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呆住了, 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直到霍清池走到她面前。
“怎么了”霍清池笑着问。
明知故问。
岑今“你你好了”
“嗯。”
“可是上个星期”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想着要过来这边开会, 就想给你个惊喜。”
岑今又好气又好笑, 用力瞪了霍清池一眼。
“这么喜欢坐轮椅,我现在就去找一张过来,让你坐个够。”
还未及转身,手就被紧紧握着。霍清池稍一用力, 岑今身体失衡,倒进他怀里。
岑今心脏砰砰乱跳。
这还是婚后, 第一次被霍清池这样拥抱。他抱得太紧,骨头都快要勒断了。
霍清池“上去吧。”
岑今“嗯。”
他慢慢松开她,在将要完全松开时,忽地一把抱紧。
岑今一愣,抬头, 就被狠狠吻住。
这段时间以来,岑今已经习惯了弯着腰来接吻,现在,却需要她仰着头。
这个吻持续得太久, 霍清池松开她时, 岑今觉得脖子都快断了。
“你也注意点啊。”岑今揉了揉后颈,“快断了都。”
霍清池轻笑,伸手在她颈上揉了两把。
“好,下次注意。”
牵着手进了屋,岑今没有直接去卧室。
说不上来,她知道今晚肯定要发生点什么,作为夫妻, 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就是觉得怪怪的,在她以仰视的角度看霍清池的时候。
霍清池本来还穿着开会时的着装,西装革履的,进了屋,他脱了外面的西装外套,抽掉领带,衬衣解了两粒扣子,下摆从裤子里拿出来,一幅不修边幅的散漫样儿。
“不洗澡”他问。
岑今笑了笑“洗。你先吧。”
霍清池笑了笑,一步上前,身体几乎贴上她的。
“我一个人”
“啊”
他笑,低下头,咬了下她的耳垂,声音低沉“肯定不能我一个人洗吧。”
岑今昏了头,也不知怎么就被霍清池骗进了浴室。她被抵在墙上,仰着头接吻。大概是水汽太重,岑今几近窒息。
--
半夜时分,朦朦胧胧的,感觉听到了雨声。
深市夏天的天气就是这样多变。
岑今觉得闷,意识清醒一些,才发现觉得闷的原因并不是天气。
这个人,半夜怎么不睡啊。
她轻轻推他,倒是一推就开。
“醒了”
“嗯。”岑今没好气的,“大半夜不睡,干嘛啊”
“亲老婆。”霍清池倒是答得格外理直气壮,说着还光明正大的搂住岑今,把她往怀里带。
岑今刚一动,就觉得全身哪哪都又酸又疼。
“怎么了”霍清池紧张起来,“哪里不舒服吗我送你去医院。”
“不是。没不舒服。”岑今声音低如蚊子叫,“你也节制一点啊。”
这个埋怨听着真舒坦。
霍清池低低的笑,手掌贴在她腰上揉了揉。
“节制不了。”
岑今一口气没上来,又听他说“下次注意。”
还没及松口气,心又提了上来。
“你干嘛”
霍清池很轻易地就将她压到身下。
“下雨了。”
“嗯。”
“不做点什么应应景吗”
岑今顿觉不妙。
下雨需要做什么应景
霍清池笑着咬了下她的唇瓣。
“明天你请一天假吧。你要不好意思,我跟闻宋说。”
岑今“我为什么要请假”
霍清池笑,十分不知羞耻的“因为有个人不知道节制。”
--
雨来得突然,收得也快。岑今被折腾得死去活来,气不过,张嘴狠狠咬上他的肩头。
这一咬却仿佛有催化作用,霍清池气喘吁吁的,用力抱紧她。
“小狗啊,总咬人。”他微喘着笑道。
岑今气得拧了下他汗湿的腰。
霍清池捉了她一只手,往自己左肩上摸“这里还有你上次咬得印子呢,你摸摸。”
两人欢好过不少次,不过岑今一直有点放不开,不太敢看霍清池。霍清池自己倒也没刻意去记,也就刚才被岑今咬了一口,才想到这一茬。
岑今的手心里,的确有一点点轻微的凹凸感。
“这么深吗”她有点惊讶。那次她气得失去了理智,其实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口到底是轻是重。现在摸到这疤,感觉咬得挺重的。
“你说呢”霍清池反问。
“那你当时怎么不打我”
“我不打女人。”
岑今咬着嘴唇闷笑。忽然感觉即使是当时的霍清池,其实也不是很差劲。咬得这么深,他也没有因为疼痛的本能揍她,还让医生先看她脚上的伤。
--
两人都流了一身的汗。霍清池要抱着岑今去浴室。他腿刚好,岑今可不敢。她自己抢先跳下床,脚刚沾地,立即紧紧皱起了眉头。
腿都快要断了。
都怪他。
偏偏霍清池还在旁边笑,岑今恼火不已,狠狠推了他一把,结果因为腿脚虚浮,差点儿把自己撞倒。
最后还是霍清池抱着她进了浴室。
这一次,岑今是真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暑假还回老家吗”霍清池问,“我提前把时间空出来。”
岑今缩在他怀里,闭着眼睛。
“回。”
“婚礼我想订在十一,你比较有空。”
岑今累得不行,不太想说话,只哼哼“嗯。”
“后面我发婚纱给你选。”
岑今小声的“上次那家就行。”
“喜欢那家的”
也说不上喜欢,她就是懒得折腾。
霍清池想了想“要不换一家吧。我再联系另一个设计师。上次寓意不好。”
岑今明白他的意思,知道霍清池心里不自在,也不勉强。
“行,换吧。反正人还是那个人,换了婚纱,你也没办法换老婆。”
她还知道开玩笑,让霍清池安心不少。
之前的那些就是一个又一个雷区,稍不小心,就得触雷。
果然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
岑今把回老家的日子定在了七月头。六月尾,她给陈央打电话,让对方帮忙收拾一下院子。
“该长满了草都。”岑今说。心里多少有点遗憾,当初辛辛苦苦整出来的小院子,这么好几年一直荒着,几乎没住几天。
陈央照例是抱怨“岑未来,我特么的是欠你的是吧,又得帮你做这事。说吧,这次打算住几天少于五天免谈,酒店里呆着去吧。”
“七到十天。”岑今说,“拖家带口。”
“满满也来”
“嗯。”
“我去,你早说啊。满满来,那就不一样了。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她呢,得准备个大的红包。”
岑今笑,说“那你还得再准备一个。十月头,你们一家三口来北城,准备参加婚礼。”
陈央好半天没说话,然后问“定下了”
“嗯。”
“可惜做不了伴娘了。没事,到时候我拖家带口去闹洞房。你带着满满来,得帮你准备张大床才行啊。”
“行,谢了。我外婆那个房间,就尽量别动了。”
“好。”
陈央是爽快人,挂了电话就请人收拾院子了。
七月头,岑今和霍清池带着满满,登上了去清阳的飞机。
没惊动本地分公司的人,陈央去接他们一家三口。一见到满满,陈央就开始嫌弃起自己家的崽了。
先将行李放回家里,中午这一顿,陈央在自己家里给他们接风洗尘。
陈央老公下厨,陈央的儿子专门负责在一边捣乱。等见到满满,小伙子对漂亮姐姐十分感兴趣,小尾巴一样屁颠颠地跟在满满后面,献宝一样把自己的玩具挨个儿拿给满满。
满满今天倒是特别乖巧,对陈央儿子十分友爱,两人很快就混熟了,头碰头在一起玩机器人打架。
陈央拉着岑今聊天,一眼看到凑在一起的俩孩子,不由感叹。
“要不结个娃娃亲算了,我太喜欢满满了。就怕你家老霍不同意,看不上我家这个小王八蛋。”
岑今笑着白了她一眼“什么看不上看得上的,这事主要不是我们能作主的。婚姻大事,肯定要满满自己喜欢才行。”
其实陈央也只是说笑。
到了现在,岑今还是以前的岑今,她的孩子,却不属于清阳这座小城。
霍清池看着和气,其实陈央总觉得他这人并不是十分好相处。
自己生的孩子,虽然平日里整天小王八蛋这样叫着,要他去高攀人家女孩子,可能会受委屈,陈央也舍不得。
有一点点遗憾,母亲之间的友谊,大概很难在孩子之间延续下去。
沉默片刻,陈央冲满满招了招手。
满满攥着一个机器人,很是乖巧地倚到岑今身边。
“小弟弟可爱吗”
满满笑眯了眼,声音很是清脆“可爱。”
“让你妈妈也给你生个弟弟,好不好”陈央笑着问。
满满脸上渐渐没了笑,抿着唇,仰头看岑今。
“妈妈。”
岑今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央又笑道“弟弟一直叫姨姨再给他生个妹妹噢,满满是不是也想要一个小弟弟小弟弟也可以叫你姐姐,陪你玩玩具。”
满满圆睁着大眼睛,愣愣的看着陈央,嘴一点点扁起来。
她把手中的机器人往地上一丢。
“不要”眼泪从满满的眼里大颗大颗往外滚,她瘪着嘴,呼呼直喘气,“我不要我不要小弟弟,也不要小妹妹妈妈”满满仰起满是泪的小脸,呜呜哭着,“我不要小弟弟。”
--
霍清池不想打扰闺蜜俩聊天,就去了厨房帮陈央老公的忙。两个男人不是第一次见,上次谈话比较假大空,这一次聊着老婆孩子,竟然意外投缘。
正说着各自孩子可爱的地方呢,忽然听到客厅那边传来满满的哭声。
霍清池一个激灵,手都没来得及洗,就大步冲出厨房。
客厅里,陈央傻了眼,一脸做错事的表情。她经常跟自己家的崽谈这个,小王八蛋接受良好,陈央没想到满满这么敏感。
岑今抱着满满,又无奈又心疼。
“陈央央,你干嘛逗孩子啊。不是谁家都喜欢跟孩子提弟弟妹妹的事。”
陈央心里挺难受的,恰好霍清池和自家老公冲出来,陈央求救一般看向自己的老公。
陈央老公一手握着锅铲,另一只手摸了摸陈央的头。
陈央委屈的扁了扁嘴。
那边,霍清池早已经把满满抱到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