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牙关打架地说道阳子,这地方确实有点不太对劲,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我说道走往哪走,外面的雨下得跟天河倒灌似的,等等吧。
我走过去检查了一下木鱼,上面蒙着一层蜘蛛网,根本没有被敲过的痕迹。我刚放下,就听见一阵嘎吱吱的推门声,很慢很慢,大殿明明是没有门的,为什么会有推门声
恐怖片里最吓人的其实不是鬼,而是那一惊一乍的音效,不信你可以配着凤凰传奇的歌看午夜凶铃,绝对不恐怖。
这两声离奇的动静就连孙冰心都被吓到了,双手死死地揪着我的衣服,带着哭腔道宋阳哥哥,我们还是别乱动了吧雨一停马上就走。
我点点头好
暴雨很快过去了,但并没有完全停下,外面还在下连绵细雨,天色一片暗沉。我们几个围坐在一起,等了有三四个小时,王大力站起来说道受不了了
我以为他是受不了这里的阴森气氛,谁料下一句竟然是我膀胱快炸了,阳子,你陪我到后院方便一下吧。
我说道你找个空的香炉解决就是了。
朱小豪立马瞪了我一眼谁敢我跟他急。
王大力早对他不耐烦了,骂道瞧你一惊一乍的,好像这座庙是你开的似的,佛祖才没这么小心眼呢。在人家地盘撒泡尿就降罪,我看你纯粹是庸人自扰。
朱小豪梗着脖子说道你敢对佛祖不敬试试
我劝道行了行了,我们先到后面去方便一下,孙冰心,你要方便一下吗
孙冰心脸红红地说道我不需要。
我和王大力来到后院,后面还有一座偏殿,院子中间有一座很大的石香炉,歪在地上,里面长满了杂草。两侧是和尚住的厢房,但都空着。
我和王大力找了一个角落,王大力刚掏出家伙,突然咚的一声,吓得他差点没尿我身上。
那声音响完一下接着一下,很有规律,王大力嘴唇发抖地问道怎么回事
我听见脚步声,像是孙冰心的,便说道赶紧的,把作案工具收起来。
孙冰心果然跑来了宋阳哥哥,你听见了吗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我点点头过去看看
我们穿过偏殿,发现后面有一座废弃的小院,杂七杂八地堆了些东西,还有没雕刻完的佛像,王大力突然尖叫一声鬼啊
说完吱溜一声钻到我后面,用颤抖的手指着一个方向。
我朝那里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但见一棵老槐树下站着一个和尚,他的半张脸就像烧融的蜡一样完全毁容了,有一段牙龈还裸露在外,另外半张脸还是完好的,就跟蝙蝠侠里的双面人一样,看着格外渗人。
他握着一把锋利的斧子,正在劈柴,刚刚我们听见的就是这声音,他脚下已经积了不少木柴
我走过去,客气地说道师傅你好,我们是进来避雨的,打扰你们很不好意思,待会走的时候我们会留下一点香火钱。
和尚停下斧头,用阴森森的目光看着我,一声不吭地继续劈柴。
王大力扯扯我阳子,雨变小了,我们赶紧走吧,这人看着有点不正常。
这时传来很重的一响,王大力吓得跳起来,双面人把斧头砸在木桩上,用阴沉的声音说道我脸虽然毁了,但耳朵不聋,不要在那乱嚼舌头,小心老子一斧头劈死你们雨停了,赶紧滚。
我心头一阵错愕,和尚有这样说话的,还自称老子,我突然有种想法,这人该不会是乔装成和尚的通缉犯吧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目前省内在逃的通缉犯里,好像没有这个特征的。
阿弥陀佛一声悠扬的佛号传来,一个矮胖和尚走过来,责备道净空,出家人不打逛语,哪能这样和客人说话给我回去抄写十遍金刚经好好反思一下。
双面人冷哼一声,进了一间屋子。
这矮胖和尚看着慈眉善目,有点大师风度,他双掌和十道贫僧法号净悟,是这里的方丈,几位造访寒寺,也是缘份一场,不如用完斋饭再走吧
我们中午没吃饭,到现在有三个小时,早已饥肠辘辘,王大力说道那多不好意思,我们捐点香油钱吧
方丈笑道一切随缘就好,几位请厢房里坐。
朱小豪不知什么时候也跟来了,过来跟方丈客气了几句,然后我们一起跟着方丈来到一间写着squo香积厨rsquo的房间,也就是和尚们吃饭的地方。
屋里还有一个和尚,脸上有道刀疤,面相凶悍,眼睛一直盯着孙冰心看。我扯了下孙冰心的衣服,低声对她说道千万小心,这座庙有点可疑
方丈对刀疤脸吩咐道净能,去准备些斋饭款待四位贵客。
刀疤脸问道要今年腌的萝卜还是去年腌的萝卜
方丈答道今年腌的,多准备米饭,再叫净慈切点酸菜。
王大力笑嘻嘻地说道和尚吃饭真讲究,还分去年的,今年的,有没有八二年的啊
我却笑不出来,我爷爷说过,出门在外如果听见有人讲这种似是而非的怪话,多半是江湖黑话就拿过去算命先生来说,算命之前助手会让客人填一张表,然后带客人进去,助手跟算命先生会说几句话,听上却好像在问要不要上茶,外面天气怎么样,其实全是黑话,把客人的家庭信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算命先生,外人却完全蒙在鼓里。
我隐隐意识到,他们绝对不是真正的和尚,极有可能是乔装的通缉犯
落座之后,朱小豪虔诚地跟方丈交谈起来,问这里有多少僧人。
方丈笑盈盈地说,早年间这里有不少僧人,后来没有香火,渐渐衰败,许多僧人就出去云游了,留下他们几个看寺。这里的日常开销就靠他们下山化缘维持,出家人以清贫为乐,有粗茶淡饭就知足矣。
朱小豪称赞道你们这种安贫乐道的精神太值得学习了,实不相瞒,我从小志心向佛,见到寺庙一定要来拜拜的,待会我愿意替您打扫一遍大殿。
方丈双手合十岂敢,岂敢
王大力嗤之以鼻地小声嘀咕道装,接着装
我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突然插了一句方丈,您和那几位师傅是师兄弟吗
方丈答道当然不是,我是他们的师父。
我冷笑道我没什么常识,就当我瞎说,既然你是他们的师父,为什么你们都是净字辈
方丈的嘴角很明显的抽搐了一下,光头上冒出一些汗珠,念了一声佛号道其实严格来说,我是他们的大师兄,只是入门比较早,他们的受戒仪式都是由我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