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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桃子
    盛奕是一个定下目标,就会爆发出极大执行热情的人。

    元旦假日第二天,盛奕斗志满满,满心只有一个目标他今天必须要睡到荣裕。

    为此,盛奕制定了一系列的勾引计划。

    根据他在网络上掌握到的资料,双鱼座的男生对性的需求其实是很旺盛的,在这方面充满了丰富的想象力。

    简单说就是会玩。

    但也非常看心情。

    心情不错时,就会化身在海洋里自由畅洋的鱼,用最浪漫的想象力,尽情和伴侣一起探索最美妙的时光。

    不想的时候,伴侣再主动,也往往会不给面子。

    盛奕摸到了重点。

    要哄荣裕开心。

    盛奕斗志满满地放下手机走出卧室,在客厅找到了荣裕。

    上午的阳光很足,面向锦鲤池塘的落地窗旁,荣裕穿着白色的短袖和灰色家居长裤,撑着下巴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

    池塘的水光斑驳地映在天花板,散落柔和光线洒在荣裕低垂的浓密睫毛上。

    温柔的光影在俊美专注的脸庞上缓慢轻晃,衬得荣裕所在的那一片区域岁月静好。

    盛奕看得入迷,瞳孔微微扩张。

    远远看了一会儿,他轻脚绕到沙发后,弯腰从身后搂住荣裕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问“在看什么”

    荣裕抬手捏住他的手指,视线没离开书页,温声“重读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

    盛奕“”

    只听这个书名盛奕就差点崩溃。

    怎么会有人喜欢看这种书是小说不香还是漫画不好笑

    坚定住要睡到荣裕的信心,盛奕勉强维持笑容,试图迎合荣裕的品味。

    盛奕懒懒把下巴搭在荣裕的肩膀上,顺着问“这本书讲了什么”

    荣裕耐心地给他讲解“这本书是叔本华的思想精华,之后的著作只是加以评注。叔本华认为,世界是我们的表象,一切物质仅仅是对主观而言的客观,是直观者的直观,只是表象而已。表象的世界,是我们的经验世界与认识世界及一切客观的生成世界。在表象世界中,事物化成为各种不同的变化形象的呈现,所以也称为现象世界。现象世界只有作为主观的对象才能存在,如无主观,则无法独立”

    盛奕坐到沙发上,靠着荣裕的肩膀认真听了一分钟。

    听着听着,他的眼皮撑不住地眨了眨,慢慢,慢慢落下。

    十五分钟后。

    “也只有达到这个境界,才是永恒而完全的解脱状态”荣裕看向盛奕,安静下来。

    盛奕靠在他的肩头,睡容乖巧安分。

    男生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垂落的睫毛温顺得像一只小狗。

    看了几秒,荣裕轻轻伸出手,摸了摸男生倾斜散落在俊朗眉眼间的额发。

    荣裕心情很好地勾着嘴角,在温暖的晴天光线中。

    等盛奕恍然睁开眼,他发现自己枕着抱枕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毛毯。

    荣裕不知道去了哪里。

    盛奕眼睛发直坐起来。

    回过神,反应过来他竟然听睡着了,盛奕心情复杂地捂了下脸。

    浴室里传来水声,盛奕穿上拖鞋不甘心地找去过,奇怪问“这么早就洗澡”

    “呜呜”ares听见盛奕的声音,在里面发出求救的呼声。

    走到浴室门口,盛奕发现门没关,往里探头一看,荣裕在给ares洗澡。

    ares虽然还是很不喜欢荣裕,但在荣裕给他喂饭和洗澡时还算听话。

    盛奕靠在门边幸灾乐祸地笑了声,“ares,你湿身的样子好可爱啊。”

    看见了“亲人”,ares立刻就不乖了,湿漉漉地扒拉着宠物洗澡专用的浴盆闹着要出来。

    荣裕身上被溅了一下水,把变得不好控制ares抓回去,额发湿着有点狼狈地回头说“别看热闹,过来帮忙。”

    盛奕好笑地进去蹲到浴盆边,帮忙按住ares,羡慕地教育道“爸爸最近没有这待遇了,你要懂得知足。以后长大了就要把你送去宠物店洗了,宠物店的服务可没有这么舒服。”

    最近荣裕不再帮盛奕洗澡了,盛奕十分怀念有人伺候的日子。

    荣裕给ares冲掉泡沫,看他一眼,半真半假问“要帮你一起洗吗”

    盛奕遗憾地叹了口气,摇头“算了,我已经长大了,该自立了。”

    视线偷偷瞟过荣裕领口下挂着水珠的湿润锁骨,盛奕心说,我只想跟你在浴室一起干点别的。

    心念一动,盛奕突然意识到,这就是一个好机会啊

    沉默地酝酿片刻,在荣裕给ares揉出第二次泡沫时,盛奕故意松开按着ares的手。

    ares立马站起来狂甩身上的泡沫。

    荣裕用手臂挡了下脸,猝不及防被溅了一身,衣服,脸颊,就连发丝上都是泡沫。

    看着那张溅到泡沫的俊美脸庞,盛奕被突然变得性感的画风迷得脸上发烫,心跳也不自觉加速。

    就盛奕那点小心思,一大早荣裕就看出来了。

    但他并不想白日宣淫。

    看着盛奕耍着小心机想要和他发生点什么,荣裕觉得有点好笑。

    他很配合,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低头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泡沫。

    “ares,你太坏了,老实点”盛奕得逞地低头隐隐勾唇,拿起花洒作势要给ares冲干净,喷口却对着荣裕开水。

    “”

    荣裕没想到盛奕会做到这一步。

    他根本来不及躲,顿时被温热的水浇得半湿,慢了半拍才想起抬手臂去挡。

    “对不起对不起。”

    盛奕“手忙脚乱”地想要关水,越着急越“找不到”开关,又对着荣裕浇了好几秒。

    荣裕“”

    等水终于关掉,额发彻底湿透的一张帅脸少见地写满怔愣。

    在心里偷笑一声,盛奕赶紧起身去拿浴巾帮荣裕擦水,边擦边“抱歉”地说“对不起,真不是故意的,你这位置不太对。衣服都湿透了,要不脱了吧”

    盛奕手上顺其自然地揩着油,开心地抬头对上荣裕的视线。

    看见眼前的人,他的心脏咯噔一下。

    荣裕的额发和下巴还滴着水,顺着修长的脖颈和喉结缓缓流淌。

    纯黑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清冷的五官因为湿意俊美得惊心动魄。

    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微微眯起,幽幽凝视着他。

    抱着ares一起被从浴室赶出来,盛奕的脸还红得不行。

    用手背贴了下滚烫的脸颊,他愣愣回头看了眼被无情关上的浴室门。

    作战二,失败。

    盛奕不甘心地瞪了眼浴室门。

    盛奕没耐心了。

    他突然就想开了。

    都是合法夫夫了,在家里想跟老公做点什么犯法吗

    犯法吗

    二十分钟后,荣裕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

    守株待兔的盛奕扑过去就把人按在墙上亲,理直气壮要求“老公,我们做吧。”

    荣裕被这一声“老公”叫得愣住。

    按住盛奕的背,他的眸色暗了暗,“晚上。”

    “等不了。”盛奕抓住荣裕的上衣,胡乱亲了他的脸耳。

    荣裕靠着墙抬起头,闭了闭眼。

    任盛奕在他脖子上乱亲了一会儿,荣裕眸光微冷地睁开眼,一把将盛奕推进浴室。

    盛奕如愿以偿被按在洗漱台上。

    万万没想到,最简单的方法竟然就是最有效的方法。

    虽然小裕老师每次选的地点都有点让人羞耻。

    但盛奕喜欢。

    他撑着台面回头,热情地和荣裕接吻。

    干净清冽的味道随着唇舌的纠缠在口中弥漫。

    细细的吻声在白天显得格外暧昧,镜面的水雾都变得更潮湿了。

    盛奕感觉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颗跳动的心脏,被荣裕抓在手里。

    荣裕从背后用力咬住盛奕的耳尖,嘴唇贴着他的耳廓,忍无可忍,低低说了一句让盛奕面红耳赤的话。

    这句话让盛奕清楚地感受到小裕老师已经归位了。

    盛奕被刺激得睫毛都颤了颤,勾起一遍嘴角挑衅“那你还等什么。”

    荣裕垂下眼睫,目光变得危险。

    运动裤的绳结被拽散。

    微热的手掌贴着盛奕的背,更用力地把他往台面上按。

    随手拿过置物架上的乳霜,荣裕一手控制着人,单手拧开盖子。

    盖子刚掉在地上,午后静谧的房子里突然响起手机铃声。

    盛奕脸色一凉“”操。

    听出是盛奕的手机铃声,荣裕静了两秒,把人拉起来整理好衣服,“去接电话。”

    盛奕把他的手拽回来“不用管,继续。”

    手机铃声停了几秒,又开始响。

    荣裕的眸光恢复了平静“去接,说不定有急事。”

    盛奕烦躁地啧了声,用力趿拉着拖鞋去卧室找手机。

    从床上找到手机,盛奕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不耐烦地接通“哪位”

    完全陌生的女声急切地说“请问是图老师的学生吗”

    “对,我是。”盛奕怔了怔。

    “图老师刚刚在家里心脏病发作,现在在医院,要立刻做手术,需要直系亲属签手术同意书。通讯录里没有找到家属电话,请问您可以联系到老师的亲属吗”

    荣裕走进来用眼神询问他。

    “您稍等我这就问一下”

    盛奕来不及向荣裕解释,问了是哪个医院后忙挂了电话打给程文歌“文歌,老师犯心脏病现在在b大附属医院,要签手术同意书,你能联系到老师的家属吗”

    程文歌立刻说“能,我现在联系”

    荣裕开车带盛奕去了医院,一路上盛奕都焦虑地捏着手指。

    图辛莱对现在的盛奕来说,就像是唯一真正意义上的亲人。

    如果图辛莱出了什么事,盛奕觉得他会彻底失去什么。

    “不会有事的。”荣裕把手伸过来覆盖在盛奕冰凉的手上。

    “嗯。”盛奕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飞速略过的街景。

    程文歌住在市区,离医院近,已经提前赶到了,和图老师的亲弟弟一起守在手术室外。

    图辛莱二十多岁就已经和家人断绝了关系,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狠决到连唯一的亲弟弟都不再联络。

    但这个弟弟还记挂着他,前几年私下找到程文歌加了联系方式,通过他了解图辛莱的近况。

    几人沉默地在手术室外守候了五个小时,终于看见脸色很差的图辛莱被护士推出来。

    医生摘下口罩说“手术很成功。”

    众人一起松了口气。

    盛奕往荣裕身上靠一下,抓着他大衣的手指有点抖“太好了。”

    荣裕握住他的手,安抚地搂了楼他的肩膀,“嗯。”

    图老师的弟弟见手术成功就走了,怕他醒来后看见不愉快的人影响恢复。

    盛奕和程文歌一起留在医院陪护。

    为了陪盛奕,荣裕也提前回医院工作,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老师入住了只有身份极特别的病人才能入住的病房。

    术后恢复需要两周才能出院,程文歌因为公司的事没人处理,最后一周只能偶尔来医院探望。

    图辛莱的心脏病,其实在盛奕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很严重了。

    因为长期酗酒抽烟,还有不规律的作息,婚变导致的精神上的压力,这些年图辛莱的病情越发严重。

    医生建议出院后要长期静养一段时间,最好不要有大幅度波动的情绪。

    住院期间,图辛莱就因为突然动气,差点又进手术室。

    “到底怎么回事”盛奕也不敢问图辛莱,只能问程文歌,“我这段时间也没看到老师出门啊。”

    程文歌在医院的天台上点了根烟,“我昨天才知道,那个女的好像再婚了。”

    盛奕“”

    盛奕隐约猜到了可能会和前师母有关。

    毕竟能让已经看淡一切的艺术家情绪失控的,就只有爱情了。

    “老师在北海道有个农场,我想劝他去休养半年。”程文歌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云说,“待在国内总能想起那些糟心事,他得静静心。”

    “北海道啊”盛奕背靠着栏杆,神情犹豫。

    回到病房,盛奕看见图辛莱靠在病床上,憔悴忧郁地望着窗外。

    他的心里说不出得难受,慢慢走过去,坐到床边,“老师,明天就能出院了,您觉得好些了吗”

    “没事了。”图辛莱面色苍白地笑了笑,“这段时间让你费心了,耽误你复习了吧。”

    “您别说这种话。”盛奕心里很不好受,“我把您当爸爸看的。”

    “爸爸”图辛莱出神地凝视着盛奕,“我的孩子要是还在,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

    盛奕从来也没听图辛莱说过孩子的事,迟疑问“您有过孩子吗”

    “有过。”图辛莱苦涩说,“我自己都快忘了,是啊,我也有过孩子。”

    “小奕,我很后悔。”图辛莱眼眶渐渐泛红。

    图辛莱难得有了倾诉欲,盛奕就安静地听。

    图辛莱的神情渐渐痛苦,手指插入发中低下头“那时我就像被魔鬼附了身,竟然会憎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我忍受不了他没完没了的哭闹,觉得他就像一个上天派来惩罚我恶魔。我认为他打扰了我的创作,对他避之不及,从来也没有照顾过他就连他生病住院,我都在筹备我的画展,没能看到他最后一眼不,或许我根本就没有资格去看他。”

    “她恨我是应该的。”图辛莱失魂落魄地笑了声,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如果世人知道我最有价值的作品,是蔑视着生命完成的,他们还会这样推崇我吗”

    下午盛奕去了趟精神科,找到荣裕,拜托他给图辛莱做抑郁症的检测。

    荣裕给图辛莱做了密尔顿抑郁量表,最终测试出图辛莱已经患有中度抑郁。

    做完测试,盛奕和荣裕在医院走廊里碰面。

    这两天盛奕都没有回家,两人只能在医院见面。

    荣裕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严肃建议“老师需要接受药物治疗,最好定期来精神科配合认知行为治疗,对他的精神状况会有比较大的改善。”

    “程文歌这几年一直劝老师接受治疗,他不愿意配合。”盛奕惆怅地靠墙低着头,“刚才的测试我好不容易才说服的。”

    很多有心理疾病的患者,就是因为消极的治疗态度,才会越来越严重,最后导致不可逆转的悲剧收场。

    但作为精神科的医生,是没有办法强迫患者配合治疗的。

    荣裕思索道“如果只通过药物治疗,去一个能让他心情放松的地点疗养比较好。”

    见盛奕低着头沉默,荣裕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手,摸摸他的头“别担心,目前没有自杀倾向。平时多陪陪他,会好起来的。”

    盛奕点点头。

    荣裕靠过去,轻轻抱住他。

    犹豫良久,盛奕在荣裕怀里小声说“小裕,今晚程文歌来照顾老师,我回家住。”

    “好。”荣裕说,“下班来接你。”

    程文歌晚上结束工作来病房陪护,盛奕和荣裕一起去地下停车场取车。

    下午开始大雪就一直在下,整座城市都被厚厚的雪覆盖。

    即使除雪车全部出动,道路也非常拥堵。

    他们的车堵在高架桥上,上不去下不来。

    平时十分钟就能下桥,这次在桥待了二十分钟,前面的车还没有挪动的迹象。

    车里一直安静,平时在路上话很多的盛奕有点过分沉默。

    从一上车盛奕就戴着羽绒外套的帽子靠着车窗,微微蹙眉思索着什么。

    荣裕看出盛奕有心事,给他放了一首有助思考出好结果的舒缓音乐。

    堵在高架上时,盛奕似乎是想出了结果,把音乐按停,转头看向他“小裕,我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荣裕平和地对上他的视线,“说吧。”

    盛奕试探问“我可以离开半年吗”

    荣裕愣了愣,“离开”

    “我想陪老师去北海道疗养半年。”盛奕说,“大学开学的时候,我会和老师一起回来。”

    “”

    “当然,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不去。”盛奕淡笑说,“都听你的。”

    荣裕怔怔打量着盛奕的神情。

    收回视线,荣裕略低下头,缓缓转动无名指上的戒指。

    硕大的雪片不断在车窗上滑落。

    打开车窗,盛奕把手伸出窗外。

    他看着落在手心后迅速融化的雪片,低声说“图老师是我很重要的人,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我想陪他度过难关。”

    捏紧手指上的戒指,荣裕的目光暗了暗。

    盛奕接住一片凉凉的雪,慢慢合拢手指,继续说“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你的意愿永远是我的首选。”盛奕转头对他笑了笑,“只要你说不行,别人都要给你让路。”

    “”

    荣裕转头看向他,眸光轻轻晃了晃。

    荣裕没有回答,看着盛奕的脸沉默了许久。

    后面的车开始鸣笛催促,他发动车跟上前面的车流。

    接下来的路两人一路无话。

    车里只能听见轮胎碾雪的咯吱声。

    车开了近半个小时,回家的路好像突然变得格外远。

    在黑茫的雪夜里前行了许久,盛奕一直没有看见熟悉的路口。

    “不回家吗”盛奕问。

    荣裕眸光很暗地看着路,沉默得可怕。

    盛奕也没再问,他怀疑荣裕要把他带去荒郊野岭,找个小木屋把他关起来。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盛奕觉得也挺好的。

    一辈子被荣裕养着,当一条幸福的咸鱼。

    盛奕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的风雪,突然想到,他和荣裕好像从十几年前第一次见面后,就再也没有分开过。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吃在一起,住在一起。

    小学、初中到高中,他们一直都在同一所学校。

    甚至在他沉睡的这三年,荣裕也一直陪在他身边。

    他重生一次,清空了过去醒过来。

    第一眼看见的还是他。

    荣裕就像他人生的伯利恒之星,从一开始,就像圣迹一般耀眼地出现在前路,引导着他一路追随。

    好像只要跟着他的方向走,就可以畅通无阻地抵达真理的乐园。

    因为太频繁地注视着彼此,熟悉到几乎发现不到对方的变化。

    盛奕甚至想象不出没有荣裕的世界。

    他一个人,真的能好好活下来吗

    茫茫思索时,车突然在黑漆漆的路边停下。

    盛奕回过神,看了眼车窗外,周围连路灯都没有,只能隐隐借着车灯看见被雪覆盖的杂草。

    不是他们回家的那条路。

    “到了”盛奕丝毫不紧张,懒洋洋坐直身体观察外面的状况,突然听见身边响起解安全带扣的声音。

    刚转头看过去,他被倾身过来的人按在椅背上用力吻住。

    只愣了一瞬,盛奕立刻搂住荣裕的脖子热烈地回应,嘴角微微上扬。

    他就知道。

    柔软湿润的舌尖在唇间追赶缠绵。

    莎莎的雪声只会放大安静,车里回荡着让人脸红的吞咽声。

    盛奕紧紧贴在皮质椅背上,微微仰起下巴,两只手扯乱了荣裕身上的黑色大衣。

    彼此的头发都被对方的手揉乱,不断交错的呼吸像两个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人。

    十分钟后,黑色大衣和羽绒外套先后被扔到后座。

    荣裕每天洗手的次数太频繁,手部的皮肤容易干燥,车里随时都准备着护手霜。

    那支蜜桃味护手霜,还是圣诞节那天盛奕买给他的。

    桃子的香甜被暖风渐渐烘开。

    盛奕在放倒的座椅上仰起头深呼吸,突然眯着眼说“闻着好想吃。”

    荣裕一手撑着他身后的皮座椅,从上方眸色沉沉地俯视着他,闻声,沾了桃子甜味的大手扣住他的脑后。

    鹅毛大雪洋洋洒洒,从偶尔随风微颤的车灯光束中慢慢飘落。

    被照亮的一片雪地上,一只小狗踩着雪路过。

    黄色的小狗突然在车前停下脚步,警惕地扭头盯着黑色的车,竖起来的小耳朵一动一动。

    冷和热被覆着一层水雾的玻璃分隔。

    一只手突然出现,在水雾上擦出了一片视野。

    盛奕的额发潮湿,浅色双眸光泽朦胧,怔怔看向那片无意中被擦亮的玻璃。

    他看见从夜空落下的雪花,自言自语地喃喃“原来是这样。”

    荣裕像按住一只想要离开他飞回天空的鹰,紧紧把盛奕搂在怀里,依恋地埋头在他的肩颈。

    坚持了许久,直到已经筋疲力尽,他松了力道。

    “去吧。”

    荣裕闭上眼,很轻地说“你自由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慌,他们太熟了,如果一直黏在一起,想让盛奕想明白就太难为他了

    距离是从“朋友”变“恋人”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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