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声,在黑夜中响起,夜君凌顿时愣住了,脑袋里,也清醒了不少。
“夜君凌,你,还是不是人我今天刚流了产,你想对我,做什么”
夜君凌微微张了张嘴,过了约莫两分钟才堪堪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林清清狠狠地喘了口气,在黑暗中闭了闭眼睛,“滚”
夜君凌几乎落荒而逃,他从未如此狼狈过,堂堂北城第一少,竟然在林清清面前,如此落魄不堪。
夜君凌走后,林清清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她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浑身的力气,像是在一瞬间被抽光了一般,瘫软子在了床上。
夜君凌木然地下了楼,又木然地来到了客厅里,他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脑袋里昏沉的感觉,让他有些想吐。
他坐在沙发上,脑海中全是林清清厌恶的表情。
他跟林清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了以前的他,是混蛋了些,可是,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啊,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呢他曾经,是多么地期待着那个孩子的到来,原来,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一个人的喜悦,林清清从未,想
过他们之间的未来。
夜君凌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一直以来的疲倦感,还有胸口的憋闷感,磨得他快要疯了。
十年啊,林清清是他做了十年的梦,所有的美好,所有的念想,全部倾注在了里头,现在好不容易才纠缠在了一起,又怎么允许她从自己的手上逃开呢
早上,华叔一起来,一到了客厅,便看见夜君凌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泛着极其不正常的红色。
华叔赶紧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手下的温度烫得吓人,仿佛放上一瓶水,都能马上煮沸了。
夜君凌似乎也感受到了有人在摸他的额头,微微动了动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少爷,您发烧了赶紧打电话给张医生吧”
夜君凌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不用了。”
他站起身来,虚晃了两下,差点再次跌倒在沙发上。华叔有些急了,“少爷,老爷现在还在医院里,不知道情况如何,您现在这样,要是累垮了,可如何是好夜家现在就您一个当家的了,您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老宅的那些亲戚,又该过来闹事了,到时候,
小姐一个女孩子,哪里拦得住”
夜君凌叹了口气,一向冷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苦涩。
他这是心病,除了林清清,哪里有人能医的好。
为了让华叔放心,他只好道,“那让张医生来看看吧。”
打了电话之后,张医生很快便来了,这是个中年的男人,是在夜君凌辞退了裴司南之后,医院重新分配来的医生。他给夜君凌听了之后,又量了体温,最后面色凝重地对华叔道,“我现在给夜少打一针退烧针,但是引起发烧的原因,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我建议夜少近期,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吧,最好是心脏这一
块,仔细查查。”
华叔有些慌了,上次裴司南来的时候,也是说他家少爷心脏可能不好,现在这个张医生,也是这样说,难道,老夫人的心脏病,真的遗传给了少爷
“张医生,少爷他不会得了什么重病吧”
张医生收拾了东西,摆了摆手,“你也不要着急,事情也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只是说,建议夜少赶紧去检查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及早做出治疗,总比这样拖着越来越严重的好。”
张医生交代完之后,便起身告辞了,刚走到楼梯口,林清清正好从卧室里出来。
她看了看张医生,又看了看华叔,一双手,不自觉攥紧了起来。
夜君凌最近,生病的次数,似乎有些多了起来,以往的时候,生病对夜君凌来说,简直像中彩票一样,千年难遇上一回。
甚至,他在林清清的心中,一直都是那么坚毅的一个人,生病这种事情,似乎跟他根本没有关系。
华叔送完张医生,自打进了门,脸色便一直不怎么好看,看见林清清,微微点了点头,“少夫人早。”
林清清微微点了点头,几经犹豫之后,还是没忍住,敛着眸问道,“夜君凌,他,怎么了”
华叔叹了口气,其实这段时间,他对林清清是颇有些怨言的。
前些时候,因为希苒的事情,华叔有些可怜这个姑娘,可是现在,少爷却因为她,气病了好几场。
如果是少爷活该,活该要对自己以前的混蛋负责,可是,那也应该够了吧
他在夜家已经几十年了,夜君凌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什么脾气,什么秉性,他清楚的很,从来没因为哪个人,弄成现在这个模样,就算是以前对希苒,也未曾这样过。
华叔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少爷,他很不好,少夫人,您就不能,就不能”他顿了顿,面上一阵纠结,“您就不能原谅他吗少爷他以前是浑了点,可是,他现在改了啊,您得给他机会啊,他从小骄傲惯了,就算喜欢一个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越是爱,就越是伤害的很深,他现
在,受到的惩罚,已经够多了,您就不能心软一次吗”
林清清心尖一阵难过,难道爱一个人,就要这么伤害吗
就活该被这样对待之后,又活该地自认倒霉,然后选择原谅吗
现在是夜君凌喜欢着她,可是,如果他没喜欢呢没喜欢,是不是,就活该咽下那些受过的屈辱
林清清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华叔,你不是我,是不会明白的,如果打着爱的名义,随随便便地就可以伤害一个人,那么,被伤害的人,就一定要选择原谅吗凭什么”
华叔被堵得有些说不话来。他承认,自己说出的这番话,是带着私心的,夜君凌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就像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看着他为了林清清弄成这幅模样,心里头自然有些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