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石原本并非能动手干活的人, 听见他说这话,倒也没有任何怨言的帮起忙来。
等将钟家收拾过一遍,已经过了正午, 谢枕石想请的人姗姗来迟, 虽然说是由他牵线请来的人,而他和温流萤为防暴露,连面都不能露, 只能躲在与正厅一门之隔的书房,听着外头钟衣和那人交谈。
那人是江南知府邬合咏身边的贴身侍从,长就一副尖嘴猴腮的精明模样, 一进了屋便四处观望, 鬼鬼祟祟的满是防备, 将钟衣上下打量了个遍。
“小兄弟, 您请坐。”钟衣还拱手请他。
此人是谢枕石早早命人疏通好的, 为得是仔细了解了解邬合咏, 既然从江施德那边不好入手, 就从造成温止言被陷害的最终源头开始,也好进一步的处好江施德, 将温止言救出来。
他却摇头不必, 开门见山的问“你究竟想知邬大人的什么事儿只要银两到位,我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钟衣轻轻咳嗽两声已正气势,又从袖中掏出包早已经备好的银,塞到那人手中,缓缓“我只想问你两件事,但这两件事事关重大,希望你务必尽数告知。”
那人掂量着手中的银,抬头睨了睨他, 面上多了几分客气的笑意,“公还没开始问,倒先把银给了我,想来还真不是小事儿,不过我既然来了,便是没有什么顾忌了。”
他十分利落的将那包银塞进胸前,带着为钱卖命的坦然。
“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更没有什么顾忌了。”钟衣大喜过望,直接问“这第一件事,就是我听说邬大人格外喜欢字画,家中收藏了许多精品,想来那些东西,不全是他自己收来的吧”
无论到什么时候,钟衣始终是这个样,说话从不会拐弯抹角,就算碰上要说人收受贿赂这样的事儿,也足够直白。
“自然不是,都是亲近的同僚和下属送的。”那人脸色变都不变,毫不犹豫的回应,左右这些事情已经差不多是尽人皆知,哪里还需要隐藏。
“那江施德江大人送过吗”钟衣又问。
“这位公你觉得呢”那人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是好奇他怎么突然提起了江施德,但却依旧没有迟疑的回答了。
比起适才那个问题,这个压根不值得回答,谁人不知,江南的州县和知县都快到了“亲如手足”的地步,同僚的交情是假,一根绳上的蚂蚱是真,岂有不送东西之
钟衣后知后觉这问题问得愚笨,下意识的往书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接着问“这第二件事,是我曾听人说,邬大人除了爱字画,更爱美人,不知他喜欢什么样的颜如玉”
这话问得私密,那人特意贴近了钟衣的耳朵,方敢应“邬大人旁的皆无兴趣,独爱细腰美人。”
话罢,他又突然想起钟衣适才问过江施德,意有所指的说“公既然问到这个,我还有真正的隐秘可以告诉公,公要不要用银来换”
“隐秘你先说来听听。”钟衣盯着他,试图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些什么。
可惜那双眼睛里除了对于金钱的欲望,再看不出别的东西,他朝着钟衣摊开手,次次咧咧的说“隐秘嘛,说出来就不算隐秘了,不如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反正这隐秘必然会让你满意的。”
“好啊。”钟衣大手一挥,又掏出包银交给他,左右不是自己的钱财,他也不心疼,昨日谢枕石给他钱的时候,还要他尽量问个清清楚楚,银两不是问题。
“劳公破费了。”那人没想到他能如此大方的拿出两包银,面上的喜悦不再掩得住了,也没有了那种特意端着的腔调,反而多了些讨好,“适才听公说起江大人,又提起邬大人喜欢的美人,我这才想起来这桩事公必然想知晓。”
他稍微顿了顿,有意吊足钟衣的胃口,等钟衣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他方缓缓“公有所不知,这江大人除了送字画,还会送美人,而且特别寻了处宅,专门送可心的美人过去,只等着我们邬大人去。”
“还有这样的事情那宅在哪美人又从何寻来”钟衣诧异不止,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着实没想到,问问美人的事儿,还能牵扯出这样的隐秘来。
“美人自然是从烟花柳巷特意寻来的,至于宅具体的我并不知,只知邬大人每隔四日的晚上会去一趟,上一次去是在一日前,更细致的只能靠公自己查探了。”那人这回没有直说,不知是真的不知,还是有所隐瞒。
钟衣也不逼他,只了声“多谢”。
既然知了这些,便是有的可利用了,至于宅在哪儿,他们可以再去探查。
那人点点头,就要告辞离开,可刚走了两步,又突然折过身来,笑着问“公花这么多银向我打听这些,是有什么目的吧”
钟衣沉默不答,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那人似乎也不在乎他究竟有什么目的,继而“实话告诉公一句,这样的消息从前我也跟别人说过,有许多的人都知其中的龌龊,但邬大人照样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您觉得是因为什么呢”
话音落下,他也不等钟衣回答,转头便往屋外走。
等人走远了,钟衣方坐回桌前,对着书房说“适才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邬大人与江大人的联系也清清楚楚了,咱们该从何处入手,才能救出温老爷呢”
“听得明明白白。”谢枕石推门出来,“温世叔的事情之所以一直未解决,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江施德不肯出面配合,才致此事一拖再拖,始终没有个定数,而这些事情邬合咏必然是知的,若是让两人从此反目,开始狗咬狗可行吗”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救人的剧情有点bug,我完善一下明天一块发上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