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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虫族王后丢球跑2
    帝国王后抛下尚未进入化蛹期的虫族小公主,单方面宣布退出王室。



    这起事件未经发酵,便直接成为了近些年有关王室成员的最大丑闻。



    事发三日后,女王不得不亲自露面召开发布会,在向公众致歉的同时进行了两点声明



    第一,退出王室并解除伴侣关系仅仅是王后出于产后抑郁而做出的、充满冲动意味的个人决定,而作为帝国领袖、王室代表与王后唯一的伴侣,女王本人并不认可这一决定;



    其二



    经过多方调查,现已确认王后的失踪,目前已进入全方位的追踪与寻找阶段,将进一步加强巡控力度,扩大追寻范围。



    王宫内,裴济云斥退了两名前来汇报进展的联络官,阔步走回了寝殿。



    寝殿这两日都没让佣人进来打扫,是以,她甫一踏进门,就踩住了某件柔软厚实的织料。



    那是件纯白的法兰绒浴袍,看起来再普通不过,虞歌在候产时随手将它披在身上充作了睡衣。



    女王将这件浴袍卷起来,牢牢抱在了怀里。



    即便是在无人的卧房内,她面上的神色也依然维持得非常到位,那么温和,那么平静,又显露出一丝不着痕迹的,独属于掌权者的震慑感。



    但某种近乎于不详的担忧却始终沉甸甸地坠在她的心头,如一块积淀着往昔与来日的巨石,令她攥着衣物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道,连手背上都崩出了清晰可见的血管与筋络。



    叮铃。



    在恍惚间,某样坚硬而冰冷的物件从浴袍的侧兜里滚了出来,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转了两圈,又一路滚到了她的鞋边。



    金属落地的脆响微不可闻,传入她耳中,却宛如陨石坠落时所产生的巨大轰鸣。



    裴济云微微垂下眼。



    躺在地上的,是一枚泛着金属光泽的银白色戒指,以阿尔西斯虫族先辈的遗骸打造而成,戒身由盘旋蔓延的荆棘图样勾勒出完美无瑕的环形,而那些生着细刺的纤长藤蔓又在戒面上重新汇聚,形成一只五边形的闭合牢笼。



    这枚戒指在阿尔西斯王室中世代传承,是现任统治者身份的象征,也是她送给虞歌的订婚礼物。



    她的小王后走得那样匆忙,甚至连她们的婚戒都没来得及带走。



    女王将戒指拾起来,放到自己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那块棱角嶙峋的巨石终于顺着唇边冰凉的触感,缓慢地碾压进她的血肉里,将蓬勃跳动的脏器生生挤成了一滩淋漓腥臭的血泥。



    不不是没有带走。



    在她们结婚的时候,这戒指的尺寸对虞歌而言还太大了些,她的小王后一直将它穿在自己的颈链上,将这枚略显尖锐陈旧的圆环捂在自己最温热的脖颈间,即便是洗澡睡觉时也从未离过身。



    虞歌是特意将这枚戒指留给她的。



    发布会上所提及的产后抑郁也许能在民众面前遮掩一二,却无论如何都骗不过她自己。



    王后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离开她。



    哪怕公然离开便注定要背负起舆论上的骂名,即便此时离开便是舍弃了她那刚出世不久的婴孩。



    这只连飞都飞不利落,又再也无家可回的小雌虫



    却依然消失得如此彻底而迅速。



    裴济云抬起手,按住了自己因情绪过激而突突跳动的浅色耳棘。



    究竟是从哪里开始出了差错呢



    她在虞歌幼年时充当了对方最可靠的朋友,在虞歌少年时扮演了对方最浪漫的恋人,又在虞歌长大成人后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对方体贴而富有担当的伴侣。



    从小到大,虞歌一直都那么单纯,那么听话,所经历过的每一步都在她的指导之下进行,怎么在产子以后反而做出了这等有失身份的行为呢



    但她绝不会因此就放弃虞歌。



    女王端丽而肃穆的面容上浮现出某种非常古怪的,让人不寒而栗的神情。



    她的眉眼间似乎隐约带着种极为沉凝的痛苦与疲惫,但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是镇静而异常稳重的,若是不仔细观察,那副神态其实和她在正式场合内运筹帷幄指点大局的模样并没有什么明显差别。



    她将皱成一团的浴袍展开,小心翼翼地叠平整,摆在了虞歌惯常所睡的那侧床铺上。



    三年后。



    年轻的宿主简单地标出时间节点,便啪地一声合上了剧本。



    “快上搞她”444义愤填膺地跳脚,“宿主现在是打算主动去找攻略目标,还是等着她自己找过来啊”



    “这倒是不必发愁了。”



    虞歌站在沾满灰尘的窗帘后头,打量着楼下正交接换岗的帝国卫兵。



    “只要我露面,自然会有人把我送到她面前。”



    系统急不可耐地搓了搓手,“那你还等什么,出去吧,给攻略目标一个痛哭流涕的机会”



    “痛哭流涕”



    楼梯被踩过时发出刺耳而绵长的吱扭声,虞歌徐徐地走下楼,唇边漾出非常浅淡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柔或期待的意味,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嘲讽。



    “女王她八成还指望着我能主动痛哭流涕呢。”



    当值的虫族卫兵煽动起两米来长的鞘翅,那对特化为鞘形的前翅在夜色中闪烁着以斑点状规则排列的荧光色斑,为他映亮了眼前的路。



    他百无聊赖地围着整个街区绕了两圈,将将降落到自己的哨岗旁,却被一位匆匆路过的行人吸引了目光。



    那只虫族将自己裹在一件过膝的大号风衣里,将帽檐扣得严严实实,正要拐入旁边出售酒水的小巷子里。



    从那纤瘦单薄的背影来看,这应当是只非战斗种族的雌性成虫。



    年轻的雄性卫兵狐疑地打量了片刻,刚要收回目光,却在火光电石间发现了某样令他骤然而动的可疑之处。



    这只雌虫被风刮起的风衣下摆处,露出了一对尖端呈叶状的透明脉翅。



    即使是在昏暗起雾的巷口,那一段翅膀仍然泛着难以忽视的金棕色,像是熔化的金属或流淌的蜜浆,在夜间显现一种略带有光泽且饱和度较低的金色。



    这样的颜色与纹路,恰好是纳蒂斯虫族的标志性特征之一。



    而在整个星际范围内,仅存的纳蒂斯虫族除了那名已经确认叛国的女将军,便只剩下女王失踪数年的那一位小王后。



    卫兵强行安按捺住自己紧张的踹息,他悄无声息地小跑到对方身后,陡然按住笼在风衣内的,一侧瘦削的肩膀。



    “巡逻队执勤。”他公事公办道,“烦请您配合一下,去帽转身,让我看一眼。”



    被他按住的雌虫足足犹豫了十几秒,才单手掀开了帽子,慢慢地回过了身。



    在那一瞬间,小卫兵清晰地听见了自己脑中嗡鸣的声音,他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那其实是他在无意识时依从本能而开始震颤的双翅。



    他将视线掠过那张相当眼熟却令他惊艳到屏息的脸上,飞快地收起翅膀,单膝跪在了对方面前。



    “尊尊敬的王后陛下。”



    他毕恭毕敬地低垂着眼,刚好望见了雌虫那头垂落到腿间的无瑕白发。



    “我是奉女王之命,前来迎接您回宫的。”



    凌晨时分,首都星的王宫内灯火通明。



    机甲启动时的低沉闷响与数百名虫族侍从杂乱而细微的脚步声相交织,映衬着家政管家急切且不间断的叮嘱,使得王宫里难得弥漫着一种近乎于慌乱无序的忐忑氛围。



    正外出巡访的女王在一小时前临时返航,并要求王宫上下立刻为小王后的归来做出应急准备。



    待到乐团、喷泉与最隆重的迎宾晚宴通通备齐后,驶自于σ号工业城的军用大型飞行器才姗姗迟来。



    第一侍从官宋戟笔挺地立在女王的侧后方,将目光聚焦于微微泛出淡蓝色的辽远天际。



    在成为侍从官之前,这位出身武将世家的阿尔西斯雌虫曾毕业于全帝国最优秀的指挥类院校,并在服役期间因单眼失明而被迫退伍。



    是女王主动收留了她,才让她侥幸成为了家族的骄傲。



    性格耿直的侍从官不着痕迹地望向了女王的侧脸。



    在熹微的晨光下,裴济云略微扬起的下颚平滑地融于骨相之中,勾勒出深沉庄敬的面部轮廓,那半张脸有种过于内敛严肃的味道,以至于在不经意间,便会给观者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



    女王从年少时第一次在公众面前亮相就已经拥有这样的仪态了。



    当她不笑的时候,那点平日里的亲和便会在霎时间荡然无存,那沉静而逼人的气势,仿佛她生来便该是整个种群的统治者。



    也许恰是因为这份气度,当她主动站在王宫大门外站立相迎时,让宋戟打心眼里生出了一种介乎于不满与不解之间的微妙感。



    作为王宫内的首席侍从官,她当然也曾有幸侍奉过那位来自密林星系的小皇后。



    她不否认虞歌是个极具魅力的雌性,也认可虞歌作为伴侣的忠贞与体贴,只不过



    若是在那个小姑娘脑袋上硬扣上“帝国王后”这顶帽子,总让她有种不相匹配的不适感。



    在场所有人都在注目着飞行器那即将升起的舱门,宋戟却再一次将视线游移到裴济云身上。



    这一次,她非常明确地观察到,女王发间那对耸立的耳棘上,渐渐浮现出了某种色彩明艳而不断变幻的复杂花纹。



    那是阿尔西斯虫族在求偶时才会展露出来的独特图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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