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两兄妹走, 温顾便回到卧房陪萧惋用午膳,午膳过后两人去花园里散步,湖边有段石子路, 走的时候温顾将萧惋扶得牢牢的,后面跟着的画扇和问雪都插不上手。
“我又不是不会走路了, 不用这么小心。”萧惋见温顾紧张的样子,哭笑不得。
“是么, 去年昭华寺,是谁在石子路上滑倒,还被人送到客房去的”温顾旧事重提。
“”萧惋默了默, “你还说呢, 当时你为何不直说自己身份为何事后还送了身与我当日穿的样的衣裳过来”
温顾想起当日见到萧惋的时候,她脚腕受伤沾不得地, 丫鬟又去寻人了, 她孤零零地靠着树站着, 看着有些无助,好心提出送她回客房,她却对他十分警惕, 完全将他看成坏人, 还说他杀人不眨眼,当时她不知自己是温顾, 若是他表明身份, 两人之间岂不尴尬
干脆直接用大氅盖住她的视线, 省得日后两人见面, 因为昭华寺事有了嫌隙,至于事后送她衣裳,是因为那日她衣裳脏了, 他想送她套新的而已。
“怎么没见你穿过”温顾挑眉,两人成亲近年了,他从未见萧惋穿过那身衣裳。
“你不是说,会用昭华寺事要挟我吗我哪里敢穿”那件衣裳直被萧惋收着,同收起来的还有温顾的画像。
温顾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的玩笑话会被萧惋记得那么清楚,“等以后孩子生下来,穿给我看看。”
两人十指紧扣回了房,萧惋午后小憩,温顾也跟着睡了会儿,他醒得比萧惋早,看着萧惋侧躺着,脸上的肉被挤得嘟起来,温顾不自觉扬起唇角,伸手去摸了摸萧惋的脸。
好不容易养胖了点儿。
萧惋脸上痒,眉头皱翻了个身,将后背留给温顾,温顾顺了顺萧惋的头发,起身轻吻了下萧惋的侧脸,然后下床去书房继续处理公务。
过了两刻,萧惋醒了,贪嘴吃了两块点心,而后拿出了许久未曾动过的针线。
“夫人想绣东西交给奴婢们就好了。”画扇担心萧惋伤了手。
“我想给孩子做几件小衣裳。”萧惋原本对女红并无多大兴趣,如今做了母亲,想起孩子能穿自己亲手做的衣裳,就来了劲头。
可是她并不会做衣裳,顶多是绣几个花样,到时候再交给下人们去剪裁。
埋头摆弄了近个时辰,萧惋也没想好绣个什么,好几次绣了几针下去又觉得不好,推翻重来。
温顾回房的时候,看见萧惋拿着针线脸认真地绣着,几针下去自己将手中绣布拿远看看,下刻便皱起眉头叹了生气。
“绣什么呢”温顾坐到萧惋身边,想看看萧惋绣的东西,结果上面零星绣了几针,也看不出绣的什么。
“原本想给孩子做件小衣裳,但是我自幼学女红便懈怠,如今竟连个像样的都绣不出来,更别提做衣裳了。”萧惋有些丧气。
“明日雇几个绣娘来就是,当心伤了眼睛。”温顾对这些东西不是很在意,反倒是怕萧惋烦心。
“那我整日在家,无事可做,无聊得很。”萧惋将手中东西放下,转了转脖子。
“那明日带你出去逛逛,现在这个时候,郊外的桃花开了,景色很不错。”温顾往萧惋身边靠了靠,手抚上了萧惋的肚子,“今日也没动”
“没有。”萧惋摇摇头,“筱儿说,是因为我懒,所以孩子才不愿意动,这两个月我胖了圈儿,也没怎么出门,我看明日去桃林逛逛确实不错。”
温顾笑了笑,“那便让人准备好用的东西,明日我下朝回来,我们便出发。”
“嗯”萧惋笑眯了眼。
可惜,两人的计划并未实行。
王若筱回家之后,将萧惋有孕的事告诉了父母,第二日早,王将军上朝的时候又和其他官员说,萧惋有孕的事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了。
王夫人前来探望萧惋,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手里提满了东西,都是补身子的。
“你这丫头,怀孕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差人告诉伯母声,你和温将军两个年轻人,身边又没有长辈照看,经验不足,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王夫人言语关切,拉着萧惋的手将她怀孕以来事无巨细都问了个遍,还有吃的用的东西,不仅和萧惋说,还细细嘱咐了画扇和问雪。
得知睿王起事那日,萧惋在马车上动了胎气,王夫人听着脸都吓白了,“没出事真是万幸,这个孩子也是个有福气的,我带了些补身子的,你小时候身子就弱,如今双身子,更要补补。”
“多谢伯母。”萧惋笑着,让画扇接过东西。
温顾下朝的时候,王将军跟着起来了,来是看望萧惋,二来顺便接自己夫人回府。
等送走了王将军夫妇,宫里又来了人,是皇后派了身边的嬷嬷,来问萧惋的身子。
“自打太子薨逝,皇后娘娘的身子直不太好,但心里还是惦记着郡主的,如今郡主有了身子,万事还需小心些,这是皇后命人准备的东西,还有两位公主听说郡主有了身孕,托老奴送来的些礼物。”
纯阳和平阳出宫不易,只能托人送些东西。
“多谢嬷嬷,嬷嬷坐下喝杯茶吧。”
“不了,皇后娘娘身边离不了老奴,老奴这就回去了。”
宫里的嬷嬷走,些官员们的夫人便登上了门,有的是派人送了东西过来,还有的亲自登门拜访,萧惋见了几位,有些倦了,温顾便直接闭门不见客,让萧惋好好休息,如此这般,今日的桃花林之行便搁置了。
“温将军水涨船高,连带着我也被人巴结。”萧惋靠着温顾肩膀说。
“你是长安郡主,原本就众星捧月,哪里是因为我的原因”温顾任萧惋靠着,“去睡会儿”
“嗯,你抱我去。”萧惋抬手搂住温顾的脖子。
明明走到床边不超过五步的距离,萧惋撒娇,温顾也愿意宠,说了声“好”,直接将人拦腰抱起。
“睡吧。”温顾拍拍萧惋的背哄睡。
萧惋睡的时间不长,不过两刻便醒了,醒了之后看着窗外,想起原本今日要去桃花林没去成,忽然心中失落,眼角湿,泪便流了下来。
温顾只是出去折了枝桃花,回来便看见萧惋对着窗子泪流满面,心中慌,以为萧惋又做了小时候的那个噩梦,将桃花往桌上丢,便三两步走到床边,“怎么了做噩梦了”
“没有。”萧惋独自人时还很是伤心,如今见温顾,心头那抹淡淡的愁绪散了,反而觉得自己的情绪莫名其妙,“我只是想,原本这个时辰,我们应当在桃花林的。”
“知道你心里惦记,所以折了枝我们自己园子里的桃花,会儿让画扇寻个花瓶,摆在屋子里。”温顾看了眼桌上的桃花枝说。
“花开得好好的,平白被你折了,不出几日就要败了。”萧惋有些惋惜。
“能让夫人看几日,是它们的福气。”
温顾公务繁忙,今日是挤出来的时间,没去上桃花林,估计以后也没有这样的空闲陪萧惋去那么远的地方了。
他还不放心让萧惋自己孤身前去,哪怕有好几个丫鬟侍卫跟着,也不如在他眼皮子底下放心。
为了让萧惋在家呆着有事可做,他请了两位绣娘到府上,给未出世的孩子做衣裳,因为还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所以位绣娘做女孩儿的衣裳,另位绣娘做男孩儿的衣裳。
萧惋还是不想放弃自己给孩子做衣裳的念头,可是看着绣娘心灵手巧,反观她自己绣工笨拙,有些自惭形秽,也不好意思再亲自做了,不过她还是绣了个虎头帽打发时间。
差不多绣好的时候,被温顾看见了,温顾看着那个长得像猫样的老虎,思索良久说“夫人绣的比绣娘更胜筹。”
“胜在哪里”萧惋问。
“胜在可爱。”
“”行吧,也算是个优点。
萧惋怀孕快六个月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终于屈尊动了动。
第次胎动是在晚上,当时她和温顾都在睡前读书,温顾手拿着兵书,另只手放在萧惋肚子上,萧惋靠着温顾肩膀,手里拿着个话本子。
她最近沉迷于街头小商贩卖的话本子,里面写的多是书生与小姐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也不知怎的,萧惋边觉得话本里的故事写得浮夸不现实,边看得津津有味,早先温顾还不让萧惋看,觉得不利于胎教,可是萧惋好几次偷偷看被抓包之后,温顾也就随她去了。
“这书生每日都给小姐写首情诗,可是自觉配不上小姐,不敢送出去,日篇,攒够了百篇的时候,小姐被家里人定亲了,结果书生居然偷偷翻过小姐家的院墙,将情诗股脑送给了小姐,你猜最后书生和小姐怎么了”萧惋轻踢了下温顾的小腿。
“书生被抓住乱棍打死。”温顾声音平淡毫无感情。
“当然是小姐和书生私奔了,从此之后,两人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萧惋不满地瞪了眼温顾。
“只有没用的男人才会让女人跟着自己私奔。”温顾正色说。
萧惋皱眉,“这是话本,话本”
“这种违背现实的话本,多看无益。”温顾担心,若是萧惋看多了,影响了腹中的胎儿可怎么办,萧惋已经嫁给他了,就算话本看多了,也没机会遇到什么“书生”,可万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儿,将来真被这样的“书生”勾了去,他恐怕真会把那人乱棍打死。
“哼,无趣”萧惋用头顶了下温顾肩膀表示不满。
温顾放下兵书,看着萧惋气呼呼的样子,无声勾唇,低头在萧惋唇上啄了下。
就在这个时候,温顾觉得手下的地方轻轻动了动,很轻很轻的下。
萧惋自然也感觉到了,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想再感受下,又没动静了。
“刚刚是错觉吗”萧惋自己也摸了摸肚子,什么反应都没有。
“不是。”隔着布料感受不清晰,温顾直接将手从萧惋衣裳下摆伸进去,贴着萧惋的皮肤感受。
似乎想到了什么,温顾放下手中兵书,抬起萧惋的下巴吻上去,果然,萧惋的肚子又动了下。
萧惋欲挣开温顾,温顾不让,唇舌交缠间溢出句话,“孩子喜欢我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