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儿这是怎么了”龙雀看着容雪折脸色青白的模样焦急的问。
“小师叔身体不太好。”张成岭解释道“师父给他请了大夫看病,龙伯伯你别担心。”
“成岭你不是玉森的儿子吗没想到玉森那憨小子有你这么俊俏的儿子,只是你怎么管折儿叫起小师叔来了”龙雀对此也很迷惑。
于是周子舒又给龙雀解释了一遍如今江湖上发生的事,还有赵敬搅起的风雨,高崇如何被陷害不得不假死脱身,张成岭又是如何拜他为师,入了四季山庄门墙。
龙雀唏嘘着提起了武库、琉璃甲和钥匙的来历,若是没有秦怀章,他们当年也没那么顺利,只是没想到赵敬明明知道这一切,还让龙孝在外面胡说八道,险些害死高崇。
叶白衣安抚住容雪折,听的满肚子火气,“容炫一个人犯蠢也就算了,你们这群人跟着他一起犯蠢,居然还为了建什么武库去坑蒙拐骗别人的秘籍,那秘籍不是人写的吗”
“是觉得别人长了两个脑袋,还是你们没长脑袋,别人教什么就练什么,那跟杂耍艺人训得猴有什么区别,还为此心火烧身,断送性命,连累兄弟,有负于人”叶白衣不是不心疼容炫,只是实在也有些恨铁不成钢,那孩子脑子一根弦,最后落得可恨又可怜的下场。
龙雀笑着叹气,“当年怀章也是这么劝我们的,只是我们明白的时候为时已晚呐,恳请前辈原谅。”
“我用你道什么歉。”叶白衣别扭的背过身去,“姓龙的,你是好人,是容炫连累了你,你要有什么心愿就说出来,我必定为你达成。”
“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赵敬的时候,我啊,唯求一死,只是如今,我想看着这几个孩子大仇得报再死,到时还请叶前辈传信来,我才能瞑目啊”龙雀说道。
叶白衣皱眉,“你还要留在这里受这个活罪”
龙雀苦笑,“这链子已经长在了我的身体里,我就是想走只怕也难啦。”
“哼,有什么事能难得到我叶白衣,别说你还活着,你就死了还没凉透,我也让你回光返照个一时三刻。”叶白衣说道。
龙雀点了点头,“多谢叶前辈,只是我还有一事不解,容兄弟天赋高绝,您是他的恩师,既然您已经练成了六合神功,为何不教他呢,容兄弟盗书背师而逃固然不对,但也不难理解,莫说容兄弟一生武痴,但凡习武之人,谁又能抵抗得了天人合一的诱惑。”
“哼,天人合一”叶白衣冷笑。
容雪折已经缓过神来,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对龙雀道“练这门武功要么走火入魔经脉寸断而死,要么不老不死不能离开极寒之地不能用热食,若是你的儿徒,你舍得么盗书就是盗书,别说什么情有可原,我爹一生全败在一个贪字上”
“什么”龙雀哑然,就连周子舒、温客行和张成岭都下意识的去看叶白衣,怪不得容雪折之前说他们生生死死都在一起,原来是这样。
龙雀连连摇头,“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叶前辈,地图的右首有一个单楼,那里是书楼,其中有两张地图,一张是龙渊谷的,一张是武库的机关图,您拿去吧。”
“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烧了六合心法”叶白衣握着容雪折的手说。
容雪折点了点头,“我陪你去取。”
两人取走书楼里的机关图后,容雪折在一个炼制药人的房间发现了一个小姑娘,这小姑娘看着七八岁的模样,衣料很好,但是已经破破烂烂了,被人关在一个笼子里不知被喂了什么药,意识全无,怎么都叫不醒。
无奈只能把人抱上,等到他们俩再回到山洞里,张成岭已经拜了龙雀为师,龙雀的弟子都被他那个不是人的儿子杀了,他还是希望龙渊阁能有个传承,成岭这孩子龙雀看了也喜欢,如此倒算皆大欢喜。
“哪儿抱来的小姑娘”周子舒见容雪折和叶白衣进来问道。
“一间药室里找到的。”容雪折没多说,但是提到药,周子舒和温客行都想到了药人。
龙雀看了一眼那花一样的年纪就被折磨的瘦骨伶仃的小姑娘,不愿去看龙孝,只骂道“孽障,造孽呀。”说罢抬头对叶白衣道“叶前辈,那孽障凭你们处置,我再不过问的。”
温客行见他心情颓丧,怕他存了死志,忙说道“龙伯伯,家父希望我能悬壶济世,您这身体还未到油尽灯枯之时,可否让我试上一试”
龙雀笑着,他知道这些孩子想的是什么,他也无所谓了,便道“孩子,你只管试,生死有命,伯伯愿意,医道不就是在这个基础之上进步的嘛,无论结果如何,伯伯都不亏。”
见龙雀的模样,叶白衣把一瓶药扔给温客行道“这个给他服下,我来护住他的心脉,你们弄开锁链,取了他身上的链子。”
回四季山庄的路上远没有来时那么轻松,一路踏炎拉车,到了驿站就换驿马,让踏炎休息,而后再换踏炎,如此快马加鞭赶回昆州。
龙孝被周子舒喂了药,全程昏睡,因为容雪折还要用阴阳册来吊着他。
一来让这个小畜生给龙雀认错悔过,免得龙雀一生遗憾,二来容雪折打算以阴阳册和温客行神医谷传人的身份诱之,让他反咬赵敬,三来他需要龙雀帮他解决掉毒蝎掌控的药人,否则不知炼制之法和炼制了多少人,解决起来总是麻烦,就当是对龙孝废物利用了。
就算真把阴阳册那东西给了龙孝他也不心疼,他隐隐有种感觉,阴阳册不是逆天改命之物,龙孝迷途不返,到时必定大失所望,让他活着,给他希望,再由他亲眼看到希望是假的,以致绝望,杀人诛心莫过于此,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足以抵消他对他亲爹犯下的过错。
龙雀呢,更想的开,应他的要求,他妻子羽追的尸骨此番也被起出带走,他对龙渊谷也没什么留恋的,反倒是多年不曾离开那个山洞,更没想过有生之年还能再晒一晒太阳,去过四季山庄,对此行颇为期待。
容雪折抱出来的小姑娘,经温客行诊过脉之后,确定这丫头跟邓宽中的是一样的药,温客行给她开了药,把这丫头一起带走,等人醒了再弄清楚她是谁就是了。
中途容雪折骑着踏炎去跟韩英见了一面,部署之后的行动,因为龙雀的伤离不开叶白衣,他走的时候,叶白衣老大的不高兴,折腾了温客行好几天。
容雪折在凌晨天快亮的时候赶到了客栈,这个时候最是人困马乏,韩英等的都要盯不住了,灯花爆了一声,惊得他在椅子上一歪。
“韩英。”容雪折没走窗户,而是揭了屋顶一层瓦片,倒吊着落在屋中。
“容先生,您来啦。”韩英立刻支愣了起来,还往头顶看,似乎是期待周子舒也跳下来。
容雪折穿着唐门的劲装,“行了,别看了,师兄没来。”
韩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
容雪折对韩英道“我们已经找到了解决师兄内伤的办法,你身边全是段鹏举的爪牙,之前信里不方便跟你说,现在师兄最担心的是你们的安全,他怕晋王对寻他如此执着,不肯放过你们。”
“我本想瞒得一时是一时,可是庄主如今这么安排,我有些看不明白了。”韩英直言道。
“师兄要把天窗和晋州军都调出来,因为他需得见晋王一面,天窗这边辛苦你跟岳鹏举虚与委蛇,晋州军那边,我们会想办法,不要擅自行动,否则我们鞭长莫及。”
容雪折拍了拍韩英的肩膀,“师兄还是那句话,因为他进天窗的人不多,他要你们好好活着,待我们安排好,就想办法让你们脱身。”
韩英突然站起身来,椅子被他的腿绊倒,“庄主的意思是”
“我们这四季山庄等你们,算上你在内一十九人,可全都托付在你身上,韩英,师兄说了,你、星明、子晨一个都不能少。”容雪折说着,周子舒最怕的就是韩英为他做出什么奋不顾身的事来,因此叮嘱容雪折务必把这话带到。
“是。”韩英抱拳,又觉得叫容先生太过疏远了。
容雪折不知他心中所想,继续说道“必要的时候,以你们的性命为重,别的都不重要,需要的话,寻最近的平安银庄,会有人助你们脱身。”
“之后江南会再传一首歌谣,你们听了也不要在意。”容雪折靠着椅子揉了揉腰,他这一路不眠不休,累的很。
“容先生,我跟军医学过正骨之法,可用我给您按一按。”韩英见状问道。
“啊”容雪折本来想说可以,因为他记得昔年在雁门的时候,按过还挺轻松的,但是想到叶白衣要吃醋,他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
“你好好休息吧。”容雪折按着窗框抻了抻筋骨,“小榻借我歇一歇。”
“您在床上睡吧。”韩英说道“新换的被褥,不曾躺过。”
容雪折还是摇头,“不是为这个,只不过怕我家道侣吃醋罢了。”
韩英这才明白,只是为了不暴露容雪折的存在,两人不得不在一个房间内将就一夜,次日一早韩英就收到了消息,段鹏举已经进入蜀地,不日将到达南江县。
容雪折休息了一夜,决定这就起身,他对韩英道“我去请段鹏举喝一壶,你们在蜀地多盘桓一些时日。”
“如今已近年关,拖上个把月不成问题。”韩英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新人物上线,要不要猜猜她是谁,马上七爷和大巫也要上线搅动风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