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逞坐上最快从清町回玉都的飞机,两个小时的路程一直沉着脸。
自从在清町遇到裴然,他的心情就开始反复无常。他厌恶和憎恨裴然,他不吝啬于羞辱他和看他痛苦,但他但他好像也有点喜欢他。他喜欢过裴然,但那是过去的事了。可他见不得裴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对裴然的占有欲超乎他自己的想象。
在玉都电影节的晚宴上,他遍寻不见裴然,还是卫子晔轻轻巧巧替他指出来,低笑道“那不就是裴然吗”
他目光望过去,看到裴然和宋亦遥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但能看出来裴然很开心。
陆以逞当时脑子里就是“嗡”的一声。
他把裴然带离会馆,路上一直在想,他为什么要把裴然带到这种衣香鬓影纸醉金迷的名利场来裴然在这群人中间就像是群狼环伺下的白兔,他那么柔弱而不知危险也或许他是故意的,他浑身上下就散发着那种诱人的气息,裴然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他肯定知道,而且能够熟练运用
裴然小声地说“以逞,疼。”
陆以逞松开攥紧他的手,想的却不是放手,而是更深、更残忍、更肆无忌惮地让他更痛。
他差一点就把自己和裴然一起锁进车里放弃参加宴会了。
脑中最后的理智阻止了他。
陆以逞知道自己失控了。
对待裴然,和他原本的计划相差甚远,早先他期冀过,让裴然爱上他,他再甩了裴然。可现在看来,是他被裴然绊住了脚步。在办公室休息间,他吻着裴然说“我们还像之前一样”,那天宴会之后,他才意识到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多么真心。
和裴然在一起的时光,短暂,但甜蜜愉快得令他沉沦。
想明白了,陆以逞就下定决心,他要和裴然结束。
这段时间种种,他的愉悦裴然的痛苦,够让他心满意足了。
他走了。
他克制住了自己
他甚至眼睁睁放走了裴然和宋亦遥。他逼自己不去想那两个人之间会发生点什么。正如裴然所说,交易结束,他们的关系结束。
陆以逞回了玉都,把自己扔进文件堆里,工作,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他差不多已经忘了裴然。
直到和卫子晔订婚的那天晚上,他被一群长辈环绕着劝酒,他喝多了,卫子晔送他回家。在玄关他握紧了卫子晔的手不让他走,往他身前凑,卫子晔忍了他一个满含醉意的吻,却听耳边是陆以逞如同晴天霹雳的一声嘟囔“裴然哥。”
卫子晔愣了愣,然后拧开玄关柜子边放置的矿泉水,缓缓地、一滴不剩地浇在了陆以逞脑袋上。他一字一句地对陆以逞说“你清醒清醒,我走了。”
陆以逞就这么呆愣在原地,门关上的声音很重,陆以逞疲倦地在窄小的玄关蜷缩躺下,睡着了。梦里全是裴然。
然后他就来找裴然了。
陆以逞还留着602的钥匙,他说不清楚自己的动机,或者不愿意去想清楚。
这么巧,这时候偏偏裴然去了玉都找他。
枯坐等待的这一晚,令他怒火中烧,身心俱疲,也令他有些无措。
“陆总,”丁助理刚下飞机就收了一堆消息,和陆以逞汇报道,“颜辰的经纪人说颜辰这两天在玉都拍杂志,后天、大后天都有空。”
陆以逞脚步一顿,想起颜辰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那甜润的嗓和乖巧的模样。他知道那是锦绸为了业务送给他的男孩。颜辰虽然混娱乐圈,但实际上混得并不算太好,除了一张脸拿得出手,唱跳、演技、综艺统统不行。也因此,颜辰有大把时间消磨在陆以逞身上。
“回他,就说我到时候不一定有空。”
丁助理应了一声。
经纪人得到这个回复是高兴的。不一定有空,那就是还有可能有空,比“没空”的可能性不知高出多少呢
陆以逞一路没有耽搁,直奔乘正科技。
此时已是下午,陆以逞恼火自己为了裴然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前台小蓉带他到会客室,打开门就见裴然听见动静回头,那张被会客室空调吹得冷到发白的脸透出一股楚楚可怜,像一盆冰水猛然把陆以逞的火全浇灭了。
“以逞”裴然站起来叫了声,旋即又意识到什么,仓皇改口,“陆总。”
陆以逞彻底心软了。
他贪婪地把裴然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才问“吃过饭了吗”
裴然说没有。
陆以逞说“丁助理,上次你整理的那些餐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