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的脸，已经烧得通红，她似乎感觉到了抵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一把将裴司南推开了。
“啪”一声，一巴掌打在了裴司南的脸上，“你这个变态”
裴司南楞了一下，竟然难得没有生气。
气氛一下尴尬了起来，等到外面响起了门铃声，裴司南才回过神来。
林清清刚进房间，便看见这么诡异的一幕。
整个房间里，安静的吓人，夜白低着头坐在沙发上，那张脸从额头一直红到脖子。
裴司南的侧脸上，明显有五道指印，看着都有些疼。
即使再木讷的人，也该能感觉出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林清清干咳了一声，面上颇有几分尴尬，“那什么，不好意思裴医生，夜白给您添麻烦了。”
“没什么。”
裴司南将脸撇向别处，一改往日的淡漠，竟然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夜白红着脸，难得没有吭声。
“那什么，夜白，赶紧跟我回去吧。”
夜白点了点头，也不等林清清，逃也似的，直接夺门出去了。
林清清颇有些尴尬，竟然有种自己撞破别人好事的自责感，她跟裴司南道了别之后，便去追夜白了。
夜白已经坐电梯下去了，林清清叹了口气，摁了摁电梯按钮，等了等。
旁边一部电梯的门开了，林清清赶紧跑了过去，可能因为走的有些急，撞到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林清清刚要说对不起，抬起头看见这人的一刹那，脸色一白，僵在了原地。
“楚楚询”
被叫做楚询的男人，同他一样，呆愣在了原地，连手上拎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
“清清怎么是你”
林清清狠狠地喘了口气，心头有些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她曾幻想过无数次跟楚询再次见面的场景，她一直以为，他们之间，会有说不完的话，因为她太想知道，这个人这些年在外面究竟过的怎么样。
可是，当真正见了面，她才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只是单单这样看着，都让她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楚询的情况，也好不哪去，几年不见，这个眉眼温润的男人，依旧是那副模样，只是憔悴了不少。
“清清，你还好吗”
林清清攥紧了拳头，点了点头，她现在不好，但是她不想这个人再担心。
楚询苦笑了一下，似乎是为了掩饰眼底的情绪，慌乱地弯下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听说，听说，你已经结婚了，恭喜了。”
林清清心中一阵苦涩，她一直知道楚询对她的情谊，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给不起，所以便一直没有捅破。
以前的以前，她也曾经想过，如果没有沈成浩，就凭着这样的情谊，她一定会嫁给楚询，可是，现在即使没有沈成浩，也还有夜君凌。
说到底，她跟楚询之间，兴许只能有缘无分。
林清清叹了口气，弯下腰，帮他一起捡东西。
这么多年了，这个人一点都没变过，每次慌乱的时候，都会找个借口掩饰。
还记得好些年前，她看中了一款限量版手机，全球出了99部，因为价格太贵，她一直没舍得买。
楚询那时候还在念大学，手上也没多少生活费，便背着家人，偷偷去酒吧打了很久的工，才在她生日的那天，送给了她。
林清清当时被这个贵重的礼物吓蒙了，完全没考虑到这笔买礼物的钱，究竟哪来的。
她清楚地记得，楚询把手机给她的时候，根本不敢看她，甚至还有些慌乱，“这部手机，是是我买来送给我喜欢的人的，结果她拒绝了我，正好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林清清那时候还小，根本不懂这些什么喜欢不喜欢，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直以为一切真如楚询所说，把她当妹妹一样。
对于这份贵重的礼物，她只是单纯地觉得有些为难。
这是楚询买来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她收了，总觉得不是个事，另一方面，这手机也确实跟贵，她收下了，不合适。
楚询见她不肯要，威胁道，“你不要的话，我就扔了啊，反正人家姑娘拒绝了我，我看着也闹心。”
林清清搓了搓手，好心好意建议道，“要不你去退了吧，这个挺贵的。”
“反正已经拆过了，退不回去，你要是不要，我可就扔垃圾桶里啊。”
说完，果然直接丢了进去。
林清清觉得挺可惜的，便从垃圾桶里，给翻了出来，“那那我就收下了啊，就当是生日礼物，回头你过生日，我给你送份大礼”
手机刚用没几天，便被顾少城看见了，也想要。
林爸林妈一直把顾少城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便想给他买一个，可是因为是限量版，已经停止发售了，所以有钱也没能买到。
他们觉得顾少城从小可怜，没有爸妈，便跟林清清商量着，让她把手机让给顾少城，林清清先前不同意，可是拗不过她妈妈的劝说，只得不怎么高兴地给了顾少城。
再后来，当她再次看见那款手机的时候，已经转到了安果的手上。
林清清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她本就觉得，将楚询送给自己的东西，转手送给别人，已经很对不起他了，此时看见这样的情形，心中难免有些恼怒。
那一次，林清清跟顾少城闹了脾气，也是唯一的一次闹脾气。
林清清已经忘记结果了，总之，后来她去跟楚询道歉的时候，总能感觉到他的无奈。
地上的东西，已经全部捡完了，两人位微微有些尴尬。
林清清攥了攥拳头，干笑了两声，“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啊。”
她没有说那些改天一起喝茶吃饭的客套话，因为她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好，如果楚询知道了，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帮她。
她不想再连累他，也不想再欠他的。到了楼下，夜白已经在车边等着了，那张脸还一直红着，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着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