小豪脸红红的,不知道是跑的还是羞的,狡辩道我是组长嘛,必须得挨个通知到才放心。
我冷冷地答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朱小豪站着不肯挪窝,这时孙冰心走过来,朱小豪厚着脸皮笑道这么巧,又见面了,你们中午去哪吃饭,我可不可以入个伙
我心中咆哮,我从未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孙冰心对他有点不待见,一下子兴致全无,拉着我的胳膊说道宋阳哥哥,咱们走吧
我们三人走在前面,朱小豪就跟在后面,我们都有点烦他。凭心而论,遇见心仪的女生敢勇敢地制造机会,这一点值得钦佩,可人家明显对你没意思,就别死缠烂打了。
孙冰心朝后面瞥了一眼,说道这小胖子怎么还跟着,宋阳哥哥,我们故意往山上走,叫他跟不上,好吧
平时朱小豪用了我们多少牙膏、洗发水,晚上学英语吵了我们多少次,我也不是圣人,对什么人都能宽宏大度,就答应了。
如果我当初没有做这个决定,可能之后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我们也不会差点丢掉性命
我们故意往山上走,朱小豪因为体型偏胖,在后面有点跟不上了,但还是咬紧牙关坚持。突然天色一变,轰隆隆的雷声从远处传来,我叫道要下雨了
在山里遇上暴雨很麻烦,搞得不好变成落汤鸡,我也不打算整朱小豪了,催促着道赶紧下山,找个地方避雨。
雨比我想象中来得要快,走到一半的时候,豆大的雨点已经落了下来,砸在脸上都痛。我们四人慌不择路,跑着跑着看见一座建筑,顾不上三七二十一就赶紧冲进去。
进来之后,才发现这是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庙,我环顾四周,好奇的问道来的时候看见这座庙了吗
王大力摇摇头没有啊,难道我们走岔了
我掏出手机想看看地图,发现一格信号都没有,外面暴雨如注,只能等雨停了。
这时朱小豪正跪在蒲团上,对着落满蜘蛛网的佛像磕头,嘴里叨叨着佛祖慈悲,借宝地避避雨,请不要见怪,改天我来烧香。
王大力骂道看不出,这小子信佛啊
朱小豪站起来说道信佛怎么了中国公民都有信仰自由,难道信天主的人就高尚,信佛的人就下贱
王大力说道你反应过度了吧,我有半个字诋毁你信仰的意思吗
朱小豪只是借机发泄而已,他重重哼了一声你们干嘛故意往山上走,想甩掉我吗
我来了脾气那你跟来干嘛。
朱小豪强词夺理道我跟着你们了吗大路朝天,我往哪里走是我的自由
我心想简直是脑子有坑,自己跟来迷了路,又把怨气撒到我们头上。
朱小豪对着罗汉,观音的像又拜了一遍,这个庙的格局还挺大的,三世佛、文殊普贤、观音、十八罗汉都有,但已经破败了,神像上面蒙着一层灰尘,上面有几根大梁歪歪斜斜的,我都担心掉下来。还有些地方漏雨,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不少地方都积了些水洼。
我国的宗教政策是自治自养,我感觉这座庙是因为没有香火才渐渐衰败的。
王大力四处查看道阳子,这庙怎么感觉阴森森的,没有和尚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这时朱小豪突然大喊了一声佛祖显灵啦佛祖显灵啦
我们过去一看,发现他瘫坐在蒲团上瑟瑟发抖地指着一尊罗汉像,罗汉的双眼此刻正慢慢流下两行清泪
我虽然不能算完全的无神论者,但我不认为有佛祖显灵这种事。
那两行泪流得很慢,感觉不像是水,我把手放在罗汉像上面,发现上面有微微的热量,顿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我踩着神坛准备上去看看,朱小豪立马阻拦道宋阳,你干什么,不得对佛祖无礼
我解释道这不是眼泪,罗汉肚子肯定藏了东西
朱小豪道你的意思是,佛祖在骗我们喽你这样胡说八道,小心被雷劈了。
说完,他又虔诚地磕了几个头,嘴里说着罪过罪过,我心说简直不可理喻,我最烦这种认为自己的信仰就是真理的人。
这时,空荡荡的大殿里突然传来几声突兀的木鱼声,然而回头一看,一个人也没有,我和孙冰心不禁错愕了交换了一下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