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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绋吃了一惊,正要严辞让七长老放开元蓁,就收到了元蓁的传音,“算我求你,别说话。”
你个蠢货,这个时候就别再做戏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君绋浑身一僵,不言不动了。
但在外人看来,就是君绋十分淡定,对自己未来夫人落入贼手,根本就不以为意,甚至是漠不关心。
反倒是六公子君绍表现得更着急,召出红缨枪拖在手中,厉声道“贼子,放开我家主母”
但下一刻,君氏的大长老君绫就出现在君绍面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说,“六公子稍安勿躁,家主自有分寸。”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原本气势汹汹的君六郎,秒变羞涩小媳妇,标志性仙器红缨枪不知不觉就收起来了。
至于他本人,则是红着一张俊脸,不时傻笑着看一眼被君绫握住的那只手。
七长老“”
d,这是把他当猴耍呢
就在这短短的片刻之间,七长老的心情是最为大起大落的。
原本他看见君拂因五长老言辞间冒犯了元蓁,就暴起收拾了五长老,觉得自己是找到君拂的弱点了。
所以他才瞅准了机会,趁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瞬间,把元蓁给擒住了。
但君拂接下来的反应,却让他心里打鼓。
这反应也太淡定了吧
难不成君拂根本就不在乎这位未来的夫人
好在后面君绍的反应让他沉下去的心稍微提上来了一点。
就算君拂不在乎这个未婚妻,总得在乎自己亲弟弟吧
所以,君绍反应大,也是一样的。
但是,可是
君六你能有点出息吗
不就拉个小手吗,就把你哄得服服帖帖了
你们俩到底谁是公子谁是下属
离他最近的元蓁,最能感知到他的情绪波动。这一起一落,再一起再一落的,让元蓁差点没笑出声来。
好在她还记得自己目前是个人质,七长老才险险保住了自己作为劫持者的尊严。
但七长老被君绍出乎意料的反应噎得没反应了,元蓁可难受了。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心里那口气,“你说,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劫持我图什么呢”
“你闭嘴”
“等我再说两句。”
元蓁怎么可能听他的继续嘴贱,“我要是你,就出其不意,劫持那君氏大长老君绫。
你看看六公子的反应,就知道他多在乎大长老了。
只要六公子投鼠忌器了,君绋还能不在乎自家弟弟吗
如今可倒好,你把自己暴露了,却连个像样的筹码都没有。
傻眼了吧”
“我叫你闭嘴听见没”
七长老被她踩中了痛脚,掐住她脖子的手用了几分力。
“唔”元蓁忙道,“你要真把我掐死了,手上可真就一点筹码都没有了。”
差一点就要动手的君拂又忍住了。
他现在出手,的确是没有把握把元蓁救下来。
七长老一惊,赶紧放松了力道,元蓁趁机喘了几口气。
“你老实点,少出幺蛾子。不然老子死也要拉你垫背”
“好好好。”元蓁表示自己会很乖,然后提了最后一个要求,“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七长老烦躁地说“问”
元蓁问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吗”
此言一出,七长老暴怒,“你特么啊我的眼睛”
因为眼睛突然遭到袭击,七长老本能的反应就是双手去护眼。
抓住这个机会,元蓁迅速遁走,躲到了君绋身后。
“阿蓁,你没事吧”几分急忙拉住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看见她雪白的脖颈上一片於红色的指痕,登时又双手心痛又是愤恨。
他恨声道“这个老匹夫,当真罪该万死”
“我没事。”元蓁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指了指一直在惨叫的七长老,“有事的是他。”
说着,她摇了摇头,假惺惺地惋惜道“啧啧啧,这么蠢,怪不得被人推出来做了探路石呢。”
难道就没人告诉过他,惹谁都不要惹炼丹师吗
见她还有心思开玩笑,君绋放心了,失笑道“你呀,真是吓死我了”
“没事,没事。我好歹也算是丹道有成,一点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两人说话的功夫,嬴如已经派人把七长老给押下去了。
然后,她环视四周,朗声道“还有谁反对这门婚事的,都一起出来吧,别一个一个的往外跳,耽误大家的时间。”
“霸气”元蓁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君绋低声道“那是。真当杀出一条血路夺得家主之位的,会是个面瓜呀”
如果嬴如真的像她对外表现出来的一样温和,君绋反而不会与她合作了。
因为以嬴氏目前的局势,一个性情平和无争的家主,是镇不住的。
不能镇住嬴氏,能给君拂的助力也就有限,君绋又何必多此一举
在嬴如连问三遍之后,再没有人敢跳出来,大家就知道,今天的瓜,总算是吃到头了。
可大家一点都不遗憾。
因为前面吃的量太足了,足够大家回去之后,再慢慢消化一段时间了。
比如嬴氏家主始乱终弃是否确有其事
再比如突然出现的薛氏小公子究竟是真是假
再再比如嬴氏两大长老接连搅闹大婚现场究竟为哪般
相信都不用到明天,各家的八卦达人,就会根据现有的事实,脑补衍生出无数个版本,保证一个比一个狗血。
但现在的首要问题,是两大家族的智者联合推算的吉时已经过了,这婚礼到底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若按照两家自己的想法,当然还是想继续下去的。
毕竟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比联姻成功更加重要了。
但若是他们不讲究,在座的宾客们怎么看呢
毕竟联姻最大的目的,就是让外人看到,让外人知道他们两家联合了呀。
元蓁左右看了看,见两家的家主是明显都有意继续,都又都不好先说出口。
她心想反正我以后肯定是要走的,这什么主母之位也都是虚头,就当是报答君绋的借阅之恩了。
心里有了主意之后,她就越众而出,笑道“俗话说得好,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原本算好的时辰硬生生被推到了现在,那就是天意。
依小仙浅见,两家不若顺应天意,早早成全这一对有情人”
这话像是解开了什么枷锁一样,让众人一下子就放松了起来。
嬴光率先接话,“元仙子说得不错,既然天意如此,咱们理当顺应天意。”
他们两个发话了,而且君绋和嬴如都没有反对,就等同于是两大家族都表态了。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既然已经有了政治正确的方向了,花花轿子人人抬的道理谁还不懂了
“没错,没错,择日不如撞日。”
“对呀,明明是算好的吉时,却硬生生给推到这个时候,不是天意是什么”
“既然是天意,那嬴家主和君公子还是快些拜堂吧。”
“就是,就是,我都等不及要讨一杯喜酒,沾沾喜气了”
“”
众人纷纷附和,不知道是哪一位说了句俏皮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就在这一笑之间,所有的紧张氛围全部都散去了。
君绋和元蓁,还有嬴光都坐回了高堂席位,代替新娘和新郎陨落的父母,受他们新婚夫妻的礼。
五福夫人笑眯眯地喊
“一拜皇天后土”
“二拜三界众生”
“三拜父母高堂”
“礼成”
随着“礼成”二字传出,众人都一窝蜂地围了过去,纷纷朝新人道喜。
周围伺候的仆人早有准备纷纷捧了酒坛和办婚宴时专用的大碗挤到了人群里。
北荒的规矩,婚宴时无论主客,饮酒时都得用半斤量的大碗。
因着新人夫妻一体,他们夫妻可以轮流上阵,和在场每个敬酒的人都喝一碗。
当然了,像嬴氏这种情况,客人过多,新郎和新娘喝的酒和客人喝的酒,度数是不一样的。
有时候,神仙比凡人更忌讳喜事上出纰漏,所以谁也不会在新人的酒水上挑理。
元蓁入乡随俗,也和君绋上前,敬了新人一杯酒,送上了善意的祝福。
轮到辛薇的时候,元蓁拦住了她,“你用的药特殊,不能饮酒,今日”就算了吧。
只是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个小姑娘讥讽道“什么用的药特殊,我看是不敢当众摘下面纱吧。”
这话当真无礼至极
元蓁蹙眉看去,就看见一个穿着水红衫子的女仙,正满脸鄙夷地看着辛薇。
“不知这位是哪家的仙子”元蓁拦住了欲要上前理论的辛薇,神色淡淡地问。
那女仙朝她行了个礼,颇为恭敬地说“元仙子,我是孟涂山紫氏的六女,一直久仰仙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是紫氏之女。”
元蓁指了指一个面带焦急,直往这边看的成熟女仙,问紫六娘,“那位可是仙子的母亲”
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紫六娘就撇了撇嘴,说“仙子看错了,那是我姑姑。”
“哦,原来是姑姑。”
说着,她轻轻挽住紫六娘的手臂,带着她走到哪女仙身边,笑眯眯地说“我看你们姑侄二人也许久没见了,今日机会难得,还是好好叙叙旧的好。”
“六娘,你”
那个女仙不是别,正是紫六娘和辛薇的生母,小紫夫人。
对于长女只肯认娘家嫂子为母的事实,小紫夫人一直难以接受。
如今见女儿在外人面前都不肯给自己颜面,她更是觉得伤心。
但元蓁却觉得,这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根本不值得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