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川原以为他需要和五条更熟悉些之后,才能从对方嘴里套到自己想知道的情报,比如四国之岛的真实,比如神树和勇者的秘密,还有这个世界和四国之岛到底是什么关系这种关系着世界根基的大秘密,照理说不应该,也不能轻易告诉一个连咒术师学校都不肯去的外人才对,然而雪发的咒术师却十分随意地将它们统统说了出来。
“这种事情,随随便便说出来真的可以吗”
“嗯什么”
“人类只是神明的玩偶之类的”
“唔,就算知道了泷川君又能做什么呢”五条悟歪着头,似乎在用绷带下的双眼打量他,“反抗神明吗先说好,那些家伙压根不会来人间哦就我所知是这样啦,只会远远地看着而已。”
青年张口结舌地站在那儿。
是啊,就算知道了,他又能做什么呢去拯救那些勇者们吗先别提被选作勇者的孩子们是否会相信他的说辞,恐怕自己只要再度踏上四国之岛,就会立刻陷入大赦的通缉,被追杀或者暗杀吧,至于向民众公布什么的,本来就处于神明洗脑状态下的人们,连献祭自己的孩子这种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就算有个外人说神把他们当成玩偶摆弄,那又如何。
难道四国的人们会因此突然变得英勇无比,抛弃神树的庇护去和天津神的无限军队决一死战吗
不可能的。
信或者不信,他们的生活都不会因此改变,仍旧会安心地呆在用勇者们的血泪与尸骸堆积起来的伊甸园里愉快生活吧,只要他们的双眼看不到那些孩子们的伤痕,双耳听不到那些孩子们的哭泣,就可以继续佯装无知地平静渡日。
换做地球也没有差别,就算契约者们知道了自己得到能力的代价,并不止是感情和一些诡异的行为,而会在某日被呼唤带走,陷入无尽的战场,又能怎么样呢
他们会因此而不觉醒吗会因此而得到抵抗呼唤的力量吗或者在战场上拒绝战斗
无论哪个选项听起来都一厢情愿得可笑。
“所谓世界的真实这种东西嘛,就跟相对论啊,混沌理论啊,宇宙的构成啊之类的差不多啦,就算你知道了,也只是知道而已。”雪发的咒术师懒洋洋地瘫到沙发上,“并不会因为你知道了,所以变得特别或者了不起,啊,就算要告诉政府那边也行啦,反正他们肯定不信。”
毕竟,只有真正去到过四国之岛,见过神树结界和勇者的泷川自己,才能确信五条并不是在空口无凭地说些妄想的梦话。
怪不得这家伙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泷川缓缓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脱力地坐下,“难怪你一点都不在乎。”随随便便跟他回家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哪怕他向太刀川或者一之濑报告了五条的存在,第三机关恐怕也压根找不到雪发的咒术师,毕竟他睡着之后能直接穿透实体离开,而摄像机又没法拍下对方的影像。
谁能找到一个认真想躲人的幽灵
“不在乎什么”
“我没答应跟你去咒术学校,还有我其实在为政府部门工作的事情。”即便知道了这些,五条也毫不在意,仍然能若无其事地跑来找他蹭饭,一点不担心可能被泷川卖掉。
“啊哈哈哈,你说那些吗确实没什么好在意的。”
“对五条先生来说,有什么事情是真正值得在乎的呢”
“说好的芝士意大利面刚才又是在天上飞了半天,又是只能用脚走过来,我好饿了。”雪发的咒术师一本正经地回答。
刚才还很凝重的气氛瞬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等等,你是走过来的”比坐着野崎开的车的自己到的还要早他的脚是什么做的根本没发觉自己的关注点也歪得不行的泷川无语地问道。
“当然就是这样啪啪啪走过来。”五条懒洋洋地说道。
“你说的走跟我理解的肯定不是一个意思算了。”泷川不想再听到这家伙继续说自己还有什么特别技能的鬼话,反正肯定不可能是普通的步行,对方百分百用了超能力招数,但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青年疲惫地垮下肩膀,“我去做饭,请您务必在这儿乖乖等着。”
“好可以从冰箱里拿可乐喝吗”
显然一点都没打算要听话的五条高高兴兴地问道,懒得跟他辩论的青年挥挥手,做了个你随意的手势,然后把厨房门一拉,将自己关在了里面。
明明才进家门十分钟,脑袋受到的轰炸却比今天一整天的任务都要夸张,泷川觉得自己需要静静,而烹饪也是件很合适的,让身体忙碌头脑放空的工作。
半个小时后,端着两盘大份意大利面出来的青年心情已经平静了不少。
“饭好了。”
沙发上什么都没有。
还以为对方又睡着跑路的泷川转动视线,这才找到了正靠在窗边慢慢啜饮可乐的咒术师,看对方偏着头正注视窗外的样子,青年姑且先把饭丢在桌上,走到五条身边,一起向窗边张望,“怎么了”
“好像发现我了,所以不敢过来呢。”
玻璃窗外的围墙上,是一脸战战兢兢地窥视窗户的眼熟野猫。
泷川又一时无语,“你为什么非要跟只猫过不去”
“嗯并没有吧我只是站在这里而已,也没做什么可怕的事情呀”捏着可乐罐的雪发咒术师笑嘻嘻地说道,顺便还冲窗外呲了呲牙。
看到这个表情的小猫瞬间伏下身体耳朵倒剪,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刺溜一下跳下墙头,直接落荒而逃。
“啧,跑得可真快啊”五条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嘀咕,泷川就差翻个白眼给他,“别吓唬猫了,再不吃的话,面要凉了哦”
这句话十分管用,立刻就转移了咒术师的注意力,让他乖乖来到餐桌边坐好,“呜哇好多芝士”举起叉子的五条可以说是满脸惊喜地看着自己的餐盘。
“顺便买了一点,反正也不是很贵。”青年小声辩解着,“又很耐放。”
“是是,看着就很好吃我开动啦”得了好处的咒术师非常识趣,半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就埋头在食物里,看他吃得很香的样子,泷川也安心地挥动起自己的叉子来。
吃完之后也还是青年负责收拾,撇了眼又重新瘫回沙发上并满足地抚摸肚子的五条,泷川思考了片刻之后,还是无奈地开了口,“待会你要是觉得困,就直接睡吧”
“嗯为啥”
“在我家里消失总比在公园消失要好,你会吓到人的。”
“啊哈哈哈,就因为这个泷川君意外地体贴别人呢。”雪发的咒术师笑着说道,“放心啦,上次只是我不小心而已,之前都会找个没人的角落躲起来的。”
青年对此的回应,是继续从卧室里抱出被子,丢到五条悟脸上。
“虽然只会睡一会儿,但沙发肯定要比墙角或者公园的长凳舒服吧。”
“嘛,那倒是。”
“既然让你借宿一晚都不介意了,再睡个十分钟或五分钟也没什么差别。”
“嗯那我就不客气了哦果然还是软绵绵的棉被靠起来更舒服”五条显然并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非常坦率地接受了来自泷川的好意,把棉被叠成松软的团状后一脸享受地靠在上面。
“喂,被子是用来盖的啊”
“别计较这种小事啦,对我来说还是靠着的触感更重要一点。”雪发的咒术师悠闲地回答,“不过,泷川君今天怎么不去睡”
“还没那么困。”其实是听到的东西太多了脑子有点乱,一时睡不着,青年抓了抓头发,把为了方便行动而扎成团子的头发散下来,头皮不再紧绷之后人也更放松了些,但困意依然没能顺利浮起。
“既然睡不着,就来聊天不然这么安静地对坐也太奇怪了。”咒术师如此提议。
泷川很想叫五条别在意自己,但这回碍事的确实是他,硬让对方在别人的视线里睡觉可不是个礼貌的提议,大部分人睡着的时候都是没什么防备的。
“就算你这么说”两个根本不熟的陌生人要聊什么啊青年苦恼的想,之前的沉重话题他一点都不想再提到了。
“哎呀,告诉泷川君一件好事吧,五条老师我可是很擅长谈心的哦学生们个个都好评如潮呢反正我只是个路过的好心咒术师而已,有什么烦恼尽可以说给我听哟不管是工作上的抱怨还是生活上的牢骚,全都可以”
您是哪里的午夜谈心热线吗
要说没有烦恼,显然是假话,但泷川并不是那种会找人倾诉内心苦闷的类型,别说陌生人,连熟人他都不会轻易透露。
“谈心就算了。”青年苦笑着说道,“你倒是在奇怪的地方还挺像个老师的”
“说像是什么意思,我本来就是老师。”
当然以为你只是随口胡扯了一个职业啊,毕竟怎么看都更像是学生吧。
看着五条不满的表情,泷川咳嗽了一声,转开话题,“说起来,五条先生之前不是出来找人吗有找到对方吗”
轻松的笑意从雪发咒术师脸上消失了。
立刻意识到自己踩雷了的青年张了张嘴,“抱歉我不知道”
“找是找到了。”五条这样说道,“本来还超生气的,想给那个自说自话的混蛋一拳。”
“咦所以,最后还是没揍吗”
“不然呢”咒术师的表情变得冷冰冰的,显而易见地在生气,“我总不能揍一个伤员病号。”
“这样啊。”青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那你们还在吵架”看着就不像是和解了的样子。
“我倒是很想找他吵架,但对着一个失去了意识的家伙说什么都只是对牛弹琴吧”
呜哇。
一时间,泷川不知道是该同情那位朋友,还是此刻看上去正一肚子火的五条,虽然他应该确实什么都还没做,但能够预见,等对方恢复之后肯定只会加倍还回去。
“所以你今天晚上又溜出来是正好要去探望那位失去意识的朋友吗”
“差不多吧。”五条耸耸肩,“别再提某个叫人生气的家伙了,我们来聊点别的唔,果然这种时候就应该上更轻松一点的,恋爱话题”
泷川虚虚撇了眼装模作样努力转移话题的咒术师,特地偷溜出来就为了跑去探望病情,明明就很担心嘛。
“我可不觉得这种话题哪里轻松。”
“唉只是谈论一下啦,并不需要详细的经历来着,难道泷川君到了这个岁数,都没有过想要交往的对象吗”
“没有,我觉得一个人生活挺好的。”
“不敢置信泷川君竟然是独身主义吗家人也都没意见”
“我没有家人。”
“啊,抱歉,还以为只是分开住。”泷川以为五条会笑嘻嘻地略过失言的部分,没想到咒术师却很诚恳地向他道歉了。
“没关系,又不是什么不能提起的事情。”青年这样说道,“从有记忆起,我就一直是独自生活了。”泷川故意模糊了有记忆的时间,说得他好像从小时候起就一直一个人那样,除开第三机关的队友和医院,青年不打算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失忆了。
没有记忆可是个很大的破绽,到时候如果有谁打算用虚构的过去来欺骗他的话,泷川根本无法分辨真假。
“是吗这样啊。”雪发的咒术师露出了相当柔和的表情,“一个人健健康康地长大了,”他环视了一周租屋,“也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还有余力关心别人,非常努力呢,泷川君。”
“啊,嗯,还好,吧。”实在没想到五条竟然会非常直率地夸奖自己,一下子就心虚起来了的青年有些尴尬地转开视线,“这也没什么吧。”
世上独自生活的人那么多。
“其他人我也会夸奖哦不过现在在我面前的是泷川君。”
“所以这种理所当然地事情等下,你这家伙是在转移视线我说完了之后应该轮到你自己了吧恋爱话题可不是我提起的。”
“啊哈哈哈,糟糕,被泷川君发现了。”被抓包了也一点不觉得羞愧心虚的咒术师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嘛,要说我自己的话不是五条老师我吹嘘,只要戴上墨镜在街头走一圈,想要搭讪我的女孩子能排到马路对面”
“这跟你自己有没有想交往的对象有什么关系”
“死缠烂打的男性是不受欢迎的哦,泷川君。”
“就算你说没有我也不会笑话你,毕竟我也没有。”青年往后靠上沙发背,老神在在地看着对面把脑袋埋进棉被里的家伙。
“讨厌,说就说嘛,其实我应该是有的。”五条咬着被角,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
要不是怕某人会恼羞成怒,泷川肯定会笑出声。
“什么,什么叫做,应该有啊”
“谁让那家伙跑掉了啊”雪发的咒术师气呼呼地说道,一边叨念一边捶打身下的棉被团,好像他的拳头正揍在谁身上一样,“明明普通的追我就不好了吗满分考卷还能填错答题卡变成不及格的笨蛋没用鬼”
意识到什么的青年愣了一下,“所以特地溜出来去探望的是五条先生你的女朋友”
“不是哦。”五条这样回答,“是男朋友。”他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不对,我还没答复之前他就跑掉了,所以算是预备役吧。”
即便是自认神经坚韧的泷川,也被男朋友这几个大字震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咒术师好像一点没有性取向是隐私的概念,说出口的时候就像说他爱吃芝士一样自然。
“希望您的男朋友能早点恢复健康。”
总而言之,听起来最没问题的说辞似乎也只剩下这个了。
“哈,”五条摆出相当没辙的脸,冲青年摆摆手,“最好是那样,虽然我觉得指望不大。”
你确定这是在说自己的男朋友吗怎么听着跟在说很讨嫌的前男友一样泷川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接话,只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表示他要回房间睡觉了。
青年原以为自己还会失眠一会儿,但聊天对催眠似乎真的十分有效果,才躺进被子没多久,他就顺利地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客厅里只剩下一团留着凹痕的棉被。
把被子收起来的时候,泷川心情还挺复杂的,也不知道日后是否还会遇到这位好心路过的咒术师,以及下次对方再溜出来,到时候是不是又会跑去公园的长椅上打瞌睡。
衣兜里响起的电话很快打断了青年那点无聊发散的思维,看着手机界面上简短有力的下楼两字,泷川耸耸肩,带上钥匙便出了门。
厢式车果然已经等在公寓楼对面的街道上,一路小跑上车的泷川看到了虽然都穿着作战装备,却明显无精打采的同队们。
“行动不顺利吗”他这样问道。
“这个,怎么说呢,要说顺利,也能说顺利啦,和器官超市勾结了的组织全数落网,除了死掉的那两个,其他谁也没跑掉但契约者一个也没抓到。”野崎很不爽地说道。
“怎么会”
“因为并不知道契约者的长相,也没有直接对接过,”还在敲打电脑的太刀川很不爽地说道,“他们只负责找买家和商品,然后通知超市,让超市自己去进货,然后送货上门,这样的好处是不会被甩开,因为商品和买家掌握在他们手里,而超市也不用担心会被出卖或者胁迫,因为并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情报,一察觉苗头不对就能逃走,买家付定金给,验货之后再付尾款给送货员,这样就算没能拿到商品,也不会损失钱,因为可没法跑可恶,他们还挺有默契”
“所以,我们的任务变成了去找藏起来的契约者”亚当也十分头痛,“这要怎么找,搞不好已经离开东京了”
“不,我们只抓捕了闹出事故的那一家,另外两个暂时控制着,所以超市应该还没有被惊动,但也瞒不了多久,最迟一两天内就会察觉到,彻底撤离东京。”太刀川这样说道,“不过我们在那边也不算一无所获。”
“超市对的防备是正确的,他们确实想要甩开作为中间人的超市,找出那些个契约者好自己干,这样就不用分成了,毕竟这门生意最重要的部分还是契约者。”
“把商品的信息给买家和超市的时候,就有在偷偷关注那些商品,想知道契约者到底是怎么对商品下手的,他们怀疑可能和女人有关。”
“咦”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太刀川。
“因为商品的信息也是靠着女人拿到的,姓名和职业,甚至家庭住址,这些东西陪酒女要问到再容易不过了,毕竟喝醉了的客人总得送回家吧至于身体好不好,因为很多公司都会给员工体检,在酒桌上要打听出来并不难,到时候直接去相关的医院买报告就行了。”
“所以被害人们才会有都去过夜店的共同点。”泷川轻轻皱了下眉头,他回想了一番自己看到的那个幽灵,对方把玩着打火机的样子
“契约者要么和夜店的女人有关,要么干脆就是夜店里的女人”青年惊讶地说道。
“不是夜店里的,毕竟对自己店里的女人管得很严格,不可能随便让契约者混进去,但被客人带来或者叫来的流莺或者应援他们就没办法了。”太刀川补充说道,“而且送货员也不会在店里动手,但陌生人要接近一个健康的男人,还能在对方完全不怀疑的情况下对他们做什么,那可不容易。”
而特殊服务的女性可以。
“就算队长你这么说,要排查整个红灯区的女人也是不可能的啊”野崎和亚当都苦笑起来。
“用不着。”泷川这样说道,“打听一下那些被害人相熟的女性,尤其是死亡前接触过的,对照一下名单”
“没错,契约者不可能有很多个,所以名单一定会有重合。”太刀川这样说道,“去掉店里的女人之后,剩下的肯定多不到哪去。”
“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暗中打探,野崎和亚当去过的店铺换我和另一支队伍的人去,免得你们被认出来,今天晚上必须把名单弄出来。”
“可恶,时间太紧了啊队长”队伍里仅有的两位成熟男士哀嚎了起来。
“不仅时间紧张,人手也不够。”太刀川一脸头痛,“总共也就五支行动队,第一第二今晚有任务,第三第四里的队友都被我拉来支援了,就这样也才十个人”
所有人都把目光缓缓移向队伍里仅有的两位未年成。
“”泷川看着他们,背上挂满了冷汗,“等下,你们开玩笑的吗”让一个十八岁都没满的人去夜店里跟陪酒女郎套话这些人的脑袋没问题吗
“不行别用你们龌蹉的思想污染小孩子啊”彩音第一个跳起来反对。
“哪里小了,这小子分明长了一张很会骗女人的脸。”亚当嘟嘟囔囔地说道。
“哎呀,就当做是增长一点经验嘛”野崎直接伸手环住青年的肩膀,“光明正大用公款去夜店喝酒,还能跟漂亮的姐姐们聊天的机会可不多啊”
“这种机会我送给你。”
“哎嘿嘿,我本来就要去啦。”
“放心,就算不成功也没关系,起码不能让其他队伍的人看到我们这还有闲人。”太刀川笑眯眯地说道,“毕竟彩音和睦月是肯定没法进夜店的。”
这就夜晚来临之后,青年会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站在某家夜店门口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