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居住的小区是中档小区, 房租租金不低，我知道你的亲生父母不仅和你生活在同一个小区，还是同一栋房子, 他们应该小富, 能够出得起首付，”根据沈书意的回答, 沈满青推断出沈书意亲生父母的经济情况，他锁眉思考半晌，用不容拒绝的口吻对沈书意说, “你把你亲生父母的电话号码给我, 我打电话给你亲生父母, 问他们帮不帮你付首付。



    如果他们不帮，他们应该看到你可以上班赚钱，这时候和你相认, 他们赖上你，叫泥赡养他们，孝顺他们，他们有目的性的认回你, 这种人眼中只有利益，你玩不过他们, 你和女婿的工资交给我和你妈管, 他们发现在你身上图不到利益, 主动从你的生活中消失。



    如果他们帮你们付首付，我和你妈到沪市帮你举办一场认亲宴, 以后你就有两个爸两个妈，我们一起爱护你。”



    在不暴露爸妈和她住在一起的前提下，怎么和养父解释爸妈没有钱。



    急得额头上沁出汗珠, 沈书意依旧没有想出怎么和养父解释。



    “你和他们提过了，他们不愿意帮你吗书意，我和你妈现在赶到高铁站坐高铁，住到你家，帮你和女婿管钱。”沈满青跑到卧室，从柜子里匆忙拿几件换洗衣服，又从抽屉里拿出钱夹，冲到门口，他准备换鞋，又折了回去，关掉水阀电闸天然气，关上所有窗户。



    镜头一直晃来晃去，但是能够看出沈满青打算到沪市常住。



    郝梅，沈书意的亲生母亲一直坐在沈书意身边，一直催沈书意不要和养父废话，直接问养父要钱要钱沈书意却抽出湿纸巾擦汗，讲不出话，视频另一端沈满青已经做了好准备，随时前往高铁站，到沪市常住帮女儿女婿管钱。



    “不许来，”郝梅从沈书意手中夺到手机，尖叫着说，“你们两个一大把年纪了，能活几年，手里的钱不给书意，你们能带进棺材里嘛，赶紧打钱，别耽误孩子买学区房，生孩子。”



    沈满青闻言气的浑身发抖。



    郝梅愈发得意，尖酸刻薄说“老头，你俩的亲人死绝了，全指望书意给你们扫墓，书意要买房子，你俩推三阻四，磨磨唧唧，不愿意掏钱，还要来这里给书意添堵，你们就不怕你们死了，书意不给你们办丧事，让他们俩在屋里烂成一滩臭血水。”



    沈满青扒出救心丸，手指发抖倒出救心丸，喝一口水服下救心丸，待不适感散去，他重新拿起手机，咬牙说“我们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不用沈书意过问。”



    说完，他挂断视频，快速发了一句，他、肖玟正式和沈书意解除领养关系，便拉黑沈书意。



    “诶，死老头，”郝梅发送视频聊天，发送不出去，信息提醒她，他们不是好友，必须加了好友才能视频聊天，“书意，这老不死的，心也太狠了，竟然拉黑你。”



    “什么”沈书意猛地站起来，夺回手机，她不仅看到养父拉黑她的提醒，还看到养父要和她解除领养关系。



    沈书意慌乱拨打养父的电话号码，拨打不通，她又联系养母，也联系不上，她将手机摔到地上“妈，你瞎捣什么乱呀。”



    “我，我咋捣乱了，我是替你打抱不平呀，闺女，你被那两个死老头死老太婆当宠物养大，他们不给你付首付，竟然有脸要求住你家，让你伺候他俩，还要管你和女婿的工资，他俩死了，你年年要去给他俩扫墓，你多吃亏啊。”说完，郝梅背对着沈书意坐下。



    沈书意揉了揉眉心，捡起手机，走到郝梅的背后，手放在郝梅的肩膀上给她按摩“妈，我没有怨你，你别生气了，我就是气养父母享受了养孩子的快乐，等到我遇到困难需要他们帮忙，他们不念旧情，毫不犹豫和我解除领养关系。”



    “什么”郝梅嘚楞一下站起来，盯着沈书意的眼睛说，“解除领养关系他们死了，他们的遗产和你没有关系，不行，我们不解除领养关系。”



    “嗯，我明白，我想办法联系他们。”沈书意在心里把养父母骂了一通，才拿着手机到阳台，她通过各种方式联系养父母的旧同事，打听养父母现在住在哪里，询问他们能不能联系上养父母。



    养父母的旧同事竟然不知道养父母卖房子搬家的事情，他们尝试联系养父母，居然也联系不上。



    她好歹做了他们32年的女儿，给他们带来了那么多欢笑，他们居然说和她解除领养关系，就断的一干二净，是不是太绝情了。



    沈书意把阳台上的花盆全砸了，发泄心中的怨气。



    郝梅趴在阳台的推拉门上，不停地替沈书意打抱不平，沈书意更加委屈，更加怨恨养父母。



    沈书意的丈夫苏臣池应酬完回家，在客厅、饭厅、卧室没有找到妻子，他推开书房的门，看到书房阳台上一片狼藉，妻子蹲在地上砸手机，丈母娘趴在推拉门上抱怨妻子养父母对妻子如何不好，他把包放到书桌上，走近问丈母娘



    “妈，谁惹书意了”



    “咱家书意这么好，谁舍得欺负书意，只有她的养父母认为养大了书意，他们不得了了，功劳大呦，逮着书意欺负。”郝梅阴阳怪气说。



    苏臣池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忐忑问“书意的养父母不愿意出钱给我们付首付”



    “何止不愿意付首付，还拉黑了书意，搬家搬到其他地方，要和书意解除领养关系。”提起这件事，郝梅气的不行。



    “他们怎么出尔反尔，明明说好的给我们付首付，怎么可以反悔。”苏臣池气的踹推拉门。



    郝梅赶紧闪到一边，苏臣池走到郝梅待过的地方，他背靠着推拉门蹲下，手抵着额头“房价一天一个价，现在书意的养父母卖房子的钱可以付首付，过一段时间，卖房子的钱不一定够。”



    沈书意突然站起来，走到室内，看着丈夫、母亲说“他们搬家不可能搬离市区，我现在坐高铁回去，臣池，你拿着我的手机找你的朋友，请他查一下我养父和我通视频的i，确定我养父在哪个地方，查到后，你立刻告诉我，我去找他们，劝说他们拿出卖房子的钱。”



    “行。”苏臣池一口答应。



    沈书意抓起包，拿着丈夫的手机，开门离开，郝梅拿起外套追了出去“诶，书意，那两个老东西心眼多，你玩不过他们，我跟你一起去，你被两个老东西绕进去，我能及时把你拽出来。”



    沈书意想了想，觉得母亲说的有道理，她同意了母亲跟她一起回老家。



    两人下了高铁，就近找一家宾馆休息。



    次日，沈书意收到丈夫发的信息，按照信息上的地址，她和郝梅找到养父母居住的小区，她找到物业，掏出户口本和身份证，证明她和沈满青、肖玟是亲属关系。



    物业核查无误，从电脑里调出沈满青登记信息。



    沈书意用手机拍下信息，离开物业，按照导航找到养父母住的单元，乘坐电梯到达302房，她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郝梅觉得沈书意太客气了，她把沈书意拽到一边，走上前，对准猫眼踹门大喊



    “死老头，死老太婆，我知道你们在里面，赶紧开门，你不开门，我打电话叫开锁公司过来开锁了。”



    “你两个老不死的，书意休假回来陪你们，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书意的，太寒孩子的心了吧。”



    郝梅乒乒乓乓踹门，声音尖锐大喊，两个老东西依旧不给她们开门，郝梅气的撅着白眼珠子，大喘气说“书意，你有户口本怕啥，赶紧的，打电话叫开锁公司过来开锁。”



    沈书意刚解开手机锁，对面有人开门，出来一个年轻孕妇，她扶着肚子观察两人，见两人不太好说话，她吞下说自己快生了，不能待在太吵的环境里，请她们不要踹门，不要大声喧哗，她蹙眉想了一下，决定换一个说法请两人离开“小姐姐，阿姨，里面住的老爷爷好像生病了，老奶奶叫了救护车，送老爷爷到医院，至今没有回来。”



    “什么时候的事”沈书意皱眉问。



    “昨天下午，老爷爷好像是突发疾病，老奶奶好像说不提女儿什么的，求老爷爷不要生气，我就听到这些，老爷爷就被医生抬进电梯。”年轻孕妇努力回忆细节，争取早点送走两位脾气暴躁的女士。



    沈书意烦躁问“你知道他们被送到哪家医院吗”



    “不知道。”年轻孕妇摇头。



    “真能折腾。”沈书意甩包砸门。



    郝梅抓住门把晃了两下“书意，我们找开锁公司开锁，进去等他们出院。”



    “万一他们在医院里住十天半个月，我们也要等十天半个月吗”沈书意收回包，蹬蹬蹬踩地板，到电梯口等电梯。



    郝梅踹了一脚门，去追沈书意。



    两人离开小区，按照导航上显示的医院，一家一家医院找沈满青。



    两人跑断了腿，嗓子干的冒火，终于找到了沈满青住的医院。



    沈书意激动死了，咽了两口吐沫润润嗓子，问护士台护士“他在哪间病房”



    护士翻看记录“病人一个小时前办理了出院手续。”



    沈书意脸上的笑容陡然消失，眼睛里蹿起一簇簇火焰。



    郝梅一条胳膊搭载护士台上，弯腰，另一只手捶腿，听到护士说两个老家伙出院了，她气的浑身发抖，脱掉鞋哐哐哐拍护士台“谁让你给他办理出院手续，你给我出来，站到我面前，认认真真告诉我，你有权利给他办理出院手续吗我叫你给他办理出院手续吗”



    “诶，阿姨，你这话说的就好笑了，我们是医院，治好了病人，不给病人办理出院手续，合适吗”又来了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护士直接怼了回去。



    “你这丫头，做错事还嘴硬，我”郝梅没说完，沈书意拽着她离开，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养父母现在住的地址，让出租车司机载他们过去。



    在路上，她收到丈夫、父亲、姐姐弟弟发来的信息，询问她有没有找到养父母，她回一个委屈的表情包，家人们快速回复她消息，被家人们重视和关爱，沈书意眼眶突然热了，鼻子酸酸的，她连续发送数条语音，抱怨她快被养父母折磨疯了，手机连续发出叮叮叮收到短信的消息，沈书意一条一条看。



    丈夫等你回来，带你到空中餐厅吃西餐。



    爸爸诶，你不在，我都提不起劲做饭，被女婿吐槽了，赶紧回来吧，爸做一桌子你最爱吃的菜，嘘，不给女婿吃，谁让他吐槽我。



    大姐为了学区房，妹崽，你要坚持呀，你回来，姐送你姐亲手做的蛋糕。



    二姐妹，我相信你可以的，等你回来，我请你到我家涮火锅，加油。



    小弟三姐，登游戏，我带你飞。



    沈书意关上手机，闭上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她再次睁开眼睛，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她一定要带首付款回沪市。



    到了地点，沈书意扫码付钱下车，郝梅大力关上车门，追上沈书意。



    两人重新回到302房，郝梅气势汹汹砸门，沈书意抓住母亲的手摇头，示意母亲躲到旁边，不要出来，她先跟养父母谈，如果她谈不下来，到时候她打开门，叫母亲进来和养父母谈。



    郝梅撇撇嘴巴，一步三回头找个地方藏起来，沈书意攥紧拳头给自己打气，她微笑敲门，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溢满了即将见到养父母的喜悦，欢快喊“爸妈，我回来看你们了。”



    “咔哒。”



    门被打开。



    养母给她开的门，沈书意喜出望外，养母最好说话，只要她说动养母，养母就能说服养父拿出卖房子的钱，她上前一步，抱住养母“妈，我好想你呀。”



    “你走吧。”要是往常，但凡女儿对她撒娇，即便女儿犯了多么大的错误，肖玟都能原谅女儿，但是现在女儿的亲生母亲辱骂老沈，女儿就在旁边没有制止，老沈又气又失望，说气话和女儿解除领养关系，捂住胸口挂断视频，她上前和老沈争论，老沈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到医院里检查，医生说老沈有中风症状，叮嘱她不能刺激老沈。



    她和老沈相扶相持走了那么多年，老沈有个万一，她怎么活。



    肖玟坐在医院思考了一宿，她决定不提女儿刺激老沈，也不能让女儿到老沈面前刺激老沈。



    “书意，你走吧，不要再来了。”说出这句话，肖玟的心在抽搐。



    “妈妈，你说什么我是你女儿，你让我走，不让我回来，为什么我不能回来，这是我家。”沈书意悲愤看着养母。



    肖玟有些动摇了，但是她想到老沈的身体情况，她咬牙稳住。



    “你们说爱我，就是让我有家不能回，对吗”积攒的火气，一下子爆发出来，沈书意额头青筋暴出来，睫毛上挂着泪珠，喊道。



    “书意，跟他们废什么话，进去问他们要钱。”郝梅见情况不对劲，她冲出来，带着一股子狠厉的冲劲撞开肖玟，冲进房间，她站在客厅，左看看右看看，踹翻椅子，掀翻茶几，“给钱。”



    “我女儿白给你们做了32年女儿，只是问你们要一套房子的首付，你们就偷着乐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干他娘



    她废了这么多口水和他们诉委屈，两个老东西竟然装死到底。



    郝梅的火爆脾气上来了，捋起袖子砸家。



    “嗷，妈呀”郝梅搬电视机柜砸电视机，脚“咻”的一下往前送，她“咣”当一下，重重的躺在地上，“诶呦，诶呦”她的背好像背什么东西刺穿了，呦呦，痛死她了。



    郝梅弯起手臂，用手肘撑地，“哎呦”，她迅速收回手肘，身体再一次重重的躺下，刺进背里的东西好像刺的更深了。



    郝梅现在顾不上背，她扭头斜眼，一地的玻璃碎片闯进她的眼睛里。



    “啊”郝梅的尖叫声响彻了整栋楼。



    肖玟被郝梅撞倒，她刚扶着鞋架站起来，郝梅凄厉惨叫，她手抖了一下，啪唧，稳稳地坐在地上。



    郝梅记起来了，椅子上摆满了花瓶，茶几上摆满了玻璃碗，花瓶里和碗里装了水，当时她太生气，没有仔细考虑，她踹翻椅子，掀翻茶几，花瓶和玻璃碗碎了一地，她倒霉躺在玻璃上。



    只要一想到满地的玻璃碎片，郝梅头皮发麻“书意，快，快拨打120。”



    “哦，我在打，我正在打。”沈书意被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弄得措手不及。



    郝梅被担架抬走，沈书意顾不上要卖房子的钱，上了救护车。



    她们离开之后，沈满青从卧室出来，蹲在地上，用手摸了一把湿漉漉的地面，叹气“早知道就不泡了，直接洗了，也不会浪费花瓶、玻璃碗、洗洁精和水。”



    沈满青一脸惋惜。



    缅怀完功臣，沈满青提醒肖玟别过来，他到卫生间拿了拖把，把玻璃碎片推到中间，顺便拖掉洗洁精水。他花了两个小时才清理完客厅，扶着椅子坐下喘气。



    肖玟扶着腰坐到他身边，听到他喘气，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焦急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到医院”



    “我没事，你有事，我们到医院拍片子，检查你的腰有没有受伤。”沈满青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撑着扶手站起来，身体刚脱离坐垫，他身子僵了一下，眉毛皱在一起，他撇头闭上眼睛，脸色倏然煞白，胸膛剧烈起伏，他缓了好一会儿，脸上终于有了血色，他装作若无其事站起来，拿外套和钱包，扶肖玟去医院拍片子。



    老沈越是隐瞒身体不舒服，肖玟心里越是难受，刚萌生偷偷看女儿的心思，被肖玟掐断，她要留在家里守着老沈，一旦察觉到老沈身体不舒服，她可以立即拨打120。



    两人到了医院。



    肖玟去拍了片子。



    两人坐在走廊里等了一会儿，拿到片子找医生看，医生说从片子上没有看到问题，不过建议肖玟去推拿腰。



    沈满青依照医生的建议带肖玟去推拿腰。



    两人离开医院，到水果店买了一篮子水果，送给他们对面孕妇，跟孕妇道歉，惊扰到她，十分对不住。



    年轻孕妇前一刻坐在家里埋怨自己倒霉，遇到糟心的邻居，下一刻，她收到水果篮，老爷爷老奶奶不停地道歉，她不好意思继续埋怨两人，接受两人道歉。



    两人回到家，沈满青忍不住感慨“对面小姑娘比沈书意小好几岁，我觉得人家各方面比沈书意好，你说，是不是我们教育方式有问题，不会教育孩子”



    肖玟



    只要她提沈书意，老沈脸色立马煞白，大口喘气，但是老沈自己提沈书意，啥事都没有。



    不不，老沈又不是演员，装病不可能装的这么像，她不应该怀疑老沈。



    老沈之所以自己提沈书意不犯病，因为老沈没有意识到自己提沈书意。



    嗯，一定是这样的。



    肖玟认为自己找到了真相，便不再纠结这件事，也不敢提沈书意，只能支支吾吾“嗯”了一声，应付他。



    沈满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也有可能性本恶，她随了她父母。”



    说完，他又喘上了。



    肖玟想要说什么，看到他不舒服，赶紧给他倒水，给他顺背“不提她了，咱们不提她了。”



    “肖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比她长，但是我在你心里的分量没有她重，如果她跪下来求你，或者用自杀威胁你，你会逼我卖掉这套房子，给她凑首付，我都明白。”沈满青推开她，手抵着额头弯腰，“可是你在我心里的分量比她重，她求我，我不会同意，你求我，我不想到老了，和你反目成仇，所以我一定会答应你的，你也要知道，我这个人脾气倔，勉强让我答应一件事情，我会耿耿于怀，自己跟自己赌气，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我不逼你，真的，我保证，所以，咱们不提她了，医生嘱咐你心情保持愉快，你别胡思乱想，气坏了自己。”肖玟生怕他自己气坏自己，医生交待了，如果他再一次被气进医院，十有八九中风，她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让他生气，什么都要顺着他。



    沈满青勉强相信肖玟。



    肖玟松了一口气。



    沈满青打开手机，重新下订单买了三百个玻璃碗，二十个花瓶。



    默默观察沈满青的肖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