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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炸毛
    翌日早上。



    “昨天晚上, 你有和我说话吗”



    柏颂走到她身边,宿醉让他的嗓音嘶哑了不少,掌心还轻轻抵着额头, 像是疼痛难忍。



    阮念收拾东西的动作瞬间僵了一秒, 但很快调整了过来。



    她扭头对上他疑惑的视线, 轻轻地摇了摇头“没。”



    柏颂神色似乎是顿时暗淡了下去, 沉默半晌才勾起嘴角,像是过往一样温和开口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脚步声缓缓离开卧室,阮念低头看着手指, 似乎一瞬间又听到了昨晚上的话。



    “喜欢。”



    “很喜欢。”



    柏颂一连说了两遍, 轻轻的语调混合着窗外止不住的风声,阮念现在回想,却只觉得心头止不住的蜷缩。



    昨夜。



    亲吻戛然而止。



    床头的手机突然间响了两声,寂静夜晚里的突兀声响似乎是一瞬间,就让怔愣的阮念清醒了过来。



    面前的男人此刻已经闭上了眼睡着, 耳边缓慢游荡的呼吸声沉稳有漫长,仿佛刚刚的亲吻只是她一时的臆想。



    心头微动, 她呆愣地看着面前男人的脸庞。



    床头手机再度响起,屏幕上亮起的光芒在夜里格外明显。



    柏颂没有设手机密码。



    但她也从未去关心过他的手机内容。



    光亮慢慢消失在夜里。



    阮念思虑几秒,决定等明天早上再告诉他。



    闭上眼眸刚要入睡, 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就在耳边响起。



    睡梦中的柏颂眉头不自觉就拧了起来, 像是被这声响吵的很烦躁。



    阮念立即伸手捂住了他耳朵, 边起身越过他头顶, 拿到床头的手机, 急忙就按下了挂断。



    周遭再次安静下来。



    手机屏幕切换为解锁前的样子,阮念不经意瞥了一眼,表情顿时呆在原地。



    可以见一面吗柏颂



    我是秦念秋, 我回国了



    秦念秋。



    一个很陌生的名字。



    手上收拾东西的动作不自觉放慢,她泄气一般地坐在地面,面上无端有些灰败。



    她很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想像往常一样和他自在相处。可挣扎了一夜,却还是发现自己压根就不是什么心胸豁达到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的人。



    搜索引擎上关于那人的消息还没完全删去。



    她是秦蘅的女儿,之前一直在国外的音乐学院学习大提琴,参加过几次大型表演,出过几本书,算是近两年的新起之秀。



    新闻上还说,上个月本来有国外的优秀乐团邀请她加入,结果不知为何,原本说考虑考虑的人转眼就回了国,干脆拒绝了邀请。



    她不了解他们的关系。



    也不清楚她具体回国的原因。



    但不可否认。



    那个被她作为灵感写进了书里的男人,那个被她用cyress指代的人,成了毁掉她一整天心情的根本源头。



    毕竟cyress在英语里的意思,



    是柏树。



    “你上午不是调休吗”



    柏颂站在沙发边问,看向她的眼神莫名地有些紧张。



    阮念单手扶着门边,闻言手上换鞋的动作立即僵硬了一秒,半晌不动声色地调整好,随口应付他“医院有事。”



    柏颂了然,随后理所应当地去拿车钥匙“那我送你。”



    “不用了,你昨天喝过酒,还没过二十四小时,路上酒驾查的出来。”



    淡淡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波澜,柏颂身子一时僵在原地,像是有些没能从她的冷淡情绪中反应过来。



    阮念说完便拿好包,扭头就往外走。



    脚步临到门边还是不自然地顿了一秒,眼皮耷拉,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



    能做坏人就好了。



    那样就能毫无愧疚感地直接删掉。



    “昨天晚上有人给你打电话。”她扭头看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去情绪“还发了短信,你有空的话,记得回人家一下。”



    房门骤然在眼前关上,闷闷的声音像是万里无云的晴空里突然响起的一声惊雷。



    脑袋仍旧有点疼,他伸手按了按,眸色不经意就黯淡了下去。



    医院。



    距离正式上班时间还有一段。



    “你上午不是休息吗”姜韶一回办公室,就看到了低头忙碌的女人“好不容易放个假,怎么不多休息会”



    纸页轻翻,阮念头也没抬地淡淡回了一句“下午有手术,我提前过来看下病历。”



    “这么积极啊你”姜韶笑眯眯地走上前,双手合并撑着下巴弯下腰看她“那你要喝咖啡不我去点。”



    “不用了。”阮念依旧淡淡应声,语气淡漠得非比寻常。



    姜韶怎么说也是和她认识了快一年,立马就察觉到这里面的不对劲,拉过一边椅子反着坐下,眉尾一挑“感觉你今天状态,有点不对诶”



    握着笔的手指瞬间僵硬,阮念却不愿意承认“我挺好的。”



    姜韶立马正色“念念,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笔尖不自然划过桌面,阮念眼皮耷拉着,沉默好久才轻轻出声“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姜韶一时没反应过来,重复了一遍,随后撑着下巴看她“你是指从哪个方面作为朋友,还是作为同事”



    “作为恋人。”



    阮念出声打断她,眉头不自觉拧得更紧。



    姜韶一时瞳孔地震“你不会、不会对我,大哥咱不至于”



    “你在想什么”阮念瞬间反驳。



    姜韶闻言立刻噤声,忙不迭解释,半晌回过神来,轻声道“你的结婚对象拒绝你了”



    “称不上。”阮念沉默好久才应声“我只是突然发现,他好像有一个很喜欢的人,而且那个人,之前丢下过他。”



    如果说一开始是把那些话当成男人酒后的醉话,那在看到那条短信,在查到那个人的身份信息后,一切好像都可以对上了。



    “你之前不是给我发了篇小说吗”



    她低声说“里面的女主因为一些原因和男主分开了,随后出国。而在女主出国的这几年,男主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了,那个人的名字和女主很像,长得也像”



    阮念声音越说越轻,姜韶在一边干脆直接接过了她的话。



    “后来女主回国,男主立刻和女配分手,和女主复合,你想说的是这个对吧”



    阮念轻轻点了点头。



    姜韶瞧见,立刻无奈地摇摇头,失笑道“我说念念啊,原来我夸你想象力丰富是说你创造性强,不是让你把想象力放在这个方面的。”



    “先不说这是小说,根本不能和现实挂勾,再说如果真得有这么一个人,把你当替身,那他就是垃圾,你没被赖上还算好的。”



    “咱听话,别做回收垃圾的人。”



    阮念被她一通话给灌懵了半晌,随后才反应过来,着急否认“他没那样,是我自己胡思乱想。”



    “那既然知道是胡思乱想,你干嘛要难过”姜韶微微叹气,伸手无奈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两种解决方法,一种,你直接去找本人问清楚;另一种,等着,看他露陷,然后告他,拿赔款包养小弟弟。”



    “”阮念一时失语。



    怎么感觉都是馊主意呢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门外是护士站的林佳,手里还提着一个牛皮纸袋。



    “阮医生,你点的咖啡,送到护士站了。”



    不等阮念先应声,姜韶就立即起身跑过去接了过来,笑眯眯地道了谢“我替阮医生谢谢你啊小护士。”



    “没事”



    林佳摆摆手转身离去,姜韶边走边低头看着袋子上的小票,小声揶揄道“你不是说不喝咖啡吗等、等下,这个好像是你老公买的诶”



    “什么老公你别乱说”阮念立即出声,起身从她手里把纸袋拿了过来。



    “呦”姜韶故意拖长了语调“都结婚了,怎么不能叫老公”



    不想再和她逗嘴,阮念低头撕下小票扔进抽屉。



    手机适时响起,柏颂发来消息。



    柏颂收到了



    阮念嗯。



    柏颂之前说去看演出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眉头轻轻跳动,她不禁出神了几秒。



    阮念那天我有手术。



    阮念没撒谎。



    因为之前已经调过好几次班,现在到时间要还给人家了。



    阮念抱歉,我可能去不了了。



    对面沉默了半晌没有回复,良久之后才发过来。



    柏颂不用道歉,你是医生,肯定要以病人为主。



    低头看着上面的消息,阮念眸色不自觉黯淡下去,干脆直接反手按熄了屏幕。



    一天转瞬即逝。



    因为省了上午的休息时间,阮念下班的时间提早了不少。



    没和柏颂通电,她直接往公交站走。



    路灯光影摇晃,这几天纷杂的消息像是缠绕的线团,把她直接给缠绕了起来,人身像是直接陷入了挣扎不了的困境。



    即便她很想乐观地去想说不定只是她误会了,即便她很积极地去思考要如何笑着面对有可能和那人的见面,可最后却还是做了无用功,繁杂的情绪像重重的石头一样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身心俱疲。



    那种情绪,叫做膈应。



    “啊”



    烦躁地揉了把头发,她像是泄了气一般瘫在公交站的长椅上。



    脑袋无力地靠着旁边的广告牌,疲惫的身躯和烦躁的思绪让她干脆直接闭眼假寐。



    还不如不亲。



    让她直接错过那通电话不好吗。



    “怎么在这边睡着了”



    轻缓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阮念立刻清醒,睁眼就对上了柏颂温和的眼神。



    他半蹲着身子,语气里夹着关切。



    “累的话怎么不和我打电话让我来接你你这样一不小心就错过车了。”



    睫毛轻轻颤动,阮念莫名就觉得有点委屈。



    即便他根本就没有凶她。



    “我没睡着。”她小声解释,顺带坐直身子,轻声嘟囔“我就是靠了一会儿。”



    无奈地笑了笑,柏颂接受她无力的解释“好。”



    “那你现在打算去哪”他轻笑着问,语气莫名的有点宠溺。



    阮念对他的态度有些疑惑,沉默地盯了他许久。



    “我脸上有东西吗”柏颂小声反问。



    阮念摇摇头“没。”半晌轻声开口“我想吃蛋糕。”



    柏颂立即应下“好。”



    坐上车,阮念刚系好安全带,柏颂就说了一句对不起。



    手指立刻攥紧,她在原地顿了几秒才扭头看他。



    柏颂脑袋微微垂着,眼眸有些黯淡“我昨天喝醉了,没有记清楚发生了什么。如果、如果我说了,或者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甚至困扰的事,我向你道歉。”



    “你能别生气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金钱如此,情感也如此。



    他接受了她对他温柔关切的一面,就没办法再接受她对他任何的冷淡情绪。



    其实关于昨晚的事,他是有微弱的印象。



    但也只是印象。



    他甚至没办法确定那是事实,还是他喝大之后做的美梦。



    万一只是梦,他却当真了,说不定就会引起她的厌恶。



    他没那个试错的成本。



    所以只能先道歉。



    可阮念偏偏最讨厌他道歉。



    毕竟她心太软了。



    比如现在,她根本说不出一句质问他的重话,甚至还反过来让他不要多想。



    “你不用道歉。”她轻笑着说,仿佛一切都很自然地回到了昨天之前“是我自己有点不舒服,所以情绪上没控制好。”



    柏颂扭头看她,眼眸里还是有些怀疑。



    阮念藏起那些不好的心思,莞尔一笑“不是说去蛋糕店吗我有点饿了。”



    她边说边捂了一下腹部。



    柏颂向来担心她的胃病,这下没有犹豫,直接就发动了汽车。



    她不经意瞥过他的侧脸,一时有些出神。



    所以你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



    那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呢



    手机突然响起,阮念低头点开,屏幕上是一条新的好友通知。



    秋对方请求添加你为朋友



    你好,我是秦念秋,柏颂的朋友



    靠。



    作者有话要说  阮有点暴躁的小太阳念 在炸毛边缘徘徊



    柏鉴茶大师老婆最好颂即将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