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愈渐昏暗,南风盏静站亭中仰头凝视。明日又将为晴空万里,然深埋冥府地狱中的她,却无法见得。
“呦师弟这般闲情逸致,居然来此赏月”
闻声转过,便见师兄以至旁侧。不禁抿唇,应下些许苦涩,“师兄说笑了不过是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哦只是出来透透气”北月溟故意拉着长音,背手几步同他站于一线,目光从他脸上瞬移天边,“这入夜之景确是好啊”
瞥头瞧看,见师兄的神情,自是猜的清楚。看破却不说破,只是这般风趣落语,的确是师兄的性子。
“师兄也睡不着吗”
“嫌我打搅你了”此刻回嘴甚快一双大眼又再旋于他的脸上。
南风盏承认自己嘴笨,故只能撩眼逢之。
“若是没有就坐下来对上一盘棋”
“我已是许久不下了”三年了,每当拾起,便会见她的影子静坐对面。
“师弟啊有些事情不可回头,就只能劝说自己朝前看”
他垂眸轻点,做着赞同可劝人终好劝,自欺却没有办法
他忘不了
北月溟随之凝眉,静看他此刻深掩愁绪的样子。
师弟不易,本就不喜把心事说出近三年,更是变得愈加严重。
深吸一气,遂对着他转了话聊,“听说,这批试炼者各个资质不错”
“无非是事先多做了些准备”薄唇吧嗒一声,就回了干脆
可怜他这做师兄的还在想着法寻话聊天,“总有几个好的吧师弟也不要太苛刻了”
“师兄若是喜欢待他们通关以后,先选爱徒就是了”
“呦师弟竟是如此大方”言语间依旧透着风趣。
唯见自家师弟,仍无表情的回逢。
“行那师兄就收了师弟的好意”北月溟瞬时翘唇,一双大眼又偷偷瞄上,却见师弟再次抬眸远望,默不作声。“既是不想下棋那就开天镜看看那帮试炼的孩子”
“也没什么好看的”
“不然万一挑着几个喜欢的呢”
南风盏随即微侧,薄唇浅张,“若是师兄想看,那师弟就帮你打开重渊天镜”扬手轻摆,便于眼前幻出镜像。
然第一眼瞧到的,竟是少年怀抱古琴慢慢行步的画面。他手里握着的,确是他封在请神塔内的那一把
“觅情”
“什么”
一时不由自控,便念出了古琴的名字。他瞬时抿紧薄唇,只道一声,“没什么”
“这是哪一关”
“选取兵器”淡淡落语,不应别意。因已将此间思绪全全放在了少年身上。
这是一种缘分
还是一种注定
注定要让他抛不开过往,一次一次的刺痛心窝。
觅情再出世,成兵器赠旁人
若是她知晓,会不会埋怨他
请神塔的第五层至第七层走的极其顺畅,以至大家都觉太过安静,便越发担忧后边的路。
卿灼灼环抱古琴,步步缓慢。只因重力扯痛肩伤,便使她轻快不起来
“谨烛就说你该和风烬帆换一下这琴太重了根本不适合你”
“没什么适不适合我觉得很好纵有千人嫌弃我也觉它是最好的”谁说她抱着吃劲儿她只是甚为小心翼翼
谢航笙听言摸头,确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但固执亦是她的性子
“既然你喜欢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可你身上还有伤,别太用力了我没事我劲儿气大”话毕,便要伸手帮她拿,然却被她躲开拒绝了。
“行了你快拿好你自己的吧万一我给了你手中无一物,被发现了怎么办刚刚你也看到了那些没有得到兵器的试炼者是怎么出局的”哗啦一声就坠了下去这请神塔内处处都是机关,定要时刻戒备
“你把你的给我我把我的给你不就成了”
这眼神似在说,他脑子那么笨都能想的到
她怎么就想不明白
然她,就是要自己护着
“别说了还是赶紧跟上队伍吧”遥看拉开一大截有些试炼者已是到了第六层,而他俩竟还在第五层晃悠
若比速度,铁定垫底。
猛地又遇天旋地转之震,卿灼灼直感脑子嗡隆。瞬时扶了旁边墙壁,静看此间灯光越发微弱。
以至她双眸模糊,根本瞧不清前路。
“这怎么没亮了不是穷的不给咱们点了吧”
傻大个何时能不夸张,如此紧张的气氛下,都能不动脑子的说话倒是生生的把不安压制了
有他在旁活跃,甚感有趣不闷。
“你啊少说两句吧保存实力,等待后边的试炼”
“我在等啊亦觉这突然来一下很是带劲儿谨烛你觉得呢”
“”真是无法同他好好聊天
镜像一边,南风盏自是落了久久地拧眉。心间唯重复那句纵有千人嫌弃我也觉它是最好的确是像极了,她说的话
“师弟你这请神塔最后三层竟是这般容易就过了那干脆弄个四层不就完了省些建材不好嘛”
“不后三层的壁上亦刻功法招式各个兵器皆有就看他们能否注意到”
北月溟唯抿唇摇头,可怜自己一直风趣奈何师弟久久不接,绷着副脸的究竟要到什么时候
他的话,才刚刚落下,就见幻境中已有试炼者原路返回。
“诶邹兄你这是要去哪东西丢了”谢航笙当即拦了他,一方长臂横的颇直。
“不是你们该同我回去”
卿灼灼闻声不语,仅在一旁静听。
因她知道,傻大个定会出声再问。
“塔壁之上刻有功法招式我们方才确有看到,怕是你们未曾在意现在我们已得兵器于手,你们应回去好好瞧瞧免得错过”
“那风兄和厉兄呢”
“我向来喜剑法招式所以刚刚已经记下了至于他们两个也是路过之时就瞧清楚了”
“这么厉害谨烛那我们也赶紧回去看吧”谢航笙正欲拉着他往回走,却觉他纹丝未动,脚下似扎了根
“不必了我皆记下”
“皆记下了”
邹广寒也觉不可思议,瞬时出言追问,“你将壁上所有都记下了不论哪件兵器的招式”
“嗯”闻声只做轻点,眸光应着肯定。
“谨烛原来你竟这么厉害”
这亦是因她前生做演员,故养成了过目不忘的习惯
静瞧于此,北月溟不禁又再一次扬唇生趣,“看我就说总有几个厉害的不知那个抱琴的少年,是何来历”
“他是桃花岭季家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