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自己完全依照蓉儿姐姐叮嘱的那样,谨言慎行,循规蹈矩,不敢有丝毫怠慢,为何太后前一刻还对她慈眉善目、喜爱有加,转瞬就变成了凶神恶煞,叫人把她押到了这昏暗阴森的天牢内。
“咝咝”
突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惊得潘爱子慌忙抬头,只见房梁上,一条通体乌黑的蛇正朝她吐着芯子,小小的眼睛泛着足以冻彻心扉的寒光,顿时吓得其三魂去了七魄,本就苍白的小脸越发白了几分。
“啊”
难以自控的尖叫着从地上跳起,奔到木栏处,双手死死抓住足有碗口那么粗的木柱拼命摇晃,潘爱子神情狂乱的朝不远处守牢的侍卫哭喊求救道
“救命啊救命啊有蛇,有蛇。”
喊叫同时,时不时回首张望,生怕那顺着房柱蜿蜒而下的毒蛇突地逼到身前。
然无论潘爱子如何撕心裂肺的呼叫,不远处的侍卫始终置若罔闻,漠然应对。
绝望似潮水般渐渐涌上心头,望着只有四五步之遥的毒蛇,喊哑了嗓子的潘爱子颓然跌坐在地。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啊
“恩。”
片刻的分神,潘爱子只觉得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救我,蛇。”
语毕,娇小身子一软,昏倒在薛谨之强而有力的怀抱内。
即便再心乱如麻,再心痛万分,薛谨之强自镇定,抱着潘爱子就往天牢外跑,临走时,还不忘叫人将那咬伤潘爱子的蛇抓住,方便太医能够对症下药
紧张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帝宫。
所有太医齐聚一堂,会诊一番之后,均是束手无策。
“皇上,臣等无能为力,还”
“哼今日你等若是救不活她,就统统给她陪葬。”
未等太医院院士把话说完,薛谨之阴沉着一张清俊容颜,怒道,吓得一干太医俱是浑身打了个机灵。
生死攸关,众太医慌忙绞尽脑汁,再度沉默思索。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辰,方有太医战战兢兢的开口道
“回皇上,微臣有一偏方,或许能救床上的那位姑娘。”
闻得有法子可以救爱子,薛谨之黯淡的双眸忽地一亮,急急追问道
“什么偏方,快些说来。”
“据药王经记载,倘若人体内毒血横行,却未及心脏,可采用洗血法,逼出患者体内毒血。”
“何谓洗血法”
“所谓洗血法,就是找一身体健康硬朗之人,割开他和患者手腕上的血脉,再让二者伤口互抵,以其内力将自身血液逼入患者体内。”
闻言,薛谨之纠结的剑眉越发拧的死紧。
眼下情势紧急,一时间根本难以找到一个身体健康又懂武功之人,唯一之选,也只有他自己了。
不曾有半分犹豫,薛谨之抓起身旁桌子上的茶壶,只闻得“哐当”一声,其手中就多了片锋利的瓷片。
手起片落,薛谨之粗壮的手腕上便多了道口子,鲜血汩汩冒出,染红了绣有金丝飞龙的袖口。
“皇上”
众太医不约而同的惊呼一声,各个脸色顿时变得灰暗如死灰,有胆小者已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晕了过去。
“何太医,朕已经将手腕割开,接下来该怎么做”
心系潘爱子安危的薛谨之恍若丝毫感觉不到手腕上的痛楚,面色沉静如水道。
“皇上,微臣该死,微臣该死。洗血法必须找一与患者之血不会排斥的人,才可行之。微臣还不知皇上与那姑娘的血是否能相容呢”
进谏偏方的何太医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浑身抖得犹如筛糠一般,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那你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将朕的血与爱子的比对一番。”
“是,是,微臣这就比对,这就比对。”
何太医跌跌撞撞的自地上爬起,取了桌上的小茶杯,接了薛谨之的血,然后又极力稳住身形,快步走到床边,用小刀割开潘爱子的手腕,接取了些许鲜血。
替潘爱子包扎好伤口之后,何太医这才回到桌旁,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内取出装有特制的药水,滴了几滴进盛有薛谨之与潘爱子鲜血的茶杯内。
众太医以及薛谨之屏息静气、目不转睛的盯着茶杯看,然令人失望的是,那薛谨之与潘爱子的血始终不能相容。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从来都稳如磐石的薛谨之,再难承受即将失去潘爱子的痛苦,大手一挥,将那茶杯拍了出去;白绢包裹的伤口,因着其手腕的用力,鲜血瞬间沁出,染红了白绢。
太医院院士想要上前替薛谨之再另行包扎,却被他阴森骇人的目光给吓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一干太医齐齐跪倒在地,除了磕头求饶之外,再无别的。
“太后驾到。”
尖锐的嗓音打破一室的压抑,随着一阵错落有致的脚步声临近,身着简单衣着却显高贵的太后在丹春与懿王爷的陪同下,出现在帝宫主殿的大门口
惊见薛谨之手腕处殷红一片,太后眸中闪现慌乱之色,急急行至其身旁,心疼道
“皇儿,究竟出了何事为何你的手腕会伤的如此严重”
说着,就要抓起薛谨之的手细瞧,却被他侧身躲开,令她的手尴尬的僵在空中。
与此同时,素来观察细微的懿王爷悄然行至太医院院士身侧,蹲下身子,目光若有似无的瞟了眼满地碎瓷,笑着调侃道
“王太医,可否告知本王,这帝宫内究竟出了何事是有人行刺还是皇兄终于受不了皇宫的沉闷压抑,想要自杀啊”
“回王爷的话,都不是。皇上是为了”
太医院院士一五一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来人,将那妖言惑众、恶意损伤皇帝龙体的何太医给哀家拉出去斩了。”
听完太医院院士的陈述,面若寒霜的太后怒气攻心,厉声喝道。
“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能动何太医分毫,都给朕退下。”
阴沉着清俊容颜,喝退进来拿人的侍卫,薛谨之不曾理会满面愕然的太后,径自对近身太监道
“传朕的旨意,集合宫中所有大内高手滴血验试,定要找出与爱子之血相容者。”
“且慢。”
叫住领旨正欲出帝宫办事的太监,懿王爷笑着迎上薛谨之且怒且疑的目光,镇定自如道
“皇兄,且不说大内高手人数众多,一一比对耗费太多时辰,爱子姑娘等不得;就算一炷香之内能够全部比对完,想来爱子姑娘也会因失去过多而亡了。”
“就算只有一丝机会,朕也要赌上一睹,说不定第一个比对之人的血就能跟爱子的血相容。”
明知希望渺茫,明知皇弟所说句句在理,但要他眼睁睁看着爱子香消玉殒,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薛谨之痛苦的闭上双眸,再度睁开时,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坚定之色。
懿王爷心下轻叹一声,想来他这皇兄是真的很喜爱那机灵的丫头,然身为皇帝是不该有私情的,就算此次能够救得了那丫头,但他对爱子的爱已然成了一把悬在她头上的锋利匕首,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皇兄,倒不如让臣弟先试试。”
收敛心神,懿王爷笑盈盈道。
“不行。”
未等薛谨之答话,太后一口回绝道。
懿王爷暗中朝太后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再度朝沉默不语的薛谨之开口道
“皇兄,你觉得如何”
“好。何太医,快些取了王爷的血去比对。”
那何太医不敢有丝毫怠慢,生怕错失了保命的机会,忙不迭拿了茶杯,取了懿王爷的血与潘爱子的比对。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辰,杯内的两滴血彻底融为一体,并未见有分毫的排斥,喜得薛谨之深邃的双眸熠熠生辉,似有泪光涌动。
“何太医,既然皇弟的血与爱子的能够相容,那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稳了稳激动的情绪,薛谨之面色镇定,力求语声沉稳道。
“皇兄,若要臣弟救爱子姑娘,你需得答应臣弟一个请求。倘若不答应,即便皇兄要杀要剐,臣弟也断不会救她的。”
未待何太医回话,素来笑脸迎人的懿王爷忽地神色一敛,严肃道。
闻言,薛谨之的心猛地一沉,置于桌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怒意渐渐涌现在其清俊的容颜上。
身为帝王,最不喜的就是被人要挟;若是换做往常,定要治懿王爷一个大不敬之罪。
然眼下,爱子命悬一线,为了自尊颜面而弃她不顾,他断是不肯的。
静默半晌,眉心一动,薛谨之冷声道
“有什么请求你尽管直说,倘若朕能办到,必遂了你的意。”
“此事不难。只要皇兄愿将爱子姑娘赐给臣弟为妻便行。”
“什么”
过于震惊的薛谨之霍地站起,一掌将身前的实木桌拍的支离破碎,清俊的容颜因着满腔怒意而涨的通红,恍若要滴出血来。
始终沉默不语的太后也因懿王爷所说之言而吓得头晕目眩,险些站不稳,幸得身旁有丹春相扶,才不曾失态的摔倒于地。
“皇兄倘若不答应臣弟的要求,臣弟还有他事要忙,就先行告辞了。”
恍若不曾看到薛谨之噬人的狠厉眼神,懿王爷展颜笑道,随即,便转身作势欲走。
“来人,将懿王爷给朕抓起来。”
情急之下的薛谨之朝室外厉声喝道,顷刻间,便有侍卫涌入帝宫,将懿王爷围困住。
“皇帝,不要啊哀家求你,千万不要为了个女子而弄得兄弟相残啊”
眼前一触即发的紧张阵势,吓得面色苍白如纸的太后心急如焚。
“皇兄,臣弟适才说的明白,若是你不答应臣弟的请求,就算杀了剐了臣弟也无济于事。再者,若是皇兄再这般拖延下去,即便臣弟突然改变心意,怕爱子姑娘也等不了了。”
相较于太后的心急如焚,懿王爷倒是没有本分惊惧与害怕之色,依旧气定神闲道。
薛谨之心知懿王爷所言甚是,然要他拱手将爱子相让,却好似硬生生挖走他的心。
回想往昔没有爱子那种暗无天日、寂寞孤单的日子,就觉得心如刀绞、疼痛难忍,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人人只道做皇帝好,锦衣玉食、绫罗绸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何等风光荣耀,却不知高处不胜寒。
“皇兄,你若再不抉择,可当真要晚了。”
双臂抱胸,笑意浅浅的望着眸有痛苦之色薛谨之,懿王爷闲闲催促道。
深吸口气,薛谨之紧了紧拢于袖中的双拳,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好,朕答应。”
与其眼睁睁看着爱子魂归地府,倒不如先应承了皇弟,待得救活爱子之后,再另谋计策,将其留在身边。
闻言,懿王爷微微垂下双眸,心下不由轻叹。
一招缓兵之计,可见皇兄对爱子姑娘有多在意,但他却不知,倘若当真将爱子姑娘留在了宫中,怕这后宫今后将永无宁日了。
情之一物,当真能乱性,竟然能让皇兄这般睿智沉着之人忘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警世之言。
“何太医,既然皇兄已经答应了本王的请求,那接下来本王该做些什么才能救爱子姑娘。”
抬眸,依旧笑容满面的望向何太医,懿王爷不露声色道。
皇兄有张良计,他自然有过墙梯。为了能让后宫安宁、江山稳固,爱子他是势必要带走的。
“这帝宫内只留何太医、懿王爷就行了,其余的都退下吧。”
生怕再有变故的薛谨之面无表情道。
太后想要留下,却被懿王爷以眼神制止,只得忧心忡忡的随着众人退出帝宫。
待得帝宫内只剩薛谨之三人,何太医方将懿王爷所要做的事交代的一清二楚。
依着何太医所说,懿王爷挽起袖子,用小刀割破手腕,伤口与爱子的相抵,然后暗运内力,将自身凌空倒挂起来。
与此同时,何太医也不敢有丝毫松懈马虎,用小刀割破爱子另一只手腕,再以祖传手法将毒血引出。
室内陷入一片静寂,落针可闻
热,好热啊感觉身子像被架在火上烤般,五脏六腑都要焚成灰烬。
谁来救她,谁来救救她
谨哥哥、蓉儿姐姐、季叔叔,你们在哪里,爱子好害怕,你们快来救救爱子啊
昏迷中的潘爱子想要嘶声呐喊,却惊觉自己发不出一丝半点的声音,身体的痛楚令她似蛇般很是不安分的在床上扭动。
“皇上,快些按住爱子姑娘的身子,千万别让她的手腕与懿王爷的手腕分开,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满头大汗的何太医因为紧张,几乎是扯着嗓子喊道。
闻言,薛谨之忙不迭双手紧扣住潘爱子冰凉的双手,单膝有力的压制住其乱动的双腿,牢牢的将其固定在床上,使其再也动弹不得半分。
身体突然被外力所缚,那种无处可逃、难以自主的无力与悲哀感蓦然使得潘爱子的脑海中浮现一幕可怖的画面。
睁大双眼极目细瞧,女子似曾相识的容貌吓得潘爱子浑身战栗不已,寒意犹似小蛇般瞬间窜过四肢百骸,冷的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脑海中忆起季叔叔曾经说过的话,他说她的娘亲跟她长的极为相似,难道眼前的这名女子
近身上前,正想问出心中猜疑,忽地,伴随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大笑声,数以百计的男子出现在眼前,将四方台上的女子围在当中。
顷刻间,望着女子充满怨毒的双眸,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嘶吼,潘爱子只觉得肝胆俱裂。
她想求那些男人放过那个可怜的女人,可是没有人听到她的哀求哭嚎,但她却坚持不懈的继续苦求。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放过她吧不要”
凌空俯身在潘爱子身上的薛谨之,见其面色苍白,娇小身子轻颤不已,俊颜上的担忧之色又盛了几分,心痛不已,恨不得能够代她受过。
“爱子,别怕,有谨哥哥在,不会有事的。”
恍若听到了薛谨之沉稳而又温柔的语声,昏迷之中的潘爱子渐渐安静下来,就连急促的呼吸也慢慢趋于平和。
薛谨之暗自松了口气,见爱子苍白的容颜慢慢有了血色,悬着的心也缓缓放下,纠结的双眉一点点舒展开来。
“皇上,皇上,爱子姑娘的血变红了,变红了。”
见到自潘爱子手腕中流出的血由黑变红,心知性命可保的何太医激动的喜极而泣。
“恩。”
赞许的目光滑过何太医年近半百的脸,雀跃之色溢满漆黑深邃的双眸,薛谨之心中连连感激上苍,没有让他失去爱子。
得到赞许的何太医慌忙稳了稳心神,将爱子用来放毒血的手腕包扎好,然后对凌空倒挂着的懿王爷道
“王爷,可以了,可以了。”
面色微微泛白,额头布满晶莹汗珠的懿王爷动作潇洒的落到地面,双腿盘坐,待得晕眩感消失,不再有耳鸣之声,方缓缓睁开双眸,嘴角含笑着望向床上呼吸匀称的潘爱子。
薛谨之见状,面有不悦之色,横身挡住了懿王爷的视线。
“回皇上,爱子姑娘性命已然无碍,只需调养数日便可。”
替潘爱子把完脉,何太医难掩欣喜之色道。
“恩。王爷身子虚弱,你先扶他回王府好生安歇休养吧”
打发了何太医与懿王爷,薛谨之静坐于床边,目光温柔似水的凝视着潘爱子宁静安详的睡颜,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暖暖的阳光透过敞开的门窗落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上,直晃得人眼睛生疼,根本驱散不了室内冷浸浸的寒意。
高居于罗汉塌上的太后神色凝重,目光犀利如剑,双眸死死盯着下首跪倒在地的温婉女子,冷声道
“公孙蓉儿,哀家问你,那潘爱子的生母所系何人她进宫究竟意欲何为”
“回太后,爱子生母早亡,唯有叔父一名,进宫完全只是为了伺候嫔妾罢了。嫔妾当真不知其生母是谁。”
低眉垂首,语声温婉,公孙蓉儿有条不紊的答道,丝毫不见有半分惶恐之色。
“哼难道你们荣亲王府用人,从来都不查清对方底细吗就不怕引狼入室”
冷哼一声,微眯双眸,太后眼中的厉色又盛了几分。
“回太后,嫔妾只不过是一介女流,未曾入宫之时,府内大小事务皆有爹爹一手操办,嫔妾只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
公孙蓉儿话音一落,室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静得依稀能够听到沙漏漏沙的沙沙声,压抑的气氛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死死网住了整个慈和宫。
“丹春,哀家有些累了,你且送容华出去吧。”
良久,太后面有疲倦之色,挥了挥手道。
险险逃过一劫的公孙蓉儿起身依礼拜别,心下则另有盘算的跟着丹春步出慈和宫。
阳光不知不觉间又烈了几分,照得闭目养神的太后不悦的微微皱眉。
丹春见状,慌忙轻手轻脚的放下竹帘,只让些许阳光透过竹帘的缝隙缓缓泄入。
光影交替,朦胧了太后脸上的真实表情。
“丹春,对于这件事,你有何看法”
“回太后,当年风夫人”
接触到太后射来的凌厉眼神,丹春慌忙改口道
“当年那人离宫之时,已然年满十六,而潘爱子看着有十二三岁的模样,说她是那人的女儿,算算年龄倒也符合。只不过懿王爷和皇上都那么喜爱潘爱子,倘若贸然行事,将之除去,很有可能会损伤太后与皇上以及懿王爷之间的母子之情。”
偷觑太后一眼,见其并无异样,丹春方大着胆子,继续道
“适才容华娘娘说了,潘爱子有叔父一名,依奴婢之见,太后倒不如一边派人暗中留意笼香阁的动静,一边派人去暗查潘爱子的叔父。倘若查实潘爱子乃是那人的女儿,再下杀手也不迟。倘或查证,她并非那人的女儿,既然皇上已将其指给了懿王爷,太后也就不必担心往后会在宫中见到她了。”
“哎哀家除了担心潘爱子是那人的女儿之外,更担心的是怕皇上与懿王爷为了她而兄弟反目啊适才帝宫内的情景,你也瞧见了,兄弟二人剑拔弩张之态,看着就让哀家心惊胆战。”
斜靠着罗汉塌上的小茶几,右手支头,左手轻柔发紧的眉心,太后满面忧愁,轻叹一声道。
“皇上乃是一代明君,想来不会为了儿女私情而当真与懿王爷大动干戈,置江山社稷于不顾。至于懿王爷,虽说平日里嬉笑风流,却也是个心如明镜,深明大义之人。太后大不必担忧他两兄弟会反目相残。若是太后之忧当真出现,奴婢愿效犬马之劳。”
说到最后几字,丹春拢于袖中的双手紧握成全,面无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