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下皇后今日都去了哪里”赫连皇未坐轿撵,走了片刻,冷声道。
“皇上还是坐轿吧。”李正忠劝道。
“你说谁放的火”赫连皇缓步走着,问道。
“奴才不知,兴许真是凑巧了,奴才们不小心,碰到了烛火。”李正忠答道。
“那么大的火,若是没人防备,可是要出不少人命的,一点点烛火,不会这么大。”赫连皇停住脚步,转头看向还有火光的皇后寝宫,“一个人都没有受伤,皇后还那么整齐,不奇怪吗”
李正忠没有回答,这种猜测,君王可以,他一个奴才可不敢妄议主子的事。
“哑巴了”赫连皇冷哼看着李正忠,“还是聋了没听见朕问你话吗”
“奴才也猜不出来啊。”李正忠苦着一张脸,“如果真是什么人,胆子也太大了,不紧敢在泰相府里放火,还敢进宫放火,这都是要杀头的呀。”
“是啊,谁这么大本事和胆量呢”赫连皇说着,脑子里倒是出了一个合适的人,可是那人这么大本事吗
“你觉得像不像老三”赫连皇突然问。
老三肃王李正忠一愣“肃王爷如今可在打仗呢,哪里有空来这里放火呢”虽然这作风倒是有点像肃王那混不吝的性格,莫不是,李正忠突然一抬眼,正好撞上赫连皇的眼神
李正忠马上低下头,收回眼底的诧异,可是他知道皇上也是那般认为的。
赫连皇坐在软榻上看着桌上的茶碗沉默无语,李正忠默默观察他的脸色,也不敢劝说就寝。
“皇上。”暗卫门外传来声音。
“传。”赫连皇眼神一变,李正忠赶紧把人带进来。
“回禀皇上,郡主不在府里,也不在肃王府。”暗卫回禀道。
“另外,郡主府灯火通明,大门敞开,不太寻常,属下随便抓了个人,问到”暗卫顿了顿,回道,“郡主被皇后娘娘带到了宫里。属下查到,郡主先是被带到了宫内关闭奴才的牢里,后来牢里着了火,又被带到皇后宫里,属下来请示皇上,是否要继续查探”
赫连皇拧眉,皇后问道“皇后是为何事”
“郡主打了泰尔善,泰尔善被传请了大夫,得了癔症。”暗卫回道,察觉气氛冷凝,复又说道,“郡主府的奴才说,只是打了巴掌而已。”
“哼,”赫连皇冷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武林高手。”
半响,赫连皇抬眸吩咐道“既然在皇后的宫里,想必是在私牢了。李正忠,把人给朕带过来,我看看她有几个脑袋,在朕的宫里放火。”
“是。”李正忠应道,便退了出去。
景流初很快就被几个侍卫带出了私牢,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深吸了几口空气。
“郡主。”李正忠在一处林园等候,看到景流初低声道,“皇上召见。”
“有劳李公公了。”流初一笑。
李正忠微微一笑,看到景流初完好站在眼前,也松了一口气。
景流初被带到御书房门口,便被皇上罚跪殿内。
“皇上,”李正忠低声问看奏折的赫连皇,“今日晚膳用得匆忙,可让人传些膳食”
“不用。”赫连皇摆了摆手,随即沉默片刻抬眸探究地看了眼李正忠,“让她进来。”
“是。”李正忠微微舒了口气,好在皇上没有点破他。
景流初被扶起来,颤巍巍地被扶进了殿内,赫连皇悠悠看了眼她,冷哼一声。
“臣女叩见皇上,”流初跪地行礼,“吾皇万岁”
“行了。”赫连皇打断她的话,冷声道,“放火放到了朕的皇宫里,你觉得朕还能万岁吗”
“臣女不知皇上说的何事”流初一脸真诚地摇了摇头,“臣女也不知为何被关在牢里,不知所犯何事”
“不知”赫连皇看着她,流初抬头,对上赫连皇的视线,一脸坦然。
“听说你打了泰尔善。”赫连皇用的是肯定句,“泰尔善脑子被你打坏了,请了大夫,皇后还传了太医给她诊治。”
“臣女是打了她,好多人都看到了,”流初没有否认,“只是臣女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此神力,能一巴掌把人脑子打坏,臣女倒是觉得她本来脑子就坏了,又或者心都坏了。”
“景流初,你好大的胆子。”赫连皇冷凝,“私打京城贵女,还不知悔改,恃宠而骄”
“臣女不敢,”流初抬头,“传到皇上耳朵里,这版本自是多种多样,泰尔善无视尊卑,臣女打她也是占个理字,更何况就算不是臣女主动动手,也会有人居心叵测陷害臣女,皇上应明,自是不会被蒙骗。”
“花言巧语。”
“既然被皇上召见,臣女也请皇上给臣女作主,皇后娘娘派侍卫带走臣女,关入私牢”
“胡言乱语”一个声音传来,随后皇后疾步进入,跪地行礼,满脸悲戚,“皇上,臣妾并未私自动刑,本是想让这丫头静思己过,可她不知悔改,烧了牢房,臣妾自是要把她带出来,可不等臣妾询问,寝宫便走水。皇上明鉴,臣妾从未有公报私仇之心啊。”
“皇后平身吧。”赫连皇示意,随即看向景流初,“你听见了还想狡辩什么”
“臣女可没说皇后娘娘动用私刑,”流初一脸无害,“臣女是想说,皇后娘娘是把臣女关进私牢,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下人们让臣女静思己过,可臣女不知所犯何事。”
不待皇后开口,景流初又道“皇后娘娘自然可询问臣女打了泰尔善一事,于公于私都可,可关了一天一夜,臣女滴水未进,也没见皇后娘娘召见,想必皇后娘娘太忙了。”
皇后脸色一变,心里恨不得拔了这个贱丫头的牙
赫连皇微微转头看了皇后一眼,皇后自是不敢说什么,刚刚是她亲口承认她失眠去花园走走,那么忙又怎会有时间半夜散步,更何况,皇上都直接把人带出来,她还能忙过皇上不成景流初这话讲的巧妙,堵的人哑口无言。
“你先回去吧,等朕安排太医给泰尔善看看,等泰尔善好些,宣你们进宫,让你们对质。”赫连皇摆了摆手,示意李正忠,“安排郡主回府。”
景流初行礼,再不走,就要饿死了。
“夜深了,皇后也去休息吧。”赫连皇没有看皇后,也没有责问。皇后心里忐忑,却也马上离开。
“景流初,”皇后出门便看到流初缓步前行,“好厉害啊。”
“不及皇后娘娘。”景流初微微低头。
“看来这几场火,都是你的安排了,想不到你现在这般放肆。”夜黑,可还是能想象皇后的脸有多黑。
“臣女不懂娘娘何意,”流初回复道,“不过流初是喜欢放火。”说完便跟着小太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