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的思绪飘远了,他手搭上慕巽的肩,轻轻说道“走吧,你先回去休息一下,你都好几天没睡好了。”
慕巽却不愿意走,他说“我总觉得她就在我的身边,这种感觉非常的强烈。”他眼神复杂地看一眼风烈景,“说出来怕你不相信,刚才我们拿着画像找人的时候,我总觉得她就在我的身后,总觉得有个声音在呼唤我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焦急地想要描述自己内心的感触,“就像是有磁场一般,我感受到了,所以我不能离开,我怕我一个转身就错过了”
风烈景他明白朋友的心情,可是他说的那种感觉,他当他是太过紧张了,但是他也不能多说些什么,所以只能给他信心,他重重地点头,道“我相信。”
好啦,潘爱子和慕巽的爱情故事到此结束,下面是他们后一世的爱情故事
残雪暗随冰笋滴,新春偷向柳梢归。
夜凉,如水。
乍暖,还寒。
紫金精雕的香炉上轻烟袅袅,飘出的怡人熏香若有似无地飘荡在罗帐内,绛色薄纱罩着一床软榻。
软榻之上,斜倚着一个清雅出尘的少妇。
嫣然温潘,可是她的性格却有如同她的外貌一般,秀雅清冷,那股浑然天成的与世无争气息自然间流泻,无形中增添了一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孤洁。
她在等待。
今晚,他应该会来吧
一如既往的。
思绪有些飘渺,再忆往昔,恍然若梦。
他和她,自小指腹为婚,十七岁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身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嫁入他的府中。
第一次见面,便是在洞房之中。
一夜良宵,他身已远。
时光匆匆流逝,一眼六年。
过去的一切不愿和不甘已经渐渐淡去,不再抱怨,不再憎恨,淡淡的心境,那股欲要离开的意志却越来越坚决。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虽然已经嫁为人妇,可是她对自己的向往并不绝望。
她在等,一直在等,一等再等。
她知道,他也在等。
不过,两人等待的东西却是截然不同的。
她渴望的是呼吸眷恋的自由空气,翱翔天地间与奇花异草为伴行医救人,而他,等待的是她肚子里的消息。
他不知道,他无需再等待,因为不管等待多久,等来的终将会失望。
思及此,潘爱子心中微微萌生了一丝歉然,却丝毫没有点滴的悔意。
那是她坚持了十几年的憧憬,却因为他的出现而被打断,像是一首插曲,现在的她决定绕过他,继续自己的憧憬。
心中的渴望未曾有一刻的停歇,她想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自小,她便跟着外公学医,心静如水,直到十七岁的那一天,几乎未曾谋面的父亲带着娇柔的母亲极力要求将她接回家中,为此,母亲的泪水差点没有将整座绵远山淹没。
原来是与她定下娃娃亲的男人在消失了十六年后再次出现,要求执行他父母生前为他定下的姻缘。
那时,父亲官运不济,而他却摇身一变,辗转成为一方巨擘。
父亲没有丝毫的犹豫,如若不是二妹当时还小,或许就会迫不及待地将所有的女儿奉上任其享用,只要能够借助其力,官运亨通。
而她,原本可以拒绝并避开父亲的利用,可是面对母亲,她却无法拒绝,虽然对她的感觉也是陌生,但是她之于她,还有一份生育之恩。
答应出嫁,就算是报恩吧
婚姻,对她来说并没有太明确的概念。
她只知道,若是成了别人的妻子,势必就会失去随性的自由,失去做梦的天真,失去放肆疯野的权利。
被人无限宠溺包容着的日子,肆意妄为的玩乐的日子,都已然是昨日黄花。
往事不可追。
一朝嫁为人妇,便要扛上贤良淑德。
束缚,在所难免。
从下聘到娶亲不到三天,她便成了他的妻。
或许,她又是幸运的。
之后的生活中除了失去那份天地悠悠的慵懒闲散,并没有太多的约束。
一年之中,他在府中的日子寥寥无几。
所谓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也好,相敬如冰也罢,始终维持着一种互不打扰的状态,转眼六年,无言之中,成了约定俗成的相处默契,就像她知道他今晚一定会过来一样。
只是――
如果她是冷的,那么他便要比她还要冷上三分,就算夫妻行房之后,他留下过夜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
其实,他并不了解她。
可是,她又何曾了解他或许只是从未想过要去了解
直到今天,他也不知道自己精通医术吧不然也不会因为等不到她怀孕的消息而陆续找来好几个大夫帮她检查身体。当然,他们都不会找到不能受孕的病根,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缘由,没有人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了
只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其实,她并不怎么在意他今晚是否会过来,她更想知道的是他究竟还会等多久
等了三年又三年,他还会继续下一个三年的等待吗毕竟,他也不算年轻了,再过三个月,就是他三十岁的生辰,别的男子在这个年纪,早已有了诸多儿女环绕膝下了
等到他绝望而决定纳妾进门,那么就是她准备离开的日子。
心中那份预感越来越浓烈,好似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了。
夜色越来越浓。
她的眼皮沉下,美目也惺忪了起来。
恍惚中,她看到绵远山上的桃花都开了,春光潋滟,一片灿烂炫彩。桃花树下,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捋着花白的胡子,正在朝她挥手。
外公
一双黑色靴子迈着无声的步子踏进寝房之门,床前的轻纱因为入室的微风而轻轻扬起。
慕巽微微一愣,眸色因为眼中看到的美景而幽深了起来。
他的妻子倚着床头而眠,身上的薄纱掩不住浓浓的春情。
她在等他。
又好似隐约与往昔有些不同,因为那潋滟红唇边那一丝勾起的笑意,就连眉眼都透着几分盈盈欣喜,如此不设防,透着几分娇憨。
慕巽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容颜。
她做梦吗是美梦吗
他很少看到她笑得如此温暖,可是,如果她知道今晚他带回府中的那个女子,或许就再也笑不出来吧
再过三个月,就是他三十岁的生辰了。成亲六年,她的肚子始终音讯全无。三十岁,不算年老,却也不再年轻。
他需要一个继承人。
他的索欢,是天经地义的;她的给予,也是天经地义的。
一切都应该是顺其自然,虽然她的心中只有“习惯”二字。
可是――
“嗯夫君灯火”
许久。
他才起身着衣,整理好身上的衣服之后,才微微侧首看她,“明天,我就会纳新妾入门。”声音波澜不惊的,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有丝毫的欣喜。
乍闻言,潘爱子身体一僵,双手攥紧了锦被,随即又柔柔地放开,“嗯。”语气也是潘淡风清,好似事不关己。
或许是因为她的声音太过淡然无谓,君慕巽不禁侧身蹙眉看她,企图在她的脸上看到几许不愿,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是的即使熄灭了烛火,但是他是练武之人,能够夜间视物,所以依旧可以看到她每一分的表情变化。
每一次欢爱,她都是闭着眼睛的。
是因为害羞吧
可能吗或许只是错觉哪个女人会欣喜于自己的丈夫纳妾的
看着他僵立不去,潘爱子心头微微一突,“夫君放心,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那就好。”不再深想,或许她早有心里准备的缘故才如此大都的吧
“夫君慢走”她柔声道。
“嗯。”君慕巽微微点头,迈步离去,蓦地又顿下脚步,却没有回首,“你还会是你。”说完,推门而出。
“呃――”潘爱子还未回神,人就已经不见了。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指的是她的地位吗如此说,可是为了要她安心
其实,她一点都不担心,因为这一切都是她的选择。
这一天,她足足等待了六年。
此刻,对他心中的那份歉疚又深了一层。
等到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耳边,潘爱子才懒懒地起身,“进来吧”
“是,小姐”房外等候的丫鬟推门而入。每次姑爷来一次,小姐便会沐浴后再睡觉,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水雾氤氲。
空气中浮动着浓郁妖娆的馨香。
潘爱子坐在浴桶中,背靠着桶沿,轻闭着双眼,让那温暖沁人的舒爽化去一身放纵后的酸疼。
小虹拿着丝络帮自己小姐擦着脊背,看着闭目小憩的主子,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潘爱子依然闭着双目,额头沁出颗颗微小的汗水,在烛火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闻言,小虹停下手上的活儿,双手将丝络握得紧紧的,“小姐,我听说姑爷今晚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一个陌生的女子一同回来,你知道姑爷从未带女人回来,这一次”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潘爱子截断她的话,淡定的语气,没有一丝戒备不安,“那是夫君即将纳入门的新妾。”
“什么”小虹惊呼道,随即又觉得自己有点失态,稍稍整理情绪道,“小姐,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一点都不担心吗”
潘爱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继续隐瞒自己的心意,“担心无用。更何况我多年未育,无子,已经算是犯了七出之一,夫君纳妾也在情理之中。”对于这个娘家的丫头,即使相处了六年,还是难以交心。
看着她好似事不关己般,“小姐,小虹早就提醒过你要防患于未然呀现在可怎么办呀”那焦急的脸色好似自己就是当事人一般。
“顺其自然吧。”潘爱子轻声道。这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吗或者叫做落花早已有他意其实从嫁入惊鸿山庄的第二天开始,她便知道她的芳心暗许。她不知道小虹是否会属于这里,但是决定离开毕竟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所以她隐晦了自己的心意。
她的顺从看在小虹的眼中变成了怯懦,“小姐,你可别尚未交手就先认输了放心吧,小虹一定会帮助你的就在刚才,我还刻意路倾秋院瞄了一眼,虽然那么女子长得还有模有样的,但是看起来柔弱得不堪一击。所以小姐,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听了一长串的鼓舞劝慰,潘爱子终于睁开了眼睛,她轻掬了一捧温水,移到脖颈边,水珠悉数在指尖遗漏,顺着姣好的锁骨,再次滑入浴桶之中。“小虹,我答应了夫君,我们会好好相处的”就算相处,也不会有很长的时间了等了六年,这一刻,终于来了。
“小姐,我说了那么多,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在意呢”小虹急了,语调里带着一丝怨怼,好似恨铁不成钢,又似乎在责怪她的软弱,不战而降。
潘爱子睇了一眼她恼愠的模样,“帮我更衣吧,水有些凉了”
“小姐”看着她依然故我的模样,小虹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小姐,就算你现在没有孩子,并不代表着以后就一定没有孩子呀”说话间,微微衍生了几分心虚,曾几何时,她庆幸着自己小姐的不孕,因为这代表着她能够获得某些契机,一尝心中夙愿。毕竟陪嫁丫鬟被收入房做小妾也是时有发生的
潘爱子沉默,洁白的双臂无意识地玩耍着浴桶中开始慢慢冷却的温水。
小虹继续劝说道,“小姐,你想想呀如果新妾进门得宠,再生下一个儿子,那么小姐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以后,就算小姐产下了孩子,在山庄内的地位依然不会稳固”
“”
看着她的沉默不语,小虹以为她开始顾虑了,不禁再接再厉继续道,“其实就算小姐你不能生育,但是可以找到一个可靠的人为姑爷产下子息,那么小姐的地位依然可以无忧”
终于,潘爱子抬首看了她一眼,“让我再想想。”她口中所指的那个可靠的人说得可是她自己她该带她走吗毕竟是她带着她嫁入了这里。可是关键是,她肯吗“小虹,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山庄,你会随我一起离开吗”
初听到小姐对她提议的认可,小虹心中暗自欣喜了一下,可是当她听到这个问题之时,又不禁蹙眉,疑惑的目光不解其中之意,但是,“小虹愿意永远留在山庄内,伺候姑爷和小姐一生一世。”
果然
潘爱子明白了,从水中起身,迈出浴桶。
小虹马上拿浴巾擦干她的身体,再递上一件晨缕。
潘爱子披上衣衫,“时辰不早了,这里不需要伺候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小虹点点头,“是,小姐那么你一定要好好地想想,一定要考虑清楚万事不要害怕,小虹一定会帮你打败那个女人的”
“好。”
话说完,小虹推门而出。
她的心,斗志昂扬,野心勃勃。
然而,潘爱子的心却是波澜不惊,涟漪不起。
寝房中的空气里,芳香依旧馥郁。
谁也不知道她在洗浴的水中都掺杂了一味药,只要欢爱后梳洗,绝无有孕的可能
身子累极,她躺上了床,拉过锦被覆盖着身躯,少了耳边的絮叨,昏昏沉沉的,很快陷入了睡眠
窗外,月色妖娆,空气却是沁凉。
他的办事效率总是很高,不到一天功夫,喜堂洞房一切都已然备妥。
就在这万事俱备之时,东风却失了踪迹。
她的夫婿,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这样的他,她已经习惯,所以当下人安排婚礼事宜遇到问题,便会来向她请示。
这次请的客人依然没有几个,他说只是纳妾而已,没有铺张的必要。
他是个不喜欢繁杂热闹的人,就连六年前的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婚宴上的人也是寥寥可数。
寝楼上,潘爱子漫不经心地看着不远处那个院落里张红结彩的喜庆,心中想的却是该怎么离开这里
今天是个好日子,天空万里无潘,蔚蓝无边,暖风熏人。
只是,安宁无几许。
“小姐小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是小虹匆忙的呼唤声,声音里含着几分警觉,几分莫名的愤慨。
“怎么啦”潘爱子眉头微蹙。
“那个女人来了”小虹咬牙道。
“哪个女人”潘爱子一时不解。
“除了那个女人,还会有谁小姐,她肯定是来示威的,我们可不要让她瞧扁了再怎么说,也该让她知道小姐才是惊鸿山庄的当家主母,她应该以小姐为尊”
“是她”潘爱子知道是谁来了,心心念念想着离开,却忘了还要应对那个尚未谋面的女子,想起父亲诸多难缠的小妾,不禁头疼了起来。
“小姐,要见吗”小虹问道。
潘爱子思量着,心中当然不愿,反正就要离开了,那就借口不适推拒了吧“就说我昨晚受了风寒,不宜见客”
“是”小虹点点头,“我这就去把她赶走,让她看清楚自己在府中的地位”
“小虹,我并无意与她为敌”就要终结的日子,不想因为那个女人的介入而横生变故。“让她回去好好地准备拜堂吧”
“哦”小虹暗中觑了小姐一眼,心中不禁颓丧,原来小姐还是没有坚决心意
她咬着唇瓣,迈步下楼,告知那个女子自家小姐偶感风寒,不宜见客,不想那个女子态度却十分坚定,娇柔的声音,“非见不可”四个字掷地有声。
敏感如她,当然感受到了她柔弱中的尖锐,打骂不得之时,心中暗自气恼,于是又转回寝楼。
“小姐,她非要见到你不可”
闻言,潘爱子蹙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请她进来吧”
小虹再次说道,“小姐,刚才我与她说过几句话,发现那女人并不像表面那么柔顺温雅,你可要小心应对呀”并非拿她没有办法,只是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一着走错满盘皆输,不能因为一时意气而毁了自己精心的伪装,得罪了暂时不该得罪的人
“我会的。”
那是一个乍看温潘娴静的女子,只见她步履轻盈而来,称不上绝美的容颜,自有醉人韵味悄然滋生,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柳腰若似流纨素,其上环佩叮咚作响。
持重端庄,淡静知礼。温潘娴淑,雍容雅致。
这般的形容,让潘爱子想到自己,那个伪装的自己。或许她的夫君喜欢的便是这般温柔听话的温煦女子吧
可惜的是,他看错了自己。
那么眼前的这个女子,表里是否如一
至少在看到她恍然呈现在眉宇间的那份坚毅慕人,让潘爱子觉得眼前的女子并非像表面那般孱弱无依,眼底那一闪而逝的精光昭示着她的心底并不像是表面那般平静无波。
今日来访的目的为何仅仅只是拜见或多或少带着查探的意味吧
对她的探究就此而止,潘爱子蓦地觉得另有两道强烈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犹如芒刺在背,心生忐忑。
侧首搜寻视线来源,才发现来人并非只有那女子一人,其后还跟着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绝美男孩。
就在潘爱子微微失神之际,那女子微微躬身有礼道,“雪儿拜见姐姐”
“妹妹无需多礼。”潘爱子淡淡道。
若雪拉了一旁的男子,漾开一抹恭敬的笑意,“这是奴家的弟弟,名唐兵,今天带着他来拜见姐姐,还请姐姐以后多多照顾”
“妹妹不必客气,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彼此照应也是应该的。”潘爱子斜睨了唐兵一眼,只见他粉面含笑,唇边勾起,戏谑的眸光冷眼旁观,好似看戏一般。
回应了她的眸光,唐兵一挑眉,“那以后就承蒙姐姐照顾――”说话间,流露着一种轻浮的调侃。
潘爱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因为看进他的眼中看到的是一片冰冷残酷,还有与年龄不符的沉稳,那种旁观的洞悉精光,让人脊背生寒。
这个男孩,不,这个男人应该不止十七八岁吧
这时,“不过――”语气一顿,唐兵鼻子嗅了嗅,眉头间冉冉升起一丝蓄意的疑惑,“姐姐身上散发的香气真是撩人”
小虹上前几步道,“大胆”
潘爱子心头一颤,染上一层不安。难道他知道
这馨香本是不孕药草的残余,很清雅温淡,怡人芬香。
若雪立刻拉过他,美丽的脸上布上一层不悦,“弟弟,不可无礼”
唐兵冷冷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并无一丝不敬之意。如有唐突,还请姐姐见谅不过这香气我始终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哪里闻到过,不禁心生好奇。”说话间,他的目光锁住她,若有所思滴探究着她,带着一丝盎然的兴味。可是眼底,还是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