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亲情
“郡主,老爷回来了,正在往这边过来。您要不要避避”绿影进门,看着景流初看着书,低声道,“老爷刚从泰府回来,一脸怒气,您还是避避吧”
“我来这儿就是避难的,还能避去哪儿”景流初微微抬眸,遂又重新看书,“去给爹泡壶好茶。”
绿影欲言又止,看着景海德已经疾步匆匆进了院子,冲小翠使了使眼色,才离开。
“你倒是有心情”景海德一进门见景流初一脸淡然翻着书,心底更生烦躁,这个女儿自打那次伤好了以后,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诡异,让人跟她相处真是半刻钟都待不下去,话说出来夹枪带棒,专挑忌讳上面说,让人心堵的很。
“父亲大人,这是从哪里受了气,到我这里来撒气来了”景流初头也没抬,“泰相大人的茶,不好喝吗”
景海德正欲端起绿影送过来的茶,喝一口压压气,闻言更烫了嘴,好不尴尬,刚要甩绿影一把掌,流初却已经让人出去了。
“连下人都不懂事。”景海德瞪着景流初。
“父亲大人还是不要绕弯子吧”景流初放下书,微微抬头,凝视着景海德,“你我父女如此谈话已不是第一次,各自心知肚明,你来我这儿,怒气冲冲,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可是又没有理由,不好说辞。”
“景流初,你这是摆明要害景家吗”
“害景家”景流初冷笑,“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父亲不怕祖父棺材板起来吗到底是我在害景家,还是父亲”
“混账”景海德怒道,抬手就把茶盏扔了过来,小翠手疾眼快,挥手挡了,却也烫了手。
景流初看着小翠发红的手,示意她下去抹药,转过身看着景海德“我今天回来的确是避难,但也是试探,看看城外的事情究竟跟父亲有没有关,我猜对了
,父亲未参与此事,但是却和泰相有关,你去相府,泰相便会觉得是我撺掇着你,那你们之间的沟壑就会更甚,这就是我要的,但不止如此,我希望的是泰相舍弃景家”
“你,你究竟按的什么心”景海德瞪着景流初,嘴角因为愤怒,微微颤抖。
“我什么心,我是想告诉你,跟泰家扯上关系没有什么好处,我劝你早点收手,”景流初步步走近,冷声道,“我念你是景家一家之主,是景流初的父亲,是祖父祖母唯一的儿子,你个人的性命我不在意,可景家不能因为你毁了。”
景海德看着她,手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听得懂吧听不懂,我再说的明白一点,”景流初看着景海德,“泰家野心太重,不能善终,这不是儿女情长的小作小闹,我劝你离他们远一点,但父亲不听劝,我便帮你一把。”
“你可知你此话何意”景海德看着她,冷声问道
。
“这天下日后到底是太子的,还是肃王的,那都是赫连的泰家如今做派,他们是为何,父亲再糊涂我不信你看不出来,泰香仁没有儿子,才找上太子,为的就是泰家能在朝廷站的更稳,你以为泰香兰跟你当年在一起,是真爱呸泰相如此深谋远虑之人,为何偏偏将他的女儿嫁给你这个当初还不到四品的官员身上,那是因为你姓景,你的父亲、我的祖父是鼎鼎大名的将军,这赫连上下至少8成的将领都是祖父带出来的,他要的是景家的名声和赫连军将的关系”景流初字字有力,盯着景海德,“这样,他泰家,就文武双全,谁还能奈他何”
景海德靠在椅子上,后背丝丝冷汗,看着景流初,这丫头,她
不等景海德动脑细想,景流初没有给他机会,转身坐回椅子上,继续道“肃王没有说过,也未曾听皇上说过,但我能看透的事情,他们皇家难不成是瞎子
父亲也为官多年,难道不懂这其中一二”
景流初连连逼问,使得景海德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茶凉了,景流初还是喝光了,这才抬头,看着景海德,无声叹了口气道“我知父亲不喜我,我当然也不喜父亲,但这无碍,都影响不了我们都是景家人,你为景家的声誉也好,自己的名誉也罢,我却念景家养育之恩,祖母疼爱之情,我几次三番提醒过父亲,这泰家沾不得,但人各有志,我阻止不了,唯有一再如此顶撞。这是我们父女二人,第一次如此谈话,我没指望父亲记着我身子里流的是你的血,念这父女之情,就是个警告,不想有朝一日,拿着刀对着我的是景家,而我的刀也不得不对着你。”
景海德闻言转头,蹙眉“你这是威胁我,还想借我之口威胁泰家”
景流初嗤笑,淡然道“我威胁得了泰家吗再说,我用不着借您的口,泰家一直视我为敌,多次要弄
死我出口恶心,只是我命大,躲过一劫又一劫。”
“你们斗得过泰家”景海德已经冷静了很多,“且不说武将,这朝堂之上,几乎都是泰家党羽,动了泰家,这天下难道不乱”
“这世上没了谁,都会转”景流初看着景海德没再犯糊涂,又提醒道“景家或许没有办法脱开泰家,但我希望有朝一日泰家的伤天害理与景家无关。”
“城外到底是何情况”景海德看着景流初低声问道,“并不能说是泰家所为,朝廷一旦知晓,并不能翻起多大的浪,毫无意义。”
“怪就怪在,为何张英出去剿匪,而且人一直没有朝廷禀告。”景流初重新拿了个杯子给景海德倒了一杯茶,“这天子脚下,突然冒出来的匪徒,泰家眼线遍布天下,怎会不知,父亲不也是如此猜想,才想问问一二的”
“没有依据,这是”
“污蔑朝廷命官嘛,”景流初抢了话,淡笑,“关
起门来说得话,你不去告我,我就没事,就算有事,我也会拉着父亲的。”
景海德瞪了她一眼,人已经没有之前那般失态,喝了口茶,问道“你回景家住,就是打探消息吗我看你消息比我还要多,躲人更不像,这京城,还有谁敢惹郡主你吗”
“我现在怕死啊,”景流初一笑,实话道,“外面还跑着一个殷氏,想要我命的人可还都在呢。这城外的匪徒身份还没查出来,万一有人借机弄死我,岂不是轻而易举。”
景海德闻言一愣,探究看着景流初,见她不是玩笑,可,这个丫头虽然惹人不喜,怎么就有人费劲心思想要她的命呢为了威胁肃王肃王如今在北疆,威胁不到啊。
“肃王他”景海德想了想,问道。
“我也不知。”景流初一笑,低头喝起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