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吼声,划破整片草原,嘶哑的声线里,带着一丝绝望,一人一狮,听见了声音,双双转了头来。
夜君凌看着踉跄跑过来的林清清,瞳孔一缩,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里。
她她怎么来了
夜君凌浑身巨颤,在那头狮子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吼道,“快回去”
林清清根本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忍着脑袋里的剧痛,踉踉跄跄跑了过来。
那只狮子,似乎也是只聪明的狮子,兴许是看出了林清清好对付,又兴许是看出了夜君凌很紧张她,竟然将目标对准了林清清。
它嘶吼了一声,在林清清还十米的距离时,转身扑了过去。
夜君凌瞳孔微缩,心脏跟着停顿了一下,脑中完全来不及思考任何问题,直接扑到了林清清的身上,带着她一个翻滚,让对方扑了空。
夜君凌抱着林清清,几次想要站起来,都跪在了地上。
他现在,一个人都已经很费劲了,还要顾着两个人,简直很艰难。
林清清挣扎了一下,自己站了起来,“夜君凌,你怎么样了”
洁白的衬衫,早已经被血染红了,夜君凌的小腿上,也是鲜红一片,林清清咬了咬,心底一片沉闷。
夜君凌这是要做什么
不但来这里救了她,还为了给她找吃的和水,和狮子搏斗,这些究竟算什么
夜君凌没吭声,艰难地站起来之后,将林清清护在了身后,“我先钳制住它,你先跑”
林清清狠狠地吸了口气,咬了咬牙,“不跑,要死一起死”
“我让你跑就跑,我不喜欢别人违抗我”
夜君凌似乎有些生气了,冷着一张脸,还和平日里一般霸道。
林清清紧紧地攥着拳头,尽管脑袋已经疼地像裂开了一样,可是却不及心尖上的疼,来的更清晰。
夜君凌想要做什么牺牲自己,换她活着吗
这样算什么
林清清咬了咬牙,胸口一阵憋闷,他在她陷入草原的时候,进来救她,又为了给她找水找食物,跟狮子决斗,夜君凌究竟想做什么
以前对她的那些伤害,又算什么
她不能欠夜君凌人情,以往的时候,她喜欢着他,但是她的感情,却被那样侮辱践踏,现在如果欠了他的,难道要一笔勾销吗
她不要一笔勾销
林清清浅浅地吸了口气,微长的指尖,几乎要嵌进肉里,“要死,一起死”
夜君凌沉了沉脸,还想再说些什么,那只狮子,已经再次发起了进攻。
这次来势凶猛,夜君凌本就受了伤,还要顾着林清清,完全没有还击的能力。
锋利的牙齿,咬在身上,像是下一秒,就能撕下来一块肉。
夜君凌怒吼一声,暴突的眼珠里,开始充血,那副嗜血的模样,像是从地狱走出的恶鬼。
他要是不对自己狠一点,下一秒,那狮子便会咬上自己的脖颈动脉,那样,他会慢慢流血而亡。
夜君凌咬了咬牙,心下一横,硬生生将胳膊上的肉,猛然撕扯了下来。
林清清呼吸一窒,心脏几乎要停止了跳动。
只见,夜君凌的胳膊上,被撕扯掉一块肉,有的地方甚至已经见了骨头。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白色的衬衫,被血浸湿,看着很是可怖。
饶是一向隐忍的林清清,都忍不住要掉了眼泪。
她捂了捂胸口,那里憋闷地喘不过起来,脑袋又疼了起来,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棍子,又闷又难过。
夜君凌有些力不从心,几次歪了歪,险些跪到在地上。
那只狮子,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同伴的死亡刺激到了,一直呜咽低吼着,像发了疯一般,没有任何的停歇,便又扑了上来。
林清清红了眼眶,知道这样下去,他们俩很快便要成为这只狮子的食物。
她往四周看了看,想个什么武器,能助夜君凌一臂之力,哪怕是根树枝也行。
林清清焦急地在周围转了两圈,树枝没找到,脚下却突然一软,踩进了泥潭中。
她心下一凉,刚要挣扎着拔出脚,却发现反而越陷越深。
糟糕踩进沼泽里了
林清清看了看夜君凌,那边还在纠缠着,夜君凌完全不敌那头强壮的狮子,已经很是力不从心了。
她咬了咬牙,往四周看了看,不远处,有一些散落的小石头。
她挣扎了两下,想要够到那些小石头,却越陷越深。
林清清深知,自己再这么下去,不到两分钟,就会沉下去,可是现在,她已经完全顾不得那么多了
拿到几块石头之后,林清清瞄准了,扔了一块,堪堪砸在了狮子的脑袋上。
那头狮子,被砸到了,似乎有些恼怒,将目光转向了林清清。
林清清没有停歇,继续砸出了几块。
终于,那狮子似乎觉得被辱没了尊严,愤怒地嘶吼了一声后,扑了过去。
刚触及那片柔软,狮子便陷了进去,它嚎叫着挣扎了两下,因为体积大的缘故,马上便越沉越深。
林清清登时松了口气。
夜君凌拖着血迹斑斑的身子,踉踉跄跄跑了过来,兴许是失血过多,他现在,脑袋里已经开始昏沉了,每走一步,都不稳当,几次险些直接跌倒在地上。
“夜君凌,你站着不要动了”
林清清叹了口气,她现在陷进了沼泽里,夜君凌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把她拉上来,与其那样,不如保存些力气,兴许,他还能活着出去。
夜君凌没有理会她,往四周看了看,终于寻到了个树枝。
他将树枝抛了过去,林清清刚扯上一把,夜君凌那边便松了开了。
几次之后,林清清无奈地将树枝,扔在了沼泽里,“夜君凌,你现在没有力气了,算了吧,你好好休息。”
想了想,又道,“兴许还能活着出去,救援的人,一定会找到你的。”
“别说废话”
视线开始不怎么清醒,夜君凌甩了甩头,狠狠地掐了自己几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之后,又寻了跟树枝,扔了过去,“不许再扔了,你不是一个人活着,你死了,你的家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