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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 60 章
    乔梧和岑淮舟到如今,从认识到相处也有七八年了。



    乔梧见过他撩着眼笑得肆意,见过他耷拉着眼尾对旁敷衍得明显,见过他冷冷淡淡手插着口袋的漫不经心,见过他冷沉着面色生气,也在他怀中迎上那双欲色的眼眸。



    可就是从未见过岑淮舟哭。



    这个字眼,从乔梧见到岑淮舟的那刻起就没联想到一块。



    他怎么会哭呢



    记忆中的男总是衣衫整洁,倚在篮球场旁边的铁网上,她怀揣着某些隐秘的小心思路过时,恰好能看见他扯唇和朋友打诨的侧颜。夕阳被上天揉碎了洒落在间,或许是好看的会得到偏爱,落在岑淮舟身上的碎光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要更绚烂,更温柔。



    每一次的呼吸,凸起的喉结都会轻轻上下滚动。



    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好像拂在了乔梧的心尖上。



    即便是那年她提出分手,其间两闹得极僵,岑淮舟盛怒之下压着脾气拉住她的行李箱“你想好了不能再留下了”



    乔梧自然也知道他是压着火,想要和她好好说话,也听出来了那句话下的挽留之意。和他在一起久了,乔梧再了解不过,像岑淮舟那样骄傲的,这样的挽留已经实属不易了。



    乔梧愣了很久。



    最后还是拒绝了。



    她抬手,覆上那只曾叫她爱不释手的手,一点点拨开,轻飘飘拂掉。



    乔梧抿着唇抬眼看向他,眼神很轻很轻。



    岑淮舟那双漆黑眼眸里的光一点点黯淡着。



    她摇摇头。



    “不,还是算了吧。”



    即便被她这般“羞辱”,她面前的男也只是用力闭了闭眼,然后又恢复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冷淡转身。



    “既然这样,那我不留了。”



    这样的岑淮舟,也让她在远赴他国后的无数次愧疚后悔自责里,才得以用“他好像并不会因为我难过”来小小地安慰,又或者是欺骗一下自己。



    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啊。



    乔梧在懒沙发里环抱着膝盖,缩成一小团。



    这个沙发还是后来两逛街时看见的,特别对乔梧的胃口,因此多看了几眼。但是因为这个奶黄的沙发和岑淮舟房子的性冷淡风装修完全不搭,她没纳入购买行列里。



    然后有一天晚自习下班回家,她就看见这个沙发出现在了简约风的客厅里。



    他明明那样好。



    乔梧把脑袋埋在双膝间,想要逃避和岑璐聊天后带来的震惊与无措。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就感觉他整个脾气更差了许多。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平常时找他说话也就是压着性子回答。特别冷淡,话也少多了,都不笑了。再然后被我大伯找去谈话了几次后,他才算是恢复正常。”



    “不过那之后,他就说不想在b市呆了,他要走。”



    “阿梧,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气他当初不肯继承大伯的公司,一心从医,看在迦赫哥哥进了岑氏的份上,大伯就默许了。谁知道,毕业了也不走岑家的关系,卯着劲凭自己的本事进了b医。最后,又要走”



    “走的那天谁也不让送,一个拎着箱子就出了家门。要不是那天我从国外看展回来,刚好去找一个朋友拿东西,怕是也看不着我哥竟然坐在大晚上的,拖着行李箱坐在路边抱着路过的流浪狗哭。”



    “我当时惊呆了啊。我还以为出现幻觉了,走近一瞧,才确定就是我哥。他不知道上哪去了,卫衣上还有灰,脏兮兮的,脚边摆了不少酒瓶子,浑身酒气。瞧着神智也不太清醒,毕竟连我都没认出来。”



    醉酒到神智不清的岑淮舟,乔梧没见过。



    在她的印象中,岑淮舟虽然漫不经心,但是是最理智清醒的。



    他总在看乔梧有了醉意后拉着他干了这杯时,扯唇低笑“我才不和醉鬼的酒,喝了还怎么上手术台。”



    “那只狗也好惨哦,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眼泪全砸家



    狗脸上了,还得听他一直碎碎念什么走不走的。要我说,他估计就是被哪个漂亮妹妹甩了嘛,下一个更好,至于他那么难过嘛。”



    乔梧怔怔,“他,哭了”



    “差不多吧,眼眶红红的,一个劲儿地往下掉眼泪,什么走不走,输了没输的。”岑璐心大地挥手,“放心吧,倒也没嚎啕大哭,后来来了市不是又好好的吗。”



    “哎,阿梧,你手腕上怎么破皮了,谁抓的啊”



    乔梧垂眸才发觉睡衣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缩了上去,往下拽了拽,寻了旁的话题。



    乔梧的胸口好闷,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



    那样骄傲的一个,怎么能因为她,就哭了。



    从学生时代就被仰慕,崇拜的一个存在,怎么轻易就在她面前认了输



    天之骄子,就该被所仰望的啊。



    那样的,会因为她难过吗



    可岑璐真诚又不在意的话语一字一字钻入她的脑海。乔梧快要被心底压抑了许久后又重新爆发的愧疚逼得窒息了。



    乔梧发了疯的地摇头,企图不去想这些她早就该面对的疑点



    她早该想的,为什么岑淮舟会出现在市的,明明b市才是岑家的主场。



    为什么她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就租到价格实惠的房子邻居还恰好就是岑淮舟。



    乔梧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不论是几年,还是现在的自己,都不值得岑淮舟如此对待。



    岑淮舟下班后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客厅里灯也没开,乔梧缩成小小的一团被阴影遮盖。小鸡毛碍手碍脚地围着她打转,时不时舔舔蹭蹭。



    岑淮舟一路上悬着的心瞬时就落了下来。



    他对小鸡毛做了几个鬼脸,把狗吓走后,俯身在小沙发旁边的地毯上坐了下来。



    似乎是察觉到多了份熟悉的气息,乔梧慢吞吞睁开了眼睛,看见手边的岑淮舟,她下意识地鼻尖一酸“你回来了啊。”



    声音是她没意识到的软趴趴。



    软



    得想让欺负。



    岑淮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低低地“嗯”了声。



    “听说,岑璐把那戒指翻出来了。”这句话是陈述语气。



    乔梧闷闷地点点头,忧愁地叹了口气“那是要跟谁结婚时用的啊”



    “”岑淮舟本来还在想要怎么哄乔梧,听见这话顿时不想纵着她了,抬手捏了捏她敏感的耳垂,语气梆硬“你是上天派来存心气死我的吧。”



    乔梧被岑淮舟揉捏得眼眶泛着水光,没了力气,只能抬眼巴巴看着他,特别小声“可能吧。”



    “”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岑淮舟面无表情地呵了声,“除了你我还能跟谁结婚,初恋断送在你的手上,把我甩了,现在还想给我扣顶脚踩两条船的脏帽子”



    岑淮舟越想越来气,捏着乔梧的下巴在她唇角不轻不重咬了口,低低控诉“你个没良心的,还挺会冤枉。”



    说起这个,乔梧就没话说了,她早就认出来那枚戒指,但就是想故意找茬。闻言,心下发虚,舔了舔唇“你好凶啊。”



    岑淮舟给她气乐了“我哪儿凶你了”



    乔梧脑子还没缓过来,转了转眼珠子,理直气壮“你咬我。”



    岑淮舟笑,倾身凑到她面前,十分不正经地说“那你倒是咬回来”



    “”



    乔梧盯着眼前那张放大的清俊面容,又没话说了。



    正经的,不正经的,都让他干了,她还能干嘛。



    乔梧抿着唇,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盯着岑淮舟。



    岑淮舟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表情,心下微紧。



    回来的路上,岑璐因为害怕被秋后算账,麻利地就向他坦白了乔梧似乎情绪不太好。



    问她到底说了哪些,岑璐挠挠头“知道的都交代了。”



    她不甘心辩解“你们夫妻俩一不说话的时候太像了,我一紧张就都交代了。”



    对视良久。



    岑淮舟看着乔梧无端红了眼眶,心跟着被紧



    紧揪起,对她勾唇笑了下“岑璐还以为我们会因为那个戒指闹矛盾”



    乔梧鼻尖酸涩,她吸了吸鼻子,望向岑淮舟“对不起。”



    对不起你的喜欢,我不值得的。



    岑淮舟身体一顿,眸色微沉。



    “你那时候是不是过的很不好啊”乔梧偏过头,不敢看着岑淮舟,生怕下一秒,眼泪就夺眶而出了。



    她忍着酸涩,满怀着这几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的愧疚,“对不起。”



    对不起我当年的所作所为。



    我刻意冷淡的言语。



    对不起,你的喜欢被我辜负了。



    一颗眼泪悄然滑落了眼角。



    乔梧不想让岑淮舟看出来,憋着没用手擦。



    下一秒,一个温热柔软的指腹贴了上来,抚去了那颗泪珠子。



    岑淮舟托着她的下巴掰向自己,四目相对,他扯起唇角“这有什么好哭的”



    “那个事本就讲究你情我愿,我就乐意惦记你。”岑淮舟把乔梧的碎发别到耳后,声音又低又轻“你道什么歉”



    乔梧红着眼眶,摇摇头,着急地有些说不清楚话。



    “不是,没有。”



    岑淮舟眉梢轻抬,“不是什么”



    乔梧抬手,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小声哽咽“没有不喜欢你了。一直都很喜欢你。结,结婚,也不是因为被催婚才答应和你的。”



    岑淮舟的眼眸漆黑明亮。



    乔梧深吸了口气,声音都在颤抖“是因为,是你,才答应的。”



    乔梧忐忑地看向岑淮舟,男低垂着鸦羽般的长睫,似是在思考。



    惴惴不安中,乔梧忽地听见岑淮舟吊儿郎当地“啊”了声,缓缓抬睫,意味深长地瞧着她“原来你那个时候就在觊觎我了啊”



    “”乔梧欲言又止。



    “既然如此,”岑淮舟抬手把她按进怀里,声音温柔又坚定,“我愿意接受你的表白。”



    农历新年来临前的半个月,乔梧在南明高中的那个老同学



    想着上次的事情,平日里顺便就对乔昭多留了几分心。冬令营快要结束的时候,还特地告知了乔梧一声。



    乔梧听闻后笑容淡淡,向她道谢,在商场里挑了一份礼物寄了过去。但是对于最后老同学那句感慨却没做什么回应



    “你弟弟好乖,我身边很少看见姐弟性格这么合得来的了,都是三天一打,两天一吵的。”



    自上次乔母的请求后,乔梧就再也没和她联系过了。冬令营期间,也不曾再被乔母嘱托。



    或许是觉得她不会答应,又或者是找到了其他的途径。



    乔梧并不在意,只是很少很少的时候会不小心地想到,那个独自坐在角落里的小少年如何了。



    转念一想,又将其从脑海里拂走。这也不是她该操心的。



    那天和岑淮舟坦白心意以后,两个的关系又更近了一步,经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被他捞到了怀里。



    再得以新鲜空气喘息时,小鸡毛已经叼着它空荡荡的饭盆,站在一旁焦急地“嘤嘤嘤”了许久。



    那眼泪,都从嘴角淌了下来,落地成河。



    岑淮舟见了,毫不客气地笑它“大半夜的,不准吃了,大煤气罐子。”



    “”



    也不知道小鸡毛听懂这话没。



    总之,这句话音落下后,乔梧眼瞅着小鸡毛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溜了几转,回窝了。



    次日,岑淮舟回家后就发现他的拖鞋静静地躺在了垃圾桶里。



    上面还有很可疑的撕咬痕迹。



    “”岑淮舟当机立断,拎着小鸡毛,当着他的面,把乔梧给小鸡毛煮好的鸡胸肉吃完了。



    岑淮舟居高临下地睨着它,唇角勾着不紧不慢地说“大煤气罐子。”



    小鸡毛“a”



    最后这种一一狗的争纷均以乔梧的出面结束。



    乔梧站在狗窝边,拿着岑淮舟的铺盖,温温柔柔一笑“都不困”



    “”



    袁芳



    丽因为乔梧的报警,被带到公安局拘留了数日。随后乔梧便再也没见到过她,舒心。



    这种悠哉自如的小日子过得叫惬意极了,安生久了,乔梧有时会突然心悸,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种不好的预感,在冬令营结束的那天灵验了。



    乔母的声音平静又温和,像是含着笑意“小梧,爸爸妈妈来市了,我们一家吃顿饭好不好今年过年,你得和淮舟家一起过年了,不能回到妈妈身边过年,你叫上淮舟一起来,就当是团年饭了。”



    乔梧闻言怔住了几秒,视线瞥见茶几上的小台历上被红笔圈起来的今天,瞬间了然。



    这次委婉多了,没直接当着她的面提乔昭。



    乔梧言简意赅“他要上班。”



    电话那端传来乔父的声音,两似是在说什么。乔梧也没催,静静地等着下文。



    “吃饭的时间总是有的嘛,我们就吃个饭见一面,不会花很多时间的。或者,让他跟同事换个班”乔母温柔地絮叨着,有些感伤地叹了口气“你们都忙,我怕以后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乔梧闭了闭眼,没说话。



    乔母见状,很轻地叹了口气,和从前乔梧要离家上学时一样,说着她的不舍和念想



    “小梧,爸爸妈妈真的很想你。今天晚上他不在,就我们一家吃个饭。”



    “好吗”乔母低声恳求着。



    岑淮舟要值夜班,乔梧没课,也就不顺路带个便当了,好在晚餐可以在食堂解决。



    乔梧出门的时候,恰好收到他发来的微信图片



    图片上是一张在食堂的饭菜照片,色彩丰富。照片角落里露出来半只骨节分明的手,肤色清冷,恰到好处得还能露出无名指上银色的素戒。



    乔梧看起来很好吃。



    微信那端的男秒回,似乎是守着手机就只有好吃



    大概是懒得打字,紧跟着又甩了条三秒钟的语音过来。乔梧心尖一动,指尖轻点,



    岑淮舟低低轻哑的声音传入耳畔“没有别的了”



    男的语气慢悠悠的,透着几分懒散。隔着屏幕,乔梧都能想象得到岑淮舟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握着手机挑着眉梢找她的茬。



    字里行间透着满满的控诉,乔梧没忍住笑弯了眼眸。



    小鸡毛在腿边挨着她蹭来蹭去的,乔梧胡乱揉了揉狗头算是回应。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不早了。



    乔梧索性也不打字,摁着屏幕给岑淮舟顺毛,唇角不由得翘着,“有。”



    “戴着戒指的手,特别好看。”



    被服务生领着来到包厢,推门而入。乔父和乔母听见动静看向乔梧,服务生很快离开。



    乔母脸上浮现了笑容,不由得站起来“小梧。”



    乔梧唇角稍浅“爸,妈。”



    乔父向来板着的表情也缓和了许多。



    “哎。”



    见只有她一,乔母下意识往乔梧身后看去,面露迟疑,“小梧,淮舟呢”



    乔梧把包放在空着的椅子上,坐下来。“他今天值夜班。”



    说完,想到什么,乔梧笑意软了几分,补充道“他吃食堂。”



    乔母眉心微蹙,有些不认同“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值夜班也有时间吃饭的吧,你可以叫上他来吃了饭就走。你自己来,可能会让他觉得无足轻重。”



    乔梧抿了口热茶水,抬眼漫不经心道“食堂的饭菜看着不错。”



    乔母欲言又止,还想再说些什么,乔父见状,看了她一眼。乔母只好咽下,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询问乔梧的工作和生活。



    乔父乔母的问题多是关于乔梧和岑淮舟的,乔梧挑着有的没的讲,多的也没什么好说。或许是这几年来的疏离,一家三口说了一会儿子话后,竟都没了音。



    乔梧早就习惯了,不在意,倒是乔父乔母看着坐立不安。



    后来,乔母没忍住地又说起了乔昭,碎碎念“阿昭成绩不错,老师们有望考到南明高中去,小孩子家家的,一个真叫操心。”



    “我和你爸爸



    在考虑,要不要陪读”



    乔梧夹菜的手一顿,很快又恢复自然,自顾自吃饭,没回应乔母的这番言论。



    “随便你们。”乔梧不紧不慢地咽下口中鲜弹的虾仁,心情平静。不知为何,袁芳丽那张刻薄的面容再次浮现在脑海里,想起她认出自己的事情,乔梧失神咬到了舌头,疼得一激灵。



    “如果你们想要陪读,有个事情要提醒一下。”



    乔梧放下筷子,迎上乔父乔母的目光,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偏激“那个疯子被转到了市,我前些日子碰见他的妻子了。”



    “她认出我了,还是一如当年的道德感缺失又没教养。”



    乔梧轻轻笑了下,像感慨又像是诅咒,神情冷漠极了“没想到吧,他们夫妻俩那样的居然还活着。什么恶有恶报,都是虚妄。最该死的,反倒活得比谁都长久,真是祸害遗千年。”



    乔梧的视线沉沉浮浮,落在空气中,可又没个定点,声音飘渺,“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看到他们俩横死的那天呢毕竟像他们那种,死不足惜。”



    包间里骤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乔母眼圈红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能发出声音。



    末了,还是乔父出声打破这个僵局,他看向乔梧,声音微沉“够了小梧,注意你的言辞。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吃饭。”



    乔梧闻言,愣了两秒,但又觉得他们这反应也在意料之中。



    抿唇没什么情绪地轻笑“我就知道,你们已经不在意了。”



    话音刚落。



    “啪”



    乔母颤抖着声音“乔梧你有没有良心”



    “你摸着良心说,我们是那种吗”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和耳朵里的轰鸣声,让乔母的声音都有些听不太真切了。



    “事已至此,死了。不放下,不往前看,那你要爸爸妈妈怎么样一辈子无时无刻不在回忆当年阿朝离开的画面吗”乔母眼泪簌簌落下,猩红的眼眶刺到了乔梧,“乔梧,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