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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曹蔚宁定下明日就返程回清风剑派,正好可以回去过个年,年后选个好日子上门提亲,心里欢喜的不得了,眼看着是多喝了几杯。

    “看来啊,我们得留在这喝完阿湘姑娘的喜酒才行。”景北渊看着他们这么年轻,转头对周子舒道“子舒啊,我记得当年咱们说好,若来日方长定不醉不休,这些年我在南疆等的是酒都凉了,可是故人却不见要来的意思。”

    周子舒低头轻笑。

    只听景北渊话题一转,“我还记得有些人跟我说过,让我替他物色一个细腰的南疆妹子”他说着视线瞟向了穿着一身海棠红有枫叶纹饰、点缀着胭脂色的温客行,“结果啊人是物色了不少,可是某些人啊哈哈”

    被老友如此调侃,周子舒极为不好意思,只能举杯对景北渊道“来来来,我自罚,我自罚。”因担心温客行吃醋,一向内敛的周庄主郑重的拉着他的手对景北渊说“我这漂泊浪子,如今也可以安定下来了,该为我高兴才是。”

    “想不到子舒惧内啊哈哈哈哈。”景北渊自然是高兴的。

    温客行到是没抢着辩驳,给周子舒留足了面子,只小声在他耳边道“回去有你受的。”

    当晚回去,周子舒是如何哭的,温客行又是如何安慰的,张成岭不得而知,反正山庄早被打扫干净了,家里每个房间都能住,他有自己的房间。

    散场的时候,容雪折明明喝了不少酒,眼神都有些迷离了,被叶白衣揽着肩膀往外走,却没忘了伸手牵起站在一边紧紧盯着他看的阿陆。

    张成岭送走了各位成双成对的长辈,还没忘了去看看早就吃了药歇下的龙雀。

    回到西院,容雪折安顿好了牵着他手的小丫头,才回屋,山庄里除了景北渊带来的,其实并没有什么服侍的人,叶白衣已经打好了水,让他去洗个澡解解乏再睡。

    连日奔波,容雪折本就累得很,虽然白日里在马上歪在叶白衣怀里睡了大半日,但还是乏得很,依言钻进了浴桶,闭着眼睛靠了一会,就感觉到一双手打湿了他的头发,睁开眼就看到叶白衣穿着中衣帮他洗头。

    乌黑的长发铺了一背,黑与白强烈的对比,让叶白衣的喉咙有些干痒,他清了清嗓子,想说说话给自己分神,“阿雪,你怎么对那个小丫头那么好”

    容雪折享受着他有力的手指,听到他这么问,蹭了蹭他的掌心,“看到小丫头那个样子,我就想起我小时候了。”

    叶白衣没说话,轻轻的篦着容雪折的头皮。

    “我小时候啊,跟她一样,谁都不肯信,我是在师父的怀里醒来的,除了师父和孙先生,谁都碰不得,因为尝不到味道,也不肯好好吃饭,师父心疼我,日夜把我带在身边。”叶白衣听他说着,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

    “开始的时候我不愿意说话,后来孙先生发现我喉咙受损,治好的时候,我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那个时候掌门师兄还只是师兄,他跟在师父身边,每日教我说话,上官师兄看起来孤傲冷漠,却会哄我吃饭。”容雪折说着,嘴角都翘了起来。

    “于睿师姐每日给我读书,从不厌烦,最不一样的是祁师兄,他会骂我,旁人可怜我,处处迁就着我,他却会直接说我做错了,后来他还会陪我练剑,我知道,他其实也哄着我呢,卓师兄脾气不好,可是山下哄小孩玩儿的玩物,他都会给我弄回来。”

    叶白衣已经洗干净了他的头发,用细白的软布包了,免得纠缠到了哪里,一会儿扯痛了,又拿了另一块布,给容雪折擦背,想来如果不是喝了酒,这些话容雪折也许不会说。

    “白衣,你不用觉得我以前过得不好。”容雪折拉住了叶白衣的手腕,脸贴在他湿漉漉的手臂上,“纯阳很好,师父和师兄师姐们对我很好,我过得也很好,我和上官师兄、于睿师姐都是在纯阳长大的孩子,只是我去的时候大家都大了,我那时候年纪小,是被大家宠大的。”

    “好,水要冷了。”叶白衣说道“起来吧。”

    容雪折点了点头,叶白衣背过身去,他从浴桶里钻出来,擦干身上的水,穿上中衣,叶白衣怕地上水多他滑了脚,下意识是伸手牵着他往外走,根本没想着心上人也是绝世高手,夜里视物更敏锐,还未他事事操心。

    正想用内力帮他把头发蒸干,只见容雪折的发梢突然结了冰,容雪折伸手拍了拍,抖了抖,掉了一地的冰渣,头发是干了不少,却比外面的露水还冰。

    “胡闹”容雪折趴在床边,叶白衣抬手就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中衣下丰满的皮肉颤动了一下,但是叶白衣却顾不上旖旎的心思,抬手用自己阳性的内力蒸干了他的头发。

    容雪折脸伏在胳膊上笑起来。

    活了一百多岁也没这么伺候过人的叶白衣把自己弄出一身汗来,他也不嫌弃水是容雪折用过的,直接绕到屏风后脱了衣服去洗。

    容雪折听着他撩水的声音,轻轻用手指扣着床沿,“白衣你知道吗到了雨季,夜里下雨的时候,我都会做梦,梦里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哼着歌,必定是一夜好眠。”

    “直到我恢复了那些记忆,我才能确定,那是我娘的声音。”容雪折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叶白衣撩水的动作慢下来,“所以当所有当年的知情人都跟你说你爹杀了你娘的时候,你其实是恨他的。”

    “是啊,可就算恨,血脉是他给的,我是他跟娘亲的儿子。”容雪折把自己翻了过来,后背触到柔软的床铺,喟叹一声,“心魔发作后,遇见你之前,我都想着,等我查清一切,不如死了算了,若是甄家幼子要,我就把命赔给他,幸好”

    叶白衣不知何时从浴桶里出来的,他只用宽大的布巾围住了腰部和腿,他坐到床边,摸了摸容雪折的脸,“我们遇见了,我们还要一起开开心心的过十年呢。”

    “嗯。”容雪折把手叠在他手上,“于世间无挂碍,本该是大道修行者的运,我却产生了那样的想法,很可笑吧。”

    “遇见你之前,我也活腻了。”叶白衣亲了亲他的眼角,“我看着这人间熙熙攘攘的人潮,却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归处,是我的去路,当真无趣。”

    “我很感谢龙雀,他让我知道了真相。”容雪折戳了戳叶白衣的肌肉。

    他并不想评价那些当年不敢站出来的人如何,就像他们说的,除了甄如玉,谁敢称高洁,只是世间高洁之物、高洁之人,大多都不坚牢,如彩云易散,琉璃脆,他只想守护好眼前能拥有的一切。

    “可惜难留少年时”叶白衣感叹。

    “那就莫负好时光。”容雪折笑。

    叶白衣理了理他散了一榻的长发,免得压到。

    纵使情之所至,叶白衣也惦记着容雪折疲累,两人依偎着卷进被子里,此夜无雨,也得一夜好眠。

    次日曹蔚宁启程,张成岭陪着顾湘出来送他。

    曹蔚宁颇有些依依不舍,他拉着顾湘的手说“阿湘,你放心,最迟二月十二花朝节之前,我必回来。”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顾湘低着头,捏了捏曹蔚宁的手,皱了皱鼻子,“我哥说了,你要是敢食言,他可是要去追杀你的。”

    “好好好,是我不放心,阿湘,是我心急火燎的想回来。”曹蔚宁立刻改口。

    看得张成岭直笑,他道“曹少侠,湘姑姑在四季山庄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改了口,原本的曹大哥也不能叫了,叫叔叔他们俩又没差出那么多,少侠虽然听着有点客气,但相处久了,曹蔚宁也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嘛。”

    张成岭牵过马,“这是平安准备的良驹,差不多该启程了,免得晚上错过了宿头。”

    曹蔚宁接过缰绳,容雪折就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一只名为阿陆的小尾巴,他赶紧行礼,“雪折哥,阿陆姑娘。”

    “嗯。”容雪折来到曹蔚宁面前,阿陆屈了下膝盖,容雪折拿出三个锦囊,“蔚宁,这三个锦囊你拿着,其中有三条妙计,你师父如果不答应你就按照红、黄、蓝三色的顺序拆,拆到最后一个,保你得偿所愿,只要你到时候别怂就行了。”

    “雪折哥多谢你”曹蔚宁惊喜得不行。

    “莫要客气啦,走吧。”容雪折给二人合过八字,这两人红线深的,是生死相随的命格,许上个三生三世都不够的,要不然他才不会费心撮合。

    “阿湘,你等我。”曹蔚宁翻身上马,坚定的跟顾湘说完,得到顾湘点头应允,才打马而去。

    人走了,容雪折拍了拍顾湘的肩膀,“我们阿湘怎么要哭了呢”

    温客行从里面走了出来,“真不知道你喜欢他什么”

    本来顾湘还忍着,一见到温客行就忍不住了,她抱着温客行就哭了起来,“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本来是为了进岳阳派才跟着他的,可是,可是我就是跟他在一起了,我现在害怕”

    温客行当然知道顾湘在害怕什么了,他拍了拍顾湘的后背,就像她小时候吃东西呛到了一样,“好妹子,这点事,不值得你哭成这样,我和阿絮没教过女孩子,但是雪折很多师侄都是女孩子,趁着这段时间学一学,把他的长辈应付过去就好了。”

    “可是,那样曹大哥喜欢的还是我吗还是我装出来的样子”顾湘哭的更伤心了。

    容雪折拍了拍她的头,“那小子在清风剑派长大,自幼见惯名门淑女,若是喜欢,早定亲了,我看啊,他就是喜欢你这个跟老温学出来的混账样子,土匪脾气,他受用得很,像我以前的师侄,拎出来都装的不错,私下里什么猴儿性子都有,没事儿,有我在呢。”

    顾湘放开了温客行,用小拳头锤容雪折的胳膊,“什么混账土匪什么猴儿”

    “雪折你是不是跟那个老怪物待久了,嘴都学坏了”温客行调侃道。

    “有吗”容雪折耸了耸肩,然后竖起一根手指一脸恍然大悟,“喔,是不是交换口水会让人变得嘴毒”

    作者有话要说这应该挺文明富强的一章吧,去抠下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