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过来”潘爱子握紧手上的匕首。
“你打不过我,即使你手上握着利器”那人丝毫不在意她手中的匕首,大步地欺近她的身子,蓦地一个旋身,一脚踢掉了她手中的匕首。
手中没有了自卫的利器,潘爱子心头升起一丝惶然,看着他俯身捡起匕首时脸上狩猎的笑意,心中惶恐更甚,转身就往后跑去
那男人那肯罢休,随即也快步地追了上去。
很快地,他便追上了她
那男人一个飞扑上前。
“看你往哪里跑”男人脸色沉下,眸色带着一丝点燃的,他低下头不断亲着她的脖子,一边低声宣誓道,“今天,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你放开我――”潘爱子推不开他,干脆两手在地上抓了两把尘土,然后往他的眼睛上揉去。
“啊――”男人猝不及防,瞬间眼睛因为揉进了沙子而无法睁开,“臭婆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说着一手高举着匕首,就要刺下
潘爱子双手抵着他他的手臂,看着森寒的匕首尖端就在眼前,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蓦地,男人感受到手臂上传来一丝疼痛,一声痛呼,手上的匕首应声而落。
潘爱子管不了那般多,马上捡起旁侧的匕首,“你快放开我”
“臭娘们该死今天若是放过了你,我的名字就倒着写”那人闭着眼睛吼道。
“你”潘爱子心中一急,匕首直直地刺向了他的肩膀,顿时看到汩汩鲜血流出,猩红了她的双目。
“啊――”男人一声痛苦的尖叫。
潘爱子乘机推开他,抱起包袱,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跑。
男人忍着伤痛,眼睛又看不到,不禁咒骂道,“臭娘们居然敢暗算老子看老子找到你,非让你碎尸万段不可”声音戛然而止,那男人感觉脊背一寒,身旁的一起瞬间寂寥无声。
这时,只听得头上传来冰冷的男人声音道,“那可就要看你的命能不能留到那一天。”
“是谁”男人全身警备,因为察觉到紧绷的空气中浓浓的杀气。
男人没有回答他,只是一声不屑的冷哼,长剑出鞘。
空气中传来不同寻常的簌簌声,让人寒心而绝望。
为首男人眼睛瞬间睁大,迷迷糊糊中,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从树下飞身而下,“七星饮血剑你是追魂楼少主唐兵”
追魂楼是响彻江湖的杀手阻止七星饮血剑一出鞘,必然见血封喉,才会入鞘
男人绝望道,“我和你无冤无仇”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声不屑的冷嗤,他不需要回答他的问题
空气冷凝,杀气更重。
那男人身子颓然软下,今日注定难逃一死,只怕那三个兄弟早已在黄泉路上先行一步了
风过,带来浓重的血腥味道。
唐兵手中的长剑已然沾染了淋漓鲜血,鲜血沿着剑锋滴下,渗入泥土中。
不需要擦拭,鲜血清洗过的剑身点滴不沾血渍,甚至锃亮得寒光闪烁,倍添煞气。
剑入鞘,杀气收敛,飞身而上,站立山顶之巅,看着小道上踉跄的倩影,唐兵剑眉微蹙,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眯,闪烁着一份别样的复杂光芒。
握着银剑的手,微紧。
绵远山上,四周潘海滚滚,常年烟潘缭绕,梦幻迷离好似人间仙境。
一路崎岖,不断地奔波,潘爱子一身风尘仆仆,多年的闺房娇养,此刻更觉得十分累倦。
可是当她看到那一片赏心悦目的淡紫竹林,时有丝丝烟潘袅袅其间,恍惚犹如仙境一般,熟稔的亲昵不断涌来,冲刷着一身的疲倦,一路的舟车劳顿顿时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近乡,情切,情更怯。
加快了脚步,心中揣着一份炙炙的殷切。
翻过一个山头,不想在山谷外看到跪了一地的陌生之人。
潘爱子停下脚步,身子微微一顿,这才想到这些人或许是来求医的。
她暗中叹了口气,不禁摇头。
外公性格本就孤僻难测,如果打定主意旁观到底,执意不肯相救,那么只怕这些人就算是跪倒天荒地老,也是无济于事的。
潘爱子绕过这些人,一脚就要迈进桃花林中,不想一人拦在了她的面前。
“这位小兄弟请留步”
潘爱子看着横在自己长臂,不禁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穿的是男装,仰首,对上那人的眼睛,“请问这位公子不知有何贵干”
“小兄弟是否想要进谷”那人问道。
“嗯。”潘爱子轻轻点头。
“那小兄弟你是否也是为了求医而来”那人再问。
“呃――”潘爱子再次点点头。
那人了然,脸色含善地劝说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大,这紫竹林暗隐阵势,诡谲万变,如果擅闯进去,只怕会迷失在其中,到时恐怕难以脱身,甚至还有丧命之虞。”
潘爱子感激一笑,“谢谢你。”脚步已经跨出,身子转瞬消失在一片淡色的紫竹后。
那人下意识地伸手出去,却失去了她的踪迹。
春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
一群人的脚步依然无奈地被阻挡在竹林阵势之前,渺渺无期的希望,不断地绝望,又不断地希望
脚步轻巧地跨过这片竹林,潘爱子脸上徜徉着回忆的欣喜。
还清楚地记得,这阵势的脚步就是年幼时外公照着她的游戏而改设的。
越过这片竹林,眼前顿时豁然开朗,流水潺潺,草木扶疏,绿茵草坪青翠欲滴,更让人顿时心神一振的是那一片红花绿柳,一片桃林醒目在眼前,鲜红和青翠幽幽相间,优雅精致的画面如梦似幻,仿似飘渺仙境。
轻盈的脚步豁然停住,潘爱子看着不远处倚在桃花树闭目而眠的老人,一颗心顿时盈满浓浓的喜悦,无限愉悦溢于言表。
桃花树下,残红点点,一个鬓发斑白的老头抱着酒坛子沉沉独眠。
唇边的笑意渐渐地收敛,潘爱子随即微微蹙眉,看着那画面,虽然肺腑间盈满欢乐,久别重逢的喜悦浓浓不能散去,可是却也有一种淡淡的伤感扩散开来。
老人那霜雪斑白的头发,眉宇那份历尽岁月的沧桑,还有那份一直随着他深邃难测,无形中给人一种压力,也让人觉得他有种心事重重的浓重感。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停摆,天地间万物消逝在眼前,她的眼中只剩下那个高傲却孤独的老人身影。
活着,他还活着
生死,在他心中已经没有了界限。
人生,犹如黄粱一梦。
半醉半醒之间,他总有这般的感慨,慵懒得连睁开眼都觉得乏累无聊。
只是这一刻
南宫狂蓦地觉得有道幽然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那般熟稔,那般关切,让他想起来已然嫁人的小外孙女。
或许只是错觉
他时常有这种错觉,寂寥之时,这种错觉如影随形,游荡在欢喜和失落之间,不能自已。
感觉到那脚步又走近了几步,踩在绵密的绿茵上,传来细微的声,这时,南宫狂才睁开眼睛侧首望去。
落英缤纷间,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虽然一身利落的男装,但是那一张记忆中一再赖皮撒娇的娇俏脸蛋却让他怎么也不会错认。
“潘儿”南宫狂声音微微颤抖。那是他最宝贝的外孙女吗真的是她回来了吗眼前的这一切可是错觉
他的生命中,只有一女。
只是那个女儿的性格像极了她死去的娘亲,胆小却偏执,寡言又少语,父女两虽然相依为命,却无法沟通得很多。
女儿十八岁出嫁后,产下一女,却不得夫婿宠爱。于是一心只想再求一子,以来保出地位和宠爱,全部的心思丢掷在丈夫的身上,以至于丢弃襁褓中的女儿给一个奶妈,任其自生自灭。
无法忘记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若不是他一时兴起去探望,只怕小孙女儿早就冻死在无人照看的惨境之下了
缘分总是难以预料,投缘也是飘渺微妙的东西。
可是第一次见面,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外孙女,脑中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张冻得发紫的小脸在看到他后绽放的那一朵笑靥,如此坚强,却又如此随性。
决意带着小孙女离开,并未遭受到任何阻拦,也可见她在那府中是多么得不受宠爱,甚至被遗忘在某个角落里。
带着小外孙女回来的那个早春,绵远山一片春光灿烂,他这才想起她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于是芳爱子然,潘爱子成了她的名字。
不似名字这般繁花似锦,潘爱子从小性子淡定随和,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温柔却不温吞,文静却不内向,柔和的模样甚至讨人欢喜。
这个小外孙女,在他无聊厌世的生活中注入了一股朝气的活力。
时光荏苒,眨眼十六年飞逝。
他的性格本就不爱管世间凡事,医术不过自娱自乐的兴趣,可是小外孙女却格外地喜欢救死扶伤。每次救起一个生命,总会看到她脸上的欣喜,如此清爽无垢,让他心中一片清朗。
十六年间,她的欢声笑语,盈满整个山谷,也回荡在他的心胸之中。
毫无芥蒂地接受来自谷外的求医者,或许只是为了娇娇外孙女脸上那抹无垢的微笑。废弃自己那些处世的原则,只要博得那纯真无暇的笑靥,那么好似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一刻,他才有种真正为人父的骄傲。
只是――
是他的疏忽,从未想过她的婚嫁。
直到忽然有一天,那对所谓的父母带着所谓的指腹婚约,上门索讨孩儿。
小孙女儿的离开,让他稍稍活力的生活又变得乏力。
行医救人的念头,就此消沉。
重新过着酒醉花下眠的日子,浑然不知今夕是何夕,逍遥却是失魂。
潘爱子快步走上前,“外公是潘儿回来了”
“真的是我的潘儿”南宫狂迷失的老脸上绽放久违的笑意,双瞳中也闪烁起炯炯的光芒。
“外公――”
“原来我这不是在做梦”他眸中闪烁起微微的泪花。
“真的是潘儿回来看您了外公,潘儿好想您潘儿以后就都留在您的身边承欢膝下,再也不离开了您了”潘爱子美眸中也不禁漾起了点点盈光。
她的话让南宫狂微微一愣,“对了,潘儿,你是一个人回来的吗君慕巽呢”看看她的身后,却未看到其他人的身影。再来,什么叫再也不离开了难道他们之间离缘了他不禁问出心中的疑惑,“自从你嫁他之后,虽然书信不曾间断,人却再也没有回来探望过,这一次,他怎么就肯让你一个人独自回来了”
潘爱子不答反说道,“外公,我们先到那边坐下吧,我有好多话要跟您说”君慕巽也曾答应过带她回来绵远山看外公,可是他的事情很多,怎么也难以拨冗抽空,也因为长年累月不能待在家中,那些承诺都成了空话一句。
她拉着他回到桃花树下坐下,丝毫不忌讳地上的尘泥落叶,心中盘算着怎么将话说出口。
南宫狂看着外孙女一身的男装,又是孤身而来,心中猜测纷纷,“潘儿,快告诉外公,到地发生了什么事情咳咳――”话说得太急,不禁一阵咳嗽。
潘爱子赶忙安抚着他的脊背,看到倒落在一旁的酒坛子,不禁念叨,“外公,您又喝酒了明知道喝酒伤身,却还是天天把自己泡在酒缸中外人都说您是神医,可是您却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现在这个样子”
“咳咳――”南宫狂极力想要克制咳嗽,“这是老毛病了,早就习惯了”
“可是您明明就知道,只要戒酒便好,可是你呢非要如此放任自己,直到积累成疾”潘爱子责难着。
南宫狂调理着气息,沧桑的纹路含着无比的畅快,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会忽略掉她的可以回避,“潘儿,别岔开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潘爱子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才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却有意地掩去了若雪和唐兵不提。本来只是打断简单的离开,不想波折不断,若雪的狠毒在她的意外,唐兵的介入更在她的意料之外
“咳――”南宫狂听着她的讲述,眉头聚拢蹙起,含着几分忧心,“那么,你打算再也不回去了吗”
潘爱子轻轻地点点头,没有一丝犹豫。
“一点都不挂念”南宫狂问道,含着几分不信。真的会吗为何听在他的耳中,她的描述总是若有似无地在替君慕巽开脱再从另一方面看去,她能够如此轻易地离开惊鸿山庄,是否代表着她在那里也饱受冷落凄苦虽然她的离开是主动的
潘爱子还是摇头,“外公,难道这里再也不欢迎我回来了吗我想下半辈子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你这孩子”南宫狂霜染的眉间欣喜未散,忧愁却也染上了他的心门,“但是你始终是个女儿家,外公的日子或许已经所剩不多了,难道你要下半辈子在这里孤独终老吗”她愿意,他还不放心呢
“外公,不要乱说话您会长命百岁的潘儿这回回来一边继续偷师,一边要死死地盯着你,不许在沾一滴酒”潘爱子坚决道。
南宫狂心中喜忧掺半,“外公当然希望你回来”只是更加祝愿她的幸福一个女人,总是需要丈夫呵护才能快乐无忧的
“那不就好了”潘爱子笑道,眸子一转,盈盈光芒中闪耀着几分思虑,“外公――”
“你这丫头,有什么话就说。”当她这般神情,娇娇的语气带上几分撒娇的意味,他就知道她有所求而且这一次,他大概已经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潘爱子回答的一点都不沾边。
“所以”他心已了然。
“外公,医书呢,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现在呢,我想要找几个病人,试着帮他们医治,这样才能提高我的医术呀”潘爱子理所当然道。
“然后谷外刚好有很多跪求的病人。”南宫狂帮她说出意图。
“外公――”这就是她的目的,“不过,爷爷你当然也要在一旁指导哦”
“只要你喜欢”南宫狂允诺道。他的小外孙女一点都没有变,从小她就看不得别人受苦,小时候捡回来小动物,长大之后就捡回来好几个人
不过,这种真好他忽然觉得这片寂寥的山水又热闹了起来了。
南宫狂虽然答应了潘爱子救治谷外的求医者,但是他毕竟不怎么喜欢太多闲杂人等进入此处,扰了一方清净。
于是给每人发了一块木牌,牌子上编号,一次入谷的人不允许超过三个,等到排列前面的人出谷,才允许其后进入。
而潘爱子,依然是一身轻盈的男装,有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为了更佳地掩饰自己的容颜,于是带上了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而且有了一个新身份,那就是南宫狂暗中收下的徒弟南宫墨,脸如其名,黑得犹如炭灰。
求医者抱病而来,取药而归,脸上洋溢着得救的欢喜。
而潘爱子的唇角也噙着淡淡的笑意,不禁庆幸,多年的医术算是没有白读。
可是她也有被难倒的时候,比如眼前这个被架着扛进来的病人,脉象平稳,脸色红润,气息也调匀,丝毫没有病症,让她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看着她的呆愣,病人的家人,也就是前几日善意劝告于她的那个男子焦急地问道,“大夫,我大哥怎么样了”
“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异样”潘爱子稍稍有些为难,想要求救,却又一时看不到南宫狂的身影。
看着她的迷茫,另外一个随同而来的男子则显得有些怨怼,语气含怒道,“没有任何异样每个大夫都这么说那么我大哥怎么会一直沉睡,直到现在也不见清醒的迹象我看你不过只是庸医一个”
“三弟,不可无礼”刚才男子怒斥道。
鲁莽男子道,“二哥我们这一次来绵远山,求助的神医南宫狂他算哪根葱你看他五短身材,面目炭黑,一副可憎的模样,哪里有医者的气质,只怕只是个骗子”
“住口”被称为二哥的男子蹙眉呵斥,随即转身面向潘爱子,“大夫,真是抱歉我二弟性子一向火爆,口无遮拦的,也是出于对大哥的一片忧心,但是他绝对没有恶意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二哥”
潘爱子摇摇头,微微而笑,“无碍。”她并不怎么在意别人怎么看她,更何况他的说辞也算属实,她的黑脸,她的娇小身材,只是,真的面目可憎吗这一点微微挫伤了她的自尊心。
那二哥道,“对了,我们还未自我介绍,我姓陈名洛仕,那是我的大哥陈天凡,这位是我的三弟陈轲彦,我们兄弟三人以护镖为业,威远镖局便是我们的镖号。那么,请问大夫尊姓大名”
潘爱子对那些行情并没有太多的了解,“在下南宫墨,南宫狂是恩师。”
“原来如此。”陈洛仕点点头,“那我大哥的病就劳烦大夫伤神了”
这时,陈轲彦不耐道,“二哥,我看他也没多少医术,我去找南宫狂”说完,转身欲要闯入竹屋中。
“回来”陈洛仕一把拉住他,“我们是客,你怎可如此莽撞如果你执意吵闹不已,那么现在就给我回威远镖局去大哥的病有我一人便好”
陈轲彦不顺道,“不行,不看见大哥醒来,我是断然不会安心离开的”
“那就乖乖地闭嘴,且听大夫如何诊断”陈洛仕沉声道。
“哼”他气恼地背过身去。
潘爱子检视着病人,不禁猜测道,“我想你大哥并非是生病,或许是中毒了。”
“中毒”陈洛仕眉头纠结更甚。
“或许”又一声不屑地冷哼出自陈轲彦的口中。
兄弟两的脸上都是焦虑忧心,可是两人抓的重点却截然不同。
陈洛仕视线斜睨了自家兄弟一眼,“大夫,请继续。”
“你们稍待片刻,可好”对于毒药,她了解的不多,或许等到外公回来了,他看一眼便知是何种奇毒。
“当然可以。”
说曹操,曹操就到。
“外师傅”蓦地想到什么,潘爱子马上改口道,“你去哪里了”
“只是去树下打了个盹”南宫狂绕过他们兄弟,对着潘爱子道,“墨儿,为师饿了”
潘爱子侧头看天际,时辰已经将近晌午。糟糕又忘了煮饭了
闻言,陈洛仕有礼道,“是我们兄弟打搅了,那等南宫老先生用餐之后,是否可以帮我大哥诊断一下病况在下不胜感激,定然重金想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