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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第 136 章
    梁府前,  一个小厮匆匆忙忙地从侧门拐了进来,脸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小厮与守在侧门前的家丁对视一眼,叹了口气。



    那家丁低声开口,  “又叫你过去了怎么样,  有说法了没”



    小厮摇了摇头,  再次叹了口气,“以前嫁过来的时候便是那个态度,  如今自然不会有什么改变。我不与你说了,  还要赶着过去回话呢。”



    家丁看着这小厮脸上苦兮兮的表情,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看见小厮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后才抬脚走向府内。



    越近府内深处,小厮脸上苦哈哈的神情便越发明显。



    梁府是个什么样子,他们这些在里头做活的人最是清楚不过。从前只有梁夫人和梁文彬两人时,虽内里麻烦多点,但因着人丁稀少,到底还算是清净。



    可自从梁文彬成了婚,  侯府那位二小姐加进来后,  这梁府就再没消停过一日。



    小厮路过一处院墙,略略抬头瞥了眼,  似乎听见里面有些嘈杂之声。他脸上的苦涩之情越发明显。



    这一带是梁府的后院所在,  最先进来的那位花楼里的姑娘自然不会是个好惹的,后来又进了个小姐脾气极大的虞静珠坐镇。二人相压,虽然麻烦繁多,  但倒也还好。



    毕竟梁文彬的性子众人都晓得,如今只有两个主子闹腾,就已经算是烧高香了



    谁知这还不够,那年成婚才几日,  梁文彬竟然把少夫人身边的丫鬟也给收进了房中。三个女人一台戏,那绿羽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后院里三个心思颇多的人坐镇,终日里怎一个热闹了得



    这便罢了,到底是后院的事情,还苦不着他们前院的小厮。让他脸色这么苦兮兮的,实则有另一层缘由。



    小厮心中思量着,人已经走到了前厅前。两个守在外头正在打瞌睡的丫鬟立刻一个激灵,悄悄地走上来小声同他说话。



    “可有点眉目了不曾,这正厅里正闹着呢”



    其中一个丫鬟努努嘴,瞥了眼正厅那边。小厮苦着脸,自然听着了里面的喧闹之声。



    他隐约听见些女子哀戚的哭泣声,另一个女子脾气败坏的怒骂声,还有些许讥笑讽刺声。除却这些,最惹人注意的是一阵阵婴孩的啼哭声。



    小厮将苦哈哈的神情敛在脸后,低眉顺眼地慢慢走了进去。



    正厅内,一个面容精致却显得有些歇斯底里的女子坐于左侧上首,又有一个身段曼妙的坐在她对面。最中间,是一个白着脸的女子正抱着一个襁褓婴孩,身旁还有个正在垂泪的娇俏女子。



    虞静珠坐在原处,一颗头都要炸裂开了。



    自从绿羽的事后,梁文彬与她关系越来越差,瞧着若不是看她还有几分姿色,只怕是要彻底厌弃了她去了。



    她嫁入梁府已经一年有余,梁文彬到底是个什么性子,她已经看了个一清二楚。



    虞静珠恨不得冲回一年前,掐死那个以为梁文彬是个世家子的自己。



    原来他不过是靠着到处装相,才引得孟凌芳心而孟凌从未提过梁文彬家世如何,搞得她错以为梁府是个好去处,结果搭上了自己



    虞静珠想到孟凌,脸上的表情更是咬牙切齿。她分毫不在意是自己当年硬要去勾得梁文彬,只觉得是孟凌隐瞒在前,才害得自己如此下场



    原本这一切,都该是孟凌的祸事,她是白白为孟凌挡了这一场无妄之灾



    坐在虞静珠对面的香香穿着一身精致不次于虞静珠的衣裳,头上簪花珠串娇妍不已。她瞧着虞静珠的表情,笑盈盈地开口。



    “哟,姐姐,这下面翠喜姑娘的事还没有个定数呢,姐姐怎么就走起神来了。”



    虞静珠回神,阴沉盯着对面,“贱婢,还轮不到你在本夫人面前搭腔”



    香香丝毫不再意这些,只是端起身旁的茶盏吹了吹,继续轻言细语地开口。



    “听说姐姐从前与孟家长女是闺中好友,怎么,这孟家有了喜事,却不叫姐姐过去沾沾喜气”



    不提孟凌还好,一提孟凌,虞静珠额上的青筋立刻迸了起来,越发地恨不得回到当年,离着梁文彬远远的。



    昔日虞景看好的那个刑臻,如今竟然已经官至二品不到两年的时间,便从当年的新科探花成了如今朝堂上炙手可热的新贵。



    而这位年轻无比的新贵公子,最近也喜结良缘。这良缘却不是别人,正是从前被她百般看不起的国公府嫡女孟凌



    刑臻的大喜之日,她自然是呆在府中没有去观礼的。但在京中素有好名声的梁夫人去了一遭,回来便一直阴阳怪气地奚落了她好大一通,更是绘声绘色地细细说了下圣上亲赐给这位新贵的宅邸,还有孟凌出嫁时的排场。



    刑臻的风头太盛,连她在深宅大院中都听到了一些。传言虚虚实实,却说得有板有眼。都说当今阁老年岁已高,隐约有告老的意思,而刑臻,极有可能是下一任接班人。



    那是个什么概念,至少虞静珠从来没有想过,那个面都没见过一次的穷酸书生,如今竟然站在离相位触手可得的位置。



    梁夫人为何那般往死里挤兑她,她自然也明白。



    从前梁文彬的相好是孟凌,若不是她横插一刀,那流水般的嫁妆自然就是进了梁府的窝,梁文彬也能跟着鸡犬升天,哪里至于像在这般,不过偶尔在书肆里做点抄书的活计,回了府一个不舒服还要将虞静珠埋怨一顿,好像他如今的落魄皆因娶了虞静珠进府所致。



    就连梁府里许多家丁下人也这么觉得,有不少在背后里对虞静珠指指点点,说虞静珠是梁家的扫把星。



    自然,这其中少不了梁夫人百般装相得来的结果。



    虞静珠忍不住回忆着梁夫人口中邢府的排场,双眼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



    不用梁夫人说,她心里便已经怄得要死。刑臻似乎与虞楚虞玉私交不错,那场喜事自然相邀侯府。而梁府是侯府的亲家,当然也有登门庆贺的面子。



    而她自然不愿上赶着去给人笑话,可即便这样,梁夫人回来一番话,还是将虞静珠挤兑了个半死。



    就像如今,她藏在袖口下的死死攥紧的手,指甲已经刺破了手心肉。



    待刑臻官至相位,孟凌就是丞相夫人。而这一切,原本都应该是她的,是她的



    梁府这腌臜窝,梁文彬那个窝囊废,还有这些终日侵扰的她不得安神的莺莺燕燕,原本这些才应该是孟凌最终的去处



    孟凌凭什么现在这般风光,这一切都是从她这里抢来的,她凭什么



    虞静珠内心正在滴血,一道慈和声音传来,打散了她心中的满满恶意。



    “这翠喜丫头,抱着孩子跪在地上是做什么呢,还不快把她扶起来。”



    梁夫人脸上挂着任谁看了都觉得和善不已的笑容,搭着丫鬟的手,慢慢进了正厅。



    虞静珠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梁夫人似乎没看到她一般,路过跪在中间的翠喜时轻声细语关照了几句,又与香香说了几句话,随后才高高坐于正上首,看向候在厅外的小厮。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要回吗”



    小厮一抖,立刻跪下来回话。



    “回回老夫人,小的去侯府打听过了,可这次连侯府的门都都没能进去”



    梁夫人脸上的慈和神情顿时消隐无踪,眼神慢慢转向一旁的虞静珠,逐渐阴沉下来。



    虞静珠不由自主地一抖。



    “娶了你这个丧门星,我梁家就再没见一件好事也不晓得你从前在娘家是做了些什么,竟如此不被待见你瞧瞧你嫡姐,如今俨然要做庆王妃了,文彬身上却连个一官半职的都还没有”



    梁夫人越想越气,“同府出来的两个姐妹,怎么偏只有你是这个德行”



    虞静珠立刻白着脸,起身跪在厅堂中,含着泪听梁夫人训话。



    她如今已经没了从前的小姐脾气,梁夫人毕竟是她婆母,撞上她心情不顺时,做媳妇的只能低眉顺眼地听着。



    更何况,梁夫人整日里在外哭诉她不孝婆母,让她的名声越来越臭。就连侯府也派人过来说了两句,让她有苦难言。



    “得了你这样的儿媳,我怎能放心把长孙交到你手里抚养翠喜我瞧着是个本分的,孩子就让她带着,待到足月后我亲自抱来身边养着”



    香香扑哧一笑,虞静珠的脸色更加苍白。



    不知为何,她明明与梁文彬同房次数不算少,可却一直怀不上身子。最后苦于这层,又不想让绿羽抢先,只能在自己身边人里挑了一个送到梁文彬床上。



    挑来挑去,唯有翠喜合适一些。谁知这翠喜怀上了后,便开始有了旁的心思,如今竟然与绿羽勾搭到了一起。



    府中第一个子嗣不是正室所出便罢了,如今还要让通房自己养着,传出去之后,她的颜面往哪儿摆



    “母亲”



    梁夫人站起身子,冷冰冰望着她。



    “到我梁家这么久,不说协理家事,还整日里给我出幺蛾子。你若是帮不了我梁家,日后便老老实实在后院里呆着”



    虞静珠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不是儿媳不想,是府上只看重嫡出不重庶出,侯府的态度母亲也是知道的,儿媳,儿媳也实在为难啊”



    梁夫人已经走过她身边,只不耐烦地丢下一句。



    “侯府不行,不是还有个当王妃的嫡姐么你若是肯低声下气地去求求她,她又怎会弃自家姐妹于不顾说到底,还是你自己懒怠的缘故”



    虞静珠跪在正厅中,玉葱般的指甲已经捏断了好几根,手心里的伤口隐于袖口下,一阵细细密密的疼痛传来。



    她跪了许久,直到人都散尽了,连看热闹的香香都打着哈欠离开了,她才忽地轰倒在地,痛哭起来。



    外头小厮丫鬟们都听着,却无一人上前去扶起这位少夫人,都只低着头,装作没看见的模样,默默不言。



    与此同时,连阳侯府正张灯结彩,四处焕然一新。



    府中上下小厮丫鬟们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有好些会来事的,已经簪了些红色的珠花在头上,或是换了条红色的络子在腰间。



    四处相谈的声音,丫鬟们脸上期待的笑容,无声言明了众人对这场婚事的期待。



    自之前虞静珠出嫁后,那一场亲事本就来的不体面,加之虞静珠又常常闹事。即便是后来两家人没怎么来往,也常见梁家的人苦着脸来打秋风。



    除却这些,京中关于虞静珠不孝婆母的流言更是传得遍天飞。易总管眉间的好几条皱痕,都是因着这事而来。



    虞景是铁了心的不搭理梁家,梁家那边的人即便气得跳脚,也不敢说什么,还得继续千方百计地讨好侯府,以求得一二照拂。



    虞静珠如今的处境易总管也晓得一些,从娘家统共就带过去两个贴身丫鬟,一个爬上了自己的床,另一个自己不得不笑着拱手相送,还眼睁睁地看着人家怀上了长孙。



    不过绿羽和翠喜陪过去时,易总管便想到了如今的情形,倒也不怎么惊讶,只是时不时也有些忍不住地感慨。



    翠喜暂且不提,绿羽从前却实在是个忠心无比的。虞静珠从前若是对着两个丫鬟上点心,当日说不定就不会栽进梁府那个富贵窝,而是



    “这四处装点的真喜庆,王爷那边瞧着也是上了心的,听说连聘礼都是亲自盯着人去办的呢,幼宜嫁过去后,总算可以松快一些了。”



    一边传来一阵轻快的女子声音,一男一女正站于远处,女子眺望着四处都添了一抹红的侯府,悄悄笑着与身旁男子闲话。



    易总管立刻迎了上来,行了大礼。



    “二位贵客大驾光临,快些正厅里头请”



    “不必,凌儿想四处瞧瞧,总管无需顾忌我们,忙着手上的事就好。”



    易总管感激地拱了拱手,看着这一对璧人慢慢远去。



    男子是穿着一身朝服的刑臻,如今脱了些从前的书卷气,越发沉着稳重。女子自然是如今已嫁刑臻为妇的孟凌,身上仍带着闺中的那股子跳脱劲儿,但眉眼间柔和了许多。



    “从前我求娶夫人的时候,也是亲自去采办的嫁妆,夫人怎么不夸夸我。”



    孟凌瞧见身旁清俊的男子微微弯下腰来,一双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脸上还带了些许笑意,登时便红了脸庞。



    “没个正经,再说我便打你了。”她嘟囔一声,伸手便要拧刑臻,被刑臻笑着牵住了手。



    刑臻与孟凌缘起侯府,自然与侯府往来十分亲近。刑臻自己也是个有觉悟的,一直揣着心思不说,直到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后,才亲自上门求娶孟凌,与孟家结成秦晋之好。



    邢家父亲去得早,只有邢母一位长辈,倒与梁府有些相似。但邢母市井出身,并没有那些苛刻毛病,与孟凌之间相处的十分融洽。孟凌又是个皮实性子,从小便爱四处窜,身上没有一点小姐脾气,极合邢母心意。



    易总管望着一看就十分亲密的这对璧人,摇了摇头,止住了心中的心思。



    罢了,姻缘天定,便是没有梁文彬,虞静珠估摸着也和刑臻走不到一起去。



    只是若是虞静珠从前善待绿羽和翠喜,便是进了梁府也能安稳一些。绿羽忠心,翠喜机敏,总能帮上虞静珠一二,不至于叫虞静珠像现在这般孤身一人周旋在莺莺燕燕之中。



    “总管,您瞧瞧那边如何,还用不用再稍饰其它”一个小厮的声音传来,易总管连忙回神,转身跟着小厮一同过去,顷刻间将虞静珠的事抛之脑后。



    沿着正厅往里走,中庭各处游廊上垂着许多精致的银红风铃,风铃下又系着红色缎带,微风吹动,迎风而起,别有一番意趣。



    中庭之中的四处,但凡有可供人歇息之处,均是摆上了一樽细颈玛瑙花樽,花樽中十分雅致地插了几枝桃花,瞧着是颇有些插花功夫的人做的,颜色虽娇美,却仍旧带了淡淡雅意。



    几名小丫鬟从一旁经过,众人不是头上戴了朵赤色珠花,便是腰间系了红色络子,笑着从游廊下走来。



    “咦,桃花虽娇艳,可若说大喜日,还有许多合意境的花可选,为何独独偏插了桃花”



    另一个丫鬟笑了两声,“听闻是姑娘授意的,许是姑娘喜欢这桃花罢。”



    众人说着,谈笑间便走出了游廊,纷纷到各处搭手。



    如今青丝已经尽数挽起的孟凌,与刑臻一同慢慢踱步到中庭,遇见了虞楚与衡安这一对夫妇。孟凌和衡安从前在闺中不大对付,但如今彼此已经都成了家有了夫婿,衡安往日与众人的误会也早已解开,故而两个人相见也不再像闺中那般刀剑相交。



    不过二人如今关系虽近,偶一见面还是忍不住互相挖苦几句,刑臻与虞楚在一旁,看着已然是大家夫人的两人宛若回到闺中一般吵吵闹闹,不由得直发笑。



    “对了,既然来了,便与我去一同看看新嫁娘罢,明日可就要出嫁了呢。”衡安笑着止住话头,虞楚便引着刑臻到中庭一同闲话。



    “哼,还用你说,我自是要看看我的好姐妹的。”孟凌翻了个白眼,又佯装不悦的模样轻轻拍了衡安一下,与衡安吵吵闹闹有说有笑地往后院走去。



    后院如今自然也是别一番景象,虞幼宜甚得人心,众奴仆们都打起精神来四处忙碌,生怕出一丝纰漏,给虞幼宜添麻烦。



    这当中,最热闹的又要属琅玕阁为首。孟凌与衡安小步小步走着,一路上止不住地感慨。



    不论是虞景生辰那日,还是虞静珠出嫁那日,这二人都有来观礼。



    “这一回的排场,瞧着真与上次不同了。那年我进侯府后院来找幼宜时,四处都与平常一样,冷冷清清的没什么喜气儿,唯有芝兰院能看到抹红。”



    衡安当日知道虞静珠的内情,闻言也是摇摇头。



    “那般不光彩,自然是不好太张扬的。说起来也是孽缘,按她的身份,即便是庶出,也不至于要嫁到梁府这等人家,可真是自找苦吃。”



    衡安不晓得刑臻和连阳侯府的关系,只知道梁文彬曾与孟凌交好。那日孟凌怒极的模样,她也见过些许。



    “罢了,她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孟凌如今心思细密了许多,自然晓得衡安想到了什么,她忆起那时的事,不过才不到两年的时间,如今想来却恍若上辈子一样。



    “我以前性子有些浅薄,好在被幼宜和芷凝拉了一把,这才扭了过来。当日虽然生气,但更多的是气虞静珠居然是那般性子,我居然如此蠢笨。对于梁文彬,我倒是没什么太大感觉。”



    她垂眼,瞧着自己腕上的一对样式颇为精致的镯子,慢慢柔和地笑了起来。



    “说起来,倒也要感谢她一番。若不是她,我也许就错过了自己真正的良缘。”



    衡安也笑了起来,两人互相揶揄一番。



    “对了,芷凝呢,今日怎么没瞧见她过来倒是瞧见了她的二妹,与我家小叔子在小花园里赏花。”



    孟凌哈哈一笑,“自然是知道你在这里,怕打了你的眼,于是便不来了呗。”



    衡安啐了一句,“呸呸呸,快别乱说,那是从前不懂事才那般。芷凝如今与我关系极好的,再说便撕你的嘴”



    孟凌也只是调笑一番,笑了一会儿便揭过。



    “想是在家里跟着羊老爷料理家事呢,羊夫人虽然如今有了个幼子,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芷凝靠谱,想把羊家交到芷凝手上,她自然就要忙碌些,不似咱们这般悠闲。”



    衡安望着远方,喟叹一声。



    “从前不懂事,瞧着她总往男人堆里打转,以为她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姑娘,如今才晓得了她的难处。这样的一个姑娘家,不比那些男子差。”



    孟凌点点头,“不过再怎么忙,幼宜的大喜日子她是肯定会来的。明日,你就能瞧见她了。”



    二人闲话间,已经慢慢走到了琅玕阁前。



    琅玕阁院中,两个丫鬟手里捧着吉服,众人正围着稀罕打量。



    有个小丫鬟羡慕地开口“不知是哪位姐姐能被选上为姑娘送嫁,咱们院里想接这个差事的,恐怕要排到静”



    话音未完,她连忙止住话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静和苑里的那位,年前悄无声息地病故了。因着那位本就是罪妾,从前又在侯府中不得什么人缘,众人便忌讳着,都不愿意提起这个。



    听闻那位是夜中亡故的,因之前便终日没什么动静,直到早上才被送早膳的人发现,身子都有些硬了。



    小丫鬟赶紧咽了下去,一点儿都不想在琅玕阁中提起这个不祥的话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成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