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鹏举自从接管天窗以来,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没成想,为着个前任首领千里奔波不说,还被晋王训斥办事还不如韩英,心中憋闷不已,正想着若是找不到周子舒的踪迹,就治韩英一个谎报之罪。
路过茶棚正想歇歇,就见到了一个戴着面具穿着劲装的男子,抢过他们一步,坐在了茶棚唯一的桌子上。
段鹏举给了身边人一个眼色,那人立刻会意,狗腿子一般的冲了过来,对容雪折道“哎,小子,起开,没看见我们大人要喝茶吗”
容雪折舌尖一弹,衔在唇间的竹叶就飞了出去,贴着那狗腿子的眼角飞过,刮出一道血痕,“老子的眼睛只看得到人,看不到中原官家的狗。”
能听懂的没有几个,但是谁都听出来不是好话了,眼见就要拔刀,段鹏举做了一个停手的动作,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他不想惹是非,但是又不肯坠了面子。
“这位朋友,可否拼个桌啊”他说着就要坐下。
容雪折一脚跺在了木凳上,凳子咔一声断成了两截,段鹏举的脸绿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再忍下去,除非这次跟他来的人都死绝了,否则他的脸也捡不起来了。
他一招手,示意众人动手。
容雪折把桌上的凉茶茶壶往出一扔,指尖真气弹在壶身上,一壶凉茶好似暴雨梨花针喷出,打得近处之人倒地痛呼,就在容雪折接住茶壶的同时,真正的暴雨梨花针出手了。
容雪折将茶壶稳稳的放在桌子上,又补了凳子的钱,这才飘飘然离去,此处离南江县城不远,相信段鹏举有这群舔狗护着,能平安活到找到医馆。
那边一路奔波的周子舒等人也不得闲,柳千巧传信温客行,说是赵敬吩咐毒蝎要无常鬼、开心鬼和黑无常以鬼谷的名义绞杀仙霞派,仙霞派虽不强,却也有百年传承,周子舒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温客行命柳千巧将薄情司的姐妹们散出去传一首歌谣洞庭辞,孤山泪,太湖独占一春霏。毒蝎来,鬼谷回,三晋三白琉璃会。
周子舒则以一张四季花笺传讯仙霞派,“甲指使乙,令丙屠丁,丁为仙霞,为之奈何”也是时候让四季山庄重新回到人们的视线了。
一直进了昆州,容雪折才追上周子舒一行人的马车,没等他找到人,就见到张成岭、顾湘和曹蔚宁竟然在一起跟人打架。
张成岭竟然还会撞墙,都给他气笑了。
顾湘大喊,“你傻呀,往里面走干嘛”
“我也不想啊,师父就这么教我的。”张成岭也很想哭,但是他看到了容雪折,“小师叔”
容雪折长剑出鞘,脚下却在学周子舒的流云九宫步,“傻小子,看好了”
这还是曹蔚宁第一次看到容雪折的武功,看似随意一剑,却招招取人性命,杀得敌人无处可躲。
张成岭更吃惊,流云九宫步他练了上千次,还没学会活学活用,容雪折却可以模仿出来,虽然他能看出真气运行之法不同,却都在九宫八卦之内,不禁让他想起他们在越州初遇的时候。
出了客栈,一个老乞丐喊着不要杀我就对张成岭扑了过来,容雪折的剑尖挑过那乞丐的琵琶骨,他手中的匕首贴着张成岭的脸颊飞过,顾湘的匕首已经插进了他的心脏。
原本想阻止的曹蔚宁看着乞丐手里的匕首哑口无言,这人在他们进门之前才祝福过他们,如今却提着刀要来杀张成岭一个十四岁的娃娃。
这时又有人追了过来,没等容雪折再动手,叶白衣拿着一包药出现了,他杀人的动作跟容雪折一般的利落,似乎不愿容雪折再沾血。
“回来了。”叶白衣收了剑。
“嗯。”容雪折也收了剑,伸手拉住叶白衣空着的手。
顾湘笑嘻嘻的凑过来,脖子上还沾着血,“雪折哥,这个人是谁呀”
容雪折举起和叶白衣相握的手,“我心上人,阿湘,你是跟着我叫哥,还是跟着成岭叫伯伯。”
顾湘眼睛一转,“我跟着我主人叫,我主人叫什么我就叫”她话没说完,就被张成岭在后面使劲儿扯袖子。
叶白衣白眼一翻,带着容雪折往马车走,容雪折问道“子舒和老温呢”
“我下去买药,他俩说在前面客栈等我吃饭,我都不知道他们跟那俩人什么时候碰上的,哪里知道他们两个哪儿去了。”叶白衣拎着手里的药,“小蠢货给你捡回来的那个丫头开的,他说这副药吃下去,那丫头差不多也该醒了。”
后面顾湘不解的问张成岭,“你拽我干嘛呀”
张成岭小声跟顾湘说“湘姐姐,二师叔管叶伯伯叫老怪物,你要是跟着二师叔叫,我觉得你是女孩子,叶伯伯应该不会打你,但是肯定会打二师叔。”
“你们这辈分实在太乱了。”曹蔚宁觉得听得头都大了,“张公子管阿湘叫姐姐,阿湘管雪折哥叫哥,张公子管雪折哥叫师叔,这、这”
“哎呀,你说的我也乱了。”顾湘急忙忙的堵住耳朵,往前跑,“雪折哥等等我”
“龙伯伯。”容雪折先跟龙雀打过招呼,又看了看那个捡来的小丫头,应该是顾湘给她换了衣服,看着着实娇软可爱。
“雪折哥。”顾湘一脸邀功的神情倚在车门外,满脸写的都是快夸夸我。
“我们阿湘真好。”容雪折摸了摸她的额发,坐在车辕上问道,“跟蔚宁玩儿的开心吗”
“开心。”顾湘点头,一身粉衣服若不是沾了血,跟花苞一样。
曹蔚宁提着一个大食盒走了过来,“雪折哥,好久没见了,这是温兄和周兄让买的食物,都买回来了。”
“嗯蔚宁要跟我们回四季山庄吗”容雪折调侃道。
曹蔚宁脸一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叶白衣挡住了。
叶白衣把水拿给容雪折,“累不累去后面躺一会,待会他们回来咱们就出发。”
容雪折从背后趴在叶白衣肩膀上,“累了,一会我们同乘一骑再休息。”
“雪折你总算回来了。”温客行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雪折,你不在的这些日子,这老怪物总欺负我使唤我跟使唤小奴才似的”
容雪折抱着叶白衣转身,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肩膀,“白衣”
“我没有,这小蠢货不尊老”叶白衣理直气壮。
“明明是这老怪物为老不尊,不爱幼。”温客行气的想要拿扇子砸他。
“行了,赶紧上马,没多少路程了,有什么事回家说。”周子舒翻身上马,离家越近,周子舒越想家,他想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容雪折唤出踏炎,先上了马,叶白衣翻身坐在他身后,手环过他的腰,控制住缰绳,看得温客行和曹蔚宁一阵羡慕。
景北渊和乌溪先一步到了四季山庄,抛开乌溪不说,景北渊先被四季山庄的景象惊到了。
他跟周子舒少年相识,昆州四季如春,山上风景依旧,春浴杜鹃花海,夏赏凤凰花开,秋来丹桂飘香,冬有寒梅映雪,没想到这么多年下来,而今正是漫山梅花争相怒放的时候,山庄却已然破败如斯。
他不禁庆幸,还好他先到一步,不然周子舒回来见到这般景象,不知多么伤心,那人一贯有什么都在心里藏着,他们到时候想安慰都没得话说。
让平安带了人来打扫山庄,山庄里的机关什么的他不会修,但是清理干净却没问题,虽说主人家没到他们就住进来不太合适,但是以他跟周子舒的关系,实在不需计较这些。
周子舒一行快马来到四季山庄山下,已经看到了摩崖石刻上的不思归三个字,周子舒跟温客行和容雪折道“这是九霄满月宴上,师父最后刻的。”
众人到了四季山庄门口,就见门口一个穿白衣服的人闲适的躺在躺椅上,身边摆了张小茶桌,另一边坐了一个黑衣服的南疆人,那人坐姿倒是端正。
周子舒面带惊喜的唤了一声,“北渊”
“子舒。”那白衣人正是景北渊,他站起身,“一别经年,别来无恙。”
周子舒笑得如此欢喜,让刚下马的温客行十分吃味。
容雪折在摩崖石刻的时候已经醒了瞌睡,不过他跟叶白衣同乘一骑,叶白衣下了马,伸手扶了他一把。
曹蔚宁也有样学样,扶顾湘下马。
景北渊看了一圈,从年纪上把目光锁定在温客行和容雪折身上,“子舒,哪个是你说要乌溪给看病的师弟”
周子舒无奈的笑了,但是那笑容看起来又很开心,“此事说来话长,我三个师弟,除了九霄都在这了,只不过伤的伤病的病,只怕还要多劳烦大巫了。”
景北渊摇了摇头,“我与乌溪有今日,全因有你当日照顾,咱们之间不计较这个,我们俩到的早些,喧宾夺主了,不介意吧”他拍了拍周子舒的肩膀。
“介意什么,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周子舒跟景北渊勾肩搭背。
乌溪跟在景北渊身边话不多,眼神却坚定,跟周子舒多年以前认识他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作者有话要说打油诗将就着看吧,这周是20评论加一更,每天上限两更,真的没存稿了,每章都是现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