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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十一
    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发觉面前是熟悉的租屋天花板,青年下意识地感到了安心,无他,每次失去意识之后醒来就发觉自己又回到了医院,简直像什么人生重来的奇怪漫画设定,泷川不,夏油杰实在没有继续重温的兴致。



    “醒了吗,感觉如何”



    头顶传来的嗓音让青年转过头去,背对着他坐在扶手上的咒术师递过来一罐可乐,贴在夏油杰仍然带点热度的额头上,已经从冰箱里取了一会儿的金属罐表面布满了水汽,恰到好处的凉意让他舒服地呼出一口气,接住可乐从沙发上支起身体。



    上身那件对夏油而言略有些紧绷的机车服被脱了下来,可能是怕他只穿内衬汗衫睡下去会着凉,所以姑且用西服外套盖着。



    怎么看都非常不着调的五条悟,竟然很会照顾人,这个事实让夏油杰感到了些许惊讶。



    “谢谢那个,五条先生”



    听到他生疏称呼的咒术师缓缓把视线转了过来,对方不知何时摘下了墨镜,苍色的眼瞳里是没有丝毫掩饰的不快,“别告诉我你把喝醉之后发生的事情全忘光了。”



    青年苦笑着否认,“那倒没有。”



    “给你五分钟时间解释,否则我们出去谈,杰。”从沙发上站起身,脸带寒霜,居高临下地瞪着他的五条悟极有压迫感,夏油杰迟缓地意识到,之前相处的时候那种软绵绵的无害可亲大概只是对方和普通人相处的时候才会刻意释放出来的假象。



    这家伙认真起来的时候根本强得吓人。



    青年意外地没有感到畏惧,虽然确实有些被咒术师的气势压制住的颤栗,但怎么说呢,与其说是害怕,到不如说更接近兴奋



    “故意装作不认识我的理由是什么”五条并不知道面前挚友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失礼的东西,只是沉着声很不爽地问话,“我还以为是你的记忆也和我一样,被那个该死的神明给摆弄过了才”



    “所以,你是真的认识我。”青年表情平静地看着对方,“我会失忆是因为记忆被神明摆弄了”



    “失忆”



    “之前没对你说实话的部分我可以道歉,但我不是故意的,几个月前我昏迷不醒地被人从山里的河中救起来,在医院里躺了一周才醒,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就跟被漂白水洗过了一样干净,连名字都忘记了,泷川悟这个姓名还是为了方便,由救助我的警察起的临时名,需要看医生的症断书和身份证明文书吗”



    寒霜般冰冷的怒气缓缓从五条身上褪去,但他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



    “刚才你对我说话的样子可不像是失忆。”



    夏油杰露出一点无奈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说,有时候我就是会无意识地做点什么或者说点什么医生说这是我的身体在努力回想过去的正常现象。”



    五条沉默了一会儿,狐疑地盯着他,片刻之后才重新开口。



    “症断书在哪”



    青年现在不再介意让对方知道实情了,毕竟他也有想要问的东西,从卧室里拿出了那几张薄薄的纸张递给五条之后,夏油斟酌着开了口。



    “所以我就是你要找的那个,擅自跑掉了的朋友”



    听到青年的话语,咒术师才缓缓将落在症断书和临时身份证明上的视线重新抬起,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盯着夏油杰。



    “不相信吗”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毕竟我又没有记忆能够验证,哪怕你说我以前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我也没法反驳。”青年这样回答。



    这个说法显然惹到了五条,咒术师的眼神又再度变得不善了起来。



    “会觉得现在的你有点可爱绝对是我的眼睛出了毛病,根本是让人生气的本事比以前还要出类拔萃。”雪发的咒术师磨着牙齿说道,“最开始想着找到你就先揍一顿,但因为你什么都忘了,所以先记在账上看来是我想太多,你这混蛋压根就不需要什么照顾和优待。”



    然后咒术师就真的把青年揪出租屋揍了一顿。



    夏油当然还手了,但五条的速度和力道实在都变态得不像是个人类,并且边揍他还边嘲笑青年连最基本的咒力强化都忘记了,只会靠身体记忆的体术来救场。



    这场单方面的殴打持续到青年的体力耗尽为止,虽然除开最初毫不留情地揍青了嘴角的一拳之外,两人之间的行为比起打架更像是在体术指导。



    “没力气了吗连耐力都变差了啊,以前每回打到最后,你才是站着次数更多的那个,好,记录更新,今天是我的全胜。”从头到尾都悠闲得不行的五条伸出手,把因为脱力而坐在地上喘气的夏油杰拉了起来,咒术师眉间的怒气消散了很多,表情甚至带着点儿虐菜之后的清爽。



    好不容易才喘匀气的青年擦了一把下巴上淌下来的汗水,“消气了吗”



    “很遗憾并没有。”五条非常不讲理地说道,“但继续单方面的碾压也没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出来找沙包的。”



    “以你的能力,直接把我强行带去那个什么高专也没问题吧”夏油杰这么看着他,“反正我现在又没有反抗的实力。”



    那双苍色的眼瞳很不快地瞪着他。



    “咒术师是需要赌上性命的工作。”他说,“祓除咒灵的时候倒霉死掉的家伙可太多了,所以我们只招收自愿加入的术师。”



    “你们这样招得到人才奇怪吧”青年不可思议地望着对方,“连第三机关征用民间契约者的时候都不会讲什么自愿。”这还是政府部门愿意做人,尽量不会故意让契约者出太危险任务的情况。



    “身为一个失忆症患者外加半途的逃兵,你考虑的范围会不会太宽广了点”



    五条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



    “既然都说我是逃兵,搞不好我恢复记忆了也不会回什么高专,那样也没问题吗”



    “要不要继续做咒术师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雪发的咒术师这样说道,“我只是来找一个擅自失踪的混蛋,顺便揍他的。”



    难怪五条从头到尾也没有要带走他的意思。



    “所以夏油杰才是我原本的名字”青年缓缓站直身体,看着面前的五条悟,“那么,现在揍也揍过了悟想要怎么做”



    只犹豫了一下,夏油终究没再选择五条这个生疏的称呼,更何况,终于能正大光明地叫出悟这个名字,感觉还挺不错的。



    “这句话不是应该我来问你吗”雪发的咒术师很不爽地说道。



    “如果说是现在的话,我还是想继续在第三机关工作,给他们打工不止是因为生活费,据说那边有开发能够进行记忆操作的仪器,我想试试看能不能靠那个取回忘记的东西。”



    五条意味不明地撇了他一眼。



    “也行吧,咒术界用来治疗的反转术式对失忆之类的病症根本无效,就算硝子愿意出手也没用,还不如你按照原计划去找政府部门。”他耸耸肩,“既然你的人身自由没有问题,身体也还算健康,没被谁骗,也没让人哄着关在什么地方,那暂时也没我什么事了。”



    夏油杰愕然地看着五条当场冲他摆摆手,没半点留恋地转身就走。



    “你要回去了”



    “不然呢我可是很忙的。”咒术师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得睡着才能回去吧”



    “让人打瞌睡的角落很难找吗随便哪里都行,我又不是认床的小鬼。”



    看着雪发的咒术师越走越远,心底突然蔓延到溢出的晦暗情绪还是突破了夏油杰的戒备心,“悟”



    “还有什么事”已经走得很远了的五条甚至从裤兜里掏出绷带,重新蒙住了上半张脸,因此即便他转了头,青年能面对的也只有雪白的布料和咒术师重新变得冷漠起来的面孔,无法再看清那双眼睛里真正的情绪。



    夏油杰第一次打从心底里讨厌起绷带这种东西。



    他咽下一口唾液,艰难地开口,“还是去我家吧。”



    “现在是半夜,路上没人会被我吓到。”五条硬邦邦地说道。



    “但有棉被可以靠的地方比较舒服吧”



    “怎么,我不再是可疑的,打算把你骗走的奇怪咒术师了吗”



    青年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是我不好,不该对你那么说别生气了,悟。”



    “你想说的只有这个吗”五条仍然站在那儿,但总算没再继续往远处走了。意识到咒术师似乎还在恼火,所以不想先低头的样子,夏油杰只好主动走了过去。



    但到了对方面前,青年又下意识停了下来。



    “可以碰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



    五条的表情看上去还是有些不善。



    “开着术式的话,我要怎么亲手揍你。”咒术师冷哼了一声,但他马上就闭上了嘴巴,因为夏油杰试探着环住了他。



    意识到自己没被推开也没被躲开,青年带着暗自欣喜的心情用力加深了这个拥抱。



    “你来找我我很高兴。”



    “谢谢,悟。”



    自己并没有真的失去过去的一切,并不是没有任何归处的游魂。



    明明能轻易挣脱他手臂的咒术师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任由夏油杰束缚住自己,嘴里还在心不甘情不愿地抱怨,“我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这回不会再让你用一盘意大利面随便打发掉了。”



    “想吃什么随便点单,只要在我存款的负担范围之内。”



    “也太没诚意了吧”



    “我会努力打工的啦,话说以前的我有存款吗如果你能拿出来的话,随便花。”



    “很遗憾,从你十年前遭遇神隐之后,根本是查无此人,银行户头什么的当然也都不存在。”



    “哈”不是,神隐什么的是怎么回事夏油杰满头问号地抬头看向五条。



    “看什么看,虽然现在是这个样子,实际上我们同年。”雪发的咒术师撇着嘴,“会好好告诉你的,但非要大半夜的在路边聊天吗”



    说得也是。



    青年咳嗽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松开手,让五条能迈开双腿往租屋的方向走,怀中充实的温暖身体远离了自己,让夏油杰感到了些许失落和沮丧,可继续抱着也确实很奇怪。



    垂着眼帘跟在咒术师身后的青年并没看到五条轻轻往后偏了偏面孔的动作。



    回到屋中,青年看了眼双手插兜站在客厅里,和之前一来就瘫进沙发的做派截然不同的五条,顿时就深刻地感受到了对方的难搞。



    竟然还在生气。



    “要喝点什么吗可乐”夏油杰苦笑着问道。



    “不要。”咒术师这样回答,“睡觉前喝凉的东西会睡不好,不是你说的吗”



    青年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了,五条几个小时前在夜店里戏称自己是男朋友,上一次见面之前也说了什么跑掉的朋友应该算他还没点头的交往对象这些事情,他其实都记得很清楚。



    但夏油杰一直以为那些只是五条用来戏弄自己玩笑话。



    已经走到冰箱面前的青年看了眼里面的库存,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地开了口,“悟,以前你是不是经常拜托我买可乐”



    “差不多吧,不行吗”



    很好,终于知道自己动不动往购物袋里塞可乐的习惯是怎么回事了。



    青年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接受自己在失忆前可能在暗恋一位同性朋友的事实并且还被对方发现了,“不要可乐的话,牛奶我替你热一下”



    咒术师总算愿意屈尊地点了下头。



    把牛奶丢上燃气灶,没像之前那样关上厨房门把自己隔离起来的夏油杰直接走向卧室,“先给你把棉被拿出来吧”



    “沙发太窄了,每次都没法好好伸腿。”然而五条这样说道。



    青年愣愣地转身看他。



    “干嘛,我是不能睡床的客人吗”



    “悟的话当然可以。”替对方打开了卧室门后,夏油杰犹豫了半天,实在是没法把你在房间里等我或者你去床上先等着之类极具歧义的话说出口,只好丢下一句,“我去看看牛奶。”然后向着厨房的位置落荒而逃。



    他当然也没看到咒术师瞅着自己狼狈的背影,嘴角勾起满是坏心眼笑容的样子。



    青年很庆幸自己有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会在家做饭的习惯,为了调味,他才会买蜂蜜这种平时压根用不着的东西,总觉得往牛奶里放砂糖肯定会被某人嫌弃。



    这些听上去就很不对劲的小细节,夏油杰其实并不是很想知道。



    因为每一样根本没人告诉他,而他就是会知道的东西,都在证明五条之前说的可能全是实话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被暗恋对象发现了暗恋更让人坐立不安的事吗



    有,当你把这一切全都忘了个干干净净后的某天,对方找上门来,在你床上等你。



    并没有因此升起什么绮思,夏油杰只是单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五条而已,毕竟他是真的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



    小锅里的牛奶开始滚动,在完全沸腾之前倒入蜂蜜搅拌均匀后,青年熟练地关掉了火,把热腾腾的牛奶倒进厚实的马克杯。



    收拾厨房花不了多久,实在没法继续蹉跎下去的夏油杰拿着杯子,心情忐忑地走进卧室,却看到五条抱着枕头很不爽地坐在被铺中央。



    “为什么只有这里是和室啊。”取下了绷带,气鼓鼓地把下巴搁在枕头上的咒术师看上去真的比夏油杰更像个学生,他的面孔实在太有迷惑性了。



    “呃,因为床底下有空间会让人睡不安稳”青年这么说着,把牛奶递给对方,然后在咒术师身边坐下。



    五条闻言露出有些意外的坏笑。



    “什么嘛,杰竟然是害怕床底下有怪兽的类型吗以前明明在学校宿舍睡的很安心的样子”



    “不是,”夏油迟疑了下,最后决定实话实说,免得再惹怒对方,“我在四国的时候,好像被一个看不见的咒灵缠住了,总会在我睡着的时候又是捏脸又是扯头发的但醒来又什么都找不到,让小鹫守着也不行,不知道悟你能不能看见”



    本来好好喝着牛奶的家伙突然呛了一下。



    青年困惑地看着他。



    “悟”



    雪发的咒术师捧着马克杯,一句话都没说,心虚地别开脸,但他这个表情已经约等于承认了什么。



    “是你搞得鬼啊”



    “谁让某人完全跑得不见踪影,连方位都不知道,想找你当然只能靠些奇怪的咒术。”五条这样辩解,“看不见碰不着都很正常啦,因为是用意识投射的方式在找,你可以当那个只是一缕想法或者一个念头。”



    “你的念头就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把我吵醒吗”夏油杰满是怨念地说道,难怪自从和五条碰面之后被诡异的触碰惊醒的次数就急剧减少,他还以为是咒灵自己跑掉,结果只是这家伙找到了人,所以不再整他了。



    “用思念找人是最快的,不然光靠我的脚去丈量一个地球,那得找到什么时候。”雪发的咒术师漫不经心地说道。



    被噎住的夏油杰非常识相地闭上了嘴。



    顺利把干坏事被抓包的事实给糊弄了过去,五条十分机智地说起正事来转移挚友的注意力,“之前我们说到了神隐吧”



    青年点点头。



    “详细说太麻烦了,先把那个当做不可抵抗的天灾理解就行,虽然发生的几率是亿万分之一,总之,因为运气不好,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遭遇了神隐,因为那个缘故,所有人都把你的存在忘记了,你留下的痕迹也被抹消,甚至连父母血亲都以为你小时候就死了,给你立了墓碑,别说死亡证明,连尸体都贴心地给你准备好了哦严格的说,杰你现在是根本不存在的幽灵,各种意义上。”



    “哈”夏油杰想过自己可能会听到很离谱的东西,但他没想到事实能比他猜测的更离谱,“我以为最多是去驱邪的时候失足掉下悬崖”



    “想什么呢,只是掉下悬崖这种程度的话连医务室都不用进吧就算高专新来的一年生都不会因此受伤。”五条耸耸肩,“咒术师的日常呢,说得好听叫做拯救被咒灵祸害的普通人,说得不好听,就是在各种不同的地狱之间踩着烧红的铁索来回巡逻,随时有可能掉下去,能有个全尸都算好结果。”



    很好,之前老觉得大赦压根不能对自己怎么样,明明看着应该是个学生,去特别行动队出任务的时候却完全不紧张,甚至适应良好的理由也清楚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失忆前是个什么水准,但肯定比新生强。



    这不是比契约者还离谱吗



    难怪他一点不觉得超能力有什么特别的,因为他早就有过了,虽然和契约者不是一个类型。



    “等等,既然所有人都忘记了”回过神来,夏油杰突然意识到五条的叙述里出现了不合理的地方,“那悟你应该也不记得才对。”



    “没错,我的脑袋也被摆弄了。”雪发的咒术师看上去相当不爽,“因为我的眼睛和脑袋是特别的,所以在潜意识里察觉了异常,找天元问了一下,知道了神隐的事情,再通过读取世界经历的备份,从那里找到了你的曾经存在过的纪录,然后就来找你了。”



    “你说得也太简略了”许多分开来能听得懂,合起来就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名词让夏油杰忍不住眉头越皱越紧,他真的非常讨厌碰到本来以为没什么不懂,结果临到头的时候惊觉自己一无所知的状态,简直像考试当天发现自己没复习一样叫人烦躁。



    “要一一解释太麻烦了,总而言之,就是你超厉害可靠的挚友我想方设法搞定了传说中的神隐”五条得意洋洋地说道,但显然他并没有要对夏油杰详说的打算。



    忘记了一切的黑发青年专注地凝视了咒术师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了口。



    “所以,你是在工作忙得要死的时候,突发奇想地说要去找一个所有人都觉不存在的人,并且没人会帮你,因为他们已经不认识我了。”



    难怪他必须偷溜出来,而且时常是在晚上出没。



    五条轻轻咳嗽了一下,收起先前故意做出的显摆姿态,“没那么夸张,其实大家还是帮了我不少忙的。”



    “他们可能确实想帮你,但绝不是为了我。”



    “记忆被神明偷走这种事情也不能怪大家嘛。”喝饱了牛奶,又坐在软绵绵的被铺上,五条忍不住就有点犯困。



    额角传来的温柔触碰让咒术师睁大了眼睛。



    “悟,你多久没睡了”



    先前还在拘谨的青年不知何时靠了过来,用担忧的神色望着他。



    “笨蛋,不睡觉的话我可没法回去吧”



    五条故作镇定地说道,并暗自咂舌夏油杰敏锐的程度,虽然一直对青年说两人是挚友,其实他也就是看了一遍记忆碎片的程度,细节上的空白并没比夏油好哪去。



    黑发的青年叹了口气,“那些解释什么的,什么时候说都来得及,反正我不会再跑掉了神隐总不至于来上两次”



    “不会,神明没必要盯着一只已经收集过的虫子,天元是这么说的。”



    “所以,下次过来的时候,再说给我听吧。”夏油杰抚摸着五条的侧脸,将他轻柔地按在被铺上,“不要再撑着了,快点睡觉。”



    雪发的咒术师以罕见的乖巧姿态平躺在棉被上,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青年,口吻哀怨地说道,“杰就这么想赶我走吗”



    夏油杰叹了口气,很是没辙地看着他,“我倒是可以把钥匙给你,但应该带不回去吧”



    听完这话的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安静地抱着枕头转过身去,背对着青年。



    “别理我,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咳,这回好像不是装的。



    意识到咒术师真的沮丧起来了的夏油杰哭笑不得,只好凑到对方耳边,“那我把钥匙放在门口的垫子下面,悟来的时候随时可以开门。”



    五条没回答。



    “或者,把电话告诉我见不了面的时候用电话联系也行”



    “打不过来。”咒术师的声音听上去更不爽了,“高专和这边的间隔,与四国之岛类似,不单单的距离的问题,不然我也没必要必须用这种方式移动。”



    “外出做任务的时候总得带手机吧”



    五条沉默了一会,然后才慢慢转过来,“倒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联系,不过是用咒术师的方式。”



    “”夏油杰好奇的看着他,“我可是把以前学过的东西忘光了哦”



    “啊,没事,是谁都能用的简单咒术,只是限定了对象是我而已。”雪发的咒术师这样说道,“随便往任何一个公共电话里投十日圆的硬币,再给你自己的手机打电话。接通后,对着话筒念悟君,悟君,请回答。就行了。”



    “悟。”夏油杰忍不住伸手按了按眉心,“这是什么灵异节目上学来的整人方式吗”



    “不,真的有用,天元刚刚告诉我的。”



    青年用十分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等我回去之后,你尽可以试试嘛。”



    夏油杰叹了口气,“好吧,我会试的,但你真的该睡了。”



    雪发的咒术师用略带困倦的眼神瞄了他一眼,随手把怀里的枕头丢开,“这个枕头太小了,而且也不够暖和。”



    青年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老实地挪过去,直到五条舒舒服服地枕在自己的肚子上,心满意足地抱着他的腰闭上眼睛。



    说实话重死了。



    但很暖和,而且五条细软的头发摸起来也很舒服。



    想要劝着咒术师赶紧休息的夏油杰,不知不觉中自己却心神放松地先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夏油杰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



    五条zzzzz。



    太刀川任务报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