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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对己严苛
    凉夜浅睡,忽迎风儿袭入,自是落得背处阵阵刺疼。她蜷缩着身体,本想聚紧温暖,却是始终抖颤的无法压制。

    额间汗珠正滴滴坠下润着枕巾,她捏起被角,咬牙强忍,明明白日里没有这般痛,此刻竟如过了麻药劲儿一样。

    良久,只感眸前落光。她拧眉撑开些许,惊瞧屋内恍然亮起。

    “唉我的小灼灼可真是受苦了”

    话音一方,无疑是她认识多年的冥府同僚

    遂也未有太多惊讶,只将身子缓缓直起,抚着发丝别去身后。

    “你怎么又这样不吱声的硬闯这若是被旁人看到了”

    “看到”自信的抿起嘴角,翘唇晃眼,瞬把她的担忧样印入眸中,“你是不是在凡间呆傻了我风畔是谁冥府鬼差若我不叫旁人看到,纵使有人站我跟前,他能看到我吗”

    “”确是她忘记了这鬼差大哥,法术尚在,根本没贬职“你来做什么”接了之前的怨恨,自对他没了好气

    “我当然是来看看你的”

    “既然来了就把我的伤治好恢复原样,清去疤痕,寸缕不留”若是可以,最好把她的记忆也一并除了

    “哎那可不行”

    她还未寻思回神,就迎了他的否定。亦如当初,她想归冥府被他拒绝一样。

    “人你也看到了可以离开了”

    “别那么冷漠怎么说,你我也是多年交情了”话至此,就又忆起了昨晚,“我那会儿真的想救你我一直喊你,让你从墙上赶紧下来可你不听啊”

    昨夜发生了什么,她都寻思不起来了。唯一有印象的事,便是从房上滑落,扯破了他的外衫薄纱长袖。

    “你说你怎么就喝那么多酒还被人伺机告了密我原以为我来得及救下你可没想到,南风盏出现的也是快”

    “行了别说了”怪她自己,太容易轻信他人,这次算是给自己长了记性

    垂眸不抬,躺也躺不住,坐也坐不安生。她想睡觉,想好好的休息休息

    “外面有动静”风畔桌前拧眉,瞬将搭在旁侧圆凳上的腿放了下来,“这么晚了,能是谁”转而行去门旁,倚墙静站。只待脚步迈近,伸手推开房门。

    而她,唯坐榻上,凝眉盯视。见了两方大袖缓缓摆进,才晃着双眼低了头去。

    没有惊讶,只剩冷淡。

    “王爷这是不请自来”

    “来看看你的伤”

    “多谢关心还死不了”不需要这样照顾,不稀罕他的嘘寒问暖他们之间就保持距离,抱有恨意就好了。

    “这是止痛的良药能缓去你的疼痛”

    “我用不上怕是放着也浪费王爷还是拿回去吧”

    固执倔强冷漠的,纵是他也比之不上。若换成别人,他自不会管也不知是为何,偏要来这里找不愉快

    是因太思念她吗

    季谨烛总能给他一种错觉可这无疑也是一种病态

    “这药给你拿来了你爱用不用”话毕,瞬将药瓶放下,轻声敲上桌面。随即旋身离开,仅几步就入了竹廊,快行而去。

    风畔唯在门后摆手,瞬时得了她瞥眼逢来,就四指收去,仅留食指的冲她晃了晃,而后直朝竹廊轻指,“他怎么没认出你来你明明没戴瑾晴做的皮面”

    “北月溟给我身上施了咒术南风盏自是瞧不出”

    “哦”此声绕音颇重,别有深意。

    只是卿灼灼这会儿,根本没有心思去猜测。

    南风盏快步出了倾风筑,还未绕下木桥,就见了自己师兄背手迎来。

    “这大晚上的还劳师弟亲自跑一趟可真是有心了”

    顿步桥上,蹙眉相望,“只是师兄的徒弟极为固执倘若她不听话,我也没有办法”

    “哦病人都得哄你就哄哄她”

    “”

    躲师弟眼神太过恐怖然他这才只说了一句,这要是多说一些

    “师弟你想啊你当着这么多谛伶的面打了她她自然很生气”

    “她还生气她敢犯错就该想到承担后果”瞬时背了身去,望着湖中倒影,显一脸怒意。

    北月溟也不露急,依旧撩眉对着师弟打趣,“谁跟她说过华阳宫不准饮酒了”

    “”南风盏闻声一愣,瞬时回过。

    “我没跟她说你跟她说了”

    “师兄你”

    “哦,忘了”

    “师兄你在收徒之日,难道就没跟她说嘛”

    “说什么我自己都改不了喝酒自是记不住这一条”

    “”气息暗压,已不知该说什么好。但即使师兄未曾提过这条宫规,他也在华阳宫外提醒过她一回

    “哦我还正要问你呢听说,你扣了她五两白银啊”

    闻声回神,与师兄逢眸,“有何稀奇她打坏了我的梨木茶几就该赔偿”

    “嗯那道没说”北月溟回之甚快,表面是在替师弟说话,实则是在为下面要讲的话,做前情铺垫,“只是一个小姑娘为修法术,整日苦中作乐,得了些银两还要养活一家子人也是可怜”

    “”话里有话,师兄究竟想要说什么

    “或许我们觉得,这十两白银已经很多很多了五两对他们来说就是高俸禄但对她来说确是不够”

    “”凝眉一挑,不做打断。

    “你知道季家有多少人吗”

    “”

    北月溟自问自答,扯平薄唇,微摇一瞬,“我不知可我知道,她昨日全将余下的五两白银给了她的家人”

    “”

    “你说,她是不是对自己太苛刻了些”

    所以,昨日

    “那是她的家事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何干”

    “不干我只是随便跟师弟聊两句”扯唇一笑,瞬仰头看了看天边的圆月,“得了我也困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话毕,背手晃头,抬步离去。

    唯剩南风盏原地凝思,转而回眸静看,望着倾风筑内烛光晃晃。

    倾风筑内,风畔瞬时摆袖于门前行至桌边,跨开大腿归了座位。

    “既然南风盏给你送来了药你就吃了吧”

    “我不吃”仅做垂眸,久久不抬。薄唇泛白,容颜亦被此间烛光衬得毫无血色,“我不想再受他的恩”

    欠的太多,就又扯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