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 我有事情要说吧,什么事情呢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呀。”豆花轻拍脑门,“想不起来就算了, 应该不是重要的事情, 否则我不能够忘。”
沈志杨眼眶酸涩, 心里苦唧唧“娘, 你再想一想。”
“哦,看到老四, 我想起来了。老四,你看戚娇娘如何,你不用勉强, 不同意直接说,你娘我通情达理, 不会逼你同意”
沈志杨大喊“娘, 我同意,看上了。”
“啥”豆花掏耳朵,“你同意,不是, 老四, 你要不要再仔细考虑一下”
沈志杨。
他敢拿脑袋保证, 今天他说考虑一下, 明天母亲包袱款款回娘家,戚娇娘就成了他的表弟媳妇。
“娘, 我就要戚娇娘。”沈志杨坚定说。
豆花蔫了吧唧说“好, 我抽空到媒婆家走一趟,请媒婆帮你提亲。”
“不能明天嘛。”沈志杨害怕母亲拖着拖着戚娇娘和表弟订下来。
“哦。”豆花乐开花,但是忍住, 表面上装作可惜戚娇娘不是她侄媳妇。
老大沈志柏、老二沈志松、老三沈志竹见母亲和老四如此草率定下四弟妹人选,纷纷劝母亲和老四逃离火坑,戚娇娘人如老虎,请一只老虎回家,会闹出人命的。
三人的媳妇脑海里浮现戚娇娘和她们当妯娌,不给戚娇娘洗衣服,戚娇娘像扔麻袋一样,“咚”“咚”“咚”,她仨被戚娇娘抛到空中,坠入河中央,让戚娇娘做家务,戚娇娘一拳一个,把她仨的脸捶成馅饼,娃和戚娇娘的娃抢吃的,戚娇娘三两下剁娃,把娃丢进锅里炖了
娘啊,戚娇娘就是魔头,坚决反对戚娇娘做她仨的妯娌。
“娘,你看中娇娘的孝顺、善良、吃苦耐劳,才跟我提娇娘,哥哥、嫂子们反对,他们不是暗指你眼光不行,就是暗指你坑亲儿子。”他好不容易说服母亲,这群人出来捣乱,可把沈志杨气炸了,沈志杨给母亲上眼药,让母亲揍他们。
明知道老四拿她当枪使,豆花还要装作不知道,顺着老四的暗示,把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妇骂成鹌鹑。
三兄弟“”
娘啊,他们担心明年给老四平坟头。
三妯娌“”
婆婆啊,老四娶戚娇娘,我们仨把戚娇娘当成婆婆供着,你别嫉妒。
豆花朝他们嗤鼻瞧你们的胆小样呦。
次日,沈志杨一口气催二十遍,豆花百般不情愿bhi找媒婆给老四说亲,老四不在身边,她眉开眼笑跟媒婆夸戚娇娘和老四般配。
“老姐姐,我家虽然只能拿300文彩礼,但是肯定给老四两口子新起一间房子。”豆花羞耻说出自家经济条件。
现如今,谁家娶媳妇,都准备500800文钱,12袋粮食,条件差的,两只猪蹄,条件好的,一个猪蹄膀,她家只能出300文,实在没眼看。
沈媒婆却不觉得,单凭沈志杨身体健康,四肢俱全,全村最俊俏白净的小伙子,秒杀全部跟戚家提亲的人家。
“豆花,这门亲事准成,你等着我的好消息。”沈媒婆暗自掂了掂豆花塞给她的六文钱,把钱塞进衣袖里,抽出手帕甩了甩,哼着县里传过来的媒婆歌,到隔壁村戚老三家。
刚到村口,沈媒婆笑的跟朵花似的“戚老三,你家有喜事。”
她从村口喊到戚老三家门口,身后跟了一大帮人。
早有人到戚老三家通风报信,戚娇娘的大婶娘、二婶娘、小婶慌里慌张赶到戚老三家,跟戚老三媳妇一起迎沈媒婆进屋。
三位妯娌愁哇,娇娘嫁不出去,影响她们家姑娘的行情。
时隔半年,终于再一次迎来媒婆,三位妯娌恨不得把媒婆供起来,求媒婆办成这门亲事,她们家的姑娘实在等不了了。
戚老三媳妇愁的夜不能寐,盼了半年,终于盼来媒婆,她下狠心,不管谁来她家提亲,差不多行了,不能再挑下去,再挑下去,娇娘就二十一了。
戚老三媳妇给沈媒婆冲一碗红糖水,端出一碟瓜子,戚老大媳妇献出自家鸡蛋糕,戚老二媳妇献出孙子的麦芽糖,戚老四媳妇献出白糖炒花生。
只要戚家同意这门亲事,戚家绝对打包桌上摆的吃食,让她带回家,沈媒婆想着带回去给孙子吃,所以她没动桌子上的吃食。她只喝红糖水,一碗下肚,她打了一个嗝说
“豆花托我给她家老四说亲。”
说起豆花,在场所有人想起二十年前,好些姑娘追着沈满青叫满青哥哥,本以为长的跟天仙似的男人娶镇上酒楼掌柜的闺女,谁知道最后娶了豆花,伤了好多姑娘的心。
“不是我吹,全县城,你们找不出比豆花和她男人好看的人,他们四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俊俏,他们家老四,父母的优点全部长在他身上,那叫一个俊俏,如果你们家闺女和他们家老四成了,生了一个闺女,长的像沈志杨,绝对一家有女百家求,生了一个儿子,长的像娇娘,俊俏的嘞,我再年轻个40岁,我就嫁了。”沈媒婆清楚戚家人最爱听什么,她劈了啪啦说。
俗话说的好,闺女随爹,儿子随舅,娇娘生的闺女随沈志杨,那还真不错。
不说戚老三媳妇听的心动,就连在门外偷听的戚老三也心动。
“诶,豆花只能拿三百文彩礼,不过豆花说给小两口子新起一间房。你们合计一下,我要到施家村过一晚,你们合计出一个答案,明天通知我。”沈媒婆摆出要走的姿势,其实屁股稳稳地黏在板凳上。
戚老大媳妇给戚老三媳妇使眼色沈家穷就穷吧,大不了我们娘家多出一些嫁妆。
她偷偷伸出一根手指头,她愿意给娇娘添100文。
戚老二媳妇她添99文。
戚老四媳妇她添88文,还给娇娘一副枕巾。
大嫂、二嫂至少前头有闺女比娇娘大,已经嫁出去,家里只剩下老闺女,一个13,一个14,还能等一等,她只有一个闺女,今年15,如果娇娘再嫁不出去,她闺女等不了了,只能从矮子里挑,她不愿意,宁愿多给娇娘一份嫁妆,把娇娘嫁出去,给闺女找一个好丈夫。
“老姐姐,抽个时间让两个孩子见一见。”就算妯娌不添嫁妆,戚老三媳妇也会同意,她不愿闺女拖累底下的丫头,也不愿见闺女整天被人议论。
“好嘞,我回去和豆花通个气。”沈媒婆拍手笑道。
四个妯娌利索打包吃食,塞给沈媒婆,沈媒婆乐的寻不见眼睛,甩了甩手帕,一路笑一路回去。
沈媒婆提到豆花那一刻,戚娇娘的堂哥跑到沈家村打听豆花,豆花儿子们,打听清楚,他一刻不停歇跑回来。
所有人都聚在戚老三家,听戚娇娘堂哥打听到的消息。
“别人家下地干活,豆花婶子坐在树下纳凉,别人家女人洗衣服,他们家男人洗衣服,别人家紧着男人吃饭,他们家,豆花婶子不和爷们抢饭吃,烧香拜佛吧”
“打住,你见到沈志杨了吗”戚娇娘堂哥说的,20年前,他们已经有所耳闻。
“见到了,长的跟娘们似的,杏眸,鼻子挺,嘴巴和桃花一样,比娇娘高一个头,关键皮肤跟面似的,能养活娇娘吗”戚娇娘堂哥嫌弃道。
“三弟妹,赶紧叫娇娘嫁过去,生一个像爹的女娃娃,我们可劲稀罕。”戚老大媳妇说。
“诶呦,照她爹长,妥妥的寿桃。”戚老二媳妇使劲咽口水。
“肯定好咬。”戚老四媳妇想象咬一口娇娘和沈志杨闺女,绝对又甜又软。
想象一个小寿桃钻进她怀里,软软糯糯叫外婆,戚老三媳妇的心已经化了。
戚娇娘堂哥“”
“大堂哥,我一个人干活能养活五个人,你不用担心。”戚娇娘认真说。
戚娇娘堂哥憋了半天“告辞。”
堂妹比他能干,找谁说理。
沈媒婆通知豆花事情成了,两人商量两个日期,叫戚家挑选,沈媒婆折回戚家,戚家选一个日期,沈媒婆又通知豆花。
豆花瘫在长椅上“沈哥,我的任务已完成,该你上。”
意思是还不赶紧忙活起来,找人盖房子。
沈满青晃晃悠悠出门,迈出大门,沈满青的气质发生翻天覆地变化,一扫懒惰,变得特别精神,一身干练。
听到母亲回来,沈志杨从地里跑回来,目睹父亲气质变化,沈志杨嘴角抽搐,父亲、母亲是一类人,但是母亲人前人后一个样,父亲就人后不是人,人前人模狗样,贼能装。
“老四,爹找人给你盖房子,你要跟过来看看吗”沈满青说。
盖新房。
亲事肯定成了。
沈志杨跑到沈满青身边献殷勤“爹,看,我要看。”
他爹要是女人,他绝对扶着他爹的手,搀扶他爹找人给他盖新房。
得亏沈满青不知道沈志杨的想法,否则直接把小兔崽子踹进墙里。
沈满青用山上自家三棵比去世爹娘年龄大的树跟亲哥哥换木料,从哥哥家顺走一个麻袋,带沈志杨上山,把麻袋丢到沈志杨身上“去,摘花椒,卖了钱,给你买砖瓦盖房子。”
“爹,你不摘”那么一大片花椒林,他何时能摘完。
“又不是我成亲。”沈满青没好气说。
沈志杨忍。
“爹,这片花椒林长的真好。”沈志杨赶紧转移话题,生怕晚了,父亲又说气他的话。
“那是,我和你娘抽空挑粪给花椒林施肥,”感慨到一半,沈满青气呼呼瞪沈志杨,“我和你娘伺候20年,卖的钱不是被你们兄弟吃进肚子里,就是用来盖新房,我们一文钱也没有用在自己身上。”
沈志杨愕然。
“看什么看,赶紧干活。”沈满青没好气说。
“好嘞,爹。”这次,沈志杨没有抱怨,乐呵呵干活。
“笑个屁。”说完,沈满青扭头离开,他没有回头,自然没有看到沈志杨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直到他消失。
沈满青去地里看三个儿子,通知儿子们家里准备盖一间新房,他们忙完地里的活,通知老丈人们一声,人来帮忙,千万别忘了带一串钱资助亲家,忘了也没有关系,他不嫌弃麻烦,去他们家拿。
大儿媳施荷花当初娘家借的钱,是时候还了。
二儿媳吕凤仙当初爹摔断腿,公公二话不说资助500文,该还了。
三儿媳云娣她爹她弟弟们比公婆懒百倍,她准备叫爹和弟弟们过来蹭几口肉,一来就要钱,就算赶夜路,也要回娘家通知爹和弟弟们,婆家盖房子,千万别露头。
儿子们没有管媳妇怎么想,齐齐点头。
他们忙完地里的活,前往老丈人家。
老大沈志柏、老二沈志松被老丈人留下来吃饭,老三沈志竹的老丈人不仅没留沈志竹吃饭,还把沈志竹打出门,沈志竹回家,看到哥哥们没有回来,脸色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