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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虎珀拾芥
    “还愣着做什么,”朝岐深呼吸一口气,“快同我去保护圣物”



    云殊华当即从怔愣之中回过神来,同朝岐对视一眼,转身快步同他进了大殿。



    室内打斗声不断,只见骆怜单手执剑,红着眼向浑身带血的展涪不断戳刺,怒骂道“磬苍山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将师尊置于死地,竟同玉逍宫那等歪门邪道一同勾结”



    展涪灵活地闪身避开骆怜与那名陌生少年的攻击,并不回话,左手紧紧握着那颗血红的珠子,右手化出几道暗芒,对着骆怜眉心刺去。



    “这些年潜伏在南域的细作原来是你,两月前摧毁盛放浮骨珠密室的也是你当真是,当真是好极了”



    骆怜喘息着停了下来,目眦欲裂,将手中的剑掷于虚空之中,两指合并贴在自己眉间,大声道“心如镜净,剑与我惟一,法剑驱魔,耿天不语”



    “鬼宿朱雀,诛杀邪祟,以慰正道”



    话音甫一落下,便见殿内狂风四起,骆怜眉目张狂,发丝随着猎猎的冷风吹扬起来,衣袂也被带着极端杀意的剑气割得四分五裂。



    他的头顶结出一道火红的朱雀虚相,溢出的法光将站在一旁的云殊华与朝岐震得摔出几米之外,随即那道火印便传出一声高亢嘹亮的鸟鸣。



    “将浮骨珠交出,然后杀了你,为我的师尊赔罪。”



    骆怜阴冷的眼神透过乱飞的发丝睨着展涪,旋即手中提着剑快速向他喉间划刺



    展涪不断捏着珠子躲闪,但看骆怜的动作又凶又狠,喊道“你疯了这样做会入魔的”



    “我若是坠入地狱,死也要拉上你这个恶心至极的叛徒”



    朝岐速速捏了一道清心诀向骆怜袭去,每每总是打不中,他焦急道“大师兄现在不可妄动道心,否则会乱了根基”



    “你现在冲上去是送死,不如从旁相助,念净心咒施法让他冷静下来。”云殊华扶住他的肩膀,意图将他身上的不安躁动抑制住。



    “好,你同我一起,倘若时机不妙,我们就加入战局,上前帮助大师兄。”朝岐抹了抹眼角的泪,咬着牙点点头。



    就在此时,殿外忽传来一阵密集的踏步声,正隐忍不发的展涪听到后,眉目舒展开来,大笑道“我的援兵到了,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不论是南域还是古战场,都休想拿到浮骨珠”



    云殊华顺着展涪的眸光转身一看,就见数十名穿着南域制式校服的弟子提剑冲进来,将几人团团围住,听到展涪的指令后便一齐迎上来攻击。



    兵刃相接,殿前赤地一片,场面霎时变得混乱不已。



    骆怜虽处于极度愤怒之中,但理智尚且还在,他手起剑落,一击致命,冲破重重阻碍,一心想将展涪杀死在剑下。



    奈何展涪从前隐藏了实力,如今自然不会继续藏拙,应付骆怜倒也还算自如。



    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悄悄贴上展涪的后背,两只纤白的手迅速捏着他的喉骨,顷刻间身体一软,手中的力道松懈了些许。



    “玉逍宫的狗就这点能耐,你趁早给你的主子死了谢罪吧。”



    少年轻笑声响起,两指使力,从展涪手中夺到浮骨珠,随后移形换影迅速冲出殿门,向外逃去。



    骆怜本以为那擅闯大殿的奇装少年也是玉逍宫的走狗,却不想和展涪并非同一阵营,当下钳住展涪,对着殿门处的两个少年扬声道“朝岐,速速叫人去追珠子,这里的反贼由我清除”



    “遵命,大师兄”



    朝岐扬剑抹了一人的脖子,鲜血溅到他的眼眸中,他在纷乱之中拉着云殊华的衣袖道“我去追那个狗杂碎,你多找点人从侧路包抄。”



    语毕,云殊华便被他扯着冲出人群,沿着少年一路留下的血脚印寻过去。



    那少年被景梵的莲花印伤了两下,如今实力不能发挥出鼎盛的水平,应当不算难对付。云殊华估摸着他的行迹路线,一边不断地跃窗而过,一边念法诀给自己加速。



    这场追逐战惊醒了磬苍山不少还在睡觉的人,云殊华无意中踹开一道偏门,还未走几步便听见不远处有人喊他的名字。



    “殊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方才听到有人在发信号,可是正殿在唤人”



    说话的正是刚刚穿好衣服从厢房里走出的江澍晚。



    “有人偷走了浮骨珠,看逃跑路线应当是去往前山大门了,快追,一定要在他下山之前抓住他”



    江澍晚迅速点头“你先去,我去叫其他几位师兄弟一同去追,定能事半功倍。”



    云殊华不再多言,横穿几步越过房间奔入偏殿。



    路遇兵器房之时,他眸光闪了闪,视线忽地落到墙上那张悬挂着的漂亮的横弓。



    不过犹豫一瞬,云殊华便低声道了句抱歉,随即一把摘下弓与箭跑出大门。



    此时露水浓郁,日光熹微,清晨的磬苍山一派雾蒙蒙的景象,后山乱作一团,前殿的所有人都从梦中惊醒,几道离弦飞奔的身影向着山下追去。



    朝岐策马向山下追,竟还不能迅速跟上少年的身影,他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吼道“云殊华你到底叫没叫人来眼看着就要追不上了”



    “别喊了,你们南域的没一个手脚利索的,”江澍晚和云殊华自左右两侧出现,“我们几人合力,将他围住即可。”



    “怎么围这小子跑这么快,恐怕难以接近。”朝岐骑在马背上大喊道。



    “我来助你”江澍晚足下一点,踩着林中一根竹木落在朝岐身后,抬手捏出三根针,对着马背狠狠刺下去。



    那匹棕马忽然受了惊,仰头长声嘶吼,发了疯一般向前猛冲。



    “你先他一步下山去,在当口等着”江澍晚对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示意道,“我同赫樊云殊华稍后便至”



    朝岐猛地被棕马的惯力向前方一扯,不由得伏在马背上,千钧一发之际,他暗自骂了句脏话,并未听江澍晚的嘱咐,而是直直地调转马头朝着那少年冲去。



    “快,拦住他,不然他会死的”



    赫樊在后方大吼一声,快步捏着剑跑上来,手中的剑顺着他的力飞速脱出,向两个少年重叠在一起的背影刺去。



    熟料那悬泠山的年青人忽然停下向右侧一滚,利落地躲开剑袭,手中几道红光乍现,朝岐浑身便被几根极细的红丝紧紧绷住。



    “被它缠住,你今日可别想有命活了。”



    朝岐被迫停下动作,那受惊的棕马却依旧在跑,且愈加有无法控制的趋势。



    一直飞奔在侧的云殊华见状,将从磬苍山上偷偷取出的横弓迅速拉扯在胸前,右手掏出三只羽箭,闭上眼缓缓将法力注入其中。



    他修习不久,所学的惟有在清坞山上听了景梵教化后的术法,危急之时便拿来化用。



    合三归一,感天应时。



    云殊华睁开眼,眯着眸子对准朝岐的身下,右手使力,三只灌着冷光的飞箭准确地横跨数里刺入马身,直接迫使那匹马跪在地上。



    竟然中了



    云殊华心中一喜,面上稍显松快,弓箭在他手上转了两圈,随后消失了。



    朝岐全身缠绕着红线,一个不察从马身上跌落下来,他滚了几圈,身上的细皮嫩肉被红线割出血丝,且随着动作的加大不断勒紧。



    他瞧了眼不远处的少年,毫不顾惜自己身上的血痕,疯了一般地冲上去抢珠子,吼道“把圣物还回来”



    那少年被他的态度震惊,看着他那张密密麻麻铺满红丝的脸,奇道“我说你这人,对这道貌岸然的破山头倒也是忠心耿耿,倒是一点都不惜命。”



    朝岐趁他不备,缠上去以掌为刃将他手中的浮骨珠劈落,旋即抱着少年的腰,对着距二人最近的江澍晚道“快,拿走珠子,我拖住他。”



    少年反应极快,手上红光一闪,一柄短刃对着朝岐的后背刺下,血溅当场。



    江澍晚犹豫一瞬,随后单手向前推,林中万木枯索,数片飞叶带着惊人的力道齐发,少年顷刻间身负重伤,手下脱力,人也跪坐下来。



    “你疯了”云殊华上前拉起他的手,沉声道,“这种招数怎可随意用出若是他们认不出还好,如若认出了你就不怕暴露了你的身份”



    江澍晚蹙眉道“可若我不出招,那个朝岐便死在他手下了。”



    云殊华还欲再说些什么,只见朝岐手脚并用爬到浮骨珠面前,将它拾起,对着自己抛了过来。



    “拿走,我求求你,快拿走”



    “你以为拖住我,浮骨珠就能顺利送到北地”少年发出一阵嗬嗬冷笑,“没了我还有南域、还有玉逍宫、还有更多人”



    云殊华看了他一眼,随后捏着珠子道“我先下山,随后在客栈会合不见不散。”



    他向着山下奔去,身后几名少年斗作一团。



    竹林两侧数道黑影快速闪过,悄悄跟着云殊华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掐指一算,老攻快要出现了