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点难度。
傅均城在屋里待了一个星期,嘴都闲出泡了,偏偏每回刚走到大门口就被人给拦下,说是小吴总吩咐了,让他好好养伤,没事别出去瞎晃。
狗渣男说的好听,什么好好养伤,不过是怕这张脸再出什么意外,失去了令他赏心悦目的观赏性。
傅均城实在是忍不住吐槽“你家吴总知不知道非法拘禁是犯法的,再不让我出门我可就要报警了。”
对方闻言莫名其妙瞅他一眼,满脸
你有本事就试试
傅均城“”
傅均城揉了揉还酸痛难忍的肩膀和小臂,心里的白眼直翻到了天上。
好,他认怂还不行吗。
照原著的描写,前期的吴家虽然算不上只手遮天,但真把人惹恼了,也有的是法子折腾他。
半晌后,傅均城两腿岔开跨坐在卧室的窗台上,心里打量着从这里跳下去完好无损的可能性。
说实话,不太大。
虽然死不了,但断手断腿的可能性极高,还不一定跑的掉。
傅均城琢磨良久,门院处蓦然传来动静。
吴靳下车的瞬间,周围登时安静了几秒,傅均城垂眼就发现吴靳目光灼灼盯着他的脸,还没回过神来,吴靳身旁的助理倒抽一口气,瞪大眼喊“小城,你这是做什么傻事呢”
傅均城犹豫几秒,后知后觉对方应该是误会了什么。
“别管他。”吴靳黑着脸,沉沉的眼光半点没从傅均城的方向挪开,“有本事就跳。”
“吴总,可是这”
“要是运气好,腿没折,我帮他打折。”
傅均城嘴角抽搐。
果然是原著的渣攻,够渣
傅均城没动静,吴靳仰起下颔,语气轻慢,却足以飘进傅均城的耳朵里,让傅均城能够听清“还不跳”
傅均城面无表情望向他“这里视野好,看看风景,不行”
话音刚落,便见吴靳抬脚进了门,两步并作三步再看不到人影。
傅均城单手撑住窗台一角,翻了个身,稳稳在床边落地。
忽听“咣”的一下
门锁被人从外拧开,吴靳走进,整个人像从里到外都裹了一层冰渣子,直冲冲朝他逼近。
傅均城躲得急,仓惶间往后一退。
吴靳便就着他的动作也往前一步,皱眉拉住他。
傅均城惊了,后背抵在窗边,连忙抽手“你做什么”
吴靳似乎也因为自己的行为愣了几秒,随后不容置喙道“把衣服脱了。”
傅均城“”
这么突然的吗
吃错药了
按照原文的发展,现下吴靳还在为徐曜洲茶饭不思,一颗真心天地可鉴,根本不可能跟他这个炮灰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还是后来吴靳在酒宴上误喝被人下药的酒水,这才朝心心念念的人下了手,胡闹了一整晚
哪怕在自己身下抽泣的只是那个人的影子。
之后便如食髓知味,一发不可收拾。
但这都只是后话了。
情急之下,傅均城顾不得是否会得罪这位大爷,已经思考要真出现什么情况,是不是应该踢裆保菊花。
又听吴靳不满道“谁让你穿自己的衣服”
傅均城“”
傅均城低头瞧了眼自己身上的棉质t恤,陷入沉思。
吴靳启唇,带着命令的口吻“我上回叫人给你送来的那几件,你挑一件穿上。”
意识到什么,傅均城若有所思打开衣柜,顺着吴靳的视线找到那几件还没剪标的外套和内搭。
合着这人
是把他当徐曜洲的人形手办了。
吴靳带着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傅均城一圈。
傅均城额角一抽,心中警铃大作。
当着吴靳的面换衣服,这事他可不干
好在吴靳没有多说。
吴靳闭了闭眼睛,又再度睁开,这回直接注视着他的脸,再不移眼了。
傅均城被盯的莫名其妙,眉心微蹙,奇怪地敛眼瞅他。
吴靳脑海中刹那间闪过徐曜洲的影子。
他喉头滚动,有片刻的愣神。
后知后觉,又有莫名不悦情绪直冲头顶。
吴靳冷不丁开口,打破这场沉寂,声音沉了好几个度“把衣服都换了,晚点跟我去个地方。”
傅均城正纠结该找个什么理由让吴靳从卧室滚蛋。
对方突然嫌恶道“收起你那点心思,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还没玩够”
傅均城“”
吴靳“我喜欢听话的,明白吗”
傅均城“”
吴靳“还有,等我走了再换衣服。”
傅均城“”
吴靳“别想方设法勾引人,很恶心。”
傅均城抿唇,好不容易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这人脑子怕是有坑。
活该追不到白月光
衣服都是整套整套搭配好的,并不需要花费很多时间。
吴靳再次看见傅均城的时候,眼底多了几分不应有的柔软。
傅均城不露痕迹地瞥了眼对方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最近通话。
排在最前的名字极为熟悉。
徐曜洲。
估计是刚刚才跟徐曜洲聊过,吴靳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像是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还跟傅均城多交代几句“今天出席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之前不还说看中了张导的新角色”
傅均城却没心思理会,暗自琢磨也不知道吴靳这渣攻都是些什么怪癖,他得赶紧把那一柜子的徐曜洲同款全都扔了,不然早晚得出事。
吴靳睨他一眼“放聪明些,别跟上次一样,丢人现眼。”
傅均城懒得吭声。
这阵沉默被吴靳理所当然的认定为顺从。
毕竟傅均城向来都是乖巧的,像过于温顺的玩宠,就算把笼子的门打开,都能放心不会逃跑。
偶尔打他疼了自己的手,他估计还能心疼地为你舔舐掌心。
吴靳的思绪稍稍一滞,这才把目光从傅均城处移开。
不得不说,眼前那张脸的确是极对他的胃口。
要不然他当初也不会费尽心思把人弄到手。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前段时间对傅均城太好,让人有了可以轻易反抗的错觉,竟然偶尔也生出几分不该有的性子,恃宠而骄。
漂亮的宠物有时候聪明过头,就显得不那么可爱了。
之后的路上,傅均城一直很安静,二人都没有再出声。
直到半路,吴靳忽然想起什么“对了,还有一件事。”
傅均城目光狐疑扫过去。
吴靳说“等会儿记得跟谢琛道个歉。”
谢琛
傅均城绞尽脑汁才想起来谢琛是谁。
吴靳淡淡道“谢家跟徐家的关系还不错,别让徐曜洲知道我带去的人欺负谢琛,让他不高兴。”
傅均城“”
傅均城摸了摸自己的脸,还能感受到那道细小疤痕的存在。
要他道歉。
这就离谱。
难怪原身回回都一声不吭的任人欺负,瞧着吴靳今天这态度,傅均城可算是全都明白了。
自此渣男的恶劣行径又多出一条。
他越想越气,只恨自己上回状态不行,把那姓谢的揍得太轻,瞧那熊孩子模样,指不定欺负了原身多少遍。
说曹操,曹操到。
车在独栋别墅的大院前停下,傅均城步行跟随吴靳穿过冗长曲廊,远远就看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谢琛。
谢琛显然也不乐意看见自己。
傅均城清清楚楚看见二人目光猝不及防撞在一起时,谢琛立刻黑了的脸。
谢琛蛮横把眼一瞪“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本少爷看见你就心烦。”
虽然嘴上这么说,却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脚下生风地走到了傅均城的跟前,让傅均城闪都闪不及。
傅均城一时无语,看着盛气凌人的眼前人,突然跟脑海中某位重要男配对上了号。
向来爱拿鼻子瞪人的纨绔子弟,只有在徐曜洲面前,才偶尔露出格外乖顺的一面。
这样的设定,非这位谢琛莫属了。
谢琛这人家世还算不错,从小被惯得厉害,说是游戏人间也不为过,直到遇见徐曜洲后才逐渐收敛,甚至为爱勇闯娱乐圈,对徐曜洲可谓是真爱。
情敌之间,针锋相对在所难免。
所以在作死的这点上,谢琛简直是当仁不让,后期被作为正牌渣攻的吴靳整的极惨。
家破人亡的那种惨。
果然有正牌渣攻的光环就是牛逼,就算是作者要be,也得死到最后。
傅均城没敢跑神太久,不露痕迹地往吴靳身后靠了靠。
谁知谢琛直接对吴靳视若无睹,嫌恶上前“你还有脸躲,怎么不敢说话了,那天打人的气焰上哪儿去了”
傅均城总算是知道谢琛最后为什么死得那么惨了。
确实挺讨人厌的。
吴靳轻飘飘看了眼身后,提醒“今天是徐夫人生日。”
谢琛动作稍顿,然后不耐烦挥手“不用你提醒,我知道。”
这些天,他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处发,今天好不容易见到始作俑者,窜上头的火总归没那么容易消下去。
可偏偏傅均城又一声不吭,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更是火上浇油。
谢琛索性直接上手,拉了把傅均城“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吴靳动了动唇,正准备让傅均城道声歉,也好暂时安抚住这令人头疼的小霸王。
忽见傅均城就势往前一倒,被谢琛拽着一起往旁边栽去
掠过身侧的石雕画框,跌入锦鲤池中
一时间群鱼乱窜,明净如洗的池面蹭的一下似炸开的锅,掀起巨大白色水花,飞溅至青石板路上落下大片水渍。
事情来得突然,周围响起窃窃惊呼。
谢琛措手不及,顶着一副落汤鸡模样,一下子懵了。
而傅均城却在落水的前一刻迅速挣开了紧扣住谢琛的手,身子一侧摔在碧色台基上,只湿了裤脚和衣袖。
“你故意的”
甩开旁人企图前来搀扶的手,谢琛气冲冲从浅池里爬起,当即不可理喻道“你这人怎么还碰瓷呢”
一边说,谢琛还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
别人可能不知道,可他自己清楚,就刚才的力道,不可能会这样
傅均城微垂眼睑没作声,就连上回跟他打架时张扬跋扈的眼角眉梢间,此刻都带着一股子毋庸置疑的无辜劲。
瞧起来可怜坏了。
加上唇红齿白一张脸,十分具有欺骗性。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
“你这人怎么还装哭”谢琛抓狂道,“你要是敢哭,我就、就傅均城你是不是男人”
谢琛倒不是心疼,纯粹是怕搞砸了徐曜洲母亲的生日,惹徐夫人不高兴。
可傅均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吴靳和谢琛越怕什么,他就来什么。
若是吴靳嫌他丢人,说不定就赶他走了。
天涯海角,拜拜了您嘞
“跟你说话呢”
见傅均城久不作声,谢琛一不做二不休,顾不得在人前给吴靳面子,招来几个安保人员,大有直接把人拖出去的打算。
可傅均城怎么说也是吴靳带来的客人,一时也没人敢上前。
吴靳不悦地皱眉,也觉得傅均城这副德行丢脸,冷冷道“我让人送你回去。”
傅均城早就求之不得了。
他本来就不想在这两人面前晃悠,要不是为了做戏做全套,这会儿还能直接蹦起来自己跑。
一时间欣喜若狂,在嘴角抑制不住往上扬的前一刻,微微侧头避开面前人群,面向某处无人角落。
傅均城扶额,不经意抬眸。
猝不及防一愣,笑容僵在脸上。
头顶,某扇落地窗前,有人站在半拉开的窗帘边,距离太远瞧不真切模样,却能感觉到对方神色淡漠,定定与他对视。
将他那一瞬得逞笑意完全收入眼中。
傅均城“”
俗话说的好,人生总是大起大落,诚不欺他。
就好比现在
我哭了。
我装的。
我又哭了
啊
我太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穿书不易,男主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