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王大人到后花园, 沣圣郡主虽疑惑王府办完大寿,戏台子为什么没有拆掉,但是当她看到沈满青, 很快把困惑丢到一边,赶在王大人介绍她身份之前, 沣圣郡主和善亲民说
“沈先生, 本郡主是郢王的女儿,皇上赐沣圣封号, 本郡主替父王入京给太后娘娘贺寿, 途经东阳县,偶遇你的爱徒,被你爱徒精湛的酿酒技艺折服, 收他当府中酒卿, 昨日本郡主带你爱徒前来给王老大人祝寿,你爱徒见到你精神恍惚, 本郡主询问他缘由, 他痛哭流涕向本郡主讲述你二人”
沈满青听到陆根生搭上沣圣郡主的经过,对陆根生如何痛哭流涕不感兴趣,他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嘴唇前“嘘”
沣圣郡主
堂堂郢王最宠爱的郡主屈尊和一介草民说话, 草民不该感激流涕吗为什么让她闭嘴
沣圣郡主的脸色顿时难看,但是为了拉拢沈满青,她忍着叫身后的侍卫把沈满青拖下去,乱棍打死,而是继续说“你师徒二人之间存在误会, 本郡主”
沈满青从怀中掏出精致的铜锣,敲“铛铛”
三番两次被一介草民打断说话,即便她脾气再好, 也忍受不了,沣圣郡主怒气冲冲甩袖,陆根生突然向前走两步,用身体替沈满青挡住沣圣郡主的怒火“郡主息怒,草民师父是一名酒痴,一心专研酒,不通人情世故,请郡主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沣圣郡主脸上的表情不自然,说“你瞧,师父挂念徒弟,徒弟愿意代替师父去死,”她转身对身侧的王大人说,“本郡主被他们的师徒情谊感动,就做主请沈先生到府上做客,和本郡主府上的陆酒卿团聚。”
一旦沈满青入了郡主府,沈满青不想教也得教他最新酿酒配方和调酒技艺,陆根生按捺住狂喜退到一边,由郡主出面请沈满青入府。
沈满青笑的风轻云淡,挥动木棒敲锣鼓,吟唱道“吾编写话剧,天马行空乱想调了一款新酒,名曰黄粱一梦,今生吾只调一日黄粱一梦,愿意品酒者欢迎前来品鉴今生只现世一日的酒。”
他又铛铛铛敲了三声锣鼓,一群穿戏服的人登上戏台,用白话文、夸张的剧情和动作演绎原主生平的遭遇。
一个叫草根的男童拜酒痴为师,酒痴把草根当作亲儿子,传授他毕生所学,把长女许配给他。
草根面对师父、师妹是个蒙头学手艺的憨子,扭头,却露出青面獠牙的脸。
场景转换,草根趴在假山后面偷看柳商人和县令勾结,陷害商人霸占他们的家产,县令离去,草根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单腿下跪递上酒痴教授的酿酒秘方,向柳商人求娶柳商人的女儿,柳商人收下酿酒秘方,丢下一句你与酒痴女儿有婚约,我不能把女儿许配给你离去,草根扭头,脸扭曲露出青面獠牙,片刻,他披上憨厚的脸皮,找三个混混毁酒痴女儿清誉,派祖母到酒痴家大闹一场,退了婚,要回节礼和聘礼。
草根到柳府见柳商人,态度诚恳求娶柳商人的女儿,柳商人答应,草根欣喜若狂,下跪给柳商人磕三个响头,柳商人俯视他说“诶,要是能得到酒痴的酒铺就好了。”
草根笑的灿烂说“岳父大人,您派人在他酒铺的酒里投毒,死六七个人,和县令大人通通气,叫县令大人以卖毒酒的罪名斩杀酒痴,酒痴的酒铺自然归你。”
场景转换。
酒痴被砍掉脑袋,身体被丢到秃山,脑袋被丢尽臭水沟里,酒痴的两个女儿被押往军营,行至蜀山,二女毅然决然跳崖,滔滔江水把二女的身体拍到嶙峋的山壁上,身体被斩断,被滚滚奔涌的江水冲走。
柳商人得到酒痴的酒铺,把女儿嫁给草根。
从此,柳商人、草根、县令狼狈为奸,陷害无辜百姓,侵占百姓家产,数年之后,草根搭上京中权贵,故技重施杀死柳商人全家老少,霸占柳商人家产,贵人扶持他,他入了皇上的眼,被皇上赐天下第一皇商牌匾。
草根叩谢圣恩,扭头,又露出青面獠牙。
众人第一次看以这种形式呈现的戏剧,虽然觉得这种形式的戏剧难等大雅之堂,但是还是被戏剧吸引,这部戏剧的张力大,戏子表演夸张,语言更夸张,不知为何,却被震惊到了,草根三次露出青面獠牙,在他们心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们喝沈满青调的黄粱一梦压惊,品了黄粱一梦前调,他们生出身处梦中的感受,血液快速流动,大脑被恐惧占据,品了酒的中调,他们的感受是不可置信,品了酒的后调,忽然梦醒,回顾之前,恍如没有品尝过酒的前调、中调,是在梦中感受到前调、中调,他们只尝了一口酒。
戏剧的表现形式让人震撼。
这杯黄粱一梦更让人震撼。
可惜了,沈先生只调一日黄粱一梦,纵使有人愿意出千金买沈先生调的黄粱一梦,沈先生也不调。
喝过此酒的人即庆幸,又惋惜,惋惜今生再也品尝不到这等好酒。
错过此酒的人徒留惋惜,懊悔那日为什么不到王府看戏剧。
没过多久,京城里出现了一家酒馆,是沈满青和六个家族的小年轻合伙开的,被众人叨念的戏剧,登上了酒馆的舞台,酒馆有三层楼,客官任意选一层楼品酒观看戏班子演出。
沈满青不止编了一部话剧,他还编了其他话剧,戏班子每日演一部戏剧,都是白话文,从台词到演员表演,都十分夸张,众人对这种戏剧褒贬不一,有人虽然骂沈满青做毁戏剧的事,但是不得不说沈满青编的剧情让人上头,骂他的人不止一次进入酒馆看戏剧,看完,接着骂沈满青毁戏剧。
沈满青、戏剧、酒,这三个词连续多日被京城百姓提起,京城每一个百姓,甚至三岁稚童都知道酿酒的沈满青喜欢编戏剧。
时机成熟,沈满青安排人散布沣圣郡主府上的酒卿陆根生和他是师徒关系,陆根生犯下三桩命案,企图嫁祸给沈满青,沈满青巧用妙计洗脱嫌疑,东阳县县令查明陆根生及家人是凶手,陆根生的家人被官府抓住,陆根生却逃之夭夭。
这个消息以秒计算传播,顷刻间,所有人都知道陆根生是官府抓捕的罪犯。
有人脑子比较灵活,立刻把沈满青用酒名命名第一部戏剧黄粱一梦,里面涉及到的情节和沈满青、陆根生十分相似,他们惊呼,不会是沈满青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吧。
京城里有好多百姓看过黄粱一梦,剧情给他们的冲击力太大,在他们心里留下深刻印象,先入为主观念影响,陆根生在他们心里的印象是表面憨厚,扯下披着的皮囊,就会露出青面獠牙,这个人眼中只有利益,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残忍至极。
连宫中的皇上、太后都听说了这件事。
太后寿辰当日,太后叫王府尹上前回话“听皇儿说东阳县在你管辖范围内,近日京城中流传沈和陆的传言,王爱卿,是否是真的”
太后在宫中待了三十多年,没有出过宫,日子过的太乏味,她好不容易对一件事情提起兴趣,也不在乎场合,直接找王府尹问究竟。
王府尹摸不准太后问这件事情是什么意思,他斟酌回答“回太后,陆根生、周县令、柳老板确实图谋沈记酒铺,置沈满青于死地,沈满青拿下官当幌子逃过一劫,陆根生确实身上背负三条人命。”
“官府可有逮捕陆根生”想到戏文最后,皇上封草根天下第一商贾称号,草根到大殿上谢主隆恩,扭头露出青面獠牙,太后毛骨悚然,再加上草根的原型是陆根生,太后私自认为陆根生这个人邪门,抵触他,对陆根生充满了恶意。
王府尹“”
他只是小地方官员,既然陆根生到了京城,就归京城里的衙门管。
京城刑部官员“”
陆根生在东阳县犯案,归王府尹管。
官员们知道这时候站出来推卸责任,会被皇上厌恶,他们十分默契抬头看沣圣郡主。
沣圣郡主“”
“沣圣,陆根生是你府上的酒卿”太后含笑看着沣圣郡主。
沣圣郡主背后冒冷汗,她起身回道“禀太后,沣圣一个女儿家,足不出户,并不清楚一时好心救的人是在逃罪犯,但凡刑部官员派人找沣圣说明情况,沣圣一定交出府上酒卿。”
刑部官员想要说什么,太后出声制止“抓捕朝廷命犯,刑部和沣圣私下里商量怎么抓捕,今天是哀家的寿辰,勿再提乌七八糟的事。”
王府尹、刑部官员、沣圣郡主“是。”
他们退回位置上坐下,刚坐下来,就听见皇上开金口“听闻沈满青酿的酒胜过皇宫佳酿,调的酒,更是人间佳品,各位大人,是否”
他在皇宫累死累活处理公务,他的大人呀,居然有闲情逸致到酒馆看戏曲、喝佳酿,没想过让他也尝尝,皇上心里极度不痛快。
诸位大人清晰的感受到皇上心里不痛快,他们肢体僵硬,偷偷瞥同僚,询问同僚该怎么回答。
“还需要商量,朕给你们一炷香时间商量,够还是不够”皇上说。
诸位大人连忙离席,跪在地上“回皇上,是佳酿,是佳品,但是啊,皇上,此人脾气忒古怪,又胡乱编戏剧,戏剧被他弄的四不像,下官找他,帮助他更正错误,此人倒好,请我们喝酒,一杯即倒,睡到次日清晨,下官生怕他古怪的脾气上来,给您喝一杯即倒的酒,就没和您提起佳酿的事。”
“可是朕怎么听说你们被下人抬回家,次日,又去讨酒”皇上问。
“这”
皇上“嗯”
诸位大人把头垂在地上回答“回皇上,那酒可以助睡眠,可以祛除体内一些顽固疾病。”
“你们批评他编的戏剧,却时常到酒馆看戏剧,是否他编的戏剧也能祛除体内顽疾”皇上问。
诸位大人声音微弱回答“不能,但是让人上头。”
皇上气了,他堂堂九五至尊,没尝到佳酿,也没有看过被诸位大人批评的一无是处的戏剧,太憋屈了,他决定明日微服私访到酒馆尝酒看戏剧。
在场的人精哪能看不懂皇上的想法,他们心里一致想,沈满青真的要飞黄腾达了,不能小觑。
次日,皇上微服出巡到酒馆,刑部官员到沣圣郡主的府邸,抓捕陆根生。
在陆根生看来,权贵身边一条狗都是有身份的,狗咬死人,官府抓狗,那就是把权贵的脸按在地下踩,他是人,是郡主府中的酒卿,官府的人把他抓走,等同于打郡主的脸,郡主一定呵斥抓他的官员,所以,陆根生被衙役抓到,他不慌不忙叫“郡主,他们借机打您和郢王的脸。”
他等郡主打走这帮狗官,救出他。
但是,沣圣郡主扭头带随从离开。
陆根生
“郡主救草民”
“太后娘娘亲自过问你的案子,郡主保你,那就是打太后娘娘的脸,你一个罪犯,值得郡主冒险吗”刑部侍郎说。
陆根生闻言剧烈挣扎“郡主,草民知道你和郢王的秘密,你不救草民,草民就要大势宣扬你们干的见不得人的事。”
沣圣郡主突然拔剑挑断陆根生的手筋,割掉陆根生的舌头,她丢下剑,对官员说“此人诬陷本郡主和郢王,本郡主割掉他的舌头,便宜他了。”说完,她带领随从傲慢离去。
陆根生疼的脸色灰白,脸狰狞,瞳仁扭曲,和草根的青面獠牙重合,看过黄粱一梦的人莫名抖了一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押解陆根生回衙门。
陆根生涉嫌杀人,又侮辱皇族,被叛流放三千里。
陆根生被官差押解前往流放之地,沈满青带沈佳娘姐妹到城外的亭子里给陆根生送行。
沈佳娘握紧沈俪娘的手,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陆根生,陆根生双手、双脚戴铁链,慢慢往前挪,眼泪糊了一脸,呜呜叫佳娘,我是根生,你的夫君根生,我不怨恨你爹害死我全家,我愿意一生一世爱护你,你求你爹救救我,我不嫌弃你没了清白,我带你过神仙眷侣的生活,生两儿一女,一个继承你爹地手艺,一个考取状元入朝为官,一个入皇宫选秀当皇后
沈佳娘被陆根生疯狂的眼神吓到,她拉着沈俪娘后退。
这时,沈满青挡住陆根生的视线“陆根生,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就是权贵么,你想要的我都得到了,还见了皇上,皇上称赞沈记的酒,沈记酒铺就此扬名,成为天下第一酒铺。”
陆根生跪在地上,膝盖往前挪,艰难挪到沈满青脚下,脸贴在沈满青脚上师父,徒儿被奸人迷惑,做了错事,徒儿知道错了,徒儿悔改,你原谅徒儿吧,救救徒儿,徒儿不想被流放。
沈满青收回脚,带姐妹俩登上马车,马夫赶马车回城。
陆根生师父徒儿走到这一步,都是你一手酿成的,如果你不私藏,早点拿出真本事在京城里立足,徒儿能巴结柳老板、周县令害你吗不能,徒儿一定巴结你,对沈佳娘好。
都是你的错,是你把徒儿推入万劫不复深渊,徒儿变成厉鬼,一定回来找你报仇。
八个月后,沈满青见到押解陆根生到流放之地的官差,得知陆根生丢了大半条命,到了荒无人烟,飞沙走石的荒凉之地,他手断了,没了舌头,也不知道能苟延残喘多久。
沈满青知道陆根生的日子不好过,就安心了。
接下来的岁月,他继续编话剧,钻研酿酒、调酒,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
东阳县布庄老板怕他悔婚,把他家胖儿子打包送到京城,说胖儿子给他了,每年送一车嫁妆过来,待胖儿子和沈俪娘成亲,他到京城送嫁。
沈满青
沈满青留下了小胖子,倒也不是说沈俪娘非得和小胖子结成夫妻,待两人成年以后,两人彼此喜欢,他会为两人举行婚礼,如果两人不喜欢彼此,那就各寻所爱。
沈俪娘整天和小胖子打打闹闹,沈俪娘抽条,变成了大姑娘,小胖子变化更惊人,昔日地主家的傻儿子,转眼间变成了高挑的笑面虎。
沈满青问了沈俪娘、小胖子的意思,两人默认婚事,沈满青帮两人准备婚事,沈佳娘却要出家当尼姑,以前,沈佳娘不愿说媒,沈满青并未逼迫她,没想到沈佳娘早起了把妹妹送出嫁,出家的念头。
沈满青正在头疼之际,沈俪娘和小胖子出去游玩,绑了一个穿状元服的状元郎回来。
沈俪娘土匪气十足“爹,当年你不和女儿合伙绑一个姑爷回家,今天女儿和小胖绑被你放走的姑爷回家。”
小胖子笑眯眯点头,从桌子底下掏出喜服,上手扒状元郎的衣服,给状元郎换上喜服。
状元郎许文翰十分配合小胖子,小胖子刚摊开喜服,他自己把手伸进袖筒里,嫌弃小胖子手笨,他推开小胖子自己整理衣带。
沈满青
许文翰在正厅穿喜服,沈俪娘跑到沈佳娘闺房,闹着和沈佳娘一起出家,除非沈佳娘穿上喜服给她看,她就不出家,沈佳娘被她闹的没法子,穿上喜服,被沈俪娘拉到正厅。
沈佳娘“是你”
许文翰伫立在原地,抿唇微笑,漆黑的眸子里装满了沈佳娘。
脑电波001滴滴,宿主,系统检测到你的任务已经完成。
沈满青许文翰原主记忆里没有出现这个人,怎么回事为什么沈佳娘认识他
脑电波001他住在原主妻子娘家隔壁,原主妻子在世的时候,经常带沈佳娘姐妹到娘家小住,许文翰上下学堂经过娘家门口,经常遇见沈佳娘,那时候沈佳娘外婆、舅妈往她荷包里塞蜜饯,原主妻子吓唬沈佳娘,吃蜜饯吃多了,牙齿变黑,有小虫子从牙齿里爬出来,她被吓得不敢吃蜜饯,却又不忍心拒绝外婆、舅妈给蜜饯,就偷偷把蜜饯给许文翰。
原主妻子去世以后,沈佳娘到外婆家不过夜,许文翰从学堂回来,沈佳娘就已经回家了,两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但是许文翰却记得沈佳娘,一直对沈佳娘念念不忘,沈佳娘、沈俪娘姐妹被官差押解到军营,许文翰偷偷塞给官差银两,官差押解姐妹俩途中,才没有对姐妹俩动手脚,他甚至偷偷跟了姐妹俩走了一段路,确认姐妹俩暂时没有危险,到府城替原主伸冤,救姐妹俩,可惜,他当天喊冤,一炷香之后,中毒身亡。
许文翰和沈佳娘成亲,不久,小胖子和沈俪娘成亲。
两对夫妻子孙满堂,沈满青见证了他们今生幸福美满。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